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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子中的擬人化寓言

發布時間: 2021-02-02 07:47:48

A. 《莊子》中的寓言形象分哪些類別各有什麼特點

魯 王 養 鳥

有一天,魯國的城郊飛來了一隻海鳥。魯王從來每見過這種鳥,以為是神聖,就派人把他捉來,親自迎接供養在廟堂里。

魯王為了表示對海鳥愛護和尊重,馬上吩咐把宮廷最美妙的音樂奏給鳥聽,用最豐盛的筵席款待鳥吃。可是鳥呢,它體會不到國王這番招待盛情,只嚇得神魂顛倒,舉止失常,連一片肉也不敢嘗,一滴水也不敢沾,這樣,只三天就活活餓死了。
這篇寓言告訴我們:對待可觀事務,一定要堅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不同的對象,應當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對待。否則,像魯王那樣,用供養自己的方法供養海鳥,盡管主管願望很好,也難免要失敗。

殺 龍 妙 計

朱萍漫是個很愛好學習的人,為了想學會一項特殊的本領,他變賣了家產,帶了錢糧到遠方去拜支離益做老師,跟他學殺龍技術。

轉瞬三年,他學成回來。人家問他究竟學了什麼,他一面興奮地回答,一面就把殺龍的技術:怎樣按住龍的頭,踩龍的尾巴,怎樣從龍脊上開刀……指手劃腳地表演給大家看。大家都笑了,就問:"什麼地方有龍可殺呢?" 朱萍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世間上根本沒有龍這樣東西,他的本領是白學了。

龍是人們想像中的東西,實際並不存在,因此,雖有高超的沙龍的本領,也只能落得一個"英雄無用武之地"。
這篇寓言告訴我們:學習一定要有明確的目的,一定要能夠解決實際問題。如果無的放矢,為學習而學習,那麼學來的本領再好也是一錢不值的。

望洋興嘆

秋天的雨水使河水全部上漲,眾多大川、小溪的水都流入黃河,水流洶涌而寬闊,兩岸與河中沙洲之間連牛馬都分辨不清。於是河神洋洋自得,認為自己就是天下最大的了。他順著水流向東而去,一直來到北海邊。向東望去,卻看不到水的邊際。於是河神才改變自己先前得意洋洋的臉色,望著汪洋大海對北海神感嘆說:「原來我自高自大,以為誰都不如自己,今天我看到你這樣博大,無邊無際,要不是我親自來到你的門前,我將永遠不會懂得自己的淺薄無知。」
北海神謙虛地說:「其實我存在於天地間,就好象大山上的小石頭而已。而天與地也並不能說是最大的領域,毫毛之末也不能斷定是最小的限度。時空的變換根本沒有窮盡。你我又有什麼可誇耀的呢?」
莊子的這個觀點已經被現代物理學所證實。科學向微觀發展,有量子物理;向高速發展,有相對論。而它們的適用范圍也有局限。從莊子的學說中,已顯露出現代科學的萌芽。

枯魚之肆

莊子家貧,所以去向監河侯借糧。監河侯說:「好。等我收到地租,就借給你三百金,可以嗎?」莊子見監河侯不願馬上借糧,有點生氣,臉色都變了,說:「我昨天來這兒的時候,聽到路上有個聲音在叫我。我回頭一看,只見車輪碾過的車轍中,有一條鮒魚。」我問:『鮒魚啊,你在這兒干什麼呢?』鮒魚說:『我是從東海來的,被困在這兒了。您有一斗或者一升水救活我嗎?』我說:『好。我去游說吳越之王,請他開鑿運河,把長江的水引過來救你,可以嗎?』鮒魚生氣地說:『現在我被困在這兒,只需要一斗或者一升的水就能活命。如果象你這么說,不如早點到賣干魚的店裡去找我好了!』」
鮒魚在車轍中只要借斗升之水即可活命,而如果去游說吳越之王,開鑿運河,把長江的水引過來,鮒魚早就渴死了。這個道理很簡單。但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言過其實、形式主義豈不是比比皆是!形式主義的危害真是害死人啊!

盜亦有道

春秋時期,最有名的大盜叫盜跖。盜跖的部下問盜跖說:「做大盜也有法則嗎?」盜跖回答說:「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有法則。做大盜怎能沒有法則呢?憑空能猜出屋裡儲藏著多少財物,這就是聖;帶頭先進入屋裡,就是勇;最後退出屋子,就是義;酌情判斷能否動手,就是智;分贓均勻,就是仁。不具備這五種素質而成為大盜是不可能的。」

盜跖這一套說教,和儒家宣揚的「聖人之道」如出一轍,由此諷刺了儒家的虛偽。看來「聖人之道」如果用來教育君子,君子就能被培養成聖人;如果被壞人利用,壞人就能成為大盜。可是天下聖人少而大盜多,可見「聖人之道」給天下帶來的利益少,帶來的禍患多。所以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只有打擊虛偽的「聖人之道」,讓人民一切順乎自然,天下才能太平。
值得指出的是,跖是奴隸起義的領袖,由於代表了被壓迫者的利益,所以被歷代統治者誣蔑為「盜跖」。莊子對盜跖是有同情心的,曾多次指出這個社會是「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並且說,「聖人之道」教大家追名逐利,聖人的危害其實超過大盜。與其把跖叫做盜跖,不如把孔子(孔丘)叫做盜丘。認為虛偽的「聖人之道」才是造成天下混亂的原因。

B. 莊子中的寓言重言卮言分別是什麼意思

卮言就是漏斗式的話;重言就是借重古代先賢或當世名人的話,來論證要講的道理;言在此處而意在彼處,就叫做寓言,構成了一個異彩紛呈的寓言世界,看起來是「滿紙荒唐言」,實則都成為思想的一種載體。

1、卮言

漏斗這種器物,虛空無底,多少水注進去都會漏下來。莊子用漏斗來比喻,意思是說的每一句話都無成見,就好像從一隻漏斗里漏下的水一樣。只是替大自然宣洩聲音,只是把大自然想要表述的東西通過他這只「漏斗」給漏下去。

2、重言

「重言」的關鍵是這個「重」字,這個字有兩重意思,一是重量級的人物,二是重量級的語言,當然更多的時候這兩者是合而為一的。

3、寓言

「寓言」的比重佔得最大,所以說「寓言十九」,十篇裡面有九篇是用寓言的手法寫出來的。莊子筆下的河伯海若、山靈水怪、渾沌魍魎、鴟鴉狸牲,林林總總,構成了一個異彩紛呈的寓言世界,看起來是「滿紙荒唐言」,實則都成為他思想的一種載體。

(2)莊子中的擬人化寓言擴展閱讀

通觀《莊子》全篇,「三言」並不是相對獨立的。從形式上來說,寓言是借人、借物、借事所說的話,重言是借耆艾所說的話,卮言則是如酒隨意揮灑之言;

從其功能來看,寓言是載道之言,重言是弘道之言,卮言是和道之言,三者分別體現了莊子釋道的三個層次;從其關繫上看,重言包含在寓言之中,卮言與寓言、重言相互滲透,渾融一體。

不難總結,「寓言」是文章的基本形式,「卮言」是莊子思想的具體內容,「重言」則是藉以申明其學說的先賢佐證。

探討《莊子》這部古典文獻時,應當遵循著「以庄解庄」的路線,打破傳統思維局限,立足整體文本和「三言」的表現形式,對博大精深的《莊子》進行具體分析。

莊子以「三言」經營其文章,使其水乳交融,共同在中國古代文化中發揮著自己獨特的作用,成為中華民族獨特品格的重要支撐之一。



C. 《莊子》 中的寓言故事

坐井觀天」形容眼界狹小,所見有限。
《莊子·秋水》
「邯鄲學步」比喻生搬硬套,機械地回模答仿別人,不但學不到別人的長處,反而會把自己的優點和本領也丟掉。《莊子·秋水》
「探驪得珠」比喻寫文章能緊扣主題,抓住要點。《莊子列禦寇》
「貽笑大方」指讓內行人笑話,含被動義。《莊子·秋水》
「大方之家」原指懂得大道理的人。後泛指見識廣博或學有專長的人。
出處
《莊子·秋水》
「餐腥啄腐」
解釋比喻追求功名利祿。
《莊子·秋水》
「孤雛腐鼠」比喻微賤之物了。《莊子·秋水》
「太倉稊米」
比喻非常渺小。
《莊子·秋水》
「太倉一粟」比喻極大的數量中一個非常小的數目。
《莊子·秋水》
「夏蟲語冰」
比喻人囿於見聞,知識短淺。
《莊子·秋水》
不分畛域
餐腥啄腐
大方之家
孤雛腐鼠
顧盼多姿
管中窺天
邯鄲匍匐
邯鄲學步
濠梁之上
咳唾成珠
虹銷雨霽
井底之蛙
井蛙之見
見笑大方
秋水盈盈
壽陵失步
視死若生
雙瞳剪水
水天一色
太倉稊米
太倉一粟
望穿秋水
瓮天之見
望洋興嘆
非愚則誣
學步邯鄲
夏蟲不可以語冰
夏蟲疑冰
夏蟲語冰
夏蟲朝菌
向若而嘆
以管窺天
用管窺天
一日千里
曳尾塗中
貽笑大方
遺笑大方
魚游濠上
盈盈秋水
以錐刺地

D. 莊子寓言中關於自然現象的寓言有哪些

無己"、歷史人物來、"。文源章擬從自然現象和動植物;《莊子》寓言具有想像豐富而奇幻;無為",構思新穎而巧妙,擬人化的手法以及誇張;的現代思想價值、渲染等浪漫主義特色、現實生活及作者的即興創作四個層面分析莊子寓言文學及其"

E. 莊子中的寓言故事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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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莊子的寓言故事有哪些
發布於2020-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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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莊子的寓言故事有

一、魏王召見莊子

莊子貧困,靠編草鞋過日,向監河侯借過米。按理,他為了解決無米之炊,應當象孔子困於陳蔡一樣,苟且就食,而在魯哀公國宴上才講究「肉不正不食」。但他沒有這樣做。

魏王 召見莊子,見他一身補丁,問道:「先生這么有學問,為什麼這么狼狽呢?」他是一針見血地回答:「活在這種世道,怎麼能夠不狼狽呢?」言下之意,世道上昏下亂,衣錦玉食的人統統都是生瘡流膿的傢伙。

二、楚王聘莊子為相

楚王聽說莊子很有學問,特意派了兩個大夫(官名)去聘請他為相。兩大夫在談水找到正在釣魚的莊子,說明來意。

莊子聽了,頭也不回,答道:「我聽說楚國有個神龜,死了三千年 ,枯骨龜甲還被楚王珍藏著,你們說這個畜性多幸運呵!」兩大夫還不太懂這個意思,還以為人說的是楚王敬賢之意。

不料莊子冷笑道:「我呢,卻寧可拖著尾巴在泥水中爬行,因為至少還活著,活得自由自在,我可不願意讓楚王供奉珍藏。」兩個大夫這才又羞又愧的退去了。

三、莊子論天地初,不信神鬼

在莊子的時候,上天神明是許多人都承認的事,特別是貴族,自認為他們的富貴命運都是他們親愛的上帝所賦予他們的特權。

老子說:「有物混成,先天地生……恍兮惚兮」,就已不承認天地神造論,老子還說「道象帝之先。」

到莊子進一步從邏輯上解釋了這句話,他說「有先天地生者,物耶?物物者非物。」能夠生出物質的原始的東西一定是超越物質形式的更高級的東西,它不是物,所以不能認識,無法說他如何存在。

所以他根本不使神鬼。他說「夫大塊(天地)載我以開,勞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活著就是活著,管他死後,他老婆死了,他敲著裝 的盆子,邊敲邊跳邊歌邊舞。朋友也是哲學家的惠施批評他不通人情,不會惋惜傷心。

莊子說:「人本無生死,形氣相變,是正常現象,你懂什麼!」真的,我們身上每時每分都在不斷的生死代致,到一定時候,一個過程自然結束,有什麼好悲喜的呢?

實際上,這是在挑戰神鬼論的同時,揭示的極為高深的哲理呵。

四、與惠施論魚

莊子與惠施在濠上觀魚。莊子說:「魚游來游去,多麼快樂呵」

惠施是邏輯論辯的專家,馬上抓住一點:「你不是魚,你怎麼知道魚的快樂呢?」

莊子一笑,以同樣的邏輯回答:「你也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不懂魚的快樂呢?」

在邏輯學上,這是著名的一例。有人說在邏輯上莊子有些詭辯。但實際上這說的是另一回事:莊子告訴惠施,不要把你的學說強加於人,因為你不能代替別人。惠施古稱博學,出行時隨帶五車之書跟在後邊,靠雄辯博學博取功名,所以莊子有此一說。

五、莊子論美女不美

莊子說,世界上的事沒有絕對的真理。你說左傳毛嬙、驪姬是大美女,那隻是一些人的看法,至多是人的看法。如果普天下的萬物唯其後最美的話,那麼,魚見了美女為什麼根本不欣賞,反而掉頭就跑呢?

他又進一步說,人睡濕地會得病,而泥鰍卻以濕地為天堂。再進一步,泰山比秋毫之未大,但是泰山比之天地也不過是秋毫之米,則秋毫也可以為山……

說這些干什麼了?原來他的話中有話,他是說:你說某人美,我看不一定美;你說某人是聖賢,我看不一事實上是聖賢;你說他高貴,我偏說他在另一方面看是極其卑劣下賤……

六、堯舜卑劣

堯舜是儒家奉為聖賢的榜樣。莊子出於對封建社會殘酷統治的極端不滿,也一樣拿這些人開刀。他編了個善卷的人對舜帝的故事,說明帝王之流為權殺人,竊國為侯,行事惡劣而貌為仁義,王法實際上是為牝害人性,束傅人民而設立的。

莊子歌頌的善卷是什麼樣的人呢?「余立於宇宙之中,冬日衣皮毛,夏日衣葛飭;春耕種,形足以勞動;秋收斂,身足以休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逍遙於天地之間而心意自得。

這是標準的勞動自足的人,同時,也是對老子「民自富足」,最好是沒有王官的道治社會的描述。所以說,堯舜卑劣,多餘,有害無益。

七、莊子輕相位

惠施當了魏國的宰相,莊子去看他,因為兩人雖然有些理論分岐,仍然是哲學上的學友。這時有人挑撥說:「惠子你要當心,莊子來了,他的學問名聲比你高,對你的相位是個威脅。」

惠施果然下令提拿主子,搜捕三天沒有提到,他才放下心來。不料第四天,莊子卻從什麼地方神不知鬼不覺的又來求見。

惠施緊張的作了准備。莊子進來不久,悠然說道:「你聽說南方奇鳥鴆的故事嗎?鴆是鳳凰一族,從南海飛到北海這么長的路程,不是梧桐不棲身,不是竹實不充飢,不是甘泉不欽用。有一天老鷹抓了只死老鼠,抓得特緊,生怕鴆搶了,你說,這時鴆會怎麼辦呢?」

惠施面紅耳赤,不知說什麼好。

八、莊子論儒士

許多人認為儒家和道家是勢同水火,其實不完全是這樣。

莊子一日到魯國見到了魯國群哀公。魯國本來就是儒學之國,哀公對莊子說:「我們這里沒有人信奉先生你的學說,到處都是儒士,談的是儒書。」

莊子說:「好呀。不過依我看來,魯國儒士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怎麼能說少了呢?」

「名符其實的太少。按理,儒服園冠方殿,園指天、方指地,應當知天文地理,有許多這樣的講究。便如你下一道命令,沒有真才實學敢著儒服者死,就可以看到真實情況。」

魯哀公果然下了一道命令,結果全國只剩下一個人敢著儒服上街。魯哀公召見他,果然是個奇才。這才知道,世上名不符實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所以,道家論儒家,不是純粹的攻擊,其實就是類似這種情況。

九、莊子和果園主

莊子在一個果園里,拿著彈弓彈雀兒,也不知是為了好玩還是為了吃一回美味。這時果園主碰上了,懷疑莊子偷了栗子。

莊子說:「我剛才見到一個奇景。一隻螳螂瞄準了一隻蟬,迅速的伸出前足剛把蟬捕獲,不料螳螂的背後早就伏著一隻黃雀,趁螳螂不注意,一下子把它給吃了。你知道這是什麼回事嗎?」

「我怎麼知道?」「告訴你吧,這和世上的人是一樣的,只顧眼前的一點利益,卻不知道背後有很多危機在候著他呢!」

十、莊子借糧

我們前面說過,莊子很窮,沒米下鍋時,記得監河侯的小官和自己有一面之交,就向他借米。

監河侯是個小氣鬼,但也是個詭計多端的人。他推辭不掉,就說:「好呵,等些時候吧,我把封邑的租子收回來了,可以給你價值三百餘的糧米,讓你吃個痛快。」

莊子悠然坐下:「我剛才在路上聽到一陣呼救的聲音,找了半天,原來是一條小鯽魚。它被什麼人扔在車輪輾出的泥糟子里,它對我說它快要渴死了,先拿點水給它活命。我想呢,一點水只能救得一時,就答應它到南方游說吳越,讓他們興修水利,造一條渠把水引到這里來,你說我這個辦法如何?」.

監河侯也趣:「那樣還不如到干魚灘上找它呢。好吧,我先拿點給你。」

忘了莊子拿了沒有。不過莊子在另一個地方寫道,大抵富貴聖賢們的接濟窮人,都象個樣子

F. 莊子的逍遙游包含了幾篇寓言

《逍遙游》是莊子的代表作,集中地表述了莊子的思想。

先對《逍遙游》所表現的道家的哲學思想做一些說明。 所謂「逍遙」,是指得了道家自然無為之道後,所達到的一種最高的精神境界。 人 作為萬物之一生活在天地之間,與萬物處於既相關聯又相對峙的地位中,如果達到「逍遙」的境界,便可跳出人作為一物的局限,與萬物冥合,超越時間和空間,逍 遙自在的游放於天地之間。莊子認為「道」是萬物的本體,萬物都是體「道」而生,萬物從道得來的稟賦就構成萬物之性,道生萬物,萬物體道得性,這一切都是自 然而然的,自然無為的,並非有什麼道以外的力量主宰和創造。因此莊子理想的天下,就是萬物各任其自然,各順其本性生存、發展、變化,這樣就萬物各得其所, 各足其生,社會大治,天下安寧。根本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干預和影響,所以崇尚無為,提出 理想的人格是「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無 己」就是不以一己為核心,要求萬物適應於自己。「有己」便會違背萬物之自然,與萬物處於對立地位。所謂「無功」就是不要有為。「功」屬於有為的范疇,有所 作為才有「功」可言;無為自然無功。所謂「無名」又從無功中來。名是實之賓,即名附著於實,有功才有實,有實才有名。既然順應自然,無所作為,無為而治, 就無功無實,自然也應該無名了。總括起來看,無己,無功,無名三者都是根源於自然無為,是得自然無為之道者的一種自然表現。道家提出的作為萬物本體的 「道」就是自然無為的,所以達到自然無為便能與道合一,與道同體,完全合於道的法則。這樣便能超脫自身作為一物的局限,不再與萬物對立,逍遙於天地之 閼 ,無往而不適。

《逍遙游》的中心 就在說明這樣一種高境。該文的思想,旨在說明人應當脫棄一切物累,以獲取最大的自由。當然莊子式的所謂「自由」,完全是脫離實際的、違反人情物理的唯心主義囈語,是不足為訓的,但這篇文章卻揮灑自如,想像豐富,不失為我國散文史上的一篇名作。 其 主旨雖然是在闡明哲學道理,卻絕不只用抽象的概念來表述,而是編造寓言故事,生動地形象地說明問題。《逍遙游》篇就是由一連串寓言故事組成的。

《逍遙游》全篇可分為前後兩大部分 :

從篇首到「聖人無名」為前一部分。這一部分一般吸收舊注的思想,認為是通過小大之辯,如大鵬可以高飛,斥 鴳 只能低飛,說明萬物各有其不同的稟賦,應當各守其分,各任其自然。但細按文意,似乎並非如此。它的中心用意是在說明 「小知不及大知」 這 個道理,也就是說識見短淺的人,囿於一得之見,是不足以了解高深的東西的。莊子看到,世俗人物局促於有為之界,往往不能了解道家所講的自然無為的高境,甚 至加以嗤笑,實際上不過表現了嗤笑者的短識和無知。所以先用這一段文字對短識小智進行批判,為談自然無為的高境掃清道路。

作者首先刻畫了大鵬的形象。「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 「北溟」即北海。北海中有魚,其名叫鯤。「鯤」本是魚卵或剛孵化出的小魚,莊子借為魚名,並給以極度的誇張,說鯤有幾千里長。北方深海中有一條「不知其幾千里」長的大魚,這魚之大,已夠令人驚奇的了,而復又變化為鳥,名叫做「鵬」。鵬之背也長幾千里。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怒而飛」,是說積滿力氣,怒張毛羽,一突而起。「怒而飛」三字,窮形盡相地寫出了一個龐然大物在起飛時那種突飛迅猛的樣子。騰空以後,「其翼若垂天之雲」。 「垂天之雲」 舊 注釋為「若雲垂天旁」今人新注亦多沿襲,說「像懸掛在天邊的一大塊雲」,似未盡莊子原意。筆者以為「其翼若垂天之雲」句,是說巨鵬騰空,若雲行中天,垂陰 布影其下。天空遼闊,在漫漫無際的天幕上,任何物都不會顯得大,只有垂下的雲影,會給人一種遮天蓋地的感覺。它一怒而飛,展開的翅膀有如「垂天之雲」,即 遮蔽半邊天的雲朵。這怎能不使人感到神奇莫測,驚嘆莫置呢!以上幾句是寫鵬鳥來歷的不凡和鵬體的巨大。應當說,這樣的大鵬是現實中所沒有,為人們所絕不曾 見過的,但浪漫主義者的莊子,卻似乎偏要使你置信不疑,對它進行一番形象描寫。「 是鳥也,海運則將徙於南冥也,南冥者,天池也。」 「是鳥」即此鳥。「海運」指海水的流轉,海動時則有風,便於乘風而行,所以海運時大鵬即乘風而遷徙於南冥。「南冥」即南海,說南海是「天池」,意謂南海乃造化所成。文中說這個大鵬豈止是大,而還要騰空而起,還要乘風做萬里游,由北海直飛南海(天池)。

我 們知道,文學中的浪漫主義,是以虛構形象,描寫幻想為特徵的,但虛構或幻想並不能完全脫離人們的實際經驗,否則就會變成荒誕無稽,不可理解。因此,浪漫主 義文學作品,往往在整個作品的構思上,形象的塑造上是虛構的,誇張的,幻想的,但卻絕不排斥細節的真實描寫,唯其如此,才能調動人們的想像,造成雖非事 實,但又不失一種真實的氣氛。這個巨大無比的鵬鳥騰空而起時是個什麼樣子呢? 下面寫它不尋常的行動,莊子在文章中假借所謂「齊諧」的話,並加以發揮,對 於鵬飛刺天的情景,又作了具體細致的描寫和生動的形容 , 引《齊諧》書上的話說明鵬的飛行之異。 《齊諧》者,志怪者也。《諧》之言曰:「鵬之徒於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主以息相吹也。天之蒼蒼,其正色邪 ? 其遠而無所至極邪 ? 其視下也,亦若是則已矣。」 《齊諧》是志怪書,「志」是記載之意,「志怪」即記錄怪異。《齊諧》書上說大鵬遷徙於南海,「水擊三千里」,即起飛時兩翼拍擊水面沖出三千里。然後 「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 「扶搖」是自下而上直起的暴風。「 摶 」是拍、拊之意,「 摶 扶搖」即拍擊扶搖之意。大鵬乘風而上至九萬里的高空。 「去以六月息者也」, 是說一飛半年才停下來,那麼,九萬里高空又是一番怎樣的景象,究竟是如何高遠呢?作者先以高空中只見游氣賓士?接著具體描寫上升九萬里的大鵬體下積風之厚。 野馬也,塵埃也, 指游動的氣,到處是游氣、塵埃,被生物的氣息鼓盪,用塵埃浮動來形容,接著以人們仰視蒼穹的經驗來加以比況, 「其視下也,亦若是而已」 ,指鵬在碧遠高空俯視下界,猶如下界之人仰視高空,只見茫茫蒼蒼,不辨正色。天的深青色,是天的真正的顏色,還是由於遠得沒有邊的結果呢? 「正色」 猶如說本色。 「無所至極」 即沒有盡頭。這里對大鵬起飛南徙,湊摩霄漢的描寫,真可謂繪聲繪色之極。

大鵬的巨大形象及非凡行動勾勒完畢,下面則通過比喻在道理上做些闡發。「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故九萬里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 , 背負青天而莫之天閼者,而後乃今將圖南。」 水積的不厚,便無力負載大船。把一杯水倒在堂上的坑窪地,只能以芥草為船,放個杯子就會沉底不動,因為水淺而船大。 「坳」 指低陷處。 「芥」 是小草。 「膠」 指粘著不動。下面再回到大鵬上來,風積的不厚,便無力負載大鳥,所以鵬飛九萬里高便有很厚的風在下面了,而後才開始乘風。「乃今」 猶如說才開始。 「培風 」的「培」同「憑」,憑風即乘風。於是大鵬背負青天而飛行,無所阻滯,才開始圖謀南飛。 「天閼」 是遮攔阻塞。 「圖南」 指打算南飛。這一段文字從幾個側面生動地創造出奇異非凡的大鵬形象,它實是 , 得道家自然無為之道者的高大人物的象徵。

文章為了說明小與大的區別,小與大之間思想境界和識見的懸殊,而連續打了一系列的比喻,特別是童話般地寫了蜩與學鳩對大鵬的所謂嘲笑:

蜩與學鳩笑之日:「我決起而飛,搶(突越過)榆枋,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奚以之九萬里而南為?」 蜩 即蟬,學鴆是一種小鳥。大鵬的高遠奇特的行動是蜩與學鳩所不能理解的,所以它們譏笑說:「我沖起而飛,也不過突過了榆樹檁樹,有時候還到不了那麼高,而投 落地上,哪裡用得著上九萬里高空圖謀向南海飛行呢!」「決」是迅疾。「搶」是突過。「枋」即檁樹。「控」是投之意。蜩與學鳩就是眼光狹隘的世俗人物的象 征。局促的天地,渺小的見識,自鳴得意的口吻,以及它們毫無自知之明的對大鵬的奚落和嘲笑,正十足表現出蜩與學鳩本身的可笑和可憐,說明了作者所要說明的 「小知不及大知」的道理。這種漫畫式的筆觸和形象對照,為莊子散文頓時添了一層幽默的氣氛。

有了大鵬與蜩及學鳩兩種形象,接下去作者便就此發表議論了,但也很少用抽象的議論語,而是出以比喻和各種奇異的傳說。「 適莽蒼者,三餐而反, 腹 猶果然;適百里者,宿 舂 糧;適千里者,三月聚糧。之二蟲又何知 !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奚以知其然也 。 」 到近郊的林野去,只消三頓飯,轉回來,肚子還是飽飽的 。 去百里之遙的人,前一夜就要舂米儲糧了 。 去千里之外的人,就要積三個月的糧食了。這幾句是以行路打比方,走的越遠,積糧越要多。所以大鵬就要有九萬里厚的風。「適」 是去往。 「莽蒼」 指近郊的林野。 「果然」 是形容肚子很飽。 「宿」 是隔夜。 「舂」 是搗米。 「之二蟲」 指蜩與學鳩, 「之」 是代詞,意同「此」。莊子批評蜩與學鳩 「又何知」 ,即不了解什麼。因此導出一個結論: 「小知不及大知,小年不及大年」。 「知」即「智」,指才智。「年」指壽命。小智見識淺,認識不到大智所了解的東西,短命的事物,了解不了長命的事物的經歷。 「奚」 是何的意思。為什麼知道是如此呢?下面便舉例說明 : 「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此小年也。楚之南有冥靈者,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此大年也。而彭祖乃今以久特聞,眾人匹之,不亦悲乎?」「朝菌」 是朝生暮死的菌,經歷不了一晝夜,所以不知道黑夜和黎明。 「晦」 指夜。 「朔」 指旦,天亮。 「蟪蛄」 一名寒蟬,舊說認為這種昆蟲春生夏死,夏生秋死,經歷不了一年,所以不知道春秋,這就是小年者。 「冥靈」 ,或說是大樹,或說是大龜。楚國的南部有冥靈這種東西,以五百歲為春,五百歲為秋,就是說它以一千歲為一年 。 上古有大椿樹,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就是說它以一萬六千歲為一年,這是大年者。「彭祖」 相傳是堯的臣子,活到商代,年七百多歲。七百多歲似乎很長了,但比起冥靈、大椿來,又是小巫見大巫。所以作者慨嘆彭阻不過活了七百多歲,卻以長壽著稱,淺識的世人把他看作長壽的榜樣,希望能比得上他,不是很可悲么? 「久特」 指長壽特出。 「匹」 是相比並之意。

下面引湯問棘一段話再重復申明小大不相及的意思。 湯之 問 棘 也是已:「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為鯤。有鳥焉,其名為鵬,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雲:摶扶搖羊角而上者九萬 里,絕雲氣,負青天,然後圖南,且適南冥也。斥鴳笑之曰:『彼且奚適也?我騰躍而上,不過數仞而下,翱翔蓬蒿之間,此亦飛之至也。而彼且奚適也?』此小大 之辯也。」「湯」 指商湯王, 「棘」 是人名,傳說為湯的大夫。湯問棘這段話所寫與前文關於大鵬和蜩及學鳩的描寫大體相同。 「窮發」 指不毛之地。 「修」 指長度。 「羊角」 是旋風名。 「絕雲氣」是說沖越雲氣之上。 「斥鴳」 指小鳥, 「斥」 同「尺」。 「仞」 是高度單位,有七尺和八尺兩說。這段話特別明確地指出斥鴳把它飛不過數仞之高,也看作 「飛之至」 ,即飛翱的極至,並笑話大鵬那樣高飛遠行往哪裡去呢?莊子點明這就是小大之辯,即小智不及大智, 淺 識的人不能了解高深的東西。

下文由自然領域移到人事范圍,以自然無為之道為衡量標准,從名教社會中人物講起,逐次引出道家所主張的至人、神人、聖人的高境。「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 」 「知效一官」指才能能勝任某一方面職務,「行比一鄉」指行為能保護一鄉之地。「比」同「庇」;「德合一君」 , 指 德行能合一個國君的心意,「而征一國」 , 指才能可以取得一國人的信任。「而」讀為「能」做才能解。「征」做信解。「其自視也亦若此矣」,是承上文斥鴳笑大鵬的話說,這四種人自視其所為為高也就像斥鴳把數仞之飛看作飛之至一樣。「若此」的「此」,指斥鴳。這四種人為一等,完全陷入世俗名教社會的觀念中。

其次舉出宋榮子。 「 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而譽之而不加勸,舉世而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數數然也。雖然,猶有未樹也。 」 宋榮子即宋鈃,先秦思想家,學說接近墨家。「猶然」是笑的樣子。「笑之」的「之」指前面說的四種人,因為宋榮子修養高一等,不以前四種人為 之 。 他高在什麼地方呢?這就是整個社會稱譽他,也不因此而鼓舞,整個社會非議他,也不因此而沮喪,即不以世人的毀譽為得失。所以是「定乎內外之分,辨乎榮辱之 境」。所謂「內」指自身修養,所謂「外」指世人毀譽。不以世俗毀譽為轉移,一心修養自己,在對待內外上是有根了,也真正明辨了世俗的所謂榮辱。「斯己矣」 是說也只是如此罷了。雖然像他這樣的人,在世上也不是常見的,「數數」即頻頻之意。但是「猶有未樹」,即還沒有達到至德。因為,從道家觀點來看,宋榮子雖 能擺脫世俗名教社會的是非毀譽觀念,超然於世俗之外,但他還堅守一己的東西,仍然有己,不能做到無己而與萬物冥 合 為一,修養還不到家。

再次舉出列子。「 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後反;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 列子即列禦寇,相傳他曾得風仙傳授法術,能乘風行走,「御風而行」即指此。「 泠 然 善也」是說乘風的樣子很輕妙,御風的技術很高。「旬有五日」即十五天。「致」是得到之意。「彼於致福者,未數數然也」,是說像他這樣得到駕風之福的,世上 也不常見。但是列子「雖免於行」,「猶有所待」,即還需依賴風。列子乘風自由遊行於天地萬物之間,已經多少能跳出物的局限,但還需依賴另一外物,所以還是 沒有達到極致。

最後莊子提出修養至極的人物,這就是 「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所謂「天地之正」,就是怍為萬物本體的「道」。「乘天地之正」也就是與道合一,順應萬物自然之性,完全做到自然無為。「六氣」捐陰陽、 風雨 、 晦明。「辯」同「變」。「六氣之辯」猶如說自然 的 變 化,「御六氣之辯」即順應自然的變化。「無窮」,從時間說是無終點,從空間說是無止境,「以游無窮」猶如說逍遙於天地萬物之間,與宇宙共終始。達到這一地 步的人,自然「彼且惡乎待哉」,不需要依賴什麼了,成為無所待者。「惡乎待」即何所待,也就是無所待之意。莊子認為道生萬物,但是體道而生的物如果局限於 物自身,便與他物處於相對立的地位,而不能與之冥合,只有體 悟 了道,跳出自身的局限反歸於道,真正做到因任自然而無為,才能與萬物同一,與萬物同體,做到「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無所待而游於無窮,無往而不適,達到逍遙的高境。這樣的人也就是本段末尾所提出的 無己、無功、無名的至人、神人、聖人,即道家最高的理想人物。

從 「堯讓天下於許由」以下為文章的後半部分, 分三層分別說明聖人無名,神人無功,至人無己。 從這部分的開端到「屍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為第一層, 是 通過堯讓天下於許由,而許由拒不承受的故事說明「聖人無名」。堯治天下,是堯之事。與遺世重道的許由無關。有道者的許由絕不企羨名教社會中所謂治天下、做 天子的最高聲名。對於守道棄世的許由來說,天下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多餘的。正像鷦鷯在深林中作巢,不過占其一枝而已,其他林木都是多餘之物。

從「肩吾問於連叔」至「宵然喪其天下焉」為第二層, 藉接輿所談藐姑射山的神人的作用說明「神人無功」。藐姑射山的神人 , 「吸風 吮 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說明他是一個與世無為的人物。 「其神凝」, 也就是精神專一於道,與道合一,達於自然無為之境。無為,就能任萬物之自然,萬物各得因其自然之性 而 發展,結果萬物皆治,所以「其神凝」便可使萬物不病而穀物豐收,這也就是道家所說的無為而無不為。這種人的道德並不 「弊弊焉以天下為事」 ,即並不辛辛苦苦以治天下為事,卻 「 旁礴萬物以為一世蘄乎亂」 ,即德被萬物而使天下大治。「旁礴」是廣及無所不至之意。「蘄」同「祈」,求之意。「亂」是「治」的意思。因而以治天下之民著稱的堯,到了藐姑射山、汾水之陽,見到類似神人的得道人物之後,也不禁神往,而忘其天下。神人既然是無為的,也就是無功的。

從「惠子謂莊子曰」到「安所困若哉」為第三層, 以五石之瓠和臃腫蜷曲的樗兩種無用的東西為喻說明「至人無己」。中心意思是說明不以 己 意為核心,以求外物之適應 己 用,而要順應外物之自然,以外物之用而為用。瓠太大了,不可盛物或剖為瓢,可以順其性用作腰舟以浮於江湖。樗臃腫蜷曲不成材,也可以順其性植於遙遠之地,而逍遙無為乎其下。因其無用,為人所棄,反而不遭有為戕害,得以順其天性,無所困苦,全其大用。

我們可以通過《逍遙游》這篇作品體會《莊子》散文的特點 :

首先,它的主旨雖然是在闡明哲學道理,卻絕不只用抽象的概念表述,而是編造寓言故事,生動地形象地說明問題。 該 篇就是由一連串寓言故事組成的 , 如 以大鵬與學鳩的故事講小知不及大知的道理,以堯讓天下於許由的故事講聖人無吝的道理等。《莊子·寓言》篇自稱其書「寓言十九」,即絕大篇幅都是寓言。所謂 鯤鵬、蜩與學鳩,都不過是比喻,但在鯤鵬與蜩、學鳩故事中,作者又插入了一系列的精比巧喻,如水與舟之比,適百里、千里者的比喻,朝菌、蟪蛄與冥靈、大椿 的比喻,長壽者的彭祖與眾人之比等,有的淺顯,有的神奇,有的誇張,這種比中之比就猶如園 中 之園,使人涉步成趣,目不暇接,極大地增加了文章的藝術情趣。這樣,就把哲學道理講得意趣盎然,引人入勝。

其次,《莊子》中的寓言又獨具特色。 一 般的寓言雖然也屬於創造,但大都接近於生活中習見的形態,如《孟子》中的「揠苗助長」,《戰國策》中的「畫蛇添足」等,都使人感到是現實生活中可有的。即 使是將動植物擬人化的寓言,如《戰國策》中的「狐假虎威」、「鷸蚌相爭」等,也不超出人們常識所能理解的范圍之外。《莊子》中的寓言不同,往往異想天開, 神奇怪異,不是現實生活中與人們常識中所有之物。如本篇中的鯤鵬、藐姑射山的神人,以及巨瓠、大椿等,無不帶有濃厚的神話與幻想的色彩。莊子的文章是「以 重言為真,以寓言為廣」的(《莊子·天下篇》)。他的一切徵引和故事,最終都是要為表達他的所謂「超然物外」的唯心主義思想來服務的。《逍遙游》一篇也不 例外。文章寫到最後,「圖窮而匕首見」。原來照莊子的觀點,他不僅認為蜩、學鳩和斥鴳之流的小知小見,「決起而飛」,算不上什麼「逍遙游」,就連他所大 力 渲 染的「絕雲氣,負青天」的大鵬,由於仍不得不有「所待」,也算不上是真正逍遙游的。只有像他最後說的那樣:「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 者」,也就是說,要能與他所宣揚的所謂「正道」——即神秘的「宇宙精神」同體,超乎物質世界變化之上,而神遊於天地宇宙之外的,才算是真正的絕對自由—— 「逍遙游」。當然, 像 這種完全拋棄客觀條件的所謂「無待」的自由,是天地間所根本沒有的,這只不過是一種主觀唯心主義者的幻想,所謂心造的幻影而已。

另 外,《莊子》一書還極善於寫故事,它的思想、觀點,許多都是靠著生動的小故事來表達的。《莊子》書中的故事,有的是莊子派們為寄寓自己思想而精心創作的寓 言,有的則是虛構的歷史放事。後者雖有真名實姓,但實際上也是為了表達觀點,抒發感情,諷刺人世間而寫的藝術創作,有些較長的篇章已很像短篇小說。就連記 載莊子本身言行的一些章節,也是半真半假,帶有很大的藝術虛構成份。《莊子》書中的寓言故事,往往以生動幽默和奇幻見長 , 用各種各樣的故事形式來表達思想觀點,淺顯易懂,容易引動人們的興趣,這是《莊子》最擅長採取的方式。

第三, 《莊子》的文章極富想像力。 如本篇中的鯤,本為魚卵之類至小之物,文中卻把它想像為身長幾千里的大魚,化而為鵬,就更龐然異常了。又如藐姑射山的神人,被想像為以風露為飲食,乘雲駕龍,上與天齊的 , 大水淹不了他,使金石熔化的大旱,也熱不著他。講他的高出於名教社會之上,說他身上的塵垢糠秕就能陶鑄出名教社會的最高理想人物堯舜來。想像力之強,令人嘆服。

第四,善於比喻和描寫。 《莊子》中的比喻,常常是連翩不絕而又貼切有力。如本篇言大鵬需積厚風以行,以水之浮物為喻,指斥學鳩不能理解鵬之高飛遠行,以旅行備糧為喻。對事物的描寫則形象鮮明突出,筆酣墨飽。如本篇關於大鵬的描寫,藐姑射山神人的描寫,都能以龐大神異的形象展現在讀者面前。

第五, 《莊子》文章詞彙豐富,而又運用自如,善於對事物進行極細致、生動的描繪。 如寫仙子則是「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只簡單幾筆,便把人物寫得情貌畢現,使人感到如見其狀,如聞其聲。

《莊子》散文的這些特點,加上哲學思想的深邃新異,就構成其獨特的風格。想像豐富,奇詭壯麗,筆勢縱恣,變幻莫測,有一種雄奇浩瀚的壯美。讀之搖人心目,開人心胸和視野,富有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

G. 莊子中的寓言故事

「坐井觀天」形容眼界狹小,所見有限。 《莊子·秋水》

「邯鄲學步」比喻生搬硬套,機械地模仿別人,不但學不到別人的長處,反而會把自己的優點和本領也丟掉。《莊子·秋水》

「探驪得珠」比喻寫文章能緊扣主題,抓住要點。《莊子列禦寇》

「貽笑大方」指讓內行人笑話,含被動義。《莊子·秋水》

「大方之家」原指懂得大道理的人。後泛指見識廣博或學有專長的人。 出處 《莊子·秋水》

「餐腥啄腐」 解釋比喻追求功名利祿。 《莊子·秋水》

「孤雛腐鼠」比喻微賤之物了。《莊子·秋水》

「太倉稊米」 比喻非常渺小。 《莊子·秋水》

「太倉一粟」比喻極大的數量中一個非常小的數目。 《莊子·秋水》

「夏蟲語冰」 比喻人囿於見聞,知識短淺。 《莊子·秋水》

不分畛域 餐腥啄腐 大方之家 孤雛腐鼠 顧盼多姿
管中窺天 邯鄲匍匐 邯鄲學步 濠梁之上 咳唾成珠
虹銷雨霽 井底之蛙 井蛙之見 見笑大方 秋水盈盈
壽陵失步 視死若生 雙瞳剪水 水天一色 太倉稊米
太倉一粟 望穿秋水 瓮天之見 望洋興嘆 非愚則誣
學步邯鄲 夏蟲不可以語冰 夏蟲疑冰 夏蟲語冰 夏蟲朝菌
向若而嘆 以管窺天 用管窺天 一日千里 曳尾塗中
貽笑大方 遺笑大方 魚游濠上 盈盈秋水 以錐刺地

H. 莊子中的"寓言","重言","卮言"分別是什麼意思

1.「寓言」:與譬喻論證,其特徵是「藉外論之」。「藉外論之」是指「親父不為其子媒」、「親父譽之,不若非其父者也」出自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

白話譯文:按照人之常情,某人被別人稱贊比被其父稱贊更易令人信服,因為父親稱贊兒子容易致人生疑。

其特徵是用人們熟悉的事例來論證自己的主張。就其規則而言,即是「與己同則應,不與己同則反;同於己為是之,異於己為非之」。出自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

白話譯文:在使用寓言時,當然是贊同與自己相同的觀點,反對和否定與自己不同的觀點,其是非必須由自己來主張和評定。

2.「重言」:與引用論證,其特徵是「借有見解、有才德之長者或先人的言論來論說」。出自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

白話譯文:就其規則而言,即便年長卻無才、無德、無做人之道者,其言論亦不能作為論說之論據。

其作用而言,即如出自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的《天下》篇所言「以重言為真」。

白話譯文:此名人名言的論證形式與印度邏輯的「聲量」、「聖言量」相似;但在形式邏輯里,則犯了「以人為據」或「訴諸權威」的錯誤,因而此「真」不是形式邏輯之「真」概念。

需要說明的是,《莊子》里的「重言」大致有如下幾種類型:

(1)虛構一個人的言語作為論證之理由;

(2)用真人虛構一個事件為論證之理由;

(3)用真人真事為論證之理由;等等。由此可見,它與先秦諸子的引用論證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

3.「卮言」:與事實論證,其特徵是「事實陳述」。萬物有其固有的本性和作用,「卮言」出自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

白話譯文:即為未經刻意思考,從而不帶任何成見之言,即無心之言。

其規則是:在論證說理中,必須真實地描述事物,所言必須與物之本性相一致。也就是說,「卮言」不能是主觀言論,不能有價值判斷,只要是合於事物本身即可。

由此看來,戰國時期莊周的《莊子》的「卮言」論式要求不帶有價值偏好等個人成見,是一種事實陳述。

在莊子看來,自然規律不需要言說;如果真要言說,也只能合於自然的規律,即這種言說只是描述自然規律。就其作用而言,即要強調的是「事實勝於雄辯」的論證作用。


(8)莊子中的擬人化寓言擴展閱讀:

一個語篇的主要論說方式有三種,三者所佔比例為:整個語篇都是「卮言」;語篇的十分之九為「寓言」;語篇的十分之七為「重言」。

用邏輯學類與類的關系看,在一個語篇里,「卮言」、「寓言」、「重言」三者的外延關系為:如果「寓言」真包含於「卮言」,「重言」真包含於「卮言」,「寓言」與「重言」為交叉關系。

那麼,一個語篇的論說方式必為「卮言」,「寓言」、「重言」外延之和必小於一個語篇的論說方式。

從中我們可以推導出:所有論說方式必為「卮言」,其中在「卮言」論式里,所包含的「寓言」、「重言」是主要論式,另外還應有其他論式。

I. 先秦寓言的擬人

擬人化,來賦予自然界自里的生物與無生物以人的性格特徵,從而反映社會生活,這也是先秦寓言里常見的。雛的清高,鴟的醜陋,虎的兇猛,狐的狡猾,都是人們所認定的特性。把這種生物的特性,與某些人的思想性格特徵巧妙地結合起來,就形成了「狐假虎威」(《戰國策·楚策》)、「鴟得腐鼠」(《莊子·秋水》)等故事。《莊子·大宗師》記有一個很短的寓言:「大冶鑄金,金踴躍曰:我且必為莫邪。」冶金時確會發生「踴躍」的現象,莫邪確是冶煉鑄造出來的金屬利劍,這些都體現了金屬的特性,同時又把以英雄豪傑自命的人物性格灌注其中,諷刺的意味不難體會。這種擬人手法,大量見於《莊子》,其次是《戰國策》以及《韓非子》等。

J. 關於莊子作品中的寓言形象

我有許多關於莊子作品中的寓言形象的學術論文,我覺得寫論文的話,還是看那些比較好,然後再選擇、重組,也不算抄襲。這種論文不都是建立在前人的研究基礎上的么?
要的話留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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