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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漢的詩歌

發布時間: 2020-12-20 16:58:01

① 牛漢的詩歌遠去的帆影怎麼介紹

牛漢,現當代著名詩人,原名史承漢曾用筆名谷風。遠祖系蒙古族。1923年10月生於山專西定襄縣一個窮苦的農屬民家庭。牛漢是40年代成長起來的詩人,經過了長期的坎坷磨難之後,在中國文學的新時期,他又恢復了詩的活力。他的詩集《溫泉》榮獲中國作家協會優秀詩集獎。牛漢的詩,兼有歷史的深度和心靈的深度,兼有對於社會現實的體驗和生命的體驗,兼有思想性和藝術性。

② 牛漢的著名詩劇有什麼詩歌有什麼

牛漢,現當代著名詩人,1923年生於山西定襄縣一個窮苦的農民家庭。14歲之前一直在鄉村,放牛、拾柴禾、唱秧歌、練拳、摔跤、弄泥塑、吹笙、打群架,是村裡最頑皮的孩子,渾身帶著傷疤,一生未褪盡。抗戰爆發後,隨父親流亡到陝西,在西安叫賣過報紙,學過幾個月繪畫,徒步攀越隴山到達天水,進入一個專收戰區流亡學生的中學讀書。入迷地畫畫寫詩,幾次想去陝北魯藝學習未成。1940年開始發表詩,1941年在成都發表詩劇《智慧的悲哀》,1942年發表在桂林《詩創作》上的《鄂爾多斯草原》,引起詩歌界的注視。1943年考入設在陝西城固的西北大學俄文專業。1955年因胡風案被拘捕審查,1980年秋得到平反。出版的詩集有《彩色的生活》(1951)、《愛與歌》(1954)、《溫泉》(1984)、《海上蝴蝶》(1985)、《沉默的懸崖》(1986)、《牛漢詩選》(1998)。最為人知的詩作有《鷹的誕生》、《 汗血馬 》、《 華南虎》、《 根》、《 悼念一棵樹 》、《 巨大的根塊》、《傷疤》、《愛》等。

1940年冬,我想去延安魯藝學木刻,對繪畫很入迷,不僅僅是為學寫詩。當時,我相信到了延安一定能寫好詩。

1941至1943年我寫了大量高昂的、追求理想境界的詩,表現了一個熱血青年的壯志,個人的悲傷寫得極少。高中時,我狂熱地愛戀著一個女同學,卻沒有寫一首情詩。1946年夏,當時在復旦大學讀書的郗潭封專程到開封看我,他叮囑我應該寫現實斗爭,實際的戰斗生活,我寫了不少,但沒有早年的藝術境界高遠,缺乏《鄂爾多斯草原》那樣有完整的構思和開闊的藝術境界,寧靜,遼闊,純凈,全身心投入。寫《鄂爾多斯草原》時,只有十八歲。現在回想,做夢一樣,全靠青春的夢想。

我一生寫詩早年受父親(舊體詩)的影響,追求永恆的寧靜,清明的心靈感受,沒有外加的,詩外的,有功利目的的宣傳理念。我從不空洞地歌頌革命。

抗美援朝回到北京後寫的詩,寫得不算好。如《北京的西郊》。但不是概念的,只是沒有年輕時那麼躍動,純凈。

1955年後,在幹校為什麼寫詩?到幹校後,我這個令人觸目的「分子」,雜在各色人等之中,面目漸漸不那麼特殊,而且幹校後期,留下來的人很少,管制比過去松一些,有了一間獨居的陋室,我取名叫「汗血齋」。我與兩條狗住在一起,又臟又臭,狗都比我干凈。對我來說,「汗血」是最神聖的東西。鷹有汗血鷹,馬有汗血馬,人有汗血人。我重體力勞動十多年,流了不知多少汗,身上到處都是血口子。我就這么一身血汗,像牲口似的不停地奔跑。這樣,有了汗血齋,也慢慢有了寫詩的境況與心緒。在那樣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回北京了,我已經完全絕望,或者說看不到任何希望,這時候,是詩拯救了我。

下幹校時,我借了古典文學編輯室周紹良的《全唐詩》,還有我最喜歡的戴望舒譯、施蟄存編的《洛爾迦詩鈔》(1975年回京後北島借去了),還有李賀的《歌詩集》。李賀的詩我很喜歡,他的奇思令我痴迷。杜牧給李賀寫序說他的詩中有「牛鬼蛇神」。我當時正是「牛鬼蛇神」。在詩的語言,尤其在節奏上,對我影響最大的卻是洛爾迦。沒有事的時候,除了讀詩,就是在幹校的山野里轉。

剛剛到幹校,住地附近的灌木叢里有一株山茶,正開著白色的花朵,十分顯眼,還散發出清香。雨天時,那香氣特別濃。沉默無語的「五七戰士」經過那裡時,禁不住都要看一看,但誰也不說一句話。

向陽湖對岸有個小鎮叫堯嘴,那裡人家的圍牆多是用野玫瑰編的。春天,到處是絢麗的香噴噴的牆,招引來蝴蝶與蜜蜂,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妙的牆。

我知道幹校一帶的山野上,什麼地方有最美的花,我常常去採摘。一個星期日的早晨,幹校連隊假日,我「死鬼作樂」,一個人去採花。秋天的山野上,千百種花已經凋謝了,幸而還有不下幾十種的野菊花。我走向一個不常有人去的荒寂的山丘,在開始顯出敗相的灌木叢中,看見了繁星似的菊花。我深深地垂下頭,越瞅越多,藍的,黃的,綠的,紫的,五光十色,像滿天明亮的星星。

在幾個山丘上,我踏遍了叢莽,手掌被荊棘劃了許多傷痕,冒出了血珠。我采了幾種藍色的野菊,有深藍如湖水的,有淡藍如晴天的;還采了幾株金黃色的黃菊。花正像人一樣,都有各自的風度和性格。當我在一片灌木林里尋覓,突然遠遠地望見了一穗一穗的紅瑪瑙般的珠子。我狂歡地奔向它,它叫什麼名字我不知道。我有一種奇怪的想法,它的花可能是非常平凡的,並不引人注目,可是,這種花,往往能默默地結出非常珍貴的果實。

在咸寧時,我曾經很執著地找蘭花。說到處有,我就是找不到。找不到美的東西,是精神苦悶的反映。

在向陽湖的那五年間,我感到一切似乎都在下沉,對大地之中的草木的根發生了異常的感情。平凡的根給予我的喜悅和力量遠勝過葉與花朵。我把艱難地扎入地層的根,看作是默默地為永恆的大自然獻身的崇高形象。為什麼我會被這些潛隱於地下的根所吸引,而且又那麼強烈,當然與我那時屈辱的處境、自恃高潔的人生理想境界有關系。每當在山丘上、小路邊、村前村後,看見那些裸露在地面變成了堅硬木質的扭曲的樹根,它們支撐著參天大樹,我的心就禁不住緊縮與戰栗起來。誰能相信,這些枯乾的近乎化石的根里,仍然默默地流著液汁。可我完全相信。

我在窗下栽了一株青桐,幾年之間脫盡了密密匝匝寬大的葉片和細弱的凍僵了的枝條,剩下的樹枝都是很粗壯的,尖端呈拳頭狀,它們緊緊地攢著一叢叢青嫩的春芽。呼嘯的寒風搖撼著它們,拳頭似的樹枝不屈地揮動著,發出嗡嗡的聲響。每當靜夜,我聽著久久不能入睡。

黎明前後,常常聽到嗖嗖的聲音,劃過靜穆的天空。出門仰望,就會看見一隻只雪白的長頸鶴急速地從遠方飛回來,村邊幾棵楓樹上有它們的家。雛鶴呱呱叫個不停,天空急飛的白頸鶴一聲不叫,只顧奮飛。我最初不明白,它們為什麼一聲不叫,沉默地飛多麼寂寞,後來曉得它們的嘴裡都噙著小魚,還有幾滴湖水。

在小村裡還見過天空飛過一大片(幾千隻)雲雀——就像會唱歌的雲彩,還有單飛的老鷹。一直想寫雲雀,但沒有做到。我在泥濘的路上走,雲雀在天空飛,感受很深。雲雀在我心靈里飛翔,歌唱。

一天,我發現了雲雀的窩。萬萬沒有想到,雲雀的窩在麥地里,在密密的草叢里。我將雲雀的窩(泥與枯草)端在手心,帶回住室。雲雀這名字起得太准確,一大片會飛的雲,會唱歌的雲。我應該是這會唱歌的一分子,但我是地上的雲雀,只能在地上跋涉,很苦,想飛卻飛不起來!我只能讓詩像雲雀飛向天空。

《鷹的誕生》。有一次和炊事員崔成全到沈家灣去挑魚,他采購付錢,我挑著沉重的魚擔走。沈家灣畔一片湖水。我在樹下休息,見地上有天藍色的蛋殼,而樹上面有鷹的窩。很高大的樹。我撫摩著一個個蛋殼,感觸很多。天藍色,令我激動不已。我想這是蛋殼里未誕生的鳥的夢的色彩浸染出來的。

在幹校跟小年青一塊兒勞動時,撿到一隻掉下來的鷹,以為能吃。烤熟了,卻沒肉,咬不動,全是骨頭,像汗血馬一樣最後傾倒之後全身沒有一點血肉。剝開以後,看那身架,飛翔把它的血肉都消耗掉了。他的全部精血都耗光了。汗血馬——汗血鷹——汗血人……——汗血齋,在幹校後期,我便將自己的住室命名為汗血齋。

牛八哥我也喜歡。耕地時,牛八哥特別多。牛耕地時,翻出許多蚯蚓。牛八哥與牛相依為命,天然相合,天然的,非人為的,牛八哥還為牛啄食皮毛里的牛虱子,很讓我感動。牛耕地,牛八哥在牛背上為牛歌唱,讓我感動。

還有知了(蟬)。在牆上看見一條一條白色的線,頂上有趴著的蟬。唱了一輩子,爬到牆頂上死了。平時飛行,唱歌,最後留下一條白色的發亮的痕跡,死了!死也要死在高處。這種從下向上的原生態的生命欲求感動了我。

生活中的感悟,雲雀、老鷹、蚯蚓的血,我還想寫蟬、雲雀、一草一木,我覺得一草一木都和我的生命相連,相通。我狂喜,爆發的狂喜!沒人管我,我覺得自己就是天地人間的小小的一分子。這是天地人間給我的啟迪,與為什麼服務根本不沾邊!

我的生命有再生之感。

我當然不是鷹、雲雀、蟬,但它們給了我深深的感觸。天上的雲雀只在麥地、草叢,在山野里生出來。有一年5月,我在麥地里拾到一隻受傷的小雲雀,帶回來養,幾天後還是死了,養不活。這種原始的、自然界的種種生命形態,都很令我感動,一生難以忘懷。

人與大自然有著許多相似的命運與習性,這些相似的本性,是永遠不會全部泯滅的。那時我失去了一切正常的生存條件,也可以說,卸去了一切世俗的因襲負擔,我的身心許多年來沒有如此地單純和素白。我感到難得的自在,對世界的感情完整地只屬於自己,孤獨的周圍是空曠,是生命經過粉身碎骨的沖擊和肢解後獲得的解脫。

我這一生,84個年頭,最讓我懷念的有三個地方:

山西定襄縣,滹沱河。《童年牧歌》里寫的我家的五棵棗樹,每棵樹的棗子味道不同。

天水:1938年4月到1943年2月離開,這是我成長的地方,從1.6米長到1.9米。開始寫詩。記得天水每個山谷,萬壽庵,玉泉觀,都記得很清楚。在後漢將軍李廣故里的一片樹林中一個石桌子上寫詩,寫了上百首詩。

咸寧:沼澤地帶。桂花樹,湖,鷹,雲雀,溫泉

咸寧是我詩的又一個故鄉。詩是我的生命,所以咸寧也是我的故鄉。咸寧寫的詩是我的全部生命;不是一部分,而是全部。這是我的性格。每一首詩在什麼地方寫的,什麼情況下寫的,非常清楚。每一首詩都灌注著我全部的生命力。咸寧讓我受難,但1972年、1973年以後,我解脫了,有再生的感覺。就像在天水從1.6米長到1.9米,精神上我從被囚禁、被侮辱到這時才得到一些解脫,所以和早年在西北大學寫的詩不同。早年寫的詩很單純,咸寧寫的詩每一首都有再生的感覺。如果沒有這種境界,也寫不出《童年牧歌》——回憶童年是重新成長。不僅僅是回憶,沒有幾十年的大災大難,就沒有這一回的解脫,沒有精神的傷疤就沒有我的再生。我從枷鎖中解放出來,成為很鮮活的人,感慨不已。

天水的詩純凈得像天上掉下的水,一眼看到底。咸寧的詩是大徹大悟後的生命感悟,不概念。如《巨大的根塊》,一到咸寧第一天就有感覺,但後來才寫得出來。每首詩的萌生與生長,都記得。有些沒寫出來,我感到抱歉。特別是雲雀,蟬,蟬的歸宿(在最高處告別人間),還沒有完成。想起把蛇蛋砸爛,也很對不起,一群生命嘛!我從小就很少罵牲口、動物。好幾次早晨鞋裡盤著一條蛇。在山野大便時看到一窩褐色的小蛇,探頭探腦的,多可愛。

我的詩離開特定的時間、地點、人和環境就很難理解。咸寧的山丘上到處都是灌木。上面的樹枝給砍伐了,下面的根還在生長,血淚的凝結,而形式上盡力平易。每首詩寫得很沉重,但也寫得清澈。這和洛爾迦一樣——他被迫害逃到南美。我和北島都喜歡洛爾迦的詩。他的詩開發了我,點撥了我。我歷經兩三年寫了二三十首,發表了十幾首,數量比天水的少。在天水寫得多,但選得少。這不是成熟兩個字所能表達的,就是一種再生的感覺。

與每一首詩相依為命

《悼念一棵楓樹》發表之後,得到了好評。有人說它是懷念某一個人的,也有人說它是悼念許多令人敬仰的英靈的。其實,我當時並沒有想要象徵什麼。我只是想與我生命相通的一棵楓樹,是我實實在在在的感觸,是這棵楓樹的命運。

在幹校時,無論是初期繁重的體力勞動後,還是後期較自由的時候,只要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時間,我都要到一片沒有路的叢林中去,靠著這棵楓樹坐著。它在一座小山丘的頂端。它的偉岸令我敬仰與感念。一到初冬,它寬闊的掌形的葉片映著陽光,燃起了火焰。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美艷的樹葉。我幾次寫信給在北大荒勞動和學木刻的兒子,讓他來看望這棵楓樹,希望他把它的形象畫下來。

可是,一天清晨,我聽到一陣「啦啦」的聲音,一聲轟然倒下來的震響,使附近山野都抖動了起來,隨即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楓香味。我憑直覺感到我那棵相依為命的楓樹被伐倒了。我立即飛奔到那片叢林。楓樹直挺挺地躺著。我頹然地坐在深深的樹坑邊,失聲痛哭起來。村裡一個孩子莫名其妙地問我:「你丟了什麼這么傷心,我替你去找。」我回答不上來。我丟掉的誰也無法找回來。那幾天我幾乎失魂落魄,生命像被連根拔起。過了好幾天,我寫下了《悼念一棵楓樹》。兒子沒有把它的形象畫下來,只好由我寫一首詩來悼念它。我不能讓它的偉大的形象從天地間消失。

伐倒三天之後

樹葉還在微風中

簌簌地搖動

葉片上還掛著明亮的露水

彷彿億萬只含淚的眼睛

向大自然告別

(哦,湖邊的白鶴

哦,遠方來的老鷹

還朝著楓樹這里飛翔呃)

有一天,在連隊里真的在遠處看見三四隻麂子在奔跑,非常漂亮,棕紅色的。第二天就有農民來賣麂子肉,還有皮

我很難過。1974年初夏寫於咸寧幹校的《麂子》是寫的幹校的實際感受。我寫得冷靜,含意深:五七幹校,不是好地方。一回憶五七幹校,令大家很氣憤,詛咒那個地方。我的處境,我內心的悲哀寫在其中。好漂亮的麂子。悼念?復活?如果知道我當年的背景,就知道決不是簡單的藝術概括。

麂子

遠方來的麂子

你為什麼生得這么靈巧美麗

你為什麼這么天真無邪

你為什麼莽撞地離開高高的山林

五六個獵人

正伏在叢草里

正伏在山丘上

槍口全盯著你

哦,麂子

不要朝這里奔跑

記得寫下最後兩行,我如剛誕生的嬰兒啼泣了許久。這最後兩行詩,是寫著寫著自然地不知不覺地突然間冒出來的,如一聲驚天動地的呼叫。這兩行神來之筆,救了麂子,也救了我。「我」並不僅僅是我,「我」也是麂子,「我」也是詩。我今生今世感激這兩行詩。

《車前草》寫的是生活實感。雨中,拉一千多斤的重載,只有蹬著一叢叢車前草才踩得穩,不至於滑倒。我不是一般的歌頌,是感激,很樸素的感情。

在《毛竹的根》中,我寫了一點感悟。那種大根,巨大的根塊,燒一天一夜燒不完。

這個時期,也有點跟第一個寫詩的高潮一樣,仍有一股拋頭顱灑熱血的拚命勁頭兒。1973年寫的《根》,只有自己知道,不能給別人看。我拉車時常常坐在樹樁上休息。後來《根》在香港的課本上選用,原來詩里有「地心還有另一個太陽」的話,這里就有點政治的含義了。有人知道告上去准會把我槍斃了,還不就是拋頭顱灑熱血呵!

寫《傷疤》時,我相信所有傷疤下面都有深深的根,隱喻我的一塊塊傷疤都有故事。這是精神創傷後的感覺。

我寫鷹多一些,不是重復,是不同的側面,不同時期不同的感受。

《華南虎》寫得粗糙一些。

《凍結》是在北京寫的。

《三月的黎明》寫於1973年。詩里的情景完全是寫實,寫得愉快和投入。這淡淡的畫面,似有似無的聲音,以及一瞬間顯現的美麗動態,都是黎明本身的自然狀況。從自然永恆的生命的脈動中,我感到了一種聖潔一種天性,傷痛的心靈得到了深深的浸潤和撫慰,全身心獲得了一次再生般的凈化。

1971年到1974年,管制放鬆了,成天游盪在空茫的幹校附近的山林湖泊,咀嚼人生,詩突然從心中覺醒和沖動上來。並不是我清醒地把詩找回來,是詩如鍾錘般撞醒了我,敲響了我。這時才感知有一個詩的世界,一直久久地被封閉在我的心裡。幾十年的人世滄桑並未把我和詩拆開。我不是返回到孤獨的內心世界,而是異常堅定地進入了世界的內心。面對荒誕和罪惡,我和詩一起振奮和勇敢了起來,我變成了一隻沖出鐵籠的飛虎,詩是扇動著的翅膀。

在那樣的環境中,在那樣的時候,幾乎成了條件反射,許多平凡小事,常常會突然點燃我隱藏在深心的某些情緒。那時,對我來說,只有詩才能使靈魂在窒息中得到舒暢的呼吸。因為那些小詩(我心裡一直覺得很沉重)都不可避免地帶著悲凄的理想主義的基調。那些詩,只有在當時那種特殊的主客觀情境里才能寫出來,不可能重復第二回。

我與每一首詩相依為命。沒有讀者,也沒有上帝,既不想發表,更不想討好誰,自己寫自己讀。往往是吃了晚飯獨自在湖邊山丘上的楓林里,邊乘涼邊打腹稿。身邊的牛在反芻,我也在反芻。

回頭看看,高中時期詩創作的第一高峰和「文革」後期(1972年—1975年)詩創作的第二個高峰,這兩段時間,我的生活狀況和心情有不少相似之處:孤獨、郁悶、期待,生命的四周出現了非常空曠的地帶,活得很單純、自在。「文革」後期的這種自在和單純,與四十年代初的那個單純有本質的差別。在萬壽庵時,我不到二十歲,當時的單純跟簡單差不了多少,是近似原生態的那種單純的充滿夢幻的生命狀態。經過三十年的苦煉,對人生、歷史、世界,以及詩,有了比較透徹的理解和感悟,獲得凈化之後的透明般的單純。如果迴避人生苦難,不是經受人生,絕達不到這個境界。

③ 牛漢的詩歌《落雪的夜》

北方

落雪的夜裡

一個伴伙

給我送來一包木炭

他知道我寒冷,我貧窮

我沒有火

祖國啊

你是不是也寒冷?

我可以把自己當作一束木炭

燃燒起來……
讓人不禁想起陸游晚年家居時作的一首詞《訴衷情》:「當年萬里覓封候,匹馬戍梁州。關河夢斷何處,塵暗舊貂裘。 胡未滅,鬢先秋,淚空流。此生誰料,心在天山,身老滄洲。」這首詞上闋回顧當年從軍萬里南征的往事,下闋抒發身老田園的悲憤,短短幾行,寫盡陸游愛國的一生。同樣,對24歲的牛漢來說,雖不比「心在天山,身老滄洲」的陸游,但正值青春年少,一腔愛國熱情,卻無處揮灑。於是,在「北方落雪的夜裡」,當「一個伴伙」給「寒冷」、「貧窮」、「沒有火」的牛漢「送來一包木炭」時,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祖國。祖國在這里被意象化為人。詩人感到寒冷,有人送給了詩人「一包木炭」,那麼祖國呢?詩中的抒情主體「我」,在祖國寒冷的時候,寧願「將自己當作一束木炭」「燃燒起來」,赤子愛國之情躍然紙上。從表達感情這方面來看,牛漢的《落雪的夜》雖少了陸游《訴衷情》中的那股悲涼和蒼勁,卻異曲同工,都真實確切地表達了抒情主體愛國的強烈情感。

首先我們看看題目。「落雪的夜」——雪落無聲,又是夜晚,沉寂中藏有生氣,也藏有壓抑。在這樣的夜裡,會發生什麼呢?動(雪落)靜(夜)巧妙組合的題目,在引起讀者閱讀慾望的同時,更重要的是為全詩的氛圍營造做了意未表而境先成的准備。現在再來看這首詩的結構。全詩分為兩小節,第一節是詩人個人現實生活層面的直觀;直觀過後,詩人筆鋒一轉,從「我」聯想到「祖國」,詩歌的跳躍在詩人的主觀心理活動中實現,詩歌的美感亦產生於此。中間的跳躍轉換,由「寒冷」作為紐帶連接。「我」的「寒冷」因「貧窮」而「沒有火」取暖,祖國的「寒冷」不也如此么?「寒冷」是一個表感覺的詞,在這里貼切地縮減了抒情主體和抒情對象之間的距離。通過分析,我們發現,這首詩的結構可概括為這樣一個模式:現實(「我」)——情感(愛國之情)——現實(「祖國」)。現實總是外化的,而情感是內化的,內化的情感(愛國之情)通過語言材料藝術地表現為外化的現實(語言承載的意象),一首詩便誕生了

④ 牛漢的根是一首什麼詩


牛漢
我是根,
一生一世在地下
默默地生長,
向下,向下……
我相信地心有一個太陽專
聽不見枝頭鳥鳴,
感覺不到柔軟屬的微風,
但是我坦然
並不覺得委屈煩悶。
開花的季節,
我跟枝葉同樣幸福
沉甸甸的果實,
注滿了我的全部心血。
這是詩人牛漢作於1973年的一首詩。當時詩人應該還在咸寧幹校勞動吧?這首詩表達了詩人當時的某些情感,可現在讀來仍感覺耳目一新。好作品能夠讓任何人在任何時候從任何角度讀來,都有共鳴之感。

⑤ 怎樣解讀牛漢的詩歌《夜》

讀這首詩,我有一種獨行者蹣跚在凄冷的暗夜裡忽然得到了一盞燈的指引一樣,莫名的興奮與快慰!
從全詩的敘事情調看,它採用了具有象徵寓意的故事來表達對社會現實的洞察對人生歷程的審視。從詩行排列形式看,它由六個小節組成,各節都由鮮明的形象;六節之間存在著嚴謹的因果邏輯,組成一個耐人尋味的生存場景。每節行數有著嚴格的控制,多則兩行,少則一行,且每行字數很少,這樣鋪展在紙頁的平面空間上,產生了一種醒目的視覺美感。從詩歌內容上看,六節完整地展現了一個緊張的故事情節。首節是故事的開端,關死門窗阻隔黑暗,一下子就揭示了對立雙方的沖突。「覺得」,表明面對夜的黑暗,「我」尚未看清其猙獰面目,採取的抗爭方式(「關死門窗」)太過幼稚,這也見出「我」的善良、單純。次節,是故事的發展,「我點起了燈」,改變了與黑暗的斗爭方式,燈是黑暗的反面,可以驅散黑暗而帶來光明。第三、四節,是故事的再發展,「我」驚奇而恐懼地發現,「燈」並不能驅散黑暗。「但黑暗是一群狼/還伏在我的門口」,這一句用形象的比喻生動地寫出了黑暗的兇殘。「千萬只爪子」,從數量上突出黑暗勢力之無比強大;「不停地撕裂著我的窗戶」,從時間從強度上渲染黑暗勢力的貪婪殘暴。在如此強大、暴虐而囂張的「黑暗」面前,「燈」的亮光顯然太過脆弱,太不堪一擊了。這兩節從視覺和聽覺角度寫出黑暗之於「我」的壓迫,可謂觸目驚心。讀到這里,作為讀者,我們的心,必然地要為之揪緊!
五、六兩節,是故事高潮和結局,「我」在黑暗的逼迫、重壓下,「我」毅然選擇了新的戰鬥武器——詩歌——來對抗那來勢洶洶的挑戰。這兩節使用了襯托、對比的表現手法。「燈在顫抖」,表明先前「我」用以抵抗黑暗的「物質」的武器——燈——已然無效了。怎麼辦?屈服還是抗爭,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在不安的燈光下我寫詩歌」這一句寫得從容淡定,值得細細琢磨的是「不安」與「寫詩」這兩個語詞,前者暗示了「燈」的懦弱與不可靠;後者則強調「我」鎮定與果敢。原來抵禦黑暗的武器,其實更有力的是「詩歌」;換言之,是生命主體為求自由為求獨立為求尊嚴而催生的「精神的自我覺醒」「思想的自我啟蒙」,它徹底擯棄了任何幻想與苟且的奢望,它可以抵禦黑暗、拆解黑暗,它可以煥發人的追求光明嚮往自由爭取解放的堅強信念。如果說「關死門窗」是被動的防禦,「點起了燈」是被動的驅散,這都尚屬於動物性生存本能的自發行為;那麼「寫詩」才是真正的回歸到了人之為人的理性自覺行動!
結尾一節,以一個感嘆句獨句成節,斬釘截鐵,擲地有聲,與第六小結形成鮮明的對比,表達了詩人在如狼似虎的黑暗情勢的囚禁中對於黑暗的不屈抗爭,對於光明的熱烈渴望,對斗爭的必勝信念。
對窒息心靈的黑暗命運的抵抗,對生命的呼喚,對自由的渴望,是貫穿牛漢詩歌創作一個重要主題。本詩既是對這一主題的又一次形象的演繹,同時它更是在詩學層面上提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命題:詩是什麼?詩之於人的生存的作用在哪裡?其實,詩人已經給出了清晰的答案:詩是喚醒主體獨立意識的甘霖,是抗爭黑暗安守光明的武器!這是素有硬漢詩人之稱的牛漢對於詩的功能的一次英雄主義的個性宣言。

⑥ 史成漢的解讀牛漢的詩

「我的詩不是個人的自傳,而是歷史大傳的一個微小的細節,是歷史結出的一枚果子。我所有的作品,包括散文,是歷史的一個活生生的、新鮮的斷層,有一種史詩的痛感。」又說:「我和我的詩所以這么頑強地活著,絕不是為了咀嚼痛苦,更不是為了對歷史進行報復。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
——牛漢
「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
見證「苦難」
在牛漢的情境詩中,其美好的生命意象,常常置身於險惡的情境之中:有的處在被槍口瞄準的危急關頭,如《麂子》;有的已經被暴力所「殺害」,如那株被砍倒的楓樹;但更多的仍然是在嚴酷的生存境遇中,被邪惡蹂躪成傷殘,如《華南虎》、《半棵樹》、《巨大的塊根》等等。但是它們並沒有倒下,而是在扭曲變形中頑強地生存,堅忍、果敢地與險境相抗爭。總之,牛漢情境詩中意象與情境的審美關系,常常是生命意象的反抗力量,與險惡情境中殘酷暴力的相互沖突和相互博斗。牛漢情境詩中沉重的苦難感與強大的力量感,就是由此產生的。作品將源於生命的沉痛和至死不移的人格追求,寓於有相似遭遇的動物和植物身上,以一種象徵性形象或意境來表現。
艾青說:「苦難比幸福更美。」艾青是新詩史上,第一個不使苦難在筆下失重的大詩人。當年,血氣方剛的牛漢,就是衣袋裡裝著艾青的《北方》詩集,走上抗日和寫詩的道路。艾青對牛漢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也是終生的。艾青的《北方》詩集之所以具有史詩的分量,就在於獨創了許多凝聚著民族苦難的情境。牛漢也像艾青那樣,努力去開創詩歌中獨特的苦難情境。他說:「如果沒有發現新的情境,決不抒寫一行詩。」
牛漢說:「我的詩不是個人的自傳,而是歷史大傳的一個微小的細節,是歷史結出的一枚果子。我所有的作品,包括散文,是歷史的一個活生生的、新鮮的斷層,有一種史詩的痛感。」又說:「我和我的詩所以這么頑強地活著,絕不是為了咀嚼痛苦,更不是為了對歷史進行報復。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以一個見證人的身份,表現特定歷史時期的民族苦難,祈盼中華民族永遠不會再一次重復這樣的大災難,是牛漢詩歌創作的「自定義」。
真正經歷過大災大難的人,最能理解幸福。
幸福不是享受
「1955年被捕,反革命帽子戴了25年,沒有公民權,更沒有發表作品的權利;不斷地勞動改造,在單位里也乾乾編輯,一搞運動就叫你抄卡片去。然後到農村去勞動,一勞動就兩年、三年。一到過節,就把我們轟到八達嶺去幹活……那個時代非常可笑,非常荒謬,更談不上幸福」。牛漢說:「大概一個悲痛的人,一個經歷了這么多誤解、歪曲、迫害和打擊的人,真正經歷過大災大難的人,最能理解幸福。真正的幸福不是空洞的,不是現實的享受。幸福是發自內心的精神追求,是一種理想的境界。」
牛漢這一輩子,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流亡、飢餓、受迫害、被捕、監禁、坐牢、受審判、勞動改造,什麼重活都干過……的確稱得上是一種「痛苦而豐富的人生」,他的詩就是這種生命痛感的真實記錄。如果說他的早期詩作在傳達這種痛感時還顯得過於激烈和外露的話,那麼經過煉獄般生活磨難後的詩風則變得深沉和凝重了。「要讓我談苦難太容易了,我的詩里都有,血淚、憤怒、控訴……但是,之所以我沒有向苦難低頭,沒有潰退,沒有逃亡,沒有墮落,沒有投降,沒有背叛自己的良心,沒有背叛人文精神,沒有背叛詩。是因為我相信一定有一種更高尚的,超脫一切現實規范、一切利益計較的人文境界、人文精神,值得我去追求。這本身就是幸福的一部分,你說它是幸福也可以。」
在牛漢看來,幸福就是這樣不斷地追求、發現、突破、再追求的過程。「為了詩,為了文學,我可以付出一切。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沒有放棄詩,沒有停止文學創作。我的詩跟我一生的經歷是密不可分的,寫的是帶有自傳性的內心活動,詩反映了我的生命狀態。」
生命的動力
他說詩是他生命的動力,沒有詩也就沒有他今天。2003年5月,訪問中國的馬其頓作家協會主席斯來列夫斯基在中國作家協會向牛漢頒發了「文學節杖獎」。該獎是馬其頓作家協會設立的一項國際性文學獎。「當得知馬其頓共和國的『文學節杖獎』授予我時,頓時感到十分慚愧和不安。節杖,在我的心目中是個博大而高遠的意象,它不僅象徵庄嚴和神聖,還顯示著凜然巍然的權威。而我,不過是一個朝向人類詩歌聖境苦苦跋涉的平凡的老人而已;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動盪嚴酷的生涯之中,曾渴望為理想世界的創建,全身心地將自己燃燒干凈:血漿、淚水、筋骨,還有不甘寂滅的靈魂,都無怨無悔地為之奉獻。或許就是由於這點執著而且痴情的精神,才得到讀者的理解和信任;也可以說正因為個人的命運始終與國家的安危和民族不滅的信念息息相關,才熔鑄成我的真實的人和詩的氣質。」
在現當代詩壇,牛漢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在中學生中間,更因為他的不下10篇詩文入選了人教版教材及中國香港和韓國的學生課本,而有著無數的粉絲。在最近《詩選刊》搜狐網舉辦的中國首次詩歌讀者普查中,68萬讀者投了他的票。在評出的十大受喜愛的詩人中,牛漢排第5位。「得到讀者的認可,我很欣慰。」
「在中國眾多的詩人之中,在詩歌的創作領域中,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傑出者,但是我的確是個不同尋常的虔誠的跋涉者。我雖平凡卻十分堅毅。」牛漢說:「我一生寫過多少首詩,從未計算過,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我的詩絕大部分是沉重的,這的確是我的終生遺憾。多少年來,我一直渴望寫一些甜蜜的柔和的詩篇,我苦苦地寫詩也正是為了能嘗到一滴從未嘗到的蜜。在中國近百年的歷史中,作為一個真誠的詩人,沒有寫過一首苦味的詩的詩人幾乎沒有。如果有誰自命為詩人,卻從未寫過一首苦味的詩,我絕對不信任這個詩人的品質,我更不會欣賞他或她的詩。我多麼渴望自己的詩能讓讀者咂出一點未來的甜蜜。」 牛漢的書房不大,但整面牆是書架。書,橫的、豎的,密密匝匝,大部分是詩集和文學作品。記者注意在案頭和書櫥里有許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石頭,從形態到色澤全是些未經洗磨打光的天然石,通體裸露著不馴的野性。牛漢與這些石頭有著不同尋常的情誼。
詩人指著一個用精緻的木盤托著的大石頭談開了——那是牛漢在湖北古雲夢澤服勞役時,有一次在炎炎的陽光下翻土,面前突然出現一塊鵝黃色的石頭,他彎下腰身,捧起了它,它比一般石頭重得多,牛漢用裸身的熱汗擦凈了它,它像被喚醒睜開眼睛似地閃射出凝重而深情的光芒。一位古典文學專家把它接過手,掂了又掂,摩挲了又摩挲,還用舌尖舐舐,對牛漢說:「你找到塊寶貝,多半是田黃,不過打磨起來極難。它在地下至少埋沒了幾萬年了。」這位古典文學專家又說:「可以斷成石料,打磨成最名貴的圖章石。」牛漢心想:為什麼要傷害它,把它肢解為圖章?不能,決不能!應當保存它完美的形象,也可以說是一個經神聖的土地孕育而成的詩的意象。
「並不是因專家鑒定這塊石頭才突然變得珍貴起來,我從地下遇到它的那個瞬間就感到它的靈性;偌大的一片未開墾的荒地,全是褚色的膠泥,為什麼只發現這一塊石頭,它怎麼能經受了幾萬年的深埋而沒有化為泥土?」牛漢帶回宿舍後,藏在枕邊,夜裡常常摩挲它,擱在額頭,沁涼沁涼的,彷彿有一股清瑩的泉水浸潤著他燥熱的肌體。「我曾試圖寫一首詩,但沒有寫成。只記得想寫它3個高潔的品性:第一,它堅硬,經得住埋沒,抗得住腐化;第二,它沉默,耐得住寂寞;第三,它心中聚著不滅的火,遇到打擊,能燦然迸發出來。這塊石頭(就是托在木盤里的)給了我大的智慧和力量。我從此學會了石頭的沉默,發現沉默是最堅固的語言,沉默是最深遠的境界,如卡夫卡所說,一個人或許能逃得過歌聲(還有詛咒),但絕逃不出捕捉不到的沉默,沉默是一個沒有盡頭的世界。」
魁偉的身材,炯炯放亮的眼神,聲如洪鍾,穩健昂首的步伐,要不是一頭華發,硬朗得你根本無法與他80多歲的年齡相並聯系——舉止言談精氣神十足。采訪的那天,沒想到恰好是牛漢83歲的生日,中國作協和詩刊社的領導先後向他祝賀生日。「我腰板很直!不,我的脊樑很直。」牛漢的話幽默而有詩的味道。現在,每每有人稱羨他身體健康時,他總說多虧了那20多年的勞動改造。一切的不幸被一句輕松的幽默帶過,無數的磨難已化作斑斕的人生。
牛漢的夫人吳平可謂是名門之後,她的爺爺曾任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總教習(相當於教務長),是後期桐城派的領袖人物。吳平曾在河南洛陽一帶和牛漢一起做黨的地下工作。吳平在晚年因為骨折而多年卧床不起,全憑牛漢一人照料。「現在,老伴走了,我已成了孤家寡人,也無家務瑣事纏身,又可一心一意專事寫作了。」
「我現在的生活挺好的,閑人一個,粗茶淡飯,飯後無事看看書,看看電視,出去散散步,有時候跟年輕人談談心。現在我的人生到達了這樣一個開闊、自在的境界,可以談自己的心裡話、真話,把心中的疙瘩、塊壘吐出來,本身是一種舒暢的感覺,你說是幸福也可以。」牛漢這位山西漢子真有些口直心快。

⑦ 牛漢有哪些詩歌

1、牛漢復寫的詩歌如下:
長詩:《鄂爾制多斯的草原》(1942年)
詩集:《彩色生活》(1951)、《祖國》、《在祖國面前》、《海上蝴蝶》(1985)、《沉默的懸崖》(1986)、《牛漢詩選》(1998)、《溫泉》(1984)獲全國優秀新詩集獎、《愛與歌》(1954)、《蚯蚓和羽毛》、《牛漢抒情詩選》、《我的第一本書》(被選為語文人教版八下課文) 、《華南虎》(被選為人教版語文教科書七下課文)、《中國當代文學百家——牛漢詩歌精選》、《半棵樹》、《空曠在遠方》、《汗血馬》(被選為人教版八上課文)等。
2、牛漢簡介:
牛漢(1923年10月2日-2013年9月29日),本名原為「史承漢」,後改為「史成漢」,又名「牛漢」,曾用筆名「谷風」,山西省定襄縣人,蒙古族。當代著名詩人、文學家和作家,「七月」派代表詩人之一。1940年開始發表文學作品,主要寫詩,近20年來同時寫散文。曾任《新文學史料》主編、《中國》執行副主編,中國作家協會全國名譽委員、中國詩歌學會副會長。他創作的《悼念一棵楓樹》《華南虎》《半棵樹》等詩廣為傳誦,曾出版《牛漢詩文集》等。

⑧ 牛漢詩作<<夜>>解析

在牛漢的情境詩中,其美好的生命意象,常常置身於險惡的情境之中:有的處在被槍口瞄準的危急關頭,如《麂子》;有的已經被暴力所"殺害",如那株被砍倒的楓樹;但更多的仍然是在嚴酷的生存境遇中,被邪惡蹂躪成傷殘,如《華南虎》、《半棵樹》、《巨大的塊根》,等等。但是它們並沒有倒下,而是在扭曲變形中頑強地生存,堅忍、果敢地與險境相抗爭。總之,牛漢情境詩中意象與情境的審美關系,常常是生命意象的反抗力量,與險惡情境中殘酷暴力的相互沖突和相互搏鬥。牛漢情境詩中沉重的苦難感與強大的力量感,就是由此產生的。作品將源於生命的沉痛和至死不移的人格追求,寓於有相似遭遇的動物和植物身上,以一種象徵性形象或意境來表現。

在牛漢看來,幸福就是這樣不斷地追求、發現、突破、再追求的過程。"為了詩,為了文學,我可以付出一切。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沒有放棄詩,沒有停止文學創作。我的詩跟我一生的經歷是密不可分的,寫的是帶有自傳性的內心活動,詩反映了我的生命狀態。我的詩有兩個高潮,第一個高潮出現在1940-1942年,在甘肅天水讀高中的那3年,寫了幾百首詩;第二個高潮是1972-1974年末,在咸寧幹校後期。在老詩人當中,有第二次創作高潮的,我算是一個。"

牛漢這一輩子,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流亡、飢餓、受迫害、被捕、監禁、坐牢、受審判、勞動改造,什麼重活都干過……的確稱得上是一種"痛苦而豐富的人生",他的詩就是這種生命痛感的真實記錄。如果說他的早期詩作在傳達這種痛感時還顯得過於激烈和外露的話,那麼經過煉獄般生活磨難後的詩風則變得深沉和凝重了。"要讓我談苦難太容易了,我的詩里都有,血淚,憤怒,控訴……但是,之所以我沒有向苦難低頭,沒有潰退,沒有逃亡,沒有墮落,沒有投降,沒有背叛自己的良心,沒有背叛人文精神,沒有背叛詩。是因為我相信一定有一種更高尚的,超脫一切現實規范、一切利益計較的人文境界、人文精神,值得我去追求。這本身就是幸福的一部分,你說它是幸福也可以"。

牛漢的人生經歷極為坎坷。1946年春天,大學還沒有畢業的他曾因受西安八路軍辦事處委派參與西北聯大學生運動,組織學生反對美帝國主義和國民黨,把當時的校長劉季渾趕下了台。最後他被國民黨抓進陝南漢中監獄。兩個月後,剛出獄的牛漢又到河南開封任學運組長,從事黨的地下工作。

⑨ 牛漢最短的一首詩

牛漢 夜
關死門窗
覺得黑暗不會進來
我點起了燈
但黑暗是一群狼
還伏在我的門口
聽見有千萬只爪子
不停地撕裂著我的窗戶
燈在顫抖
在不安的燈光下我寫詩
詩不顫抖!

牛漢

牛漢,現當代著名詩人,原名史成漢,曾用筆名谷風。遠祖系蒙古族。1923年10月生於山西定襄縣一個窮苦的農民家庭。14歲之前一直在鄉村,放牛、拾柴火、唱秧歌、練拳、摔跤、弄泥塑、吹笙、打群架,是村裡最頑皮的孩子,渾身帶著傷疤,一生未褪盡。上了兩年小學連自己的名字也寫不對,總把「承」字寫錯。父親是個具有藝術氣質和民主自由思想的中學教員,大革命時期在北京大學旁聽過,舊詩寫得頗有功力。他十歲以後就入迷地翻看父親所藏的那些似懂非懂的書刊。母親教他誦讀唐詩。母親生性憨直倔強,他的性格上繼承了她的某些感情素質。抗日戰爭爆發後,隨父親流亡到陝西,在西安叫賣過報紙,學過幾個月繪畫,徒步攀越隴山到達天水,進入一個專收戰區流亡學生的中學讀書。入迷地畫畫寫詩,幾次想去陝北魯藝學習未成。1940年開始發表詩,1941年在成都發表詩劇《智慧的悲哀》,1942年發表在桂林《詩創作》上的《鄂爾多斯草原》,引起詩歌界的注視。同時,他被《詩墾地》一群年輕詩人鄒荻帆、阿壠、曾卓、冀汸、綠原等清新的詩作強烈吸引。1943年考入設在陝西城固的西北大學俄文專業。1945年初在西安主編文藝期刊《流火》。1948年夏出版詩集《彩色的生活》,1948年8月進入華北解放區。建國初期,在大學、部隊工作過。1955年5月因胡風案被拘捕審查,直到1980年秋才得到平反。70年代在湖北咸寧幹校勞動期間,詩從悲憤的心靈里突然升起。1979年以來,創作了約二三百首詩。

華南虎

在桂林/小小的動物園里/我見到一隻老虎。我擠在嘰嘰喳喳的人群中,/隔著兩道鐵柵欄/向籠里的老虎/張望了許久許久/但一直沒有瞧見/老虎斑斕的面孔/和火焰似的眼睛。寵里的老虎/背對膽怯而絕望的觀眾,/安詳地卧在一個角落,/有人用石頭砸它/有人向它厲聲呵斥/有人還苦苦勸誘/它都一概不理!又長又粗的尾巴/悠悠地在拂動,/哦,老虎,籠中的老虎,/你是夢見了蒼蒼莽莽的山林嗎?/是屈辱的心靈在抽搐嗎?/還是想用尾巴鞭打那些可憐而可笑的觀眾?

你的健壯的腿/直挺挺地向四方伸開,/我看見你的每個趾爪/全都是破碎的,/凝結著濃濃的鮮血!/你的趾爪/是被人捆綁著/活活地鉸掉的嗎?/還是由於悲憤/你用同樣破碎的牙齒/(聽說你的牙齒是老鋼鋸鋸掉的)/把它們和著熱血咬碎……我看見鐵籠里/灰灰的水泥牆壁上/有一道一道的血淋淋的溝壑/像閃電那般耀眼刺目!我終於明白……/我羞愧地離開了動物園,/恍惚之中聽見一聲/石破天驚的咆哮,/有一個不羈的靈魂/掠過我的頭頂/騰空而去,/我看見了火焰似的斑紋/火焰似的眼睛,/還有巨大而破碎的/滴血的趾爪!
汗血馬
跑過一千里戈壁才有河流
跑過一千里荒漠才有草原
無風的七月八月天
戈壁是火的領地
只有飛奔
四腳騰空的飛奔
胸前才感覺有風
才能穿過幾百里悶熱的浮塵
汗水全被焦渴的塵砂舐光
汗水結晶成馬的白色的斑紋
汗水流盡了
膽汁流盡了
向空曠沖刺的目光
寬闊的抽搐的胸肌
沉默地向自己生命的
從肩腳和臀股
沁出一粒一粒的血球
世界上
只有汗血馬
血管與汗腺相通
肩腳上並沒有翅翼
四蹄也不會生風
汗血馬不知道人間美妙的神話
它只向前飛奔
渾身蒸騰出彤雲似的血氣
為了翻越雪封的大坂
和凝凍的雲天
生命不停地自燃
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用筋骨還能飛奔一千里
汗血馬
撲倒在生命的頂點
焚化成了一朵
雪白的花

這首詩,有一處寫得或許過於簡略了,最後一節開頭兩行「我終於明白……我羞愧地離開了動物園」,原來寫得較具體,寫到了我當時自責的心情;但我不願意過多地剖析自己,覺得那樣「聯系思想」,有點一般化,公式化,還不如一筆帶過,留下空白,讓讀者去思索。我的這個考慮不能說沒有道理,但刪得太苦,「我終於明白……」用省略號隱去了我的許多內心活動,只用「羞愧」二字點出我的心情。如果詩的最後一節的頭兩行,單獨成為了一節,前後各空一行,可能更好,使讀者讀到這里,停頓一下,思考思考我隱去的復雜的感情。

這幾年我寫的詩,包括這首《華南虎》在內,我努力在詩的意境上開拓得深遠些。每首詩,從第一節到尾,是一個完整的藝術生命,每一行、每一個字都是完整的生命的一個有機的部分,不應再多一點或少一點,它的表現形態(不僅是外在的形式)是與詩的情境、形象以及它的氣韻和節奏,是一次完成的。當然達到這個境地是困難的。這只是我的一個孜孜以求的理想而已。
解讀牛漢的詩

余 瑋

「我的詩不是個人的自傳,而是歷史大傳的一個微小的細節,是歷史結出的一枚果子。我所有的作品,包括散文,是歷史的一個活生生的、新鮮的斷層,有一種史詩的痛感。」又說:「我和我的詩所以這么頑強地活著,絕不是為了咀嚼痛苦,更不是為了對歷史進行報復。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
——牛漢
「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

見證「苦難」

在牛漢的情境詩中,其美好的生命意象,常常置身於險惡的情境之中:有的處在被槍口瞄準的危急關頭,如《麂子》;有的已經被暴力所「殺害」,如那株被砍倒的楓樹;但更多的仍然是在嚴酷的生存境遇中,被邪惡蹂躪成傷殘,如《華南虎》、《半棵樹》、《巨大的塊根》等等。但是它們並沒有倒下,而是在扭曲變形中頑強地生存,堅忍、果敢地與險境相抗爭。總之,牛漢情境詩中意象與情境的審美關系,常常是生命意象的反抗力量,與險惡情境中殘酷暴力的相互沖突和相互博斗。牛漢情境詩中沉重的苦難感與強大的力量感,就是由此產生的。作品將源於生命的沉痛和至死不移的人格追求,寓於有相似遭遇的動物和植物身上,以一種象徵性形象或意境來表現。
艾青說:「苦難比幸福更美。」艾青是新詩史上,第一個不使苦難在筆下失重的大詩人。當年,血氣方剛的牛漢,就是衣袋裡裝著艾青的《北方》詩集,走上抗日和寫詩的道路。艾青對牛漢的影響是決定性的,也是終生的。艾青的《北方》詩集之所以具有史詩的分量,就在於獨創了許多凝聚著民族苦難的情境。牛漢也像艾青那樣,努力去開創詩歌中獨特的苦難情境。他說:「如果沒有發現新的情境,決不抒寫一行詩。」
牛漢說:「我的詩不是個人的自傳,而是歷史大傳的一個微小的細節,是歷史結出的一枚果子。我所有的作品,包括散文,是歷史的一個活生生的、新鮮的斷層,有一種史詩的痛感。」又說:「我和我的詩所以這么頑強地活著,絕不是為了咀嚼痛苦,更不是為了對歷史進行報復。我的詩只是讓歷史清醒地從災難中走出來。」以一個見證人的身份,表現特定歷史時期的民族苦難,祈盼中華民族永遠不會再一次重復這樣的大災難,是牛漢詩歌創作的「自定義」。
真正經歷過大災大難的人,最能理解幸福。

幸福不是享受

「1955年被捕,反革命帽子戴了25年,沒有公民權,更沒有發表作品的權利;不斷地勞動改造,在單位里也乾乾編輯,一搞運動就叫你抄卡片去。然後到農村去勞動,一勞動就兩年、三年。一到過節,就把我們轟到八達嶺去幹活……那個時代非常可笑,非常荒謬,更談不上幸福」。牛漢說:「大概一個悲痛的人,一個經歷了這么多誤解、歪曲、迫害和打擊的人,真正經歷過大災大難的人,最能理解幸福。真正的幸福不是空洞的,不是現實的享受。幸福是發自內心的精神追求,是一種理想的境界。」
牛漢這一輩子,遭受了太多太多的苦難:流亡、飢餓、受迫害、被捕、監禁、坐牢、受審判、勞動改造,什麼重活都干過……的確稱得上是一種「痛苦而豐富的人生」,他的詩就是這種生命痛感的真實記錄。如果說他的早期詩作在傳達這種痛感時還顯得過於激烈和外露的話,那麼經過煉獄般生活磨難後的詩風則變得深沉和凝重了。「要讓我談苦難太容易了,我的詩里都有,血淚、憤怒、控訴……但是,之所以我沒有向苦難低頭,沒有潰退,沒有逃亡,沒有墮落,沒有投降,沒有背叛自己的良心,沒有背叛人文精神,沒有背叛詩。是因為我相信一定有一種更高尚的,超脫一切現實規范、一切利益計較的人文境界、人文精神,值得我去追求。這本身就是幸福的一部分,你說它是幸福也可以。」
在牛漢看來,幸福就是這樣不斷地追求、發現、突破、再追求的過程。「為了詩,為了文學,我可以付出一切。在任何情況下我都沒有放棄詩,沒有停止文學創作。我的詩跟我一生的經歷是密不可分的,寫的是帶有自傳性的內心活動,詩反映了我的生命狀態。」
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傑出者,但是我的確是個不同尋常的虔誠的跋涉者。

生命的動力

他說詩是他生命的動力,沒有詩也就沒有他今天。2003年5月,訪問中國的馬其頓作家協會主席斯來列夫斯基在中國作家協會向牛漢頒發了「文學節杖獎」。該獎是馬其頓作家協會設立的一項國際性文學獎。「當得知馬其頓共和國的『文學節杖獎』授予我時,頓時感到十分慚愧和不安。節杖,在我的心目中是個博大而高遠的意象,它不僅象徵庄嚴和神聖,還顯示著凜然巍然的權威。而我,不過是一個朝向人類詩歌聖境苦苦跋涉的平凡的老人而已;在過去的半個多世紀動盪嚴酷的生涯之中,曾渴望為理想世界的創建,全身心地將自己燃燒干凈:血漿、淚水、筋骨,還有不甘寂滅的靈魂,都無怨無悔地為之奉獻。或許就是由於這點執著而且痴情的精神,才得到讀者的理解和信任;也可以說正因為個人的命運始終與國家的安危和民族不滅的信念息息相關,才熔鑄成我的真實的人和詩的氣質。」
在現當代詩壇,牛漢是一個繞不過去的名字。在中學生中間,更因為他的不下10篇詩文入選了人教版教材及中國香港和韓國的學生課本,而有著無數的粉絲。在最近《詩選刊》搜狐網舉辦的中國首次詩歌讀者普查中,68萬讀者投了他的票。在評出的十大受喜愛的詩人中,牛漢排第5位。「得到讀者的認可,我很欣慰。」
「在中國眾多的詩人之中,在詩歌的創作領域中,我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傑出者,但是我的確是個不同尋常的虔誠的跋涉者。我雖平凡卻十分堅毅。」牛漢說:「我一生寫過多少首詩,從未計算過,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我的詩絕大部分是沉重的,這的確是我的終生遺憾。多少年來,我一直渴望寫一些甜蜜的柔和的詩篇,我苦苦地寫詩也正是為了能嘗到一滴從未嘗到的蜜。在中國近百年的歷史中,作為一個真誠的詩人,沒有寫過一首苦味的詩的詩人幾乎沒有。如果有誰自命為詩人,卻從未寫過一首苦味的詩,我絕對不信任這個詩人的品質,我更不會欣賞他或她的詩。我多麼渴望自己的詩能讓讀者咂出一點未來的甜蜜。」
「並不是因專家鑒定這塊石頭才突然變得珍貴起來,我從地下遇到它的那個瞬間就感到它的靈性。」

石緣

牛漢的書房不大,但整面牆是書架。書,橫的、豎的,密密匝匝,大部分是詩集和文學作品。記者注意在案頭和書櫥里有許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狀的石頭,從形態到色澤全是些未經洗磨打光的天然石,通體裸露著不馴的野性。牛漢與這些石頭有著不同尋常的情誼。
詩人指著一個用精緻的木盤托著的大石頭談開了——那是牛漢在湖北古雲夢澤服勞役時,有一次在炎炎的陽光下翻土,面前突然出現一塊鵝黃色的石頭,他彎下腰身,捧起了它,它比一般石頭重得多,牛漢用裸身的熱汗擦凈了它,它像被喚醒睜開眼睛似地閃射出凝重而深情的光芒。一位古典文學專家把它接過手,掂了又掂,摩挲了又摩挲,還用舌尖舐舐,對牛漢說:「你找到塊寶貝,多半是田黃,不過打磨起來極難。它在地下至少埋沒了幾萬年了。」這位古典文學專家又說:「可以斷成石料,打磨成最名貴的圖章石。」牛漢心想:為什麼要傷害它,把它肢解為圖章?不能,決不能!應當保存它完美的形象,也可以說是一個經神聖的土地孕育而成的詩的意象。
「並不是因專家鑒定這塊石頭才突然變得珍貴起來,我從地下遇到它的那個瞬間就感到它的靈性;偌大的一片未開墾的荒地,全是褚色的膠泥,為什麼只發現這一塊石頭,它怎麼能經受了幾萬年的深埋而沒有化為泥土?」牛漢帶回宿舍後,藏在枕邊,夜裡常常摩挲它,擱在額頭,沁涼沁涼的,彷彿有一股清瑩的泉水浸潤著他燥熱的肌體。「我曾試圖寫一首詩,但沒有寫成。只記得想寫它3個高潔的品性:第一,它堅硬,經得住埋沒,抗得住腐化;第二,它沉默,耐得住寂寞;第三,它心中聚著不滅的火,遇到打擊,能燦然迸發出來。這塊石頭(就是托在木盤里的)給了我大的智慧和力量。我從此學會了石頭的沉默,發現沉默是最堅固的語言,沉默是最深遠的境界,如卡夫卡所說,一個人或許能逃得過歌聲(還有詛咒),但絕逃不出捕捉不到的沉默,沉默是一個沒有盡頭的世界。」
魁偉的身材,炯炯放亮的眼神,聲如洪鍾,穩健昂首的步伐,要不是一頭華發,硬朗得你跟本無法與他80多歲的年齡相並聯系——舉止言談精氣神十足。采訪的那天,沒想到恰好是牛漢83歲的生日,中國作協和詩刊社的領導先後向他祝賀生日。「我腰板很直!不,我的脊樑很直。」牛漢的話幽默而有詩的味道。現在,每每有人稱羨他身體健康時,他總說多虧了那20多年的勞動改造。一切的不幸被一句輕松的幽默帶過,無數的磨難已化作斑斕的人生。
牛漢的夫人吳平可謂是名門之後,她的爺爺曾任京師大學堂(北京大學前身)總教習(相當於教務長),是後期桐城派的領袖人物。吳平曾在河南洛陽一帶和牛漢一起做黨的地下工作。吳平在晚年因為骨折而多年卧床不起,全憑牛漢一人照料。「現在,老伴走了,我已成了孤家寡人,也無家務瑣事纏身,又可一心一意專事寫作了。」

幻雪物語動漫 地址:天津市河北區獅子林大街10號(金獅立交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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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樓商業街的一家店面的二樓有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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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道和紅旗路交口的圖書批發市場里有好幾家賣動漫和周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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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 牛漢詩歌大全

1.主要詩作: 《悼念一棵楓樹》《華南虎》《半棵樹》《空曠在遠方》《汗血馬》《改不掉的習慣》《滹沱河和我》《海上蝴蝶》《溫泉》《祖國》《愛與歌》《彩色的生活》《蚯蚓和羽毛》《我的第一本書》《華南虎》 2.作者簡介: 牛漢,現當代著名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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