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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典故情调

发布时间: 2021-03-16 18:30:14

1. 李商隐的诗【锦瑟】的表现手法和主旨是什么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以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想欣赏玉溪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青玉案》)元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

(《论诗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溪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溪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溪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溪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象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溪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溪生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对于诗人玉溪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溪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溪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工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溪诗之所以为玉溪诗者,尤在于此。

玉溪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

2. 你觉得李商隐的《锦瑟》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呢求高见

周汝昌先生评锦瑟

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自宋元以来,揣测纷纷,莫衷一是。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近来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我以为,它确是不同于一般的咏物体,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它所写的情事分明是与瑟相关的。

起联两句,从来的注家也多有误会,以为据此可以判明此篇作时,诗人已“行年五十”,或“年近五十”,故尔云云。其实不然。“无端”,犹言“没来由地”、“平白无故地”。此诗人之痴语也。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诗人却硬来埋怨它:锦瑟呀,你干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瑟,到底原有多少条弦,到李商隐时代又实有多少条弦,其实都不必“考证”,诗人不过借以遣词见意而已。据记载,古瑟五十弦,所以玉溪写瑟,常用“五十”之数,如“雨打湘灵五十弦”,“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都可证明,此在诗人原无特殊用意。

“一弦一柱思华年”,关键在于“华年”二字。一弦一柱犹言一音一节。瑟具弦五十,音节最为繁富可知,其繁音促节,常令听者难以为怀。诗人绝没有让人去死抠“数字”的意思。他是说:聆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要想欣赏玉溪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宋词人贺铸说:“锦瑟华年谁与度?”(《青玉案》)元诗人元好问说:“佳人锦瑟怨华年!”

(《论诗三十首》)华年,正今语所谓美丽的青春。玉溪此诗最要紧的“主眼”端在华年盛景,所以“行年五十”这才追忆“四十九年”之说,实在不过是一种迂见罢了。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他下文如何承接。

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的一则寓言典故,说的是庄周梦见自己身化为蝶,栩栩然而飞……浑忘自家是“庄周”其人了;后来梦醒,自家仍然是庄周,不知蝴蝶已经何往。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迷含迷失、离去、不至等义。试看他在《秋日晚思》中说:“枕寒庄蝶去”,去即离、逝,亦即他所谓迷者是。晓梦蝴蝶,虽出庄生,但一经玉溪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这里面隐约包涵着美好的情境,却又是虚缈的梦境。本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诗人妙笔奇情,于此已然达到一个高潮。

看来,玉溪的“春心托杜鹃”,以冤禽托写恨怀,而“佳人锦瑟怨华年”提出一个“怨”字,正是恰得其真实。玉溪之题咏锦瑟,非同一般闲情琐绪,其中自有一段奇情深恨在。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文情已然达到小小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意待申。在此下面,点笔落墨,好象重新再“起”似的。其笔势或如奇峰突起,或如藕断丝连,或者推笔宕开,或者明缓暗紧……手法可以不尽相同,而神理脉络,是有转折而又始终贯注的。当此之际,玉溪就写出了“沧海月明珠有泪”这一名句来。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月也,珠也,泪也,三耶一耶?一化三耶?三即一耶?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我们读唐人诗,一笔而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舍玉溪生实不多觏。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对于诗人玉溪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今天解此句的,别无参考,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玉溪此处,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玉溪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工力。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尾联拢束全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为呼应,笔势未尝闪遁。诗句是说: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无穷怅恨,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惘惘了—话是说的“岂待回忆”,意思正在:那么今朝追忆,其为怅恨,又当如何!诗人用两句话表出了几层曲折,而几层曲折又只是为了说明那种怅惘的苦痛心情。诗之所以为诗者在于此,玉溪诗之所以为玉溪诗者,尤在于此。

玉溪一生经历,有难言之痛,至苦之情,郁结中怀,发为诗句,幽伤要眇,往复低徊,感染于人者至深。他的一首送别诗中说:“瘐信生多感,杨朱死有情;弦危中妇瑟,甲冷想夫筝!……”则筝瑟为曲,常系乎生死哀怨之深情苦意,可想而知。循此以求,我觉得如谓锦瑟之诗中有生离死别之恨,恐怕也不能说是全出臆断。

3. 李商隐《锦瑟》表达了怎样的思想感情

题为《锦瑟》,人们也把它看作是无题的作品。由于它的词藻华丽,情意缠绵,景象迷离,含义深邈,诗的中心究竟是什么,一直存在争论。相传宋朝时,"江西诗派"的创始人黄庭坚读了《锦瑟》也觉得不好理解,甚至找他的老师苏东坡请教。可见一千多年来,这首诗成了文学界的"哥德巴赫猜想"。原诗是这样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的每一联都是朦胧的。首联两句,聆锦瑟之繁弦,思年华之往事;音繁绪乱,惆怅难言。千重往事,九曲情肠,形成了诗的多层次朦胧的内蕴。 颔联由庄周梦蝶,写到杜宇化为鸟。庄周在虚渺的梦境中,忽而"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忽而又醒来,"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乎,蝴蝶之梦周欤?"这是朦胧的梦境。杜宇号望帝,死后化为杜鹃,每年暮春三月啼鸣求偶,口中流血,声哀情苦。这里写的是空灵虚幻的人魂化鸟。诗人写梦迷,写冤禽,所要表达的,仍然是朦胧的内心世界的悲戚与怨愤。 颈联以"泪"、"暖"为诗眼,写了明珠和良玉。月为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中--形成了一个月、珠、泪三者难解的朦胧妙境。下一句写的则是"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的朦胧景象。纵观全联,写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异,而怅恨则一。朦胧的自然景象所体现出的,是朦胧的感情世界。 尾联两句更是多层次的、曲折的感情世界的剖析:如此情怀,今朝已化为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当初是何等地使人怅惘迷恋呵! 通读全诗,我们便会发现:诗人托物传情、一往情深所追求的对象,究竟是一位情人呢,还是某种令其神往、促其献身的政治目标?诗中没有明说,也未曾暗示。诗人把这最大的"一团模糊不清"交给了读者。 总起来看,《锦瑟》不可能不是一首"自道平生之诗也"。 但许多人却刻意求深,力图发掘出这首诗的所谓"隐秘"。有的认为,李商隐"婚王氏,时年廿五,意其妇年正同,夫妇各廿五,适合古瑟弦之数。"有的认为,"锦瑟乃当时贵人爱姬之名。" "或云锦瑟,令狐楚之妾。"他们断言《锦瑟》是悼念一个女人的作品。 然而,许多人都不同意这种索隐式的解释。倒是苏东坡对《锦瑟》一诗的解释,既照顾了全诗中间两联四句与"锦瑟"的关系,又能概括五十年的饱和着复杂的思想感情。他说:"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如:"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明月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 不过,作为表现一般的"适、怨、清、和"情致的四句诗,对于李商隐来说,又当有它特定的含义。所谓"庄生晓梦迷蝴蝶",在"适"中又蕴含了"迷惘"的成分,这是"当时已惘然"这句诗所特限了的;所谓"蓝田日暖玉生烟",在"和"中又孕育着"可望而不可及"的短暂希望和最终破灭,这同样是被"当时已惘然"所限制了的。 我们也不能不看到,李商隐这首《锦瑟》诗的中间两联四句中,似乎还存在"獭祭"的痕迹。唐宋人作诗每有先得佳句而后成篇的,这自然就增加了索解的困难。金代元好问对《锦瑟》早有论定: 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 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他的见解,应当是颇有见地的。 《锦瑟》 作者: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注解】: 1、锦瑟:装饰华美的瑟。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 2、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 3、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4、庄生句:意谓旷达如庄生,尚为晓梦所迷。庄生:庄周。 5、望帝句:意谓自己的心事只能寄托在化魂的杜鹃上。望帝:相传蜀帝杜宇,号望帝,死后其魂化为子规,即杜鹃鸟。 6、珠有泪:传说南海外有鲛人,其泪能泣珠。 7、蓝田:山名,在今陕西,产美玉。 【韵译】: 锦瑟呀,你为何竟然有五十条弦? 每弦每节,都令人怀思黄金华年。 我心象庄子,为蝴蝶晓梦而迷惘; 又象望帝化杜鹃,寄托春心哀怨 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 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悲欢离合之情,岂待今日来追忆, 只是当年却漫不经心,早已惘然。 【评析】: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诗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置。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这是一位富有抱负和才华的诗人在追忆悲剧性的年华逝岁时所奏出的一曲人生哀歌。全诗借助诗歌的语言和意象,将锦瑟弹奏的各种艺术意境(迷幻、哀怨、清寥、缥缈)化为一幅幅形象鲜明的画面(庄生梦蝶、杜鹃啼血、遗珠有泪、蓝田生烟),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的种种人生境遇和人生感受,传达他在思华年时迷惘、哀伤、落寂、惆怅的心声。因此它兼有音乐的意境、画面的形象和诗歌的意象的三重暗示性。由于这多重暗示的融汇统一,因而内涵也就显得虚泛、抽象和朦胧,极易引起读者多方面的联想。但这些含意朦胧虚泛的象征性图景,又是被约束在“思华年”而“惘然”的总题里。因此读者在感受和理解上的某些具体差异并不影响从总体上去把握诗人的悲剧性的身世境遇和空茫若失的怅惘心理。 综上所述,《锦瑟》这首诗全篇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低徊、凄迷朦胧的情调氛围,反映出一个衰颓没落的时代中正直而不免软弱的知识分子典型的悲剧心理;既不满于环境的压抑,又无力反抗黑暗社会;既有所追求向往,又时感空虚幻灭‘既为自己的悲剧命运而深沉哀伤,又对造成悲剧中的原因感到惘然。透过这种悲剧心理,我们也可以看出那个趋于没落的时代对才人志士的摧残,以及象李商隐这类封建知识分子的时代阶级的局限性和思想性格的软弱性。

4. 李商隐的诗句过于含蓄,《锦瑟》的主旨到底是什么呢

李商隐《锦瑟》题旨索隐并赏析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商隐《锦瑟》

《锦瑟》是中国诗歌史上争议最大的诗作之一。此诗以含意的隐晦、意境的朦胧而著称,也以其特有的朦胧美和丰富的暗示性,吸引历代诗评家和注家一次又一次地试图了开她神秘的面纱。

李商隐之诗大都不易解,而诸诗之中以《锦瑟》为首。李商隐之诗之所以难解,典故的运用是主要的原因之一。因为李商隐之诗往往是逐句用典,而且用典时又“常常是暗用、借用或活用。”(1)乃至一典多用。故诗句的意义往往已与原典故所表现的意义有所不同。《锦瑟》一诗所引用的典故更不只一个,而这些典故经诗人加以融合,“经过主观想象的创造,而具现一个全新的意象。它已脱离原典的历史时空湖概念而存在,而独立为一种当下赶法的意象了。”(2)本文将归纳分析历代诗论家对该诗的评析,并通过分析典故在该诗中的运用试图作出解读和赏析。

一、历代论说

从北宋的刘攽、苏轼直到现在,解者不下百人,历代诗论家对该诗的解说可谓洋洋大观,但意见却莫衷一是甚至相互抵牾。若将其略加归纳分类,大体可分作如下七项:(3)

1、乐志说

该说注重《锦瑟》这一题目,认为这首诗是描写瑟这种乐器的。《缃素杂记》中说:“锦瑟只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4)宋许觊《彦周诗话》及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也持此说。笔者以为此论过于偏重题目,而忽略诗文本来之意蕴。(5)

2、悼亡说

何焯在《义山诗集》中说“此悼亡之诗也。首联借童女鼓五十弦之瑟而悲,帝不可止以发端,言悲思之情,有不可得止者;次联则悲其巨化为异物;腹联又悲其不能复起之九泉,曰‘思华年’,曰‘追忆’,旨趣晓然。”(6)清冯浩、朱鹤龄、朱彝尊亦主此说。(7)近人孟心史更从李商隐的生平考证其为悼亡诗。(8)此说有一定的理论根据,可惜论及哀悼对象时往往是穿凿附会。

3、恋情说

从锦瑟二字着眼或说此为一女子之名,或说此为定情之物。如刘就认攽为其是令狐楚家的青衣。宋计敏夫《唐诗记事》则云“锦瑟,令狐之妾。”(9)苏雪林认为“锦瑟是商隐的爱情纪念物”。(10)郑绪平认为这是李商隐为其小姨所写。(11)此说纯粹为妄断,不足为信。

4、自伤说

清汪师韩在《诗学纂闻》中认为李商隐是借锦瑟以自伤。(12)此外,近人王福民亦主此说。(13)此说论据较为合理,但在解颔联时却有问题。如王福民说“‘沧海’为官场,‘月’为权臣,‘日’为君主,因而得出了‘权臣无方、’‘帝恩难得’的结论”,(14)这明显是曲意比附。

5、寄喻说

清张采田在《玉溪生年谱会笺》中认为此诗抒发了诗人对李德裕的怀念。(15)而柳文英则认为此诗“通篇的意思则是因对令狐淘居启陈情不省,感叹身世沦落不遇。”(16)此说亦过于牵强附会。

6、论诗说

因见宋代李义山诗集的课本列此诗于卷首,故主张此乃诗人综述平生之诗作。清王应奎在《柳南随笔》中就持此说。(17)钱钟书与邵德润则从形象思维的理论来说明此诗为论诗之作。(18)

7、其他

有人认为若穷尽诗意则无味,主张不要深究。如明王世贞在《全唐诗说》就说“不解则涉无谓,既解则意味都尽。”(19)梁启超也认为此诗“拆开一句句叫我解释,我连本义也解不出来,我觉得它很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20)此说过于强调知觉印象,只可作欣赏札记。

综观诸论,其中不乏客观言论,只是诸多诗评家在以意逆志时往往加入过多的妄断臆测以至穿凿附会;在知人论世时又往往将此诗实系一事,不惜曲解诗意,而不考虑诗歌的叙事与历史事实的区别。

二、解 题

汉魏六朝以前的诗歌,诗与题的关系较为松散,但自唐起,诗与题的关系开始紧密结合,诗句不仅“将题目字字写到”,“且诗意的理解往往仰赖题目提供线索”。(21)反过来说,由于唐宋之际的制题多半明确,于是“题目空泛者,往往暗示了该诗诗意反而别有所指。”(22)

《锦瑟》一诗的诗题亦引起了不少的争论,不少论者认为“锦瑟”此题只取此诗句首二字为名,实同于无题诗。如《澹周诗话》:“义山好为无题或失题之诗以寓意,非必实有所指,《锦瑟》特其一曲。其做法与《碧城》三首相同……同取首二字以为题,实亦无题。”(23)喻守真和施蛰存也同意此说。(24)此说虽有理,但也有破绽。既然李商隐有意为一种无题的诗体,为何不将风格与做法和无题诗相若的诗篇也定名为“无题”呢?故此,《锦瑟》虽似乎只取二字为题,实应有其含意。此诗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咏物诗,可也并非只是单纯“截取首二字”以发端比兴而与字面毫无交涉的无题诗。虽所写的事情与瑟相关,但却有所寄托。
三、索 隐

面对珠圆玉润而又扑朔迷离的诗歌境界和一大堆纷纭的臆说,开始时不免眼花缭乱,但细加寻绎,却可发现在迷离中自有线索可循,在纷纭中也不无相通之处。不少臆说,实际上是诗歌本身的吩咐的意蕴和按时在不同的读者中引起的不同感受与联想。它们往往各得其一体而未窥全豹,但不必相互排斥,如果我们根据诗人提供的线索找到它的主旨和基调,融会各种原可相通、相容或相并行的学说,也许可以做到比较接近这首诗的本来面目而不致严格其丰富的内涵,对它的艺术特点也会有比较切实的体察和认识。

律诗的首尾二联,在一般情况下较多叙事和直接抒情成分,全篇的主意也往往寓含其中,有时甚至棉百点出。而颔、腹两联往往敷衍主意,意象密度较大。此诗首联以“五十弦”的形制和“一弦一柱”所发的悲声引出“思华年”,尾联以“成追忆”回应“思”字,以“惘然”点醒华年之思的感受,已多少告诉我们:这首诗是诗人追忆华年往事,不胜惘然之作。当然这种枉然的华年身世之感,内容非常宽泛,既可以兼包诗人的悼亡之痛乃至爱情生活悲剧,也和诗人抒写诗人不幸身世、充满感伤情调的诗歌创作有关。我个人认为,伤身世、咏悼亡、述创作,对李商隐这样一位绅士凄凉、处境孤羁,“可以伤春复伤别”的诗人来说,可以说是三位一体的。锦瑟既可看作是诗人凄凉身世的一种象征,也不妨看作感伤身世诗歌创作的一种比喻,正像他在《崇让宅东亭醉后沔然有作》诗中所说:“声名佳句在,身世玉琴张。”当然根据《寓目》、《房中曲》、《西溪》等诗句,认为与怀念其妻王氏有关,其实这是互相并行的,因为在悲音之中就包括悼亡之音。

首句以锦瑟起兴。诗人面对锦瑟兴悲,发为痴语,以寄怨悼,锦瑟有多少跟弦,本无关人事,而发为人语,责以“无端”,一片痴怨之情立现。所以薛雪在《一飘诗话》里说:“此诗全在起句‘无端’二字,通体妙出,俱从此来。”(25)锦瑟本来就有那么多条弦,这并无“不是”或“过错”,而诗人偏要来埋怨它:锦瑟啊,你为什么要有这么多条弦?锦瑟而言“五十弦”,本属诗人诗中通例,如《七月二十八日夜与王郑二秀才听雨梦作》:“雨打湘灵五十弦”,又如“因令五十丝,中道分宫徵”,这都说明此在诗中原无特殊用意。有人说诗人因华年近五十(按年谱,此时诗人时年四十五)而感慨年华之流逝,不禁忆起往昔的岁月。其实不然,所设“五十弦”正为制造气氛,以见往事之千重,情肠之九曲。诗人写此决不是让人去死扣数字。因此要领会此诗,先宜领会斯旨,正不可胶柱而鼓瑟也。宋词人贺铸《青玉案》:“锦瑟华年谁与度?”,但此联绝非写作者之华年。因为“华年”与“年华”是不同的。此“华年”不可解为年龄,而是指“少年”,正所谓青春也。“一弦一柱思华年”,意谓:诗人听锦瑟之繁弦,思华年之往事;音繁而绪乱,怅惘以难言。我们斗志到华年往事是非常之宽泛的,因此诗人不会仅仅只是感慨自己已流逝的青春岁月。他此时应当是“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他此时也许在怀念着已故的旗子,也许在会议生平的创作,但这一切思绪都是由鼓瑟所发出的悲声而引发的。诗人正是听到“一弦一柱”所鸣奏的悲声,不禁触动自己的身世之感而沉浸在对华年的流逝的回忆中。威廉·詹姆斯曾说过:“人的意识在它自己看来并非是许多截成一段段的碎片。乍看起来,似乎可以用‘链条’或者‘系列’之类的字眼来描述它,其实是不恰当的。意识并不是一节节地拼起来的。”(26)由此可知,诗人的思绪此时不可能只是一种历时性的活动,即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同时应该是共时的,许多画面同时涌现在诗人眼前。诗人睹物思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往笺家一般只注意此句“逗下四句”,其实妙处还在“一弦一柱”四字。首联由“五十弦”而“一弦一柱”,是辞相续,二句由“一弦一柱”而“思华年”则是意相承,另外,此联对颔联、颈联的内容和表现是一种概括的提示,说明它们所描绘的既是瑟声,亦是诗人“思华年”是流露的心声。“乐志说”,虽不尽切合各句所写的情景,但它看出中间四句直接描绘音乐境界,还是蛮有一番鉴赏功力的。
起联用意既明,且看下文如何承接。颔联的上句,用“庄周梦蝶”之典。此句关键在一“迷”字,“迷”字既形容梦境的迷离恍惚,梦中的如痴入迷,也写出梦醒后的空虚幻灭,惘然若迷。这迷离之境、迷离之情,从描绘音乐境界来说,是形容瑟声的如梦似幻,令人迷惘;从表现诗人的华年所历与身世之感来说,则正是一种象征。诗人曾在其他诗篇多次用梦幻来形容身世的变幻莫测,有时还直接用梦蝶之典。如“神女生涯原是梦”、“顾我有怀如大梦”、“怜我秋斋梦蝴蝶”、“枕寒庄蝶去”等。都可和此句互相参引。说“晓梦”正是极言幻灭之速。晓梦蝴蝶虽语出庄周,但一经诗人运用,已经不止是一个“栩栩然”的问题了。此联下句中的望帝是传说中的杜宇亦即杜鹃。“伤春”在李商隐诗中,多指忧国伤时,感伤身世,所谓“天荒地变心虽折,若比伤春意未多”、“刻意伤春复伤别”、“华年无一事,只是自伤春”。此一方面表现瑟声的哀怨凄迷,如杜鹃啼血;另一方面又象喻自己的春心春恨却托之于如杜鹃啼血的诗歌。用禽鸟之鸣以比喻自己的诗歌,诗人的诗中多有其例,如“巧啭岂能无本意,良辰未必有佳期”、“五更凄欲断,一书碧无情”都是显例。

由于伤身世、咏悼亡、述创作是三位一体的,故此联中也包含着诗人对亡妻的怀念。此句不刚这样理解,诗人当青春华年之时,热恋于妻子,而今妻子亡故,自己有如“春蚕到死”而且即便死后,也将如望帝把伤春之心托杜鹃而日夜哀鸣。

律诗一过颔联,“起”、“承”之后,已到“转”笔之时,笔到此间,大抵前面已达到一顿之处,似结非结,含义待申。这时,在一切幻灭的一向中,“某中潜在的细节会突然唤起他的注意,这细节打破了他构图的平衡。”(27)那么潜在的细节是什么?当然是诗人所描绘的五色斑斓的神话传说。于是便抖出了腹联。

“沧海”之句,既有南海鲛人哭泣时眼泪话化珠的传说,也有“沧海遗珠”之典。它既是对锦瑟清寥悲苦音乐境界的描摹,又是对诗人沉沦废弃,才能不为世用的寂寞身世的一种象征。“沧海有泪”实际上也是诗人拟想亡妻还会于月明之下思念自己而夜夜哭泣流泪。诗人用换日映照下蓝田玉山上升起的丝丝轻烟远望若有近之却无开形容锦瑟鸣奏出的音乐意境飘渺朦胧,也象征自己平生的追求象“蓝田日暖玉生烟”一样可望而不可及。类似的境界或感受在诗人的其他诗篇之中也经常出现。如“浦外传光远,烟中结响微”、“如何雪月交光夜,更在瑶名十二层”等。钱钟书曾指出:“今不曰‘珠是泪’,而曰‘珠有泪’,以见虽化珠圆,仍含累泪热;已成珍玩,尚带酸辛,见实质而不失人气。”(28)让我们再来看诗人怎样把自己对亡妻的思念寓于其中的。相传伏羲氏之母的陵墓在蓝田玉山,唐时士女多葬于此。李商隐的旗子也葬在玉山之上。此句言玉山上,王氏的灵魂在名月下精气氤氲,如紫玉化烟,再无可寻觅。诗人在《谒山》中写到自己去蓝田玉山祭妻。“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饿冰。”妻子之逝,如水之东流,故有不胜之恨。

尾联拢束全片,明白提出此情二字,与开端的“华年”相呼应。“此情”统指颔联、腹联所概括抒写的情事,即自己的悲剧身世的多种境界。诗句意谓: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始感怅惘,即在当时早已是令人不胜枉然了。“惘然”二字概括“思华年”的全部感受,举凡迷惘、哀伤、寂寞、虚幻之情,统于二字之中。当时已然的感喟则不但强调了华年往事的可悲,而且以昔衬今,加倍渲染了今日追忆时难以禁受的怅惘和悲凉。如果说,颔联、腹联是听到瑟声涌现于脑海的岁华年情境的联翩浮想和发自心底的与瑟声相应的悲凉心声,呢么尾联就是鼓瑟结束后如梦初醒的怅惘和沉思。锦瑟的悲声停止了,在静默中却依然笼罩 着一片无边的惆怅,回荡着悠长的凄凉余韵——“繁丝何似绝言语,惆怅人间万古情!”

四、赏 析

纪晓岚评说:“以‘思华年’领起,以‘此情’二字总承,盖始有所欢,中有所阻,故追忆之而作。”(29)
这是一位富于抱负和才华的诗人在追忆悲剧性的话您时所奏出的一曲人生悲歌。全篇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低徊,凄迷朦胧的情调氛围,反映出一个衰颓的时代中正直而又不免于软弱的知识分子的悲剧心理;既不满于环境的压抑,又无力反抗环境;既有所追求想象,又时感空虚幻灭;既为自己的悲剧命运而深沉哀伤,又对造成悲剧的原因感到惘然。

从通体看,这首诗和诗人托物自寓的篇章性质是相近的。但由于他在回顾华年流逝时并没有采用通常的历叙平生的表现方式,而是将自己的悲剧身世境遇和悲剧心理幻化为一幅幅各自独立的显证性图景。这些图景具有形象的鲜明性、丰富性,又有内涵的虚泛、抽象 和朦胧等特点。这就使得他们既缺乏通常抒情方式所具有的明确性,又具有较之通常抒情方式更为丰富的暗示性,能引起读者多方面的联想。但这些含义朦胧的象征性图景,又是被约束在“思华年”和“惘然”这个范围内,因此读者在感受和理解上的某些具体差异并不影响从总体上去把握诗人的悲剧身世境遇个悲剧心理。这种总体含义的明确性和局部含义的隐约性,象征性图景的鲜明和象征性含义的朦胧构成了该诗的最大特点,同时,该诗的优点和缺点也都寓于其中。

纪晓岚所谓“中间四句迷离惝恍,所谓‘惘然’也。”(30)的确,该诗最让人捉摸不透、把握不定的就是中间四句。如果我们仔细一想,不难发现这四句所展示的象征性图景在形象的构成和意蕴的暗示方面,具有诗、画、乐三位一体的特点,它们都是借助诗歌的语言和一向,将锦瑟的各种艺术意境化为一幅幅鲜明的画面,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的各种人生境界和人生感受,传达他在华年时迷惘、哀伤、寂寞、怅惘的心声。这和西方的立体主义画家毕加索(PICASSO)的名作《格尔尼卡》(GUERNICA)表达手法相近。我们都知道《格尔尼卡》是一幅关于战争经验的画,“这幅画的内容是要用象征的手法来反映普遍性的暴力,当然也要反映格尔尼卡的惨剧,而这幅画的形式,我们已经看到,是要打破里和外的对立,要建立起一种不确定性、模糊性”(31)画家在表达战争给人们所带来的痛苦时,经理了“从极度的痛苦到表达的困难这样一个过程。画上有很多张开的嘴似乎都在呼喊,表示出极大的痛苦,但这却是一幅画,是没有声音的。通过这些张开的嘴和伸出的舌头,毕加索似乎在说,我要表达,表达这种恐惧,但艺术不能达到这一目的,我能做的只是‘我要表达’。绘画不能发出声音来,不能说话,因此艺术家要做的就是展示没有声音的呼喊。毕加索想使他的艺术达到呢感直接说出来的强烈程度,使艺术充满力量,但绘画却做不到,因此他只能表现这种没有声音的呼喊。”(32)那么我们也完全有理由认为,诗人要表达自己的迷惘、哀伤、落寞和惆怅,但是诗人不可能大叫“我迷惘”、“我内心痛苦”。因为诗贵于含蓄,歇斯底里的呼叫和呐喊是成其为诗歌的。于是诗人须把自己内心的痛苦通过物象外化出来,即形成意象。当然诗人对所需的物象是有所选择的。由于诗人此时意续万千,因此诗人也就不可能用一种具体的五香来转达自己的内心感受,这便使得其所选择的物象具有不确定性和模糊性。诗人要让其诗歌能把其内心的痛苦达到能直接说主来的程度,这样便和毕加索一样遇到了“从极度的痛苦到表达的困难”这个难题,诗人选择那些含意朦胧 的象征性图景来表达自己内心所遭受的痛苦。照样,诗歌是凝滞的语言,她被写在纸上是没有声音的。诗人所能做的只是“我要表达”,通过锦瑟来表现这种没有声音的呼喊,因而这些画面具有音乐意境、画面形象和诗歌意象的三重暗示性。这多重暗示的融会统一,一方面使得它们的意蕴显得特别丰富复杂,里一方面又使它们具有三者之美。可以说,诗、画、乐三位一体的象征暗示是该诗整体构思的根本特点。如果读者不能把握这一特点,单纯从诗歌方面去探索,势必造成误读。
中间二联所展示的象征性图景在时间、空间、情感方面尽管没有固定的次序和逻辑关系,但它们都带有悲怆、迷惘的情调,再加上工整的对仗,凄清的声韵和相关意象等多种因素的映带关系,全诗仍然具有明显的整体感,而悲怆的情感是与珠圆玉润、精丽典雅的诗歌语言和谐结合,更使这首诗体现了一种凄婉的美感。

注 释:

(1)《唐诗百话》施蛰存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576页。

(2)《李商隐诗笺释方法论》颜昆阳著,台北学生书局1991年版,190页。

(3)《宋代诗话选读》张福勋撰,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223—234页。将历来之好所分为六项。张氏忽略了一些评语是主张而非考研诗义的。

(4)《唐诗三百首诗话荟编(二)》,台北华冈出版有限公司,1970年版,308页。

(5)同上。

(6)同上,310—311页。

(7)《玉溪生诗集笺注(上)》冯浩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494页。

(8)《李义山锦瑟诗考证》孟心史撰,国立中山大学中文学会编《李商隐研究论文集》,台北天工书局,1984年,681—692页。

(9)同(4),309—310页。

(10)、(11)《李商隐锦瑟诗考证》郑绪平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702—714页。

(12)同(4),309—310页。

(15)转引自《宋代诗话选读》,224页

(16)《锦瑟诗发微》柳文英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812—821页。

(17)同(4),309页。

(18)《试解锦瑟之谜——对李义山锦瑟一诗的诠释》,邵德润撰,见于〈李商隐研究论文集 〉,822—836页。

(19)同(4)

(20)《中国韵文内所表现的情感》梁启超撰,转引自葛兆光〈典故〉,〈文学遗产〉1989年第五期27页。

(21)《文学批评的视野》龚鹏程撰,台北大安出版社,1990年166页。

(22)同上,167页。

(23)同(4)312页。

(24)《唐诗三百首评析》喻守真撰,香港中华书局,1976年254—255页,〈唐诗百话〉施蛰存著,579页。

(25)《一飘诗话》薛雪著,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9月

(26)《意识流》柳鸣九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12月,346页。

(27)A·埃伦茨韦格《艺术潜在次序》。

(28)钱钟书《冯注玉溪生诗集诠评》(未刊稿),转引自周振甫〈诗词例话〉。中国青年出版社1962年,19页。

(29)、(30)《李义山诗评辑要》沈厚塽辑,四川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31)《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Fredric Jameson<Postmodernism and Theories of Culture>,唐小兵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171页。

(32)同上,174—175页。

5. 锦瑟诗中典故渲染了一种什么样的情调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 晓梦”与“春心”,多情易感也;“蝴蝶”与“杜鹃”,引起翩飞、悲啼的联想;“月明”与“日暖”,引人入苍凉寥阔、温丽凄迷的情境。诗人化实为虚,连用四个典故,以四幅清丽、静谧、迷离而又含带凄切的景象,寓托自己的遭遇和心情意绪,使人既难以指实言明却又有所感知,从而吟咏于口而思索于心,那是一种富于感动兴发之作用的诗情。

渲染出一种苦涩悲哀、孤寂落寞的情怀。

6. 李商隐的《锦瑟》到底有什么样的隐喻。请尽可能叙述清楚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开始,因为这首诗的晦涩、朦胧的最直接依据就来源于诗的结尾指向的合混性、多重性,而不是传统诗文所说的卒章显志。
追忆的是什么呢?一个人的回忆因为时间久远往往是含混的,带有某种杂质的。“此情”的指代亦有多种意义诠释,它可能是作者前半生的人生历程,也可能是作者所经历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情感,也可以是追思作者曾经的一位亲人,甚至还可以是作者半生的理想与奋斗,或者说这一切在作者心中留下的无限遗憾。锦瑟无缘无故为什么刚好有五十根弦,“锦瑟”这个意象首先就隐喻了一种宿命,正是这种宿命,诗歌一起句就定下了整首诗的伤感情调。一般来说,一种弹奏乐器,它的弦都是固定的,不可更改的,“无端”是一种诘问,更是一种心境上的无可奈何,如果我们把这句诗作如下一些置换,我们就可以看出这种隐喻的多义性:为什么事情刚好就是这样一个结局,生命无缘无故就这样度过了半生,理想无缘无故就这样破灭等。——并且在很大程度上我们阅读似乎也可以作这样的替换。此前有很多文章在承认这首诗的晦涩时倾向于它表达了一种缠绵悱恻的爱情,我觉得这是片面的,也就是说虽然这种理解是正确的,但只是一个方面,众多的片面才能构成一个立体。我们应该把理解的视野打得更开一些。在这里我更倾向于波特莱尔的观点,“用物象来暗示内心的微妙世界”。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作者用锦瑟这一意象并不是指喻音乐或旋律,而是通过锦瑟只有五十根弦来扩张了它深层的含义,也就是说通过“无端”而将它显示了为隐喻。象与意是一种深度的内在联系。正是这种宿命的自我一问,才使“一弦一柱思华年”后面诗句的意义,在读者心中激起各种各样的波澜。我们又不妨仔细回到文首看看前四句诗(有意思的是四句诗均用的是典故或相当于典故的传说)。“庄生”句出自《庄子·齐物论》,庄子做梦翩然化为蝴蝶,浑忘自己是谁,一会儿醒来,惊讶自己又成了庄周,蝴蝶不知到哪里去了。“望帝”句出自《十三州志》,相传望帝(即周朝末年蜀国君主)身死后化为杜鹃鸟,暮春时啼声凄苦,以及《禽经》中杜鹃“夜啼达旦,血渍草木”。“沧海”句出自《博物志》,传说南海有鲛人,像鱼生活在海里,善积丝绸,哭泣时,眼泪变为珠珠。“蓝田”句则源于传说,相传蓝田宝玉藏于山中,日光照耀下,其精气冉冉上升,近看却无。——作者用典的意义何在呢?陈器之先生在《历代诗词曲千首精译》里有过这样的解释,好像也是历代学者文人公认的解释,庄周梦蝶在此比喻华年有如迷离的梦幻;“望帝”故事是用以寄托悲怀;“沧海遗珠”比喻怀才不遇;“玉生烟”比喻美好的事物可望不可即。如果从这些典故或传说出发,作者追忆的起码有这四层意思:生命的流逝,痛苦悲悯的情怀,怀才不遇的遗憾,对一些美好事物不可企及的哀叹。
但我觉得亦不仅仅是这些。如果其意义仅限于此,这首诗也就不会有如此无穷的魅力了,它应该包涵了这些又超越了它们。我们不能停留在事物属性的相似性上,而应该根据这种隐喻的能指的踪迹追寻下去,尽管这追寻有多种多样的可能——总有人能够对同一句诗提出新的阐释。
它可以感慨一种人生的理想,未竟的事业:我曾经像庄周梦蝶一样沉迷其中,如今追忆起来这一切化为乌有,没有实现,我只能像望帝一样将它托付给啼血的杜鹃!同样它也可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或沉迷于其中的任何其他事情。那令人惋叹的珍珠弃落在茫茫的海上,那山中的美玉在日光里泛着可望不可即的轻烟,我们可以把它理解为上述的理想、事业、爱情,但又何尝不是一个人曾经的青春力量和激情?何尝不是一个人悲苦的身世,落寞的仕途,简单而无味的生活。
比如我读这首诗,我很长时间一直理解为对理想破灭的伤感,后来随着生活阅历的改变,人生经验的丰富,我每读一次都能读出新的内容,我甚至还读出了对虚无生活的忏悔。
而这一切,都是那些意象与我当时心灵的碰撞的刹那间产生的。在这种不断产生新的意义的过程中,我发现诗歌意义是不断延伸并扩充的。意义借助隐喻不断地被传递到空白中,从而产生又一种意义。

7. 《锦瑟》是一首爱情诗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清代王渔洋之《渔洋诗话》称这首诗为“一篇《锦瑟》解人难”,袁行霈、罗宗强之《中国文学史》称这首诗为“号称难懂”。自宋、元以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一直到现在,对这首诗意旨的探讨始终是李商隐无题诗研究中的热门话题,当代作家王蒙也染涉其中。 综而言之,目前学界对这首诗的解释有代表性说法有以下几种:(1)宋代的刘颁、明代的胡应鳞;清代的施润章认为锦瑟是令孤楚家的婢女名,因而《锦瑟》是一首爱情诗。(2)南宋胡仔认为是写一种叫“锦瑟”乐器的咏瑟诗。(3)清代的朱鹤龄认为诗人是在追忆死去的妻子王氏,应而是悼亡诗。(4)清代的梁章钜、吴汝伦认为是李商隐仿玄宗而作政治寄托诗。以上各说的学者依然沿用了传统的古典文学研究的思维范式,把研究思维方向建构在指涉对象的功利性上,从而陷入了对此诗诠释的一种误区,造成了诠释过程中的多义性而增加了理解的难度。笔者以为,理解这首诗要把思维方向建构在诗歌效应的审美性上,这样才能正确理解这首诗的思想意旨。 我们知道,诗歌的审美是一种过程,是读者对诗人心理体验历程的一种共鸣与接受,这就要求我们在理解这首诗的方法上就不能局限于这首诗主要“讲了什么内容”,而应该从读者的角度,从读者感受的接受心态去理解“我感知到了什么”。诗歌作为诗人感情抒发的载体,它既是诗人主观情思的艺术渗透,同时又是读者对诗人主体情感在心理上的体验与接受。对《锦瑟》这首诗,应该从读者感受的接受心态去感知和理解,这应该是我们理解这首诗的关键。 我们在沉吟这首诗时常常会有一种人人心中所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一种情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复杂情绪呢?这和李商隐本人复杂的人生经历有很大关系。对李商隐一生产生重大影响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牛李党争导致其仕途坎坷。李商隐在其十九岁时得到属于牛党的令狐楚的赏识,二十五岁那年又经令孤楚的儿子令狐陶的推荐中了进士,应该说牛党对他是有恩情的。但是后来李商隐又得到属于李党的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赏识,并且把他最小的女儿嫁给了他,作了王茂元的女婿。于是作为李党政敌的牛党认为李商隐此种行为是背恩忘义。后来令孤陶作了宰相执掌政权后,就处处排挤李商隐,使李商隐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这就在他的诗歌中过多表现出抑郁感伤的情调。第二件事是爱妻早亡,感情受到很大挫折。他的妻子是王茂元的女儿,夫妻感情很好,但他的妻子却在他三十九岁那年不幸去世,令他痛苦不堪。另外还有其他一些感情上的伤害,比如李商隐年轻学仙时曾和一个女道人有过一段伤心的爱情故事。 这些人生经历使李商隐成为一个感伤的内向性性格的人,从心理学上来说,内向性性格往往注重自我心智感受的体验,这对李商隐的诗歌创作影响很大。他的诗歌带有明显的主观化倾向,注重诗人的内心体验。这就要求我们在理解李商隐这首诗时要导源诗人内心的情绪感受,才能真正理解这首诗的内涵底蕴。 下面我们来具体分析一下这首诗的思想内容。理解这首诗可以说既难也不难,说他不难是因为这首诗的首联和尾联明白易懂。首联意思是说:锦瑟啊锦瑟,你怎么会五十根弦呢?我弹奏起瑟弦一音一节使我回忆起已逝的青春年华。首联告诉我们这首诗的诗心是“思华年”。再看尾联,尾联实际上是呼应首联,意思是说:美好的青春年华已经流逝,只能成为一种追忆,但青春年华的酸甜苦辣之情在当时实际上就使人惘然不知所措了。尾联抒发一种惘然之情,而这种惘然之情是通过诗人的追忆所获,所以这首诗的线索是追忆,不是很明白吗? 理解这首诗之所以难,难就难在诗人精心选择了四个在时空画面上毫无联系的典故。组成一组有象征意韵的物象,并由这种物象折射传达出诗人对社会人生的心灵感悟,形成一组有特殊韵味的心象。前面我已经说过,理解这首诗的方法要从读者感知的角度去理解,从读者的角度对这些物象的进行心化性育。用读者的生命之心去感悟诗人的生命体验,所以我们必须先来理解这四个典故以及由此而折射传达出的心象内容。 首先我们来看颔联:庄生晓梦迷蝴蝶。第一组物象我们可以概括为:“庄生晓梦”典故出自《庄子·齐物论》,原文是这样的:“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蓬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这句话讲的是庄子哲学的相对性的。从庄子来说,可以说是庄子梦为蝴蝶;而从蝴蝶的角度来说,也可以说是蝴蝶梦为庄周,因而物是相对等齐的。但李商隐在此并没有采用他的哲学含义,而是活用此典,把庄子所做的梦说成是“晓梦”,由这一物象我们会有什么心理效应呢?“晓梦”是美好的,却又是短暂的。“迷”和“梦”会使我们感知到一种人生“虚幻性”。从更为深层的文化意义上说,李商隐还受庄子超脱思想的影响。关于庄子有这样一个小故事:庄子妻子死了,他不但不悲痛,反而鼓盆而歌,十分高兴,他的朋友不理解就问庄子这是为什么呢?庄子就告诉他说,人是积气而成的,来自于自然,现在人死人,又返回自然,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吗?可见庄子哲学的超脱性,李商隐显然也多少受到他的思想影响。 再看“望帝齐心托杜鹃”典故。第二个物象可以概括为:望帝春心。其典故是这样的:《华阳国志》记载,望帝是周朝末年蜀国的君王,名叫杜宇。他关心百姓的疾苦,大力发展农业,积极抗洪救灾。有一个人叫鳖灵,因治水有功,望帝便禅位于他,自己隐居山林。不料鳖灵变坏,望帝复国未成,忧郁而死,魂化为杜鹃,暮春啼哭,口中流血,其声哀怨。由这一物象可以感知到的心象是“哀怨、悲切”。李商隐把这一典故加以改造,把望帝的复国之心说成是“春心”,就给人一种情爱的缠绵。 第三个物象是:沧海珠泪。其典出自《博物志》:是说在南海外有鲛人,是一群象鱼一样生活在海里的人,能织绡,哭泣时眼泪变成了珠子。由“鲛人泣珠”的传说我们可以感知到“泣哭”的“心动”;并且是在一个有月亮的夜晚鼓瑟,自然会引起诗人对往事的“思念”之情。 第四个物象是:蓝田玉烟。蓝田是一个地名,在今陕西省,以产玉出名。这个地方日光绚照,蕴藏其中的玉气便冉冉上升。这种气远看好象在,近看却没有,此典不知出自何处。唐代著名的的文论家司空图在《与极浦书》中曾引戴叔伦的话说:“诗家不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以此来说明诗歌之美在于有“韵味”。李商隐化用此典,旨在传达一种人生境界:“玉”是一种美好的表征,但这种美好却象玉上之烟一样,虽然美好但却不可得。 通过以上对中间两联的分析,《锦瑟》这首诗所说的“此情”就是“美好、短暂、虚幻、超脱、心动、哀怨、悲伤、缠绵、美好而不可得”这样一些富有概括性、象征性的人生情感意象。 这些情感实际上是李商隐晚年对自己人生经历一次大总结,其中既有对甜蜜爱情的回忆,又有爱情失落的悲伤痛苦:既有对自己仕途生涯的无限感慨,又有着自己忧国伤民的无限怅惘之情。诗人就通过这些意象的特殊组合从而获得了诗歌表现的特殊的审美效果。这样的人生情感又不是李商隐一人所有,而是我们每个人都有所体验的。所以这首诗虽然“号称难懂”却又“家喻户晓”,并且很多学者把这首诗作为李商隐诗歌的代表作更是一种独见。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以为,李商隐的《锦瑟》诗通过诗人弹奏锦瑟之弦,引起了诗人对往事青春年华的追忆,重在抒发一种诗人对社会人生青春年华的无限怅惘之情,所以《锦瑟》应该是一首咏物抒怀诗。

8. 李商隐《锦瑟》表达了诗人怎样的思想情感,具有哪些艺

在高中语文课本上已经写得很清楚。

一般认为这首诗是爱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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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为《锦瑟》,人们也把它看作是无题的作品。由于它的词藻华丽,情意缠绵,景象迷离,含义深邈,诗的中心究竟是什么,一直存在争论。相传宋朝时,&uot;江西诗派&uot;的创始人黄庭坚读了《锦瑟》也觉得不好理解,甚至找他的老师苏东坡请教。可见一千多年来,这首诗成了文学界的&uot;哥德猜想&uot;。原诗是这样的: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
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的每一联都是朦胧的。首联两句,聆锦瑟之繁弦,思年华之往事;音繁绪乱,惆怅难言。千重往事,九曲情肠,形成了诗的多层次朦胧的内蕴。
颔联由庄周梦蝶,写到杜宇化为鸟。庄周在虚渺的梦境中,忽而&uot;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uot;忽而又醒来,&uot;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乎,蝴蝶之梦周欤?&uot;这是朦胧的梦境。杜宇望帝,死后化为,每年暮春三月啼鸣求偶,口中流血,声哀情苦。这里写的是空灵虚幻的人魂化鸟。诗人写梦迷,写冤禽,所要表达的,仍然是朦胧的内心世界的悲戚与怨愤。
颈联以&uot;泪&uot;、&uot;暖&uot;为诗眼,写了明珠和良玉。月为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中--形成了一个月、珠、泪三者难解的朦胧妙境。下一句写的则是&uot;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uot;的朦胧景象。纵观全联,写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异,而怅恨则一。朦胧的自然景象所体现出的,是朦胧的感情世界。
尾联两句更是多层次的、曲折的感情世界的剖析:如此情怀,今朝已化为不堪回首的往事,然而,当初是何等地使人怅惘迷恋呵!
通读全诗,我们便会发现:诗人托物传情、一往情深所追求的对象,究竟是一位情人呢,还是某种令其神往、促其献身的目标?诗中没有明说,也未曾暗示。诗人把这最大的&uot;一团模糊不清&uot;交给了读者。
总起来看,《锦瑟》不可能不是一首&uot;自道平生之诗也&uot;。
但许多人却刻意求深,力图发掘出这首诗的所谓&uot;隐秘&uot;。有的认为,李商隐&uot;婚王氏,时年廿五,意其妇年正同,夫妇各廿五,适合古瑟弦之数。&uot;有的认为,&uot;锦瑟乃当时贵人爱姬之名。&uot; &uot;或云锦瑟,令狐楚之妾。&uot;他们断言《锦瑟》是悼念一个女人的作品。
然而,许多人都不同意这种索隐式的解释。倒是苏东坡对《锦瑟》一诗的解释,既照顾了全诗中间两联四句与&uot;锦瑟&uot;的关系,又能概括五十年的饱和着复杂的思想感情。他说:&uot;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uot;如:&uot;庄生晓梦迷蝴蝶&uot;适也;&uot;望帝春心托&uot;怨也;&uot;沧海明月珠有泪&uot;清也;&uot;蓝田日暖玉生烟&uot;和也。
不过,作为表现一般的&uot;适、怨、清、和&uot;情致的四句诗,对于李商隐来说,又当有它特定的含义。所谓&uot;庄生晓梦迷蝴蝶&uot;,在&uot;适&uot;中又蕴含了&uot;迷惘&uot;的成分,这是&uot;当时已惘然&uot;这句诗所特限了的;所谓&uot;蓝田日暖玉生烟&uot;,在&uot;和&uot;中又孕育着&uot;可望而不可及&uot;的短暂希望和最终破灭,这同样是被&uot;当时已惘然&uot;所限制了的。
我们也不能不看到,李商隐这首《锦瑟》诗的中间两联四句中,似乎还存在&uot;獭祭&uot;的痕迹。唐宋人作诗每有先得佳句而后成篇的,这自然就增加了索解的困难。金代元好问对《锦瑟》早有论定:
望帝春心托,佳人锦瑟怨华年。
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他的见解,应当是颇有见地的。
《锦瑟》 作者:李商隐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注解】:
1、锦瑟:装饰华美的瑟。瑟:拨弦乐器,通常二十五弦。
2、无端:犹何故。怨怪之词。
3、五十弦:这里是托古之词。作者的原意,当也是说锦瑟本应是二十五弦。
4、庄生句:意谓旷达如庄生,尚为晓梦所迷。庄生:庄周。
5、望帝句:意谓自己的心事只能寄托在化魂的上。望帝:相传蜀帝杜宇,望帝,死后其魂化为子规,即鸟。
6、珠有泪:传说南海外有鲛人,其泪能泣珠。
7、蓝田:山名,在今陕西,产美玉。

【韵译】:
锦瑟呀,你为何竟然有五十条弦?
每弦每节,都令人怀思黄金华年。
我心象庄子,为蝴蝶晓梦而迷惘;
又象望帝化,寄托春心哀怨
沧海明月高照,鲛人泣泪皆成珠
蓝田红日和暖,可看到良玉生烟。
悲欢离合之情,岂待今日来追忆,
只是当年却漫不经心,早已惘然。
【评析】:
??这首诗历来注释不一,莫衷一是。或以为是悼亡之作,或以为是爱国之篇或以为是自比文才之论,或以为是抒写思念待儿锦瑟。但以为是悼亡诗者为最多。有人认为,开首以瑟弦五十折半为二十五,隐指亡妇华年二十五岁。这话未免有嫌牵强。但是,首联哀悼早逝却是真实。颔联以庄子亡妻鼓盆而和期效望帝化成子规而啼血,间接地描写了人生的悲欢离合。颈联以鲛人泣珠和良玉生烟的典故,隐约地描摹了世间风情迷离恍惚,可望而不可置。最后抒写生前情爱漫不经心,死后追忆已经惘然的难以排遣的情绪。
这是一位富有抱负和才华的诗人在追忆悲剧性的年华逝岁时所奏出的一曲人生哀。全诗借助诗的语言和意象,将锦瑟弹奏的各种艺术意境(迷幻、哀怨、清寥、缥缈)化为一幅幅形象鲜明的画面(庄生梦蝶、啼血、遗珠有泪、蓝田生烟),以概括抒写其华年所历的种种人生境遇和人生感受,传达他在思华年时迷惘、哀伤、落寂、惆怅的心声。因此它兼有音乐的意境、画面的形象和诗的意象的三重暗示性。由于这多重暗示的融汇统一,因而内涵也就显得虚泛、抽象和朦胧,极易引起读者多方面的联想。但这些含意朦胧虚泛的象征性图景,又是被约束在“思华年”而“惘然”的总题里。因此读者在感受和理解上的某些具体差异并不影响从总体上去把握诗人的悲剧性的身世境遇和空茫若失的怅惘心理。

综上所述,《锦瑟》这首诗全篇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伤低徊、凄迷朦胧的情调氛围,反映出一个衰颓没落的时代中正直而不免软弱的知识分子典型的悲剧心理;既不满于环境的压抑,又无力反抗黑暗社会;既有所追求向往,又时感空虚幻灭‘既为自己的悲剧命运而深沉哀伤,又对造成悲剧中的原因感到惘然。透过这种悲剧心理,我们也可以看出那个趋于没落的时代对才人志士的摧残,以及象李商隐这类封建知识分子的时代阶级的局限性和思想性格的软弱性。

9. 《锦瑟》表达了一种什么样的思想感情

李商隐在月夜弹响了他的《锦瑟》。一曲凄婉的千古绝唱倾倒了后世无数的聆听者,历来也曾经引起过很多不同的解说和猜测,金人元好问在其《论诗绝句三十首》中便曾说过这首诗是“一篇锦瑟解人难”。

对于《锦瑟》一诗的主旨,历来歧见纷纭,有人以为这首诗的内容是咏“瑟”这种乐器的,言“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四句是分别写了瑟的适、怨、清、和四种乐调,还有人把“锦瑟”猜想做一个女子的幻化,疑为“令狐家青衣”……此外,许多人倾向于悼亡一说,认为诗人是在孤独凄凉中思念亡妻,躬自悼矣!

这首诗虽然在理性方面难于加以确切的解说,但在感性方面却极易于引起读者的感动和喜爱。诗很具感性,是因为它的形象;诗又很难懂,也是因为它只绘形象,扑朔迷离。要读懂这首诗,我以为主要应去分析诗的形象,看它给予我们的感发、感动及联想是些什么,而不必去比附事实。

本诗为李商隐的代表作之一。诗题“锦瑟”,既是取首句开头两字为题,又含有以琴瑟喻夫妇之义。首联叹华年之易逝,思旧而神伤;颔联借庄生、望帝故事,写出生离死别的无穷之悲;颈联是脍炙人口的名句,既追忆忘妇生前的明眸、美色和悲欢离合之情,又隐写现在已是可望而不可及、幻灭不可复追之痛;尾联言如此情怀,岂待今朝回忆才感到无穷怅恨,即在当时已是令人不胜怅惘,语意沉痛之极。

10. 锦瑟的朦胧意象是哪些

空幻朦胧千古谜,一篇锦瑟解人难
---------李商隐《锦瑟》赏析
摘要:这篇代表了李商隐最高成就的《锦瑟》,因为辞藻锦绣华美,情意缠绵迷离,精于用典,含蓄典雅,旨意隐秘,风格独特,历来有“一篇锦瑟解人难”之称。本文试从主旨、意境、意象和用典这四个方面对《锦瑟》进行浅析。
关键词:李商隐 主旨 意境 意象 用典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首诗是晚唐著名诗人李商隐的代表作。李商隐(约811-859),字义山,号玉溪生,又号樊南生。这篇代表了李商隐最高成就的《锦瑟》,因为辞藻锦绣华美,情意缠绵迷离,精于用典,含蓄典雅,旨意隐秘,风格独特,历来有“一篇锦瑟解人难”之称。金代诗人元好问在《论诗绝句》中:“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年华。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锦瑟的令人费解,表现在如下方面:
一. 主旨的不确定性
从古到今,历代诗论家对该诗的解说一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若将其略加归纳分类,大体可分作如下几项:
1、 情诗说
北宋的刘攽在《中山诗话》中说:“李商隐有《锦瑟》诗,人莫晓其意,或谓是令狐楚家青衣名也。”宋朝计有功在《唐诗记事》则云:“锦瑟,令狐之妾。”苏雪林认为“锦瑟是商隐的爱情纪念物”。郑绪平认为这是李商隐为其小姨所写。刘开扬在《论李商隐的爱情诗》中又认为是追忆他年轻时的恋人王氏。此说纯粹为妄断,不足为信,得到的响应并不多。
2、咏瑟说
该说注重《锦瑟》这一题目,认为这首诗是描写瑟这种乐器的。《缃素杂记》中说:“锦瑟只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案李诗‘庄生晓梦迷蝴蝶’,适也;‘望帝春心托杜鹃’,怨也;‘沧海月明珠有泪’,清也;‘蓝田日暖玉生烟’,和也。一篇之中,曲尽其意。”(宋许觊《彦周诗话》及胡仔《苕溪渔隐丛话》也持此说。笔者以为此论过于偏重题目,而忽略诗文本来之意蕴。
3、悼亡说
悼亡说是由清代学者朱彝尊提出的。他对该诗的主旨阐释说:“此悼亡诗也。意亡者喜弹此,故睹物思人,因而托物起兴也。”何焯在《义山诗集》中说“此悼亡之诗也。首联借童女鼓五十弦之瑟而悲,帝不可止以发端,言悲思之情,有不可得止者;次联则悲其巨化为异物;腹联又悲其不能复起之九泉,曰‘思华年’,曰‘追忆’,旨趣晓然。”此说在清代有长久的影响力,然后世许多学者虽认同悼亡说,但是在具体解释的时候又有所不同。近人孟心史更从李商隐的生平考证其为悼亡诗。此说有一定的理论根据,可惜论及哀悼对象时往往是穿凿附会。
4、自伤身世说
此说由何焯在《义门读书记》中首创,提出后为许多注家评家所接受。清汪师韩在《诗学纂闻》中认为李商隐是借锦瑟以自伤。张采田在《玉溪生年谱会笺》中也以为自伤身世说是真定论。此外,近人王福民亦主此说。此说论据较为合理,但在解颔联时却有问题。如王福民说“‘沧海’为官场,‘月’为权臣,‘日’为君主,因而得出了‘权臣无方、’‘帝恩难得’的结论”,这明显是曲意比附。
5、寄喻说
清张采田在《玉溪生年谱会笺》中认为此诗抒发了诗人对李德裕的怀念。而柳文英则认为此诗“通篇的意思则是因对令狐淘居启陈情不省,感叹身世沦落不遇。”此说亦过于牵强附会。
6、自序诗集说
说最早由程湘衡提出。因见宋代李义山诗集的课本列此诗于卷首,故主张此乃诗人综述平生之诗作。清王应奎在《柳南随笔》中就持此说:“首联云云,言平时述作,遽以成集,而一言一咏足追忆生平也。次联云云,言集中诸诗,或自伤其出处,或托讽于君亲;盖诗作之旨趣尽于此也,中联云云,言清词丽句,珠辉玉润,而语多激映,又有根抵,则又自明其匠巧也。末联云云,言诗之所陈,虽不堪追忆,庶几后之读者,知其人而论其世,犹可得其大凡耳。”钱钟书与邵德润则从形象思维的理论来说明此诗为论诗之作。周振甫先生也认为此说是“创辟的新解”。
7、其他
有人认为若穷尽诗意则无味,主张不要深究。如明王世贞在《全唐诗说》就说“不解则涉无谓,既解则意味都尽。”梁启超也认为此诗“拆开一句句叫我解释,我连本义也解不出来,我觉得它很美,读起来令我精神上得到一种新鲜的愉快。”此说过于强调知觉印象,只可作欣赏札记。
以上种种解释均各执一言且能自圆其说,当大多数是抱着对作者意图挖掘的目的出发的。其中一些解说确实能说出一定道理,可也不泛故意为寻求与众人不同点而强说辞的一些穿凿附会的理论,明显地表现出读者自己发挥的痕迹。

二.意境的朦胧性
李商隐的诗,“总因不肯吐一平直之语,幽咽迷离,或此或彼,忽断忽续,所谓善于埋没意绪者。”【1】锦瑟的主旨,在于它的似乎没有具体所指而又真实的表述,反映了对社会,对生活的一种感受,一种认知。以艳丽精致的艺术形式,用朦朦胧胧、欲说还羞的意象美,触动着每位读者有着不同的感受和理解。使它具有近而不浮、远而不尽之趣。刘学锴在分析无题诗时说:“尽管诗人主观未必有意识地另有寓托,但郁积于胸的涵容深广的普泛性人生体验,却使他书写爱情体验时也不由自主地触类旁通,将广泛的人生体验渗透融合在诗句中。”这首诗中的种种美丽而奇特的意象,意义不在于简单的叙述和抒情,而是一重情思套着一重情思,一重情思接着一重情思。细腻、曲折、惆怅、委婉,既缠绵悱恻,又令人费解。构成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奇妙意境。
李商隐无题诗最突出的艺术魅力可以说是他诗中所创造的优美意境,而这种意境之所以美,正在于它的朦胧虚幻、浓丽凄艳,给读者留下无尽的遐想空间。他的作品中往往表现出一种失落感伤的情绪,渲染了一种飘忽朦胧的声色,使作品的感情色彩更加浓郁,主题表现得更为深切。这首诗景象迷离,含义深邈,每一联都是朦胧的。它创造出一系列幽怨凄美的形象,以此直接诉诸读者的心灵。“它们要表现的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种情绪,不是一副时间、地点清晰可靠的画面,而是一种空灵飘渺的但却可以把握的意境。”【2】诗人着重提取了回味身世时的种种情绪体验,把它们熔铸于一个个表面不相连属的审美意象之中,其间可能包含有年华消逝的感怆,理想幻灭的悲哀,国运沦替的忧愤,爱情生活的隐痛以及漫长人生道路上的种种遗恨。首联两句,以“思”引发“无端”之问,创设了一个浓重感伤而又凄凉的基调,渲染出一种凄迷、怅惘、朦胧的诗境氛围。聆锦瑟之繁弦,思年华之往事;音繁绪乱,惆怅难言,千重往事,九曲情肠,形成了诗的多层次朦胧的内蕴。颔联由庄周梦蝶,写到杜宇化为鸟。庄周在虚渺的梦境中,不知周之梦为蝴蝶,还是蝴蝶之梦周,是一种朦胧的梦境。杜宇号望帝,死后化为杜鹃,每年暮春三月啼鸣求偶,口中流血,声哀情苦,写的是一种空灵虚幻。诗人所要表达的,是朦胧的内心世界的悲戚与怨愤。这两个典故,一个是仿仿佛佛的梦境,一个是美丽的传说,“迷”之为何,“托”之所指虽没明言,但以典故寄托心境,诉说自己心中的疑惑和难言的心事,宣泄自己激荡在心头的饮恨和忧伤,隐藏着诗人苦苦寻求一生的无限感伤的心灵境界。颈联以“泪”、“暖”为诗眼,写了明珠和良玉。月为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中——形成了一个月、珠、泪三者难解的朦胧妙境。下一句写的则是“蓝田日暖,良玉生烟”的朦胧景象。这不仅仅是诗人精妙绝伦的艺术素养的表现和挥洒,更是诗人面对无限感伤而进行的哲人式思考,这朦胧的自然景象所体现出的,是诗人朦胧的感情世界。尾联两句营造了模糊迷离的意境,更是多层次的、曲折的感情世界的剖析:人生的夕阳近在咫尺,所有的追求都将虚幻为泡沫。如此情怀,今朝已化为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并交织成这样一支和谐而多变的奏鸣曲,拨动着人的心弦。作为人生的一种咏叹调,诗人的一腔情怀无从实现,人生理想无法张开翅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只好当作追忆。然而,当初是何等地使人怅惘迷恋呵!“因诗中所咏是作者但会使已‘惘然’的情事,属于别人无法知晓、今人更无法知晓的个人情感,是诗人经过人生沧桑之后,‘思华年’时藏于内心深处的惘然无端的情绪记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一种可以体验感受但空灵飘渺的意境,难以落实。”【3】
对诗人来说,政治上的失意,爱情上的多折,不仅直接影响了李商隐即情即景的诗歌创作倾向,更重要的是使他逐渐形成了抑郁、感伤、内向的个性特质。这种特质决定了诗人的整个审美情趣,也就决定了他在成熟的诗歌创作中必然用抑郁、忧伤的意象来构筑幽微绵邈、曲折丛深的意境。

三.意象的虚幻美
锦瑟的意象美表现在内涵的丰富性和主题的不确定性,与含蓄的风格很相近,它包含了纷繁瑰丽的意象、变化跳跃的结构和浓丽华美的语言意象,可以传达“弦外之音”“言外之意”,达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审美艺术效果。“在艺术上着意追求的,就是如何才能不把内心完全袒露无遗,而只到此为止。神龙见首不见尾,一个个意象,仿佛露出一鳞半爪,留下了许多原该衔接而不予衔接的空白。这些空白仿佛迷蒙云雾,其中隐隐约约,让人猜度。这样的艺术追求,应该说是李商隐的一个创造。”【4】李商隐在意象的选用上,具有独特的个性化构造。当代著名作家诗学研究专家王蒙先生对李商隐的诗有别具慧眼的体会。他认为“李商隐运用了‘蒙太奇’式的结构手法,构筑了熔铸了诗人的诗象和诗境,建造了一个与外部物质世界有关联又不大相同的深幽的内心情感世界。”由于李商隐的诗都是指向自我的内心世界的,所以,他诗中的意象已超越了传统的简单物象,从而心灵化了,经过了诗人独创性的心灵升华与创新,充满了虚幻和奇异,呈现一种个人化、个性化风采。并在心象与物象的结合中,使诗人的感伤、幽独、怅惘得以传达,得以慰藉。锦瑟超越了时空的限制,将本来不能同时存在的事物聚集在一起,将现在和过去融合,将现实和想象交汇。带给我们强劲的震撼力和冲击力。让我们惊异于生命的意义和真实的本质,以完美的生命哲学诠释着人生的哲理
《锦瑟》通过各种意象的巧妙组合,非常和谐地组成一个浑然完整的朦胧意象。他的诗里隐含着浓烈的情思,用一些片段的意象把情思和意境表现得朦胧、恍惚、迷离,有一种雾花帘影般的朦胧之美。先由虚词生成一个无边无际的情感宇宙,再让歧义四射的意象,在这个宇宙中幻化成朦胧的情思,产生出表面上看五彩缤纷,实质上又无影无踪,但读起来却令人玩索不尽的艺术境界。李商隐的诗,讲求意生于象外,强调主观情思在意境中的作用,诗境带有极大的主观色彩,使其情思与意境皆显得朦胧而回味悠长。他将那种交织着希望、失望、绝望、迷茫、幻灭的种种复杂情感变现得极为深切。
中间四句是四个典故构成的可以沟通多方情感的意象,充满禅学的意味。腹联上句用了《博物志》里海中鲛人泣泪成珠的故事。一连出现了四个意象:沧海、明月、珠、泪。这四个意象又互为关联:海的运动和月的盈缺相关,这是自然常识。月和珠的关系据吕氏春秋说,月乃群阴之本,月望则蚌蛤实,群阴盈,月晦则蚌蛤虚,群阴亏。可见珠也和月的望、晦相关。珠和泪的关系如典故所述。海和珠的关系,很显然海是珠的产地。这句诗用四个奇特的意象给我们连缀了这样一个意境:茫茫苍海,上有一轮满月,而沧海中一颗孤独的明珠,被人遗忘在它的产地,寂然垂泪。那富有光泽的珠子,盈盈如泪,又像沧海上空皎洁的明月,而圆润的玉块似乎还熠熠生动地带着温情。月代表永恒和柔美,玉象征坚定和高贵。诗人借月和玉比喻自己的才华。博有文采而不同凡俗,意存高远而不合时宜。这样四个典故只是反复回环地叙述自己那种困惑死活无奈幻灭的惘然之情。那么多含蓄奇特的意象,最后都可望而不可即。仔细咀嚼,我们将会有更深层的发现。沧海总得珍珠只有在月明之夜,才会留下经营的泪花,蓝天下的美玉只有在日暖之时才能升腾飘逸的彩霞。否则,没有月光或月光暗淡,再好的明珠也不会放出迷人的光彩,而只能闲置沧海。寒冬降临日华无色,再好的美玉也不会被人发现,只能深埋于地下。物犹如此,人当如是---------有实现人生价值的主观意愿,也要有实现人生价值的客观环境。明珠泪和美玉烟这些飘渺朦胧之物,便成为负载诗人对难以实现人生价值的可望不可即的怅惘心态的最佳物象。由此本联与整个诗作的悲剧情调统一起来,是诗篇涵义更深广。沧海月明和蓝田日暖优美意境的创设,更是诗人回答人生价值的标准和尺度。
据胡仔的《苕溪渔隐丛话》转述,东坡认为:“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如之,其声也适、怨、清、和。”大抵李商隐拟想着自己手抚素女所鼓锦瑟的一弦一柱,想像中听到了瑟的曲调,音乐语言与往事的回忆相融合,遂形成了颌腹二联的种种意象,这里的意象,正是诗人由于外界或心理刹那的触动,而使自己沉溺于个人往事的海洋中而形成的“情结”的产物,简而言之,颌腹二联之所以产生的种种意象就是诗人“感情倾向的情结”的产物。“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意思是对人生终极价值的思考不唯我独有, “沧海月明”与“蓝田日暖”优美意境的创设,不仅仅是诗人精妙绝伦艺术素养的表现和挥洒,更是诗人回答人生价值的标准和尺度;这里体现了象征的美学特征:“藉有形寓无形,藉有限表无限,藉刹那抓住永恒”,在这里,诗人透过艺术意象去表达出艺术意象背后的象征意义。诗人以物推人,拓展深化了诗作的主题,整篇的闪光点在此,魂亦在此。“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追忆过去,尽管自己付出巨大的努力,去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可面对现实:恋人生离、爱妻死别、盛年已逝、抱负难展、功业未建……幡然醒悟之日已风光不再。如泣如诉的悲剧式结问,又让诗人重新回到对“人生价值到底是什么?到底该怎样实现?”深深的思考和迷惑之中,大大增强了诗作的震撼力。综上所述,《锦瑟》把诗人自身的惆怅、凄凉、迷惘的情绪化为伤感意象注入到凄艳朦胧的诗境之中,从而使得诗歌更显凄美幽眇,展现了诗人独特意象模式:用绮艳感伤的物象来构筑意象。
四、用典的含蓄性
用典亦称用事,凡诗文中引用过去之有关人、地、事、物之史实,或语言文字,以为比喻,而增加词句之含蓄与典雅者,即称“用典”。李商隐之诗因为典故的运用大都不易解,而诸诗之中以锦瑟为首。因为李商隐在锦瑟中“常常是暗用、借用或活用”【5】,诗句的意义已与原典故所表现的意义有所不同。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诠释“用典”,说是“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即是用来以古比今,以古证今,借古抒怀。
《锦瑟》用典独特,即使读者明白了典故的内涵却仍然无法探知诗旨的确切所在。因为诗中的典故具有发散的暗示性,能引发人们多方面进行联想,沟通欣赏者所历经的各种人生体验。锦瑟的一弦一柱中有无限的怅惘,庄生梦蝶总有迷惘的慨叹,杜鹃啼血与沧海珠泪中有凄恻的感伤,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则是一种微茫的希望与迷茫的失望交错纠结。诗人所要象喻的,也就是这种沉湎于回忆里的迷离感伤情绪,诗人以心象熔铸物象,起情感状态和喻象的本体同形同构,那些喻象就是他心象的外化。诗的中间四句并列运用的典故所描绘出的象征画面,包含了丰富的象征意义,可以说几乎蕴含了人生的所有境界:物我两忘心成梦幻的境界,超越生死心向未来的境界,情天恨海心授魂销的境界等等意象,凡此种种构造出一种永恒的神秘,一种神秘的永恒。这些喻象、心象仿佛一个个 画面重叠累积,上面又弥漫这一层浓重的怅惘感伤的情思之雾,连诗人自己也觉得似隐似现,难以捉摸,使得全诗呈现出多层次的朦胧境界与浓重的怅惘感伤的情思。诗中每个意象每个诗典,既是人生风景又是内心的回转。这些典故经由诗人的心灵整合重组,充满了禅学的意味:锦瑟年华是时间的空,庄生梦蝶是四大的空,望帝鹃啼是身世的空,沧海遗珠是抱负的空美玉生烟是理想的空,当时已惘然追忆更难堪是情感的空。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朱注:《周礼•乐器图》:"雅瑟二十三弦,颂瑟二十五弦,饰以宝玉者曰宝瑟,绘文如锦者曰锦瑟。"《汉书•郊祀志上》:"秦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首联反映了诗人对于时光流逝的无奈,表达了对于自己坎坷身世的伤感和悲凉 心境。瑟是一种乐器,作者写瑟之弦细密繁复,就好像自己的心绪,密密麻麻,每一条弦都藏着一段伤痛和忧郁。既暗示了感觉的细致反繁复,也暗示悲哀的沉重缠绵。历代解义山诗者,多以此诗为晚年之作。商隐享年不足五十,故此借"五十弦"起兴,暗喻生平,引发以下"一弦一柱"之思忆。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这颔联的上句用了《庄子 齐物论》中庄生梦蝶的故事。这是一个典故“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然遽遽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庄子用这个寓言形象地表现了他的万事万物形体不一却道通为一的齐物主张。庄周梦蝶,虽出庄生,但一经李商隐运用,已经包含了另一层意思了。李商隐此引庄周梦蝶故事,以言人生如梦,往事如烟之意。玉溪此句是写:佳人锦瑟,一曲繁弦,惊醒了诗人的梦景,不复成寐。美好的情境往往是虚幻的、短暂的梦境。李白《古风•九》就借用了这一典故,表达了对世事变化无常的感叹:“庄周梦蝴蝶,蝴蝶梦庄周,一体更变易,万事良悠悠。乃知蓬莱水,复作清浅流。亲门种瓜人,旧日东陵侯。富贵故如此,营营何所求。”
下句中的典故杜鹃啼血出自《华阳国志•蜀志》:"杜宇称帝,号曰望帝。……其相开明,决玉垒山以除水害,帝遂委以政事,法尧舜禅授之义,遂禅位于开明。帝升西山隐焉。时适二月,子鹃鸟鸣,故蜀人悲子鹃鸟鸣也。"子鹃即杜鹃,又名子规。蔡梦弼《杜工部草堂诗笺》一九《杜鹃》诗注引《成都记》:"望帝死,其魂化为鸟,名曰杜鹃,亦曰子规。"望帝是传说中周朝末年蜀地的君主,名叫杜宇。后来禅位退隐,不幸国亡身死,死后魂化为鸟,暮春啼苦,至于口中流血,其声哀怨凄悲,动人心腑,名为杜鹃。杜宇啼春,这与锦瑟又有什么关联呢?原来,锦瑟繁弦,哀音怨曲,引起诗人无限的悲感,难言的冤愤,如闻杜鹃之凄音,送春归去。一个“托”字,不但写了杜宇之托春心于杜鹃,也写了佳人之托春心于锦瑟,手挥目送之间,花落水流之趣,传说周朝末年蜀王望帝死后魂化为杜鹃,每到暮春便悲啼不止,直至口中流血。
如果说晓梦指的是美好而又短暂的梦境,那么春心指的又是什么呢?其实这里面包含了一种苦苦追寻却又毫无结果的悲哀,宛如杜鹃啼血的传说。把这两句诗连起来,就构成了欢会时春宵一刻,痛苦时牛衣孤灯。这样两幅对比鲜明的意境画面,实在是让人迷惘和悲哀,含蓄婉转地表达了所弹瑟曲的精神内容。那或急或缓,或清或怨的音乐,是夫妻双方托春心于锦瑟,互表化蝶后双宿双飞的心愿,但因不可能实现,而如杜鹃啼血般令人惆怅,肝肠寸断。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新唐书•狄仁杰传》:"仁杰举明经,调汴州参军,为吏诬诉黜陟,使闫立本如讯,异其才,谢曰:'仲尼称观过知仁,君可谓沧海遗珠矣。"月本天上明珠,珠似水中明月;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其用意在于政治清明之时,作者抱绝世才华,却被莫名卷入党争之战,就像一颗明珠被遗弃在沧海。
《元和郡县志》:"关内道京兆府蓝田县:蓝田山,一名玉山,在县东二十八里。"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困学纪闻》卷十八:司空表圣云:"戴容州谓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李义山玉生烟之句盖本于此。"
那么,海月、泪珠和锦瑟是否也有什么关联可以寻味呢?钱起的咏瑟名句不是早就说“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吗?所以,瑟宜月夜,清怨尤深。如此,沧海月明之境,与瑟之关联,不是可以窥探的吗?
颈联两句所表现的,是阴阳冷暖、美玉明珠,境界虽殊,而怅恨则一。诗人对于这一高洁的感情,是爱慕的、执着的,然而又是不敢亵渎、哀思叹惋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纪晓岚所谓“中间四句迷离愓恍,所谓‘惘然’也”【6】一声长叹,意蕴无穷,蕴藏着多少思念,多少心酸,多少惆怅,多少无奈。有人说,诗是痛苦的沉淀。人的一生都在追求幸福,而追求的路却是痛苦。李商隐一生郁郁不得志。他早年受令狐楚赏识,让他与其子令狐绹等交游,亲自授以今体章奏之学,后又聘他入幕为巡官。后入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幕,不久娶王女为妻。而令狐绹与王茂元分属不同党,这引起令狐绹等人嫉恨,被攻击为背恩、无行。从此,他深陷党争,终其一生,一事无成。李商隐一生受知于人,也受制于人,进退失据,悲愤无比,面对爱情、仕途、名利总是十分矛盾又难以割舍,性格有些软弱不争,而他的感情又是非常丰富的。这使得诗人在无奈苦痛之时心情用隐晦的诗来表达。当一个人生活在矛盾和痛苦之中时,,人们只能表现出一种无奈。而锦瑟中的无奈和痛苦用华丽的语言表达出来的时候,我们则感到更加刻骨的悲凉。有道是,灿烂之极归于平淡,痛苦至极归于无奈。

【1】 冯浩 《玉溪生诗集笺注 》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 董乃斌 《李商隐传》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5
【3】 罗宗强、陈洪 《 中国古代文学史 》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403
【4】 刘文炳 徐沟县志•民俗志 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
:288
【5】 施蛰存 《唐诗百话》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7:576
【6】 沈厚塽 《李义山诗评辑要》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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