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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话剧经典台词对白

发布时间: 2021-01-08 17:05:33

A. 雷雨里周冲的独白

“有时我就忘了现在,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亲,并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无边的海上”。

“哦,有一条轻得想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风吹得紧,海上的空气闻得出有点腥,有点咸的时候,白色的帆张得满满地,像一只鹰的翅膀斜贴在海面上飞,飞,向着天边飞”。

“那时天边上只淡淡地浮着两三片白云,我们坐在船头,望着前面,前面就是我们的世界”。

(1)雷雨话剧经典台词对白扩展阅读:

1930年9月,曹禺从天津南开大学考入清华大学外文系插入二年级就读。他从小就喜爱戏剧,曾积极参加剧社演出京剧《打渔杀家》和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等话剧。对戏剧的酷爱使他产生要写一部大戏的强烈愿望,他开始根据自己多年的亲身经历和见闻,构思话剧《雷雨》。

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清华大学的学生们组织起抗日宣传队,曹禺担任了宣传队长。他和宣传队的同学们坐火车到保定去宣传。在火车上遇到了一位姓赵的魁梧大汉,是长辛店铁厂的工人。

曹禺从心里钦佩这位工人的爱国之心,他想起自己正在构思的话剧《雷雨》,便有了《雷雨》中鲁大海的人物形象。几经揣摩构思,又用了6个月全神贯注地写作,曹禺终于完成了《雷雨》的最初创作。1934年7月,《雷雨》首次发表于《文学季刊》1卷第3期。

B. 话剧《雷雨》第一幕 台词

1




序幕
在教堂附属医院的一间特别客厅内--冬天的一个下午。

第一幕
十年前,一个夏天,郁热的早晨。--周公馆的客厅内(即序幕的客厅,景与前大致相同。)

第二幕
景同前--当天的下午。

第三幕
在鲁家,一个小套间--当天夜晚十时许。

第四幕
周家的客厅(与第一幕同)--当天半夜两点钟。

尾声
又回到十年后,一个冬天的下午--景同序幕。
(由第一幕至第四幕为时仅一天。)


★★ 人物 ★★

姑奶奶甲(教堂尼姑)
姑奶奶乙
姊姊--十五岁
弟弟--十二岁
周朴园--某煤矿公司董事长,五十五岁。
周繁漪--其妻,三十五岁。
周萍--其前妻生子,年二十八。
周冲--繁漪生子,年十七。
鲁贵--周宅仆人,年四十八。
鲁侍萍--其妻,某校女佣,年四十七。
鲁大海--侍萍前夫之子,煤矿工人,年二十七。
鲁四凤--鲁贵与侍萍之女,年十八,周家使女。
周宅仆人等:仆人甲,仆人乙……老仆。

★★ 序幕 ★★

景--一间宽大的客厅。冬天,下午三点钟,在某教堂附设
医院内。

屋中是两扇棕色的门,通外面;门身很笨重,上面雕着半西洋化的旧花纹,门前垂着满是斑点、褪色的厚帷幔,深紫色的;织成的图案已经脱了线,中间有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右边--左右以台上演员为准--有一扇门,通着现在的病房。门面的漆已经蚀了去,金黄的铜门钮放着暗涩的光,配起那高而宽没有黄花纹的灰门框,和门上凹凸不平,古式的西洋木饰,令人猜想这屋子的前主任多半是中国的老留学生,回国后右富贵过一时的。这门前也挂着一条半旧,深紫的绒幔,半拉开,破或碎条的幔角拖在地上。左边也开一道门,两扇的,通着外间饭厅,由那里可以直通楼上,或者从饭厅走出外面,这两扇门较中间的还华丽,颜色更深老;偶尔有人穿过,它好沉重地在门轨上转动,会发着一种久摩擦的滑声,像一个经过多少事故,很沉默,很温和的老人。这前面,没有帏幔,门上脱落,残蚀的轮廓同漆饰都很明显。靠中间门的右面,墙凹进去如一个像的壁龛,凹进去的空隙是棱角形的,划着半图。壁龛的上大半满嵌着细狭而高长的法国窗户,每棱角一扇长窗,很玲珑的;下面只是一块较地板〔上田下各〕起的半圆平面,可以放着东西来;可以坐;这前面整个地遮上一面的摺纹的厚绒垂幔,拉拢了,壁龛可以完全遮盖上,看不见窗户同阳光,屋子里阴沉沉,有些气闷。开幕时,这帏幕是关上的。

墙的颜色是深褐,年久失修,暗得褪了色。屋内所有的陈设都很富丽,但现在都呈现着衰败的景象。陈设,空空地,只悬着一个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现在壁炉里燃着煤火,火焰熊熊地,照着炉前的一长旧圆椅,映出一片红光,这样,一丝丝的温暖,使这古老的房屋里还有一些生气。壁炉旁边搁放一个粗制的煤斗同木柴。右边门左侧,挂一张画轴;再左,近后方,墙角抹成三四尺的平面,它的那里,斜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旧式紫檀小衣柜,柜门的角上都包着铜片。柜上放着一个暖水壶,两只白饭碗,都搁在旧黄铜盘上。柜前铺一张长方的小地毯;在上面,和柜平行的,放一条很矮的紫柜长几,以前大概是用来摆设瓷器、古董一类的精巧的小东西,现在堆着一叠叠的白桌布、白床单等物,刚洗好,还没有放进衣柜去。在下面,柜与壁龛中间立一只圆凳。壁龛之左,(中门的右面),是一只长方的红木漆桌。上面放着两个旧烛台,墙上是张大而旧的古油画,中间左面立一只有玻璃的精巧的紫柜台。里面原为放古董,但现在正是空空的,这柜前有一条狭长的矮桌。离左墙角不远,与角成九十度,斜放着一个宽大深色的沙发,沙发后是只长桌,前面是一条短几,都没有放着东西。沙发左面立一个黄色的站灯,左墙靠前〔上田下各〕凹进,与左后墙成一直角,凹进处有一只茶几,墙上低悬一张小油画,茶几旁,在〔上田下各〕向前才是左边通饭厅的门。屋子中间有一张地毯。上面斜放着,但是略斜地,两张大沙发;中间是个圆桌,铺着白桌布。

开幕时,外面远处有钟声。教堂内合唱颂主歌同大风琴声,最好是 Bach: High Mass in B Minor Benedictus qui venait Domino Nomini --屋内静寂无人。

移时,中间门沉重的缓缓推开,姑奶奶甲(教堂尼姑)进来,她的服饰如在天主教里常见的尼姑一样,头束雪白的布巾,蓬起来像荷兰乡姑,穿一套深蓝的粗布制袍,衣裙几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悬着一个十字架,腰间一串钥匙,走起来铿铿地响着。她安静地走进来,脸上很平和的。她转过身子向着门外。



姑甲 (和蔼地)请进来吧。

〔一位苍白的老年人走进来,穿着很考究的旧皮大衣,进门脱下帽子,头发斑白,眼睛平静而忧郁,他的下颏有苍白的短须,脸上满是皱纹。他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进门后他取下来,放在眼镜盒内,手有些颤。他搓弄一下子,衰弱地咳嗽
两声。外面乐声止。

姑甲 (微笑)外面冷得很!
老人 (点头)嗯--(关心地)她现在还好么?
姑甲 (同情地)好。
老人 (沉默一时,指着头。)她这儿呢?
姑甲 (怜悯地)那--还是那样。(低低地叹一口气。)
老人 (沉静地)我想也是不容易治的。
姑甲 (矜怜地)你先坐一坐,暖和一下,再看她吧。
老人 (摇头)不,(走向右边病房)
姑甲 (走向前)你走错了,这屋子是鲁奶奶的病房。你的
太太在楼上呢。
老人 (停住,失神地)我--我知道,(指着右边病房)我现在可以看看她么?
姑甲 (和气地)我不知道。鲁奶奶的病房是另一位姑奶奶
管,我看你先到楼上看看,回头再来看这位老太太好
不好?
老人 (迷惘地)嗯,也好。
姑甲你跟我上楼吧。

〔姑甲领着老人进左面的饭厅下。
〔屋内静一时。外面有脚步声。姑乙领两个小孩进。姑乙除了年青些,比较活泼些,一切都与姑甲同。进来的小孩是姊弟,都穿着冬天的新衣服,脸色都红得像苹果,整个是胖圆圆的。姐姐有十五岁,梳两个小辫,在背后摆着;弟弟戴上一顶红绒帽。两个都高兴地走进来,二人在一起,姐姐是较沉着些。走进来的时节姐姐在前面。

姑乙 (和悦地)进来,弟弟。(弟弟进来望着姊姊,两个
人只呵手)外头冷,是吧。姊姊,你跟弟弟在这儿坐
一坐好不好。
姊 (微笑)嗯。
弟 (拉着姊姊的手,窃语)姊姊,妈呢?
姑乙你妈看完病就来,弟弟坐在这儿暖和一下,好吧?
〔弟弟的眼望姊姊。
姊 (很懂事地)弟弟,这儿我来过,就坐这儿吧,我跟
你讲笑话。(弟弟好奇地四面看。)
姑乙 (有兴趣地望着他们)对了,叫姊姊跟你讲笑话,
(指着火)坐在火旁边讲,两个人一块儿。
弟不,我要坐这个小凳子!(指中门左柜前的小矮凳)
姑乙 (和蔼地)也好,你们就在这儿。可是(小声地)
弟弟,你得乖乖地坐着,不要闹!楼上有病人--
(指右边病房)这旁边也有病人。
姊弟 (很乖地点头)嗯。
弟 (忽然,向姑乙)我妈就回来吧?
姑乙对了,就来。你们坐下,(姊弟二人共坐矮凳上,望
着姑乙)不要动!(望着他们)我先进去,就来。
〔姊弟点头,姑乙进右边病房,下。
〔弟弟忽然站起来。
弟 (向姊)她是谁?为什么穿这样衣服?
姊 (很世故地)尼姑,在医院看护病人的。弟弟,
你坐下。
弟 (不理她)姐姐,你看!(自傲地)你看妈给我买的
新手套。
姊(瞧不起他)看见了,你坐坐吧。(拉弟弟坐下,二人
又很规矩地坐着)。

〔姑甲由左边饭厅进。直向右角衣柜走去,没看见屋内的人。

弟 (又站起,低声,向姊)又一个,姐姐!
姊 (低声)嘘!别说话,(又拉弟弟坐下)。

〔姑甲打开右面的衣柜,将长几上的白床单、白桌布等物一叠放在衣柜里。
〔姑乙由右边病房进。见姑甲,二人沉静地点一点头,姑乙助姑甲放置洗物。

姑乙 (向姑甲,简截地)完了?
姑甲 (不明白)谁?
姑乙 (明快地,指楼上)楼上的。
姑甲 (怜悯地)完了,她现在又睡着了。
姑乙 (好奇地问)没有打人么?
姑甲没有,就是大笑了一场,把玻璃又打破了。
姑乙 (呼出一口气)那还好。
姑甲 (向姑乙)她呢?
姑乙你说楼下的?(指右面病房)她总是这样,哭的时候
多,不说话,我来了一年,没听见过她说一句话。
弟 (低声,急促地)姐姐,你跟我讲笑话。
姊 (低声)不,弟弟,听她们的说话。
姑甲 (怜悯地)可怜,她在这儿九年了,比楼上的只晚了
一年,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好。
--(欣喜地)对了,刚才楼上的周先生来了。
姑乙 (奇怪地)怎么?
姑甲今天是旧历年腊月三十。
姑乙 (惊讶地)哦,今天三十?-那么楼下的也会出来 ,
到着房子里来。
姑甲怎么,她也出来?
姑乙嗯。(多话地)每到腊月三十,楼下的就会出来,到
这屋子里;在这窗户前面站着。
姑甲干什么?
姑乙大概是望她的儿子回来吧,她的儿子十年前一天晚上
跑了,就没有回来。可怜,她的丈夫也不在了--
(低声地)听说就周先生家里当差,一天晚上喝酒喝
得太多,死了的。
姑甲 (自己以为明白地)所以周先生每次来看他太太来,
总要问一问楼下的。--我想,过一会儿周先生会下
楼来见她的。
姑乙 (虔诚地)圣母保佑他。(又放洗物)
弟 (低声,请求)姐姐,你跟我讲半个笑话好不好?
姊 (听着有情趣,忙摇头,压迫地,低声)弟弟!
姑乙 (又想起一段)奇怪周家有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
卖给医院呢?
姑甲 (沉静地)不大清楚。--听说这屋子有一天夜里连
男带女死过三个人。
姑乙 (惊讶)真的?
姑甲嗯。
姑乙 (自然想到)那么周先生为什么偏把有病的太太放在
楼上,不把她搬出去呢?
姑甲就是呢,不过他太太就在这楼上发的神经病,她自己
说什么也不肯搬出去。
姑乙哦。

〔弟弟忽然想起。

弟 (抗议地,高声)姐姐,我不爱听这个。
姊 (劝止他,低声)好弟弟。
弟 (命令地,更高声)不,姐姐,我要你跟我讲笑话。
〔姑甲,姑乙回头望他们。

姑甲 (惊奇地)这是谁的孩子?我进来,没有看见他们。
姑乙一位看病的太太的,我领他们进来坐一坐。
姑甲 (小心地)别把他们放在这儿。-万一把他们吓着。
姑乙没有地方:外面冷,医院都满了。
姑甲我看你还是找他们的妈来吧。万一楼上的跑下来,说
不定吓坏了他们!
姑乙 (顺从地)也好。(向姊弟,他们两个都瞪着眼睛望
着她们)姐姐,你们在这儿好好地再等一下,我就找
你们的妈来。
姊 (有礼地)好,谢谢你!

〔姑乙由中门出。

弟 (怀着希望)姐姐,妈就来么?
姊 (还在怪他)嗯。
弟 (高兴地)妈来了!我们就回家。(拍掌)回家吃年
饭。
姊弟弟,不要闹,坐下。(推弟弟坐)。
姑甲 (关上柜门向姊弟)弟弟,你同姐姐安安静静地坐一
会儿。我上楼去了。

〔姑甲由左面饭厅下。

弟 (忽然发生兴趣,立起)姐姐,她干什么去了?
姊 (觉得这是不值一问的问题)自然是找楼上的去了。
弟 (急切地)谁是楼上的?
姊 (低声)一个疯子。
弟 (直觉地臆断)男的吧?
姊 (肯定地)不,女的--一个有钱的太太。
弟 (忽然)楼下的呢?
姊 (也肯定地)也是一个疯子。--(知道弟弟会愈问
愈多)你不要再问了。
弟 (好奇地)姐姐,刚才她们说这屋子里死过三个人。
姊 (心虚地)嗯--弟弟,我跟你讲笑话吧!有一年,
一个国王。
弟 (已引上兴趣)不,你跟我讲讲这三个人怎么会死的
?这三个人是谁?
姊 (胆怯)我不知道。
弟 (不信,伶俐地)嗯!-你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
姊 (不得已地)你别在这屋子里问,这屋子闹鬼。


〔楼上忽然有乱摔东西的声音,铁链声,足步声,女人狂笑,怪叫声。

弟 (〔上田下各〕惧)你听!
姊 (拉着弟弟手紧紧地)弟弟!(姊弟抬头,紧紧地望
着天花板)。
〔声止。
弟 (安定下来,很明白地)姐姐,这一定是楼上的!
姊 (害怕)我们走吧。
弟 (倔强)不,你不告诉我这屋子怎么死了三个人,我
不走。
姊你不要闹,回头妈知道打你!
弟 (不在乎地)嗯!


〔右边门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颤巍巍地走进来,在屋中停一停,眼睛像是瞎了。慢吞吞地踱到窗前,由帷幔隙中望一望,又踱至台上,像是谛听甚么似的。姊弟都紧紧地望着她。

弟 (平常的声音)这是谁?
姊 (低声)嘘!别说话。她是疯子。
弟 (低声,秘密地)这大概是楼下的。
姊 (声颤)我,我不知道。(老妇人躯干无力,渐向下
倒)弟弟,你看,她向下倒。
弟 (胆大地)我们拉她一把。
姊不,你别去!


〔老妇人突然歪下去,侧面跪倒在舞台中。台渐暗,外面远处合唱团歌声又起。


弟 (拉姊向前,看老太婆)姐姐,你告诉我,这屋子是
怎么回事?这些疯子干什么?
姊 (惧怕地)不,你问她,(指老妇人)她知道。
弟 (催促地)不,姐姐,你告诉我,这屋子怎么死了三
个人。这三个人是谁?
姊 (急迫地)我告诉你问她呢,她一定知道!


〔老妇人渐渐倒在地上,舞台全暗,听见远处合唱弥撒和大风琴声。


弟声 (很清楚地)姊姊,你去问她。
姊声 (低声)不,你问她,(幕落)你问她!
〔大弥撒声。

C. 《雷雨》第四幕的台词

《雷雨》第四幕的台词:
[外面远处口哨声。

萍(以手止之)不,你不要嚷。(哨声近,喜色)她,她来了,我听见她!

大 什么?

萍这是她的声音,我们每次见面,是这样的。

大 她在这儿?

萍 大概就在花园里?

[萍开窗吹哨,应声更近。

萍 (回头,眼含着眼泪,笑)她来了!

[中门敲门声。

萍(向大海)你先暂时在旁边屋子躲一躲,她没想到你在这儿。我想她再受不得惊了。

[忙引大海至饭厅门,大海下。

外面的声音 (低)萍!

萍(忙跑至中门)凤儿!(开门)进来!

[四凤由中门进,头发散乱,衣服湿透,眼泪同雨水流在脸上,眼角黏着淋漓的

鬓发,衣裳贴着皮肤,雨后的寒冷逼着她发抖,她的牙齿上下地震战着。她见萍如同失路的

孩子再见着母亲呆呆地望着他。

四 萍!

萍 (感动地)凤!

四 (胆怯地)没有人儿?

萍(难过,怜悯地)没有。(拉着她的手)

四 (放胆地)哦!萍!(抱着萍抽咽)

萍(如许久未见她)你怎样,你怎样会这样?你怎样会找着我?(止不住地)你怎样进

来的?

四 我从小门偷进来的。

萍 凤,你的手冰凉,你先换一换衣服。

四 不,萍,(抽咽)让我先看看你。

萍(引她到沙发。坐在自己一旁,热烈地)你,你上哪儿去了,凤?

四(看着他,含着眼泪微笑)萍,你还在这儿,我好像隔了多年一样。

萍(顺手拿起沙发上的一条紫线毯给她围上)我可怜的凤儿,你怎么这样傻,你上哪儿

去了?我的傻孩子!

四(擦着眼泪,拉着萍的手,萍蹲在旁边)我一个人在雨里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天

上打着雷,前面我只看见模模糊糊的一片;我什么都忘了,我像是听见妈在喊我,可是我怕

,我拼命地跑,我想找着我们门口那一条河跳。

萍 (紧握着四凤的手)凤!

四--可是不知怎么绕来绕去我总找不着。

萍哦,凤,我对不起你,原谅我,是我叫你这样,你原谅我,你不要怨我。

四萍,我怎样也不会怨你的,我糊糊涂涂又碰到这儿,走到花园那电线杆底下,我忽然

想死了。我知道一碰那根电线,我就可以什么都忘了。我爱我的母亲,我怕我刚才对她起誓

,我怕她说我这么一声坏女儿,我情愿不活着。可是,我刚要碰那根电线,我忽然看见你窗

户的灯,我想到你在屋子里。哦,萍,我突然觉得,我不能就这样就死,我不能一个人死,

我丢不了你。我想起来,世界大得很,我们可以走,我们只要一块儿离开这儿。萍啊,你-



萍 (沉重地)我们一块儿离开这儿?

四(急切地)就是这一条路,萍,我现在已经没有家,(辛酸地)哥哥恨死我,母亲我

是没有脸见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亲戚,没有朋友,我只有你,萍(哀告地)你明

天带我去吧。

[半晌。

萍 (沉重地摇着头)不,不--

四 (失望地)萍!

萍(望着她,沉重地)不,不--我们现在就走。

四 (不相信地)现在就走?

萍(怜惜地)嗯,我原来打算一个人现在走,以後再来接你,不过现在不必了。

四 (不信地)真的,一块儿走么?

萍 嗯,真的。

四(狂喜地,扔下线毯,立起,亲萍的手,一面擦着眼泪)真的,真的,真的,萍,你

是我的救星,你是天底下顶好的人,你是我--哦,我爱你!(在他身上流泪)

萍(感动地,用手绢擦着眼泪)凤,以後我们永远在一块儿了,不分开了。

四(自慰地,在萍的怀里)嗯,我们离开这儿了,不分开了。

萍(约束自己)好,凤,走以前我们先见一个人。见完他我们就走。

四 一个人?

萍 你哥哥。

四 哥哥?

萍 他找你,他就在饭厅里头。

四(恐惧地)不,不,你不要见他,他恨你,他会害你的。走吧,我们就走吧。

萍(安慰地)我已经见过他。--我们现在一定要见他一面,(不可挽回地)不然,我

们也走不了的。

四 (胆怯)可是,萍,你--

[萍走到饭厅门口,开门。

萍(叫)鲁大海!鲁大海!--咦,他不在这儿,奇怪,也许从饭厅的门出去了。(望

四凤)

四(走到萍面前,哀告地)萍,不要管他,我们走吧。(拉他向中门走)我们就这样走

吧。

[四凤拉萍至中门,中门开,鲁妈与大海进。

[两点钟内鲁妈的样子另变了一个人。声音因为在雨里叫喊哭号已经暗哑,眼皮

失望地向下垂,前额的皱纹很深地刻在面上,过度的刺激使她变成了呆滞,整个激成刻板的

痛苦的模型。她的衣服是像已经烘干了一部分,头发还有些湿,鬓角凌乱地贴着湿的头发。

她的手在颤,很小心走进来。

四 (惊慌)妈!(畏缩)

[略顿,鲁妈哀怜地望着四凤。

鲁(伸出手向四凤,哀痛地)凤儿,来!

[四凤跑至母亲面前,跪下。

四 妈!(抱着母亲的膝)

鲁(抚摸四凤的头顶,痛惜地)孩子,我的可怜的孩子。

四(泣不成声地)妈,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忘了你的话了。

鲁 (扶起四凤)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四(低头)我疼您,妈,我怕,我不愿意有一点叫您不喜欢我,看不起我,我不敢告诉

您。

鲁(沉痛地)这还是你的妈太糊涂了,我早该想到的。(酸苦地,忽而)天,这谁又料

得到,天底下会有这种事,偏偏又叫我的孩子们遇着呢?哦,你们妈的命太苦,你们的命也

太苦了。

大(冷淡地)妈,我们走吧,四凤先跟我们回去。--我已经跟他(指萍)商量好了,

他先走,以後他再接四凤。

鲁 (迷惑地)谁说的?谁说的?

大(冷冷地望着鲁妈)妈,我知道您的意思,自然只有这么办。所以,周家的事我以後

也不提了,让他们去吧。

鲁 (迷惑,坐下)什么?让他们去?

萍(嗫嚅)鲁奶奶,请您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地待她,我们现在决定就走。

鲁(拉着四凤的手,颤抖地)凤,你,你要跟他走!

四(低头,不得已紧握着鲁妈的手)妈,我只好先离开您了。

鲁 (忍不住)你们不能够在一块儿!

大 (奇怪地)妈您怎么?

鲁 (站起)不,不成!

四 (着急)妈!

鲁(不顾她,拉着她的手)我们走吧。(向大海)你出去叫一辆洋车,四凤大概走不动

了。我们走,赶快走。

四 (死命地退缩)妈,您不能这样做。

鲁不,不成!(呆滞地,单调地)走,走。

四(哀求)妈,您愿意您的女儿急得要死在您的眼前么?

萍(走向鲁妈前)鲁奶奶,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不过我能尽我的力量补我的错,现在事

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你--

大妈(不懂地)您这一次,我可不明白了!

鲁(不得已,严厉地)你先去雇车去!(向四凤)凤儿,你听着,我情愿你没有,我不

能叫你跟他在一块儿。--走吧!

[大海刚至门口,四凤喊一声。

四(喊)啊,妈,妈!(晕倒在母亲怀里)

鲁 (抱着四凤)我的孩子,你--

萍 (急)她晕过去了。

[鲁妈急按着她的前额,低声唤“四凤”,忍不住地泣下。

[萍向饭厅跑。

大不用去--不要紧,一点凉水就好。她小时就这样。

[萍拿凉水淋在她面上,四凤渐醒,面呈死白色。

鲁(拿凉水灌四凤)凤儿,好孩子。你回来,你回来。--我的苦命的孩子。

四(口渐张,眼睁开,喘出一口气)啊,妈!

鲁(安慰地)孩子,你不要怪妈心狠,妈的苦说不出。

四 (叹出一口气)妈!

鲁 什么?凤儿?

四 我,我不能告诉你,萍!

萍 凤,你好点了没有?

四萍,我,总是瞒着你;也不肯告诉您(乞怜地望着鲁妈)妈,您--

鲁 什么,孩子,快说。

四(抽咽)我,我--(放胆)我跟他现在已经有……(大哭)

鲁(切迫地)怎么,你说你有--(受到打击,不动。)

萍(拉起四凤的手)四凤!怎么,真的,你--

四 (哭)嗯。

萍 (悲喜交集)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四 (低头)大概已经三个月。

萍(快慰地)哦,四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我的--

鲁 (低声)天哪!

萍(走向鲁)鲁奶奶,你无论如何不要再固执哪,都是我错:我求你!(跪下)我求你

放了她吧。我敢保我以後对得起她,对得起你。

四(立起,走到鲁妈面前跪下)妈,您可怜可怜我们,答应我们,让我们走吧。

鲁(不做声,坐着,发痴)我是做梦。我的女儿,我自己生的女儿,三十年的功夫--

哦,天哪,(掩面哭,挥手)你们走吧,我不认得你们。(转过头去)

萍谢谢你!(立起)我们走吧。凤!(四凤起)

鲁 (回头,不自主地)不,不能够!

[四凤又跪下。

四(哀求)妈,您,您是怎么?我的心定了。不管他是富,是穷,不管他是谁,我是他

的了。我心里第一个许了他,我看见的只有他,妈,我现在到了这一步:他到哪儿我也到哪

儿;他是什么,我也跟他是什么。妈,您难道不明白,我--

鲁(指手令她不要向下说,苦痛地)孩子。

大妈,妹妹既是闹到这样,让她去了也好。

萍(阴沉地)鲁奶奶,您心里要是一定不放她,我们只好不顺从您的话,自己走了。凤



四 (摇头)萍!(还望着鲁妈)妈!

鲁(沉重的悲伤,低声)啊,天知道谁犯了罪,谁造这种孽!--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天哪!如果要罚,也罚在我一个人身上;我一个人有罪,我先走

错了一步。(伤心地)如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事情已经做了的,不必再怨这不公平的

天,人犯了一次罪过,第二次也就自地跟着来。--(摸着四凤的头)他们是我的干净孩子

,他们应当好好地活着,享着福。冤孽是在我心里头,苦也应当我一个人尝。他们快活,谁

晓得就是罪过?他们年青,他们自己并没有成心做了什么错。(立起,望着天)今天晚上,

是我让他们一块儿走,这罪过我知道,可是罪过我现在替他们犯了;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个

人惹的,我的儿女都是好孩子,心地干净的,那么,天,真有了什么,也就让我一个人担待

吧。(回过头)凤儿,--

四(不安地)妈,您心里难过,--我不明白您说的什么。

鲁(回转头。和蔼地)没有什么。(微笑)你起来,凤儿,你们一块儿走吧。

四(立起,感动地,抱着她的母亲)妈!

萍去!(看表)不早了,还只有二十五分钟,叫他们把汽车开出,来,走吧。

鲁(沉静地)不,你们这次走,是在暗地里走,不要惊动旁人。(向大海)大海,你出

去叫车去,我要回去,你送他们到车站。

大 嗯。

[大海由中门下。

鲁(向四凤哀婉地)过来,我的孩子,让我好好地亲一亲。(四凤过来抱母;鲁妈向萍

)你也来,让我也看你一下。(萍至前,低头,鲁望他擦眼泪)好!你们走吧--我要你们

两个在未走以前答应我一件事。

萍 您说吧。

鲁 你们不答应,我还是不要四凤走的。

四 妈,您说吧,我答应。

鲁(看他们两人)你们这次走,最好越走越远,不要回头,今天离开,你们无论生死,

永远也不许见我。

四 (难过)妈,那不--

萍(眼色,低声)她现在很难过,才说这样的话,过后,她就会好了的。

四 嗯,也好,--妈,那我们走吧。

[四凤跪下,向鲁妈叩头,四凤落泪,鲁妈竭力忍着。

鲁 (挥手)走吧!

萍我们从饭厅出去吧,饭厅里还放着我几件东西。

[三人--萍,四凤,鲁妈--走到饭厅门口,饭厅门开。繁漪走出,三人俱惊

视。

四 (失声)太太!

繁(沉稳地)咦,你们到哪儿去?外面还打着雷呢!

萍(向繁漪)怎么你一个人在外面偷听!

繁嗯,你只我,还有人呢。(向饭厅上)出来呀,你![冲由饭厅上,畏缩地。

四 (惊愕地)二少爷!

冲 (不安地)四凤!

萍(不高兴,向弟)弟弟,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冲(莫明其妙弟)妈叫我来的,我不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繁 (冷冷地)现在你就明白了。

萍 (焦燥,向繁漪)你这是干什么?

繁(嘲弄地)我叫你弟弟来跟你们送行。

萍 (气愤)你真卑--

冲 哥哥!

萍弟弟,我对不起你!--(突向繁漪)不过世界上没有像你这样的母亲!

冲 (迷惑地)妈,这是怎么回事?

繁你看哪!(向四凤)四凤,你预备上哪儿去?

四 (嗫嚅)我……我……

萍不要说一句瞎话。告诉他们,挺起胸来告诉他们,说我们预备一块儿走。

冲(明白)什么,四凤,你预备跟他一块儿走?

四 嗯,二少爷,我,我是--

冲 (半质问地)你为什么早不告诉我?

四我不是不告诉你;我跟你说过,叫你不要找我,因为我--我已经不是个好女人。

萍(向四凤)不,你为什么说自己不好?你告诉他们!(指繁漪)告诉他们,说你就要

嫁我!

冲 (略惊)四凤,你--

繁 (向冲)现在你明白了。(冲低头)

萍(突向繁漪,刻毒地)你真没有一点心肝!一以为你的儿子会替--会破坏么?弟弟

,你说,你现在有什么意思,你说,你预备对我怎么样?说,哥哥都会原谅你。

[繁漪跑到书房门口,喊。

繁冲儿,说呀!(半晌,急促)冲儿,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你抓着四凤问?你为

什么不抓着你哥哥说话呀?(又顿,众人俱看冲,冲不语。)冲儿你说呀,你怎么,你难道

是个死人?哑巴?是个糊涂孩子?你难道见着自己心上喜欢的人叫人抢去,一点儿都不动气

么?

冲(抬头,羊羔似的)不,不,,妈!(又望四凤,低头)只要四凤愿意,我没有一句

话可说。

萍(走到冲面前,拉着他的手)哦,我的好弟弟,我的明白弟弟!

冲(疑惑地,思考地)不,不,我忽然发现……我觉得……我好像并不是真爱四凤;(

渺渺茫茫地)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闹!

萍 (感激地)不过,弟弟--

冲(望着萍热烈的神色,退缩地)不,你把她带走吧,只要你好好地待她!

繁(整个消灭,失望)哦,你呀!(忽然,气愤)你不是我的儿子;你不是我的儿子;

你不像我,你--你简直是条死猪!

冲 (受侮地)妈!

萍 (惊)你是怎么回事!

繁(昏乱地)你真没有点男子气,我要是你,我就打了她,烧了她,杀了她。你真是糊

涂虫,没有一点生气的。你还是父亲养的,你父亲的小绵羊。我看错了你--你不是我的,

你不是我的儿子。

萍(不平地)你是冲弟弟的母亲么?你这样说话。

繁(痛苦地)萍,你说,你说出来;我不怕,我早已忘了我自己(向冲,半疯狂地)你

不要以为我是你的母亲,(高声)你的母亲早死了,早叫你父亲压死了,闷死了。现在我不

是你的母亲。她是见着周萍又活了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她也是要一个男人真爱她,要真

真活着的女人!

冲 (心痛地)哦,妈。

萍(眼色向冲)她病了。(向繁漪)你跟我上楼去吧!你大概是该歇一歇。

繁胡说!我没有病,我没有病,我神经上没有一点病。你们不要以为我说胡话。(揩眼

泪,哀痛地)我忍了多少年了,我在这个死地方,监狱似的周公馆,陪着一个阎王十八年了

,我的心并没有死;你的父亲只叫我生了冲儿,然而我的心,我这个人还是我的。(指萍)

就只有他才要了我整个的人,可是他现在不要我,又不要我了。

冲(痛极)妈,我最爱的妈,您这是怎么回事?

萍 你先不要管她,她在发疯!

繁(激烈地)不要学你的父亲。没有疯--我这是没有疯!我要你说,我要你告诉他们

--这是我最後的一口气!

萍(狠狠地)你叫我说甚么?我看你上楼睡去吧。

繁(冷笑)你不要装!你告诉他们,我并不是你的后母。

[大家俱惊,略顿。

冲 (无可奈何地)妈!

繁(不顾地)告诉他们,告诉四凤,告诉她!

四 (忍不住)妈呀!(投入鲁妈怀)

萍(望着弟弟,转向繁漪)你这是何苦!过去的事你何必说呢?叫弟弟一生不快活。

繁(失了母性,喊着)我没有孩子,我没有丈夫,我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

说:我--我是你的。

萍(苦恼)哦,弟弟!你看弟弟可怜的样子,你要是有一点母亲的心--

繁(报复地)你现在也学会你的父亲了,你这虚伪的东西,你记着,是你才欺骗了你的

弟弟,是你欺骗我,是你才欺骗了你的父亲!

萍(愤怒)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欺骗他!父亲是个好人,父亲一生是有道德的,(

繁漪冷笑)--(向四凤)不要理她,她疯了,我们走吧。

繁不用走,大门锁了。你父亲就下来,我派人叫他来的。

鲁 哦,太太!

萍 你这是干什么?

繁(冷冷地)我要你父亲见见他将来的好媳妇再走。(喊)朴园,朴园……

冲 妈,您不要!

萍 (走到繁漪面前)疯子,你敢再喊!

[繁漪跑到书房门口,喊。

鲁 (慌)四凤,我们出去。

繁 不,他来了!

[朴园由书房进,大家俱不动,静寂若死。

朴(在门口)你叫什么?你还不上楼去睡?

繁 (倨傲地)我请你见见你的好亲戚。

朴(见鲁妈,四凤在一起,惊)啊,你,你,--你们这是做什么?

繁(拉四凤向朴园)这是你的媳妇,你见见。(指着朴园向四凤)叫他爸爸!(指着鲁

妈向朴园)你也认识认识这位老太太。

鲁 太太!

繁萍,过来!当着你父亲,过来,跟这个妈叩头。

萍 (难堪)爸爸,我,我--

朴(明白地)怎么--(向鲁妈)侍萍,你到底还是回来了。

繁 (惊)什么?

鲁 (慌)不,不,您弄错了。

朴(悔恨地)侍萍,我想你也会回来的。

鲁 不,不!(低头)啊!天!

繁 (惊愕地)侍萍?什么,她是侍萍?

朴(嗯。(烦厌地)繁,你不必再故意地问我,她就是萍儿的母亲,三十年前死了的。

繁 天哪!

[半晌。四凤苦闷地叫了一声,看着她的母亲,鲁妈苦痛地低着头。萍脑筋昏乱

,迷惑地望着父亲同鲁妈。这时繁漪渐渐移到周冲身边,现在她突然发现一个更悲惨的命运

,逐渐地使她同情萍,她觉出自己方才的疯狂,这使她很快地恢复原来平常母亲的情感。她

不自主地望着自己的冲儿。

朴(沉痛地)萍儿,你过来。你的生母并没有死,她还在世上。

萍(半狂地)不是她!爸,您告诉我,不是她!

朴(严厉地)混帐!萍儿,不许胡说。她没有什么好身世,也是你的母亲。

萍 (痛苦万分)哦,爸!

朴(尊严地)不要以为你跟四凤同母,觉得脸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伦天性。

四 (向母)哦,妈!(痛苦地)

朴(沉重地)萍儿,你原谅我。我一生就做错了这一件事。我万没有想到她今天还在,

今天找到这儿。我想这只能说是天命。(向鲁妈叹口气)我老了,刚才我叫你走,我很后悔

,我预备寄给你两万块钱。现在你既然来了,我想萍儿是个孝顺孩子,他会好好地侍奉你。

我对不起你的地方,他会补上的。

萍 (向鲁妈)您--您是我的--

鲁 (不自主地)萍--(回头抽咽)

朴跪下,萍儿!不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你的生母。

四 (昏乱地)妈,这不会是真的。

鲁 (不语,抽咽)

繁(转向萍,悔恨地)萍,我,我万想不到是--是这样,萍--

萍(怪笑,向朴)父亲!(怪笑,向鲁妈)母亲!(看四凤,指她)你--

四(与萍相视怪笑,忽然忍不住)啊,天!(由中门跑下,萍扑在沙发上,鲁妈死气沉

沉地立着。)

繁(急喊)四凤!四凤!(转向冲)冲儿,她的样子不大对,你赶快出去看她。

[冲由中门下,喊四凤。

朴 (至萍前)萍儿,这是怎么回事?

萍(突然)爸,你不该生我!(跑,由饭厅下)。

[远处听见四凤的惨叫声,冲狂呼四凤,过后冲也发出惨叫。

鲁 四凤,你怎么啦!

(同时叫)

繁 我的孩子,我的冲儿!

[二人同由中门跑出。

朴(急走至窗前拉开窗幕,颤声)怎么?怎么?

[仆由中门跑上。

仆 (喘)老爷!

朴 快说,怎么啦?

仆 (急不成声)四凤……死了……

朴 (急)二少爷呢?

仆 也……也死了。

朴 (颤声)不,不,怎……么?

仆四凤碰着那条走电的电线。二少爷不知道,赶紧拉了一把,两个人一块儿中电死了。

朴(几晕)这不会。这,这,--这不能够,这不能够!

[朴园与仆人跑下。

[萍由饭厅出,颜色苍白,但是神气沉静的。他走到那张放着鲁大海的手枪的桌

前,抽开抽屉,取出手枪,手微颤,慢慢走进右边书房。

[外面人声嘈乱,哭声,吵声,混成一片。鲁妈由中门上,脸更呆滞,如石膏人

像。老仆人跟在后面,拿着电筒。

[鲁妈一声不响地立在台中。

老仆(安慰地)老太太,您别发呆!这不成,您得哭,您得好好哭一场。

鲁 (无神地)我哭不出来!

老仆这是天意,没有法子。--可是您自己得哭。

鲁 不,我想静一静。(呆立)

[中门大开,许多仆人围着繁漪,繁漪不知是在哭在笑。

仆 (在外面)进去吧,太太,别看哪。

繁(为人拥至中门,倚门怪笑)冲儿,你这么张着嘴?你的样子怎么直对我笑?--冲

儿,你这个糊涂孩子。

朴(走在中门中,眼泪在面上)繁漪,进来!我的手发木,你也别看了。

老仆太太,进来吧。人已经叫电火烧焦了,没有法子办了。

繁(进来,干哭)冲儿,我的好孩子。刚才还是好好的,你怎么会死,你怎么会死得这

样惨?(呆立)

朴 (已进来)你要静一静。(擦眼泪)

繁(狂笑)冲儿,你该死,该死!你有了这样的母亲,你该死。

[外面仆人与鲁大海打架声。

朴 这是谁?谁在这时候打架。

[老仆下问,立时令一仆人上。

朴 外面是怎么回事?

仆今天早上那个鲁大海,他这时又来了,跟我们打架。

朴 叫他进来!

仆老爷,他连踢带打地伤了我们好几个,他已经从小门跑了。

朴 跑了?

仆 是,老爷。

朴(略顿,忽然)追他去,跟我追他去。

仆 是,老爷。

[仆人一齐下。屋中只有朴园,鲁妈,繁漪三人。

朴(哀伤地)我丢了一个儿子,不能再丢第二个了。(三人都坐下来)

鲁都去吧!让她去了也好,我知道这孩子。她恨你,我知道她不会回来见你的。

朴(寂静,自己觉得奇怪)年青的反而走到我们前头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老--(

忽然)萍儿呢?大少爷呢?萍儿,萍儿!(无人应)来人呀!来人!(无人应)你们跟我找

呀,我的大儿子呢?

[书房枪声,屋内死一般的静默。

繁(忽然)啊!(跑下书房,朴园呆立不动,立时繁漪狂喊跑出)他……他……

朴 他……他……

[朴园与繁漪一同跑下,进书房。

[鲁妈立起,向书房颤踬了两步,至台中,渐向下倒,跪在地上,如序幕结尾老妇人倒下的样子。

[舞台渐暗,奏序幕之音乐(High Mass -Bach)若在远处奏起,至完全黑暗时最响,与序幕末尾音乐声同。幕落,即开,接尾声。

D. 雷雨明星版的台词

周冲 重要台词“缩水”

在昨天的明星版《雷雨》(下称明星版)研讨会上,不少专家表示蔡国庆的表演较好,演出了周冲的阳光和纯洁。曾经扮演周冲的老艺术家黄宗江说:“我接触话剧从《雷雨》开始,演话剧也是从《雷雨》开始,我本应该不带着研究、分析的眼光来看《雷雨》,但是由于看过很多版《雷雨》,我在看明星版时没法不去比较。正如曹禺先生说的‘《雷雨》中我认为最可爱的是繁漪,其次是周冲’,周冲的高尚人格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所以我觉得明星版第三幕周冲在鲁贵家里对四凤的一段台词‘有时我就忘了现在,(梦幻地)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亲,并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无边的海上……哦,有一条轻得像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风吹得紧,海上的空气闻得出有点腥,有点咸的时候,白色的帆张得满满地,像一只鹰的翅膀斜贴在海面上飞,飞,向着天边飞。那时天边上只淡淡地浮着两三片白云,我们坐在船头,望着前面,前面就是我们的世界。’被删节,有些可惜。”

这是周冲最重要的一段独白,通过这段台词观众可以更准确地了解周冲的内心世界。明星版周冲扮演者蔡国庆听后表示,其实剧本在这里没有改动,但由于18日晚演出比较激动,导致忘记了部分台词。

四凤像16岁太年轻

中国戏剧家协会顾问刘厚生认为,明星版中田海蓉将四凤演得过于年轻。他说:“四凤18岁了,在周家已经呆了几年,并且和周家大少爷有了关系,应该是比较成熟的,但田海蓉的表演显得过于单纯,感觉像16岁的样子,更像《家》里的鸣凤。”

黄宗江说:“四凤的几声‘哎’把人物性格体现得很鲜明,因为她的身份是下人。但是美中不足,田海蓉这几声‘哎’说得太重了,也太多了,有些做作,有些刻意。”

周朴园两句台词到位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导表演艺术家苏民说,达式常扮演的周朴园抓住了两句非常重要的话。一句是第一幕“吃药”一场戏,拒绝周萍离开客厅的要求,并要周冲转述自己的“命令”,家长作风十足。另一句是第二幕“窗户谁叫打开的?”非常到位,成了一个亮点。

黄宗江认为,达式常的表演使周朴园身上封建的东西少了一点,但实际上他身上封建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

繁漪演出了“肉感”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表演艺术家郑榕说:“最让我感动的是繁漪在第四幕的出场,她拖着雨衣横穿过舞台很有感染力,体现了焦菊隐导演强调的用形体体现内心思想。”

黄宗江认为,潘虹饰演的繁漪在“深度”上不及前辈,但她与周萍分手一场戏演出了缠绵和“肉体的感觉”,这个处理比以往的好,潘虹的表演整体不错。

周萍濮存昕再演5年

濮存昕曾说,明星版结束他将不再出演周萍。昨天,中国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员童道明表示:“濮存昕的表演到位。以他的形体,完全可以再演5年。”

有关台词 感染力待提高

昨天,在场的大部分专家均表示明星版在台词处理上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专家们反应明星版台词感染力不够,声音比较“平”。刘厚生说:“虽然话剧和戏曲不一样,不必太强调腔调,但是我认为《雷雨》的台词是应该有一些腔调运用的。否则声音太轻,观众不容易听清楚。18日晚的演出,我相信有一些台词观众听起来是有困难的。”

苏民说:“我反对舞台演出用话筒,因为话筒会使演员的声音失真。但是明星版的演出使用话筒是可以理解的,否则,一些台词是听不清楚的。”

有关细节 沙发斜放很好

郑榕说:“以前我演周朴园的时候,周朴园坐在沙发上,正面直对观众,要转过身才能看见鲁侍萍关窗,很别扭。但是这次舞台上沙发斜放,周朴园不用转身很自然就能看见鲁侍萍的习惯动作。我觉得导演在舞台设计上下了很大工夫。”

管家身份不详

黄宗江说,周公馆里多次出现了一个穿西服的人,这个人的身份让观众很模糊,他究竟是管家还是秘书不清楚,其实这个人应该是剧本中的大管家。“老版《雷雨》中,大管家曾经在看到周冲和四凤触电后,扶着鲁妈说:‘老太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得哭出来。’相比之下,这样处理的就显得好得多。另外,这个人物最好别穿西服,还应该从打扮上让观众看出是个管家。”

触电不够残酷

黄宗江认为,四凤和周冲触电虽然是在后台,但是在处理上还是应该重一些。“我记得我在演周冲的时候,在后台有一句台词,是喊了一声‘啊’,虽然是在后台,但我觉得那句台词我说得最好。而明星版里,这一幕过于平静,残酷性没有体现出来。”

另外,电死四凤、周冲的那根电线,在剧本里做了很重要的处理,周朴园3次说它电死了大少爷的狗,明星版完全删掉了,有些不合适。

电扇一直没歇

刘厚生说:“在四幕的演出中,周公馆的电扇一直没有停过,包括最后一幕已经夜深人静,周朴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电风扇一直在转,这个处理不是十分好,应该在这个时候将电风扇关一下。”

有关改动 要的是冲击力

陈薪伊导演说,与传统版本最大的不同是,这一版《雷雨》的演出时间相对紧凑,在尊重原作的基础上将原本4个多小时的长度缩减为2小时50分钟,同时更改了结尾,让原本处于暗场自杀的周萍死在舞台中央。陈薪伊对这种更改解释为:“我要的就是冲击力。这样的处理能刺激观众,让观众深入理解曹禺剧作的悲剧意蕴,全剧能呈现出更为悲悯的境界。”

E. 雷雨话剧两人之间的对话谁给我发来,最好是一男一女的

雷格生黄磊

F. 话剧雷雨 急求繁漪对周萍说的话 个人独白

繁漪对周萍个人独白:(气极)父亲,父亲,你撇开你的父亲吧!体面?你也版说体面?(冷笑)我权在这样的体面家庭里已经十八年啦。周家家庭里所出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

我始终不是你们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负责任。不像你们的祖父,叔祖,同你们的好父亲,偷偷做出许多可怕的事情,祸移在人身上,外面还是一副道德面孔,慈善家,社会上的好人物。



(6)雷雨话剧经典台词对白扩展阅读

《雷雨》经典台词:

1、我把我的爱,我的肉,我的灵魂,我的整个儿都给了你!而你,却撒手走了!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给了黑暗!

2、我念起人类是怎么样可怜的动物,带着踌躇满志的心情,仿佛自己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时常不能自己来主宰着。

3、我们本该共同行走,去寻找光明,可你却把我,留给了黑暗。

4、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烈烈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

G. 话剧《雷雨》中繁漪的大段独白台词是什么

繁漪(把窗户打开吸一口气),自语道:“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

“当时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冻成死灰,一生只热热烈烈地烧一次,也就算够了。我过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么我都预备好了,来吧,恨我的人,来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女石)的人,都来吧,我在等候着你们!”

繁漪具有鲜明的“雷雨”的性格,极端、彻底,敢爱敢恨,有那种可以摧毁一切的原始的“蛮力”。她与作家刻意设置的背景氛围始终相通。从一开场时“喘不过气来”的郁热和压抑,到最后的不顾一切的“报复”,一种“雷雨”式的渲泄,她的情绪心态始终与作品的气氛融为一体。

(7)雷雨话剧经典台词对白扩展阅读:

繁漪是周朴园的妻子,一个漂亮但性情古怪的少妇。蘩漪成了专横自私的伪君子的玩物和花瓶。她得不到爱情,更没有幸福,甚至还丧失了做人的尊严。蘩漪眉目间流露出忧郁。有时那心中郁积着的火。

能燃烧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一个年轻妇人失望后的痛苦与怨愤。在周萍闯进她的生活之后,她不再默默忍耐寂寞了。她把自己的爱情、名誉,乃至生命都交给了周萍。她不顾“乱伦”而狂热地爱着周萍。她的狂热的欲望。

表现出的是一种原始的野性。但不久之后,她深深地爱着的周萍又到四凤那里去寻求满足了。她原只是暂时“得救”,现在重又陷入痛苦不幸的深渊。她不堪父子两代人的欺侮与凌辱,她要报复。当她落到“母亲不像母亲,情妇不像情妇”的地步时,她爆发出来的是一种“雷雨”般的性格。

她终于敢直接反抗周朴园,敢去揭露周萍的欺骗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做一次困兽的搏斗”。蘩漪乖戾阴鸷极端的性格形成,反映了封建势力的罪恶,揭露了专制统治的封建家庭对人性的摧残、扭曲。

蘩漪在为争取爱情自由而作的绝望反抗和斗争中,虽失去了一切,但有力地撕破和捣毁了周朴园处心积虑建立的家庭的“圆满”秩序,冲击和促进着封建王国的溃败。

H. 话剧《雷雨》的台词

[门大开,周朴园进。他现在精神很饱满,沉重地走出来。]
萍 冲 (同时)爸。
冲 客走了?
朴 (点头,转向繁漪)你怎么今天下楼来了。完全好了么?
繁 病原来不很重--你回来身体好么?
朴 还好。--你应当在到楼上去休息。冲儿,你看你母亲的气色比以前怎么样?
冲 母亲原来就没有什么病。
朴 (不喜欢儿子们这样答覆老人家的话,沉重地,眼翻上来)谁告诉你的?我不在的时候,你常来问你母亲的病么?(坐在沙发上)
繁 (怕他又来教训)朴园,你的样子像有点瘦了似的。--矿上的罢工究竟怎么样?
朴 昨天早上已经复工,不会有什么问题。
冲 爸爸,怎么鲁大海还在这儿等着要见您呢?
朴 谁是鲁大海?
冲 鲁贵的儿子。前年荐进去,这次当代表的。
朴 这个人!我想这个人有背景,厂方已经把他开除了。
冲 开除!爸爸,这个人脑筋很清楚,我方才跟这个人谈了一回。代表罢工的工人并不见得就该开除。
朴 哼,现在一般年青人,跟工人谈谈,说两三句不关痛痒,同情的话,像是一件很时髦的事情!
冲 我以为这些人替自己的一群努力,我们应当同情的。并且我们这样享福,同他们争饭吃,是不对的。这不是时髦不时髦的事。
朴 (眼翻上来)你知道社会是什么?你读过几本关于社会经济的书?我记得我在德国念书的时候,对于这方面,我自命比你这种半瓶醋的社会思想要彻底得多!
冲 (被压制下去,然而)爸,我听说矿上对于这次受伤的工人不给一点抚恤金。
朴 (头扬起来)我认为你这次说话说得太多了。(向繁)这两年他学得很像你了。(看钟)十分钟后我还有一个客来,嗯,你们关于自己有什么说话说么?
萍 爸,刚才我就想见您。
朴 哦,什么事?
萍 我想明天就到矿上去。
朴 这边公司的事,你交代完了么?
萍 差不多完了。我想请父亲给我点实在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看就完事。
朴 (停一下,看萍)苦的事你成么?要做就做到底。我不愿意我的儿子叫旁人说闲话的 。
萍 这两年在这儿做事舒服,心里很想在内地乡下走走。
朴 让我想想。--(停)你可以明天起身,做那一类事情,到了矿上我再打电报给你。
[四凤由饭厅门入,端了碗普洱茶。]
冲 (犹豫地)爸爸。
朴 (知道他又有新花样)嗯,你?
冲 我现在想跟爸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朴 什么?
冲 (低下头)我想把我的学费的一部份出来。
朴 哦。
冲 (鼓起勇气)把我的学费拿出一部份送给--
朴 (四凤端茶,放朴面前。)四凤,--(向冲)你先等一等。(向四凤)叫你跟太太煎的药呢?
四 煎好了。
朴 为什么不拿来?
四 (看繁漪,不说话)。
繁 (觉出四周有些恶相)她刚才跟我倒来了,我没有喝。
朴 为什么?(停,向四凤)药呢?
繁 (快说)倒了。我叫四凤倒了。
朴 (慢)倒了?哦?(更慢)倒了!--(向四凤)药还有么?
四 药罐里还有一点。
朴 (低而缓地)倒了来。
繁 (反抗地)我不愿意喝这种苦东西。
朴 (向四凤,高声)倒了来。
[四凤走到左面倒药。
冲 爸,妈不愿意,你何必这样强迫呢?
朴 你同你妈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在那儿。(向繁漪低声)你喝了,就会完全好的。(见四凤犹豫,指药)送到太太那里去。
繁 (顺忍地)好,先放在这儿。
朴 (不高兴地)不。你最好现在喝了它吧。
繁 (忽然)四凤,你把它拿走。
朴 (忽然严厉地)喝了药,不要任性,当着这么大的孩子。
繁 (声颤)我不想喝。
朴 冲儿,你把药端到母亲面前去。
冲 (反抗地)爸!
朴 (怒视)去!
[冲只好把药端到繁漪面前。
朴 说,请母亲喝。
冲 (拿着药碗,手发颤,回头,高声)爸,您不要这样。
朴 (高声地)我要你说。
萍 (低头,至冲前,低声)听父亲的话吧,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冲 (无法,含着泪,向着母亲)您喝吧,为我喝一点吧,要不然,父亲的气是不会消的 。
繁 (恳求地)哦,留着我晚上喝不成么?
朴 (冷峻地)繁漪,当了母亲的人,处处应当替子女着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体,也应当替孩子做个服从的榜样。
繁 (四面看一看,望望朴园又望望萍。拿起药,落下眼泪,忽而又放下)哦!不!我喝不下!
朴 萍儿,劝你母亲喝下去。
萍 爸!我--
朴 去,走到母亲面前!跪下,劝你的母亲。
[萍走至繁漪面前。
萍 (求恕地)哦,爸爸!
朴 (高声)跪下!(萍望着繁漪和冲;繁漪泪痕满面,冲全身发抖)叫你跪下!(萍正向下跪)
繁 (望着萍,不等萍跪下,急促地)我喝,我现在喝!(拿碗,喝了两口,气得眼泪又涌出来,她望一望朴园的峻厉的眼和苦恼着的萍,咽下愤恨,一气喝下!)哦……(哭着,
由右边饭厅跑下。
[半晌。
朴 (看表)还有三分钟。(向冲)你刚才说的事呢?
冲 (抬头,慢慢地)什么?
朴 你说把你的学费分出一部份?--嗯,是怎么样?
冲 (低声)我现在没有什么事情啦。
朴 真没有什么新鲜的问题啦么?
冲 (哭声)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妈的话是对的。(跑向饭厅)
朴 冲儿,上那儿去?
冲 到楼上去看看妈。
朴 就这么跑么?
冲 (抑制着自己,走回去)是,爸,我要走了,您有事吩咐么?
朴 去吧。(冲向饭厅走了两步)回来。
冲 爸爸。
朴 你告诉你的母亲,说我已经请德国的克大夫来,跟她看病。
冲 妈不是已经吃了您的药了么?
朴 我看你的母亲,精神有点失常,病像是不轻。(回头向萍)我看,你也是一样。
萍 爸,我想下去,歇一回。
朴 不,你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说。(向冲)你告诉她,说克大夫是个有名的脑病专家,我在德国认识的。来了,叫她一定看一看,听见了没有?
冲 听见了。(走上两步)爸,没有事啦?
朴 上去吧。 [冲由饭厅下。]
朴 (回头向四凤)四凤,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这个房子你们没有事就得走的。
四 是,老爷。(也由饭厅下)
朴 怎么 窗户谁开的
萍 弟弟和我
朴 关上
萍 是
朴 这屋子不要底下人随便进来我预备回头在这边休息的,这屋子的家具多半是你生母 喜欢的东西我从南边移到北边总是不肯丢下东西。我愿意总是三十年前的老样子这叫我看着舒服一点儿,你的生母永远喜欢夏天把窗户关上的
萍 是 父亲 不过爸爸纪念母亲也不必。。
朴 我挺人说你现在做了一件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萍 (忐忑) 什么
朴 你知道你现在做的事是对不起你的父亲吗? 并且是对不起你的母亲吗?
萍 爸爸
朴 你是我的长子,我不愿意当着人谈这件事。。(叹气)我听说我在外边的时候 这两年你在家里很不规矩
萍 爸 没有的是 没有(极力辩护)
朴 一个人敢做就要敢当
萍 爸爸
朴 公司的人你总是在跳舞场里鬼混 尤其是这两三个月 喝酒 赌钱整夜的不回家
萍 爸 您说的是
朴 这些事是真的吗? 说实话
萍 是真的 爸爸
朴 将近三十的人了 应当懂得自爱
萍 是
朴 还记得你的名字为什么叫萍吗?
萍 记得
朴 自己说一遍
萍 因为母亲名讳侍萍 母亲临死自己替我起得名字
朴 那我请为你的生母把现在的行为完全改过来
萍 是爸爸 那是我一时的荒唐
朴 我的家庭是我认为最圆满 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儿子我也认为都还是健全的子弟 我教育出来的孩子我绝不愿意叫任何人 说他们一点闲话的 。。。

I. 帮我找一段话剧台词独白!!!急啊

艺考表演台词独白《日出》
李石清 :(爆发)
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沉重地)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心里整天难过?你看不出来我自己总觉得我们穷么?我恨,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好父亲生来就有钱,叫我少低头,少受气。我不比他们坏,这帮东西,你是知道的,并不比我好,没有脑筋,没有胆量,没有一点心肝。他们跟我不同的地方是他们生来有钱,有地位,我生来没钱没地位就是了。
我告诉你,这个社会没有公理,没有平等。什么道德,服务,那是他们骗人。你按部就班地干,做到老也是穷死。只有大胆地破釜沉舟地跟他们拼,还许有翻身的那一天!(叹一口气)孩子!哼,要不是为我们这几个可怜的孩子,我肯这么厚着脸皮拉着你,跑到这个地方来?陈白露是个什么东西?舞女不是舞女,娼妓不是娼妓,姨太太又不是姨太太,这么一个!
这个老看上了她。老有钱,我就得叫她小姐,她说什么,我也说什么;可是你只看见我把她当作我的祖宗来奉承。素贞,你没有觉出有时我是怎么讨厌我自己,我这么不要脸,连人格都不顾地来巴结他们!
我四十多的人,成天鞠着躬跟这帮王八蛋,甚至于象胡四这个贱东西混,我一个一个地都要奉承,拉拢。我,李石清,一个男子汉,我——(低头不语。)我才不难过。(抬起头,愤恨地)哼,我要起来,我要报复,我要硬得成一块石头,决不讲一点人情,决不可怜人。在这儿干了二十年,我受了多少肮脏气?我早晚要起来,要狠很地出口气,你看着吧,我就要出头了。

J. 《雷雨》全部剧本

《雷雨》全部剧本内容如下:

这部剧作在两个场景、剧中情节发展不到二十四小时内,集中展开了周鲁两家三十年的恩怨情仇。三十年前,当周朴园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青年时,他爱上了女佣梅妈的女儿侍萍,并与她有了两个儿子,但后来为了给他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

周家逼得侍萍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大海投河自尽。侍萍母子侥幸被人救起后,侍萍带着二儿子流落他乡,靠做佣人为生,而大儿子周萍被周家留下。侍萍后又嫁与鲁贵并与之生女四凤。周朴园所娶的那位小姐没有为周家生儿育女便去世,周又娶蘩漪,并与之生子周冲。



在作为罢工代表来与周朴园交涉的过程中,与周萍发生争执,结果遭周萍率众殴打。鲁家一家人回到家中,四凤还在思念周萍。夜晚,周萍跳窗进鲁家与四凤幽会,蘩漪则跟踪而至,将窗户关死。大海把周萍赶出,四凤出走。雷电交加之夜,两家人又聚集于周家客厅。

周朴园以沉痛的口吻宣布了真相并令周萍去认母认弟。此时周萍意识到了四凤是自己的妹妹,大海是自己的亲弟弟。四凤羞愧难当逃出客厅触电而死,周冲出来寻找四凤也触电而死,周萍开枪自杀大海出走侍萍和蘩漪经受不住打击而疯,周朴园则一个人在悲痛中深深忏悔。

《雷雨》是剧作家曹禺创作的一部话剧,发表于1934年7月《文学季刊》。此剧以1925年前后的中国社会为背景,描写了一个带有浓厚封建色彩的资产阶级家庭的悲剧。剧中以两个家庭、八个人物、三十年的恩怨为主线,伪善的资本家大家长周朴园。

受新思想影响的单纯的少年周冲,被冷漠的家庭逼疯了和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的女人蘩漪,对过去所作所为充满了罪恶感、企图逃离的周萍,还有意外归来的鲁妈,单纯着爱与被爱的四凤,受压迫的工人鲁大海,贪得无厌的管家等,不论是家庭秘密还是身世秘密。

所有的矛盾都在雷雨之夜爆发,在叙述家庭矛盾纠葛、怒斥封建家庭腐朽顽固的同时,反映了更为深层的社会及时代问题。该剧情节扣人心弦、语言精炼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中国话剧现实主义的基石”,中国现代话剧成熟的里程碑。

(10)雷雨话剧经典台词对白扩展阅读:

人物介绍

周朴园,周公馆的主人,出身于封建家庭,曾到德国留学,是一个当时所谓的“有教养”的人。三十年前,他还是一个纨绔子弟的时候。他和家里的侍女侍萍生了两个儿子,后来他抛弃了侍萍,变得越来越狡猾和世俗。

他在哈尔滨包修江桥的时候,故意让江堤缺口,淹死两千二百个小工,他从每一个死难的小工身上赚得了三百块钱。就像鲁大海愤怒谴责的那样,他发的是“绝子绝孙的昧心财”。而如今,他又勾结矿上警察开枪打死三十个工人。他梳分头,戴金边眼镜,穿皮鞋。

俨然一副煤矿公司董事长姿态,但他又喝普洱茶,吃斋,而且念经,充分显示了他的“伪善”。在家庭生活中,他处处表现得像一个专制的暴君,任何人都是不能违抗的。强迫蘩漪喝药的场面,把他极端冷酷、绝对专横的面孔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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