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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我用殘損的手掌

發布時間: 2021-01-06 13:34:03

① 寫出關於《我用殘損的手掌》的原文和理解,作者:戴望舒

我/用殘損的手掌
摸索/這廣大的土地:
這一角/已變成灰燼,
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
(春天,堤上/繁花如錦幛,
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
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
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
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當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麼細,那麼軟……現在/只有蓬蒿;
嶺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盡那邊,我蘸著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
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陰暗,
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
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
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
貼在上面,寄與/愛和一切希望,
因為只有那裡/是太陽,是春,
將/驅逐陰暗,帶來蘇生,
因為只有那裡/我們不像牲口一樣活,
螻蟻一樣死……那裡,永恆的/中國!《我用殘損的手掌》賞析(洪子誠)
1941年12月15日,香港英國當局向日本侵略軍投降。日軍佔領香港後,大肆搜捕抗日分子。1942年春,戴望舒也被日本憲兵逮捕入獄。在獄中,他受盡酷刑的折磨,但他並沒有屈服。在牢獄里他寫了幾首詩,《我用殘損的手掌》就是其中的一首。
據馮亦代回憶:「我昔日和他在薄扶林道散步時,他幾次談到中國的疆土,猶如一張樹葉,可惜缺了一塊,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張完整的樹葉。如今他以《殘損的手掌》為題,顯然以這手掌比喻他對祖國的思念,也直指他死裡逃生的心聲。」(《香港文學》1985年2月號)
這首詩,可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表現對祖國命運的深切關註:雖然自己的手掌已經「殘損」,卻仍然要摸索祖國「廣大的土地」,觸到的只是「血和灰」,從而感覺到祖國籠罩在苦難深重的「陰暗」之中。第二部分寫詩人的手終於摸到了「那遼遠的一角」,即「依然完整」,沒有為侵略者所蹂躪的解放區,詩人對這塊象徵著「永恆的中國」的土地,發出了深情贊美。描寫淪陷區陰暗,從實處著筆,用一幅幅富有特徵的小畫面綴連。抒寫解放區的明麗,側重於寫意,用摯愛和柔情撫摩,加之一連串親切溫馨氣息的比喻,使詩章透現出和煦明媚的色彩。可以說這首詩既是詩人長期孕育的情感的結晶,也是他在困苦抑鬱中依舊保持著的愛國精神的升華。
在藝術手法上,這首詩並不迴避直接抒發和對事物進行直接評價的陳述方法,但思想情感的表達,主要還是通過形象的構成來實現。運用幻覺和虛擬是創作這首詩的主要手法。詩人在獄中,想像祖國廣闊土地好像就在眼前,不僅可以真切地看到它的形狀、顏色,而且可以感觸到它的冷暖,嗅到它的芬芳,這種虛擬,強烈地表現了詩人對祖國的深摯的情感。詩人在虛擬性的總體形象之中,又對現實事物作了直觀式的細節描繪:堤上的繁花如錦幛,嫩柳枝折斷發出的芬芳,以及長白山的雪峰,夾著泥沙的黃河,嶺南的荔枝花等。這一些細節描繪正透露了詩人對祖國的眷戀、熱愛之情,以及對祖國所遭受的沉重災難所產生的哀痛。值得注意的是,在直觀式的細節描繪之中,詩人還運用「虛擬性想像」的手法:觸到水的「微涼」,感受到長白山的「冷到徹骨」,黃河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都是直觀式描繪中存在的想像與虛擬,是詩的開頭「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一幻覺的具體化。至於寫到蘸著「沒有漁船的苦水」,「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陰暗」,以及在寫到對解放區的熱愛時,說手掌輕撫「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則是在想像性的虛擬中,結合著隱喻和明喻。尤其是「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一比喻的恰切,包含的感情的豐富性,一再受到人們的稱贊。
(選自《新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年版)

② 拜求:戴望舒《我用慘損的手掌》的賞析

抗日戰爭的槍林彈雨把一批現代派詩人打出了象牙塔。他們再也沒有閑情「站在橋上看風景」,「裝飾了別人的夢」。現代派給人的印象似乎就是這樣,是一批精神貴族關起門來的自我欣賞。因此,當戴望舒寫下他那首感人至深的《我用殘損的手掌》時,人們發現了與其早期作品的纖細、精緻、憂傷、神秘截然不同的寬廣、博大、深沉、明朗。許多評論家認為他走向了現實主義。也有一些外國文學造詣很深的學者兼詩人,如袁可嘉,看出了其中骨子裡的現代派手法,但似乎同意這種觀點的是少數。我認為,一個人也許在不同的時候說出不同的話,而這些話背後的言說方式卻未必改變。《我用殘損的手掌》之所以有著強烈的感染力,原因也正在於此。

這首詩首先運用了一種超現實的手法:「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是全詩的靈魂。戴望舒說過:「詩是由真實經過想像而出來的,不單是真實,亦不單是想像。」殘損的手掌本來是很小的,但它能摸索廣大的土地,一會兒「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一會兒又讓「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這一大一小的強烈反差構成了獨特的語境,在這種語境的作用下,「手掌」的內涵與外延之間產生一種張力。「手掌」已不單是個人的手掌,同時還是整個民族的受傷的、「殘損的」手掌;它受了傷,但依然是博大的,和廣大的土地一樣博大。它超越個體的有形的手掌而化為民族的「無形的」手掌:「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無形的手掌「粘了」同樣無形的「陰暗」。浪漫主義與象徵主義也要創造超現實,但它們主要依靠虛幻誇張的形象。而現代派作品中這種超現實效果主要是通過語言獲得的,強調通過悖論、反諷等反常搭配的運用,使語義在某種獨特語境的作用下拓展或變形,從而達到一種「不合理中之合理」的效果。

作品對主觀的感情,抒情主人公的形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隱匿,將它們寄於一個生活化的形象與相應動作上,即「殘損的手掌」和以手掌「摸索」。內心的創痛化為殘損的手掌;對祖國的摯愛與對河山淪落的痛惜化為深情的摸索,猶如母親撫摸著孩子,又像孩子愛撫著母親。正是通過這既超越現實又非常生活化的形象和動作,作者與現實之間形成了一種審美距離。當「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時,當「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時,當「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時,都彷彿是一個靈魂從更高的地方觀照,審視著這種苦難、依戀和信念。這樣,詩中就出現了兩個自我:一個自我是廣大的土地上生活的一員,殘酷的戰爭與生活給他一雙殘損的手掌,他是生活的體驗者;另一個自我是我們民族受傷的靈魂,具有普遍性、永恆性,他超越時空,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這歷史的一頁,既看到苦難,也指出希望和力量。仔細體會後一個自我,似乎還能隱隱感到一絲與作者早期作品相通的神秘主義氣息。

中國現代抒情詩大體上可以分為三種抒情方式:浪漫主義(主情主義)、象徵主義和現代派。浪漫主義的抒情方式是直抒胸臆,以飽含感情的語句直接撞擊讀者的心胸,如和《我用殘損的手掌》幾乎誕生於同一時期,同樣傳誦一時的高蘭的那首《哭亡女蘇菲》:「你哪裡去了呢?我的蘇菲!/去年今日/你還在台上唱「打走日本出口氣」!/今年今日啊!/你的墳頭已是綠草凄迷!……」短短的五行詩里就用了四個感嘆號和一個問號。艾青及其受他影響的七月派詩歌則更多採納了象徵主義的抒情方式,賦予某個意象,某種光、色以普遍性內涵。如艾青的「灰黃」的色調,「土地」、「太陽」,以及阿壠的「纖夫」等。要領會其中的意蘊、感情,主要靠讀者的聯想。而現代派的抒情方式,盡管與象徵主義有類似之處,也包含了象徵的成分,卻更為含蓄,強調通過某種日常經驗的再現,喚起讀者相應的記憶表象,使讀者通過對自己的類似經驗的追憶和體驗,體會到這種經驗背後的感情。這種感情既是作者的,也是讀者的,它並非作者施加於讀者,而是作者以某種日常經驗為媒介,從讀者心中喚起的。這種感情一旦從讀者心中喚起,它就是發自內心的,內在的,深沉的,持久的。

我們不妨將艾青的《雪落在中國的大地上》的中心句「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鎖著中國呀」和「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做一比較。前者就是一種象徵主義的抒情方式,以大自然的現象象徵中國社會的現狀,以自然界的寒冷象徵心理的寒冷,讀者通過聯想,眼前會呈現出日寇鐵蹄下的中國生靈塗炭的悲慘景象。而後者呢,在當時的中國,有多少人在抗敵的戰場上,在逃難的道路上,在敵人的監獄里(如作者本人),在被焚毀的村舍旁,用自己那「沾了血和灰」的殘損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親人、戰友、土地和土地上的殘垣斷壁。這兩句詩正是當時中國人普遍經驗的再現,是最具體最細節化的,又是最普遍最抽象的。這兩句詩的語氣十分平靜,而在這平靜的語氣中,卻蘊涵了中國人在這樣的日常經驗背後所飽含的極為豐富、復雜、深厚的感情。中國現代派詩歌追求「華美而有法度」,力圖將西方的新詩學與中國傳統詩學相結合,在強調「親切與暗示」的同時,又要與中國「哀而不傷,樂而不淫」的詩歌傳統相通,從這首詩的情感表達效果來看,這個目標得到了實現。

現代派藝術是對現實、人生、自我的更加深刻與獨特的揭示。它同樣也可以成為「批判的武器」,比如畢加索為抗議法西斯暴行而創作的《格爾尼卡》和為和平而作的《和平鴿》。在戴望舒30年代的現代派風格作品中,他所再現的日常經驗或是陰暗的,如《我的記憶》;或是寂寞的,如《獨自的時候》;或是晦澀而詩化的,如《夜》。而當他在《我用殘損的手掌》中寫出了中國人的普遍經驗,從而顯現出強烈的現實性時,不少人就認為他的創作道路轉向了。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這首詩里,作者仍然運用了現代派的抒情方式,而且正是這種抒情方式,使讀者與作者之間,讀者與讀者之間產生了內在情感上的交流與共鳴,從而使這篇作品獲得了巨大而持久的藝術感染力。

③ 我用殘損的手掌賞析「灰燼,血和泥」的含義

灰燼,血和泥的含義是國土被侵略者蹂躪。
春天,提上繁花如錦障,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用括弧是因為。
與目前的凋敝作對比,表達了作者對侵略者的恨和對家鄉慘遭蹂躪的痛心。

④ 我用殘損的手掌意象的含義

那遼遠的一角一說是指抗戰大後方,另一說是指共產黨領導下的解放區.前一部分書寫了一幅回幅破碎的祖國山河,是詩答人情動於中的產物,句句關情,一片憎惡,一片憂焚.後一部分抒寫了他在陰暗頹敗的世界裡發覺祖國大地還有完整的一角,抒發了詩人對正義的呼號,核對祖國的摯愛.

⑤ 我用殘破的手掌 賞析150字

"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這一角已經變成灰燼/那一角只是血和泥……"詩人一開始就用沉重的筆觸,道出了他雖然自己身殘,卻更傷痛於祖國河山的殘損。1942年的4月,詩人在香港參加了抗日運動,被投入監獄,受盡嚴刑拷打。7月,詩人獲保釋,摸著自己的遍體鱗傷,聯想到祖國的河山何嘗又不是如此,更加痛恨外族的侵略,對祖國和人民更加同情愛憐。飽蘸感慨,寫下了這如泣如訴的詩句。詩人的手掌是殘損的,那是他抗擊了敵人的結果;雖然殘損了,他卻沒因此而歇息,反而用它"摸索"這可愛的土地,安撫這可愛的人民,這不正是一種"生命不息、戰斗不止"的氣概么?有什麼樣的精神比這個還可貴,有什麼樣的氣質比這種更迷人?

寫實寫意

"殘損的手掌"不僅寫實,它還是一種意象。戴望舒"幾次談到過中國的疆土,就如一張樹葉,可惜缺了一塊,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張完整的樹葉。如今他以《殘損的手掌》為題,顯然以這手掌比喻他對祖國的思念,也直指他死裡逃生的心聲。""殘損"一詞,飽含血淚:既有自己深受摧殘的痛苦,也有對日寇暴行的憎恨;既有對億萬同胞慘遭屠戮的同情,又有對苦難祖國命運的深沉思考……正是這一切,轉化為一種不能自已的內驅力,使詩人強忍肉體與心靈的創痛,寫出了這首傳世佳作。

無奈的痛楚

接下來是一段,是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美麗回憶和對現實無奈的痛楚。"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春天,堤上繁花如錦障/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江南的水田,你當年新生的禾草/是那麼細,那麼軟……現在只有蓬蒿/嶺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盡那邊,我蘸著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美好的景色,原是屬於家鄉、屬於祖國、屬於以往的記憶,現在卻只能在淪陷區受到百般蹂躪,殘損的手掌漸漸撫過這芬芳的堤岸,微涼的荇藻,……成了蓬蒿的禾草,憔悴的荔枝花,沒有漁船的苦水……教人怎麼能不痛極而泣?

中國並沒有滅亡

然而,中國並沒有滅亡。在那遼遠的一角,民族的希望正在成長!"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

⑥ 《我用殘損的手掌》課文賞析

1942年,詩人戴望舒因為在報紙上編發宣傳抗戰的詩歌,被日本憲兵逮捕。在獄中,他受盡折磨,但始終沒有屈服。《我用殘損的手掌》就作於那個時候。這首詩,是詩人在侵略者的鐵窗下獻給祖國母親的歌。 「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在敵人的黑牢里,詩人由「殘損的手掌」展開想像,讓它去摸索心目中的祖國地圖。「廣大的土地」象徵祖國,「殘損的手掌」既是寫實,又表明了詩人堅貞不屈的意志。 「這一角已變成灰燼,/那一角只是血和泥」,「灰燼」「血」「泥」是對淪陷區凄涼景象的概括。侵略者的燒殺搶掠,使大地上處處廢墟,人民流離失所。詩人的手掌是殘損的,祖國的土地也支離破碎,詩人與祖國有著共同的命運。 「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手掌」將詩人引到了他的「家鄉」,這里的景色曾是那麼美麗迷人。作者寫到了家鄉的春天,繁花、嫩柳、荇藻、水,調動了視覺、嗅覺、觸覺,如同身臨其境地回到了家鄉。充溢在字里行間濃濃的思鄉之情,與作者身陷囹圄的現實形成強烈對比。 「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盡那邊,我蘸著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手掌」由北向南,撫過大片國土。長白山、黃河、江南、嶺南、南海,每到一處,作者都突出了該地區的特徵性事物,並調動多種感覺器官去感受它們的特點:雪峰、水夾泥沙、新生的禾草、蓬蒿、荔枝花、苦水。在感情色彩上,這幾行詩是憂郁的,冷色調的,表達了詩人對苦難中的祖國無法言說的感情。 「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陰暗」,詩人的思緒在祖國大地上馳騁,所到之處,留下的都是國土被侵略者踐踏的印象。 「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手掌」終於摸到了「一角依然完整」的土地,那裡是沒有被踐踏的解放區。從這里開始,詩人的情緒不再低沉,變得明朗、積極。他沒有親身經歷過解放區的生活,但感情上無比嚮往。這是他對解放區的抒情性描述。 「在那上面,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是詩中第二次出現「我用殘損的手掌」字樣,是強調。因愛國而受到敵人迫害的「我」,在這塊溫暖明朗的土地上找到了安慰。「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兩個意象用得恰如其分,喚起了人的生命中最親切的感動。 「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貼在上面,寄與愛和一切希望」,直抒胸臆,堅信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斗爭必勝,解放區是民族復興的希望所在。 「因為只有那裡是太陽,是春,/將驅逐陰暗,帶來蘇生」,以「太陽」和「春」喻解放區,本體和喻體的共同特點是能給中國的大地帶來光明和蘇醒。 「因為只有那裡我們不像牲口一樣活,/螻蟻一樣死……那裡,永恆的中國」,詩在高亢的調子中結束,作者道出了對解放區的真摯情感,對祖國未來寄予了熱切的希望。
編輯本段文章淺析
頗受爭議的詩人
戴望舒是中國現代詩壇上頗受爭議的一位詩人。早年他以一首象徵派的《雨巷》聞名於世,被冠為「雨巷詩人」;然而他「最有意義」的詩作,卻被認為是表達對祖國、對人民深沉的愛的《我用殘損的手掌》。下面我們就結合詩人創作的大致經歷,分析這首意義不同尋常的《我用殘損的手掌》。
祖國河山的殘損
「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這一角已經變成灰燼/那一角只是血和泥……」詩人一開始就用沉重的筆觸,道出了他雖然自己身殘,卻更傷痛於祖國河山的殘損。1942年的4月,詩人在香港參加了抗日運動,被投入監獄,受盡嚴刑拷打。7月,詩人獲保釋,摸著自己的遍體鱗傷,聯想到祖國的河山何嘗又不是如此,更加痛恨外族的侵略,對祖國和人民更加同情愛憐。飽蘸感慨,寫下了這如泣如訴的詩句。詩人的手掌是殘損的,那是他抗擊了敵人的結果;雖然殘損了,他卻沒因此而歇息,反而用它「摸索」這可愛的土地,安撫這可愛的人民,這不正是一種「生命不息、戰斗不止」的氣概么?有什麼樣的精神比這個還可貴,有什麼樣的氣質比這種更迷人?
寫實寫意
「殘損的手掌」不僅寫實,它還是一種意象。戴望舒「幾次談到過中國的疆土,就如一張樹葉,可惜缺了一塊,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張完整的樹葉。如今他以《殘損的手掌》為題,顯然以這手掌比喻他對祖國的思念,也直指他死裡逃生的心聲。」「殘損」一詞,飽含血淚:既有自己深受摧殘的痛苦,也有對日寇暴行的憎恨;既有對億萬同胞慘遭屠戮的同情,又有對苦難祖國命運的深沉思考……正是這一切,轉化為一種不能自已的內驅力,使詩人強忍肉體與心靈的創痛,寫出了這首傳世佳作。
無奈的痛楚
接下來是一段,是對祖國大好河山的美麗回憶和對現實無奈的痛楚。「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春天,堤上繁花如錦障/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江南的水田,你當年新生的禾草/是那麼細,那麼軟……現在只有蓬蒿/嶺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盡那邊,我蘸著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美好的景色,原是屬於家鄉、屬於祖國、屬於以往的記憶,現在卻只能在淪陷區受到百般蹂躪,殘損的手掌漸漸撫過這芬芳的堤岸,微涼的荇藻,……成了蓬蒿的禾草,憔悴的荔枝花,沒有漁船的苦水……教人怎麼能不痛極而泣?
中國並沒有滅亡
然而,中國並沒有滅亡。在那遼遠的一角,民族的希望正在成長!「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指粘了陰暗/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在那上面,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象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貼在上面,寄予愛和一切希望/因為只有那裡是太陽,是春/將驅逐陰暗帶來蘇生/因為只有那裡我們不象牲口一樣活/螻蟻一樣死……那裡,永恆的中國!」這里,詩人筆鋒一轉,又是滿含熱情與興奮地歌頌了遠方「完整」的一角,因為只有這里才是泱泱中華的希望,是抗擊侵略、保持民族尊嚴的最後一塊凈土。殘損的手掌摸索到了這里,再怎麼疼痛再怎麼心碎都會在滿眼「春的陽光」中煙消雲散,沒有什麼比這昏睡的土地上有一絲亮光更加令人心動的了。詩人對勝利的渴望、對民族的希望,在這鏗鏘有力、激人奮進的詩句中表現到了極至。
慷慨激昂
戴望舒是以象徵派詩人出現的,在他的後期,竟也出現了如此慷慨激昂的詩篇,著實讓人驚嘆。然而縱觀他的整個創作歷程,這種現象的出現也不足為怪。他是一個在詩歌道路上一直孜孜以求、不斷超越自我的詩人。最開始的《雨巷》,被很多人奉為中國象徵派的經典,他卻在第二部詩集中把它給自我否定了,這不能不說是一種氣概。以抗日戰爭前後為分界,前期的他大都呆在大學校園的象牙塔中,以自己一貫悒鬱的氣質,寫出一些逃不出個人狹小的空間的詩作,所以被人批評說「看不到時代的影子,聽不到民族的聲音」,雖然有失偏頗,但的確反映了一部分事實;但是他是一直追求進步的,詩歌地思想境界也不斷地提高,抗日戰爭的爆發,也讓他心底的男兒氣概驟然爆發,一個凜然正氣的中華男兒驟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鐫刻在中國現代詩壇的歷史上。從《雨巷》到《我用殘損的手掌》,戴望舒走過了一條「中國正直的、有高教養的知識分子思想變化」的典型之路。也似乎印證了一點:優秀的作品只有溶進現實,它才有真正的生命力。
編輯本段問題研究
描寫手法
這首詩前後兩部分的感情色彩和描寫手法明顯不同,結合原詩具體分析一下。 從感情色彩上說,前半部分是消極的、冷色調的,後半部分是積極的、暖色調的。前後兩部分形成明顯的對比。 前半部分,是作者想像著用手掌觸摸地圖上的淪陷區,這里只有「灰燼」「血和泥」,一片凄涼景象。風景如畫的「家鄉」,如今被侵略者強占,作者在詩句中流露出憂憤。詩人的情緒還投射到更多的對應物上。以下出現的一系列詞語,如長白山雪峰的「冷」,黃河的「水夾泥沙」,江南水田裡生長的「蓬蒿」,嶺南憔悴的「荔枝花」,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等等,是多種感覺器官對國土現狀的感受,也是對淪陷區人民苦難生活的暗示,是詩人在囹圄中向祖國母親的抒懷。在前半部分里,作者運用了今昔對比的手法(即「江南的水田」一句),加重了情緒的渲染。 後半部分,作者撫摸到了解放區那「遼遠的一角」,情緒陡然一變。因為那裡「溫暖」「明朗」「蓬勃生春」,前後兩部分一對比,詩人的情感傾向更加突出。「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是一向為人稱道的兩個比喻,使人們對解放區倍感親切。在作者對解放區的抒情性描述中,用的是「愛」「希望」「太陽」「春」等詞語。「牲口一樣活」「螻蟻一樣死」兩個比喻,是用水深火熱的淪陷區反襯解放區——那裡是將要實現民族復興、誕生「永恆的中國」的地方。 這首詩前後對比手法的運用,使作者的感情傾向更加鮮明,表現出他對解放區的深情嚮往,對祖國光明未來的熱切盼望。
描寫對象
這首詩描寫的對象很多,而我們讀起來卻不覺蕪雜,這是為什麼? 《我用殘損的手掌》在想像中展開詩的內容,在想像中,詩人的手掌撫過了廣大的國土。先是淪陷區的家鄉,繼而從祖國疆域的北部一直到最南端,最終停留在解放區。對祖國大地上每一處特徵性景物的概括,作者突出的是「手掌」的觸覺作用(同時也有視覺、嗅覺、味覺等感覺器官的作用),如「微涼」「冷」「滑出」「細」「軟」「蘸」等等。這樣,就把較廣泛的描寫對象相對集中起來,使之貫穿在「手掌的感受」這一條線索上。因而我們讀起來不覺蕪雜。
押韻方式
另外,這首詩有著較為特別的押韻方式。有時是四行詩句押一個韻,有時是兩行押一個韻。例如從第5行開始,押韻的字依次是「鄉—幛—芳—涼」「骨—出」「草—蒿」「悴—水」「山—暗」「撫—乳」「掌—望」「活—國」。這樣靈活的押韻方式,既體現了現代詩形式的自由,又使全詩有著相對協調一致的節奏。
編輯本段練習說明
有感情地背誦
有感情地背誦課文,細心體會詩人用「殘損的手掌」「摸索」祖國土地時的種種感覺,說說詩人內心深處情感的變化起伏。 此題意在引導學生從背誦入手,整體把握這首詩的思想感情。 詩人以「殘損的手掌」撫過祖國大地的形象化思緒,在想像中再現了他的家鄉、長白山、黃河、江南、嶺南以及他沒有親身體驗過的解放區的景象,以「手掌」的感覺展示了他內心情感的變化。詩人先是凄楚憂憤,轉而熱切期盼,對解放區寄與了民族復興的希望。
修飾詞語
注意詩中起修飾作用的相關詞語,看看哪些是積極的、暖色調的,哪些是消極的、冷色調的,說說詩人這樣寫有什麼表達效果。 此題意在從語言使用的角度引導學生欣賞這首詩。 積極的、暖色調的詞語如:新生、遼遠、溫暖、明亮、堅固、蓬勃、永恆…… 消極的、冷色調的詞語如:殘損、冷、徹骨、寂寞、憔悴、陰暗…… 詩人之所以這樣用這些詞語,是為了更好地表達詩人內心深處的愛與恨。
抒寫感情
詩人往往把情感寄寓在具體的形象上,使抽象的心緒具有可感性。借鑒這種寫法,聯系你的生活體驗,寫幾句富有詩意的話,抒寫自己的一種感情(如「思念」「悲傷」「歡欣」等)。 此題意在讓學生借鑒這首詩通過描寫具體事物來抒寫思想感情的寫法,寫片段作文。不必要求學生一定要寫詩,寫散文也可;也不必寫得太長,一百字至五百字均可。
編輯本段作者
簡介
戴望舒(1905—1950),原名戴丞、戴夢鷗 字朝宋 ,筆名有:江思、戴月、亞巴加、艾昂甫等,。浙江杭州人,祖籍南京。1923年秋入上海大學中文系。1925年加入共產主義青年團,做宣傳工作。1928年在上海與人合辦一線書店,出版《無軌列車》半月刊。被查封後改名水沫書店,出版《新文藝》月刊。1931年加入中國左聯。1932年自費赴法國,在里昂中華大學肄業。一年後到巴黎大學聽講,受法國象徵派詩人影響。1935年回國。次年創辦《新詩》月刊。1938年避居香港,主編《星島日報》副刊《星座》及詩刊《頂點》。還曾主編過《珠江日報》和《大眾日報》副刊。同時組織「文協」香港分會並任理事。1941年,日本佔領香港後曾被捕入獄,受傷致殘,表現了高尚的民族氣節。1949年回到內地在國際新聞局法文組從事翻譯。1950年因氣喘病去世。
主要作品
詩集有《我的記憶》《望舒草》《望舒詩稿》《災難的歲月》《戴望舒詩選》《戴望舒詩集》,名著:《雨巷》。另有譯著等數十種。為中國現代象徵派詩歌的代表。無論理論還是創作實踐,都對中國新詩的發展產生過相當大的影響。早年詩歌多寫個人的孤寂心境,感傷氣息較重,因受西方象徵派的影響,意象朦朧、含蓄。後期詩歌表現了熱愛祖國、憎恨侵略者的強烈感情。《我用殘損的手掌》作於1942年?月3日,是詩人在侵略者的鐵窗下獻給祖國的歌。 《雨巷》並因此作被稱為雨巷詩人,此外還有《尋夢者》、《單戀者》、《煩憂》等。1923年入上海大學中國文學系,1925年轉入上海震旦大學學習法文,並於翌年就讀於該校法科。先後創辦過《瓔珞》、《文學工場》、《新詩》等刊物。1926年春,開始在與施蟄存合編的《瓔珞》旬刊上發表詩歌,處女作《凝淚出門》。1928年《雨巷》一詩在《小說月報》上刊出,受到人們注意,他由此獲得雨巷詩人稱號。這一時期的作品在藝術上保留著中國古代詩歌傳統及歐洲浪漫主義詩歌的痕跡,並帶有明顯的法國象徵派詩人魏爾蘭、中國的李金發等人的影響。
現代派代表詩人
1929 年出版的詩集《我的記憶》大部為此時期的作品。 1932年《現代》月刊創刊,他曾在該刊發表許多著、譯作。同年11月赴法國,曾在巴黎大學、里昂中法大學肄業或旁聽,並繼續從事著、譯活動。編定詩集《望舒草》於1933年出版。這一階段的詩作數量較多,藝術上也較成熟,在創作中最具代表意義,他由此成為中國新詩發展史中現代派的代表詩人。 1935年從法國回國。1937年出版詩作合集《望舒詩稿》。抗日戰爭爆發後,先在上海繼續著譯, 1938年5月赴香港。與許地山等人組織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 戴望舒一家
會香港分會,任理事。其間主編《星島日報》副刊《星座》和英文刊物《中國作家》等。香港為日軍佔領後,以抗日罪名被捕,陷獄中數月,健康受到很大損害。抗戰開始後的作品,從生活、情緒到藝術風格轉向積極明朗。 1941年所作《獄中題壁》和稍後的《我用殘損的手掌》,表現了民族和個人的堅貞氣節。這一時期作品後來收入《災難的歲月》,1948年出版。抗戰勝利後回上海,在上海師范專科學校任教。1948年再次去香港,1949年輾轉到北京,參加中華全國文學藝術工作者第一次代表大會,後在新聞總署國際新聞局工作。 1989年《戴望舒詩全編》出版。詩集主要有《我的記憶》《望舒草》《望舒詩稿》《災難的歲月》《戴望舒詩選》《戴望舒詩集》,另有譯著等數十種。為中國現代象徵派詩歌的代表。
影響
戴望舒的詩歌主要受中國古典詩歌和法國象徵主義詩人影響較大,前者如晚唐溫庭筠、李商隱,後者如魏爾倫、果爾蒙、耶麥等,作為現代派新詩的舉旗人,無論理論還是創作實踐,都對中國新詩的發展產生過相當大的影響。在詩的內容上他注重詩意的完整和明朗,在形式上不刻意雕琢。 戴望舒一生與三位女性有不解之緣,他的初戀是施蟄存的妹妹施絳年、而他的第一任妻子是穆時英的妹妹穆麗娟,第二任夫人是楊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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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
1941年12月15日,香港英國當局向日本侵略軍投降。日軍佔領香港後,大肆搜捕抗日分子。1942年春,戴望舒也被日本憲兵逮捕入獄。在獄中,他受盡酷刑的折磨,但他並沒有屈服。在牢獄里他寫了幾首詩,《我用殘損的手掌》就是其中的一首。 據馮亦代回憶:「我昔日和他在薄扶林道散步時,他幾次談到中國的疆土,猶如一張樹葉,可惜缺了一塊,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一張完整的樹葉。如今他以《殘損的手掌》為題,顯然以這手掌比喻他對祖國的思念,也直指他死裡逃生的心聲。」(《香港文學》1985年2月號) 這首詩,可分為兩個部分。第一部分表現對祖國命運的深切關註:雖然自己的手掌已經「殘損」,卻仍然要摸索祖國「廣大的土地」,觸到的只是「血和灰」,從而感覺到祖國籠罩在苦難深重的「陰暗」之中。第二部分寫詩人的手終於摸到了「那遼遠的一角」,即「依然完整」,沒有為侵略者所蹂躪的解放區,詩人對這塊象徵著「永恆的中國」的土地,發出了深情贊美。描寫淪陷區陰暗,從實處著筆,用一幅幅富有特徵的小畫面綴連。抒寫解放區的明麗,側重於寫意,用摯愛和柔情撫摩,加之一連串親切溫馨氣息的比喻,使詩章透現出和煦明媚的色彩。可以說這首詩既是詩人長期孕育的情感的結晶,也是他在困苦抑鬱中依舊保持著的愛國精神的升華。 在藝術手法上,這首詩並不迴避直接抒發和對事物進行直接評價的陳述方法,但思想情感的表達,主要還是通過形象的構成來實現。運用幻覺和虛擬是創作這首詩的主要手法。詩人在獄中,想像祖國廣闊土地好像就在眼前,不僅可以真切地看到它的形狀、顏色,而且可以感觸到它的冷暖,嗅到它的芬芳,這種虛擬,強烈地表現了詩人對祖國的深摯的情感。詩人在虛擬性的總體形象之中,又對現實事物作了直觀式的細節描繪:堤上的繁花如錦幛,嫩柳枝折斷發出的芬芳,以及長白山的雪峰,夾著泥沙的黃河,嶺南的荔枝花等。這一些細節描繪正透露了詩人對祖國的眷戀、熱愛之情,以及對祖國所遭受的沉重災難所產生的哀痛。值得注意的是,在直觀式的細節描繪之中,詩人還運用「虛擬性想像」的手法:觸到水的「微涼」,感受到長白山的「冷到徹骨」,黃河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都是直觀式描繪中存在的想像與虛擬,是詩的開頭「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一幻覺的具體化。至於寫到蘸著「沒有漁船的苦水」,「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陰暗」,以及在寫到對解放區的熱愛時,說手掌輕撫「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則是在想像性的虛擬中,結合著隱喻和明喻。尤其是「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這一比喻的恰切,包含的感情的豐富性,一再受到人們的稱贊。 (選自《新詩鑒賞辭典》,上海辭書出版社1991年版)
導讀
抗日戰爭的槍林彈雨把一批現代派詩人打出了象牙塔。他們再也沒有閑情「站在橋上看風景」,「裝飾了別人的夢」。現代派給人的印象似乎就是這樣,是一批精神貴族關起門來的自我欣賞。因此,當戴望舒寫下他那首感人至深的《我用殘損的手掌》時,人們發現了與其早期作品的纖細、精緻、憂傷、神秘截然不同的寬廣、博大、深沉、明朗。許多評論家認為他走向了現實主義。也有一些外國文學造詣很深的學者兼詩人,如袁可嘉,看出了其中骨子裡的現代派手法,但似乎同意這種觀點的是少數。我認為,一個人也許在不同的時候說出不同的話,而這些話背後的言說方式卻未必改變。《我用殘損的手掌》之所以有著強烈的感染力,原因也正在於此。 這首詩首先運用了一種超現實的手法:「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是全詩的靈魂。戴望舒說過:「詩是由真實經過想像而出來的,不單是真實,亦不單是想像。」殘損的手掌本來是很小的,但它能摸索廣大的土地,一會兒「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一會兒又讓「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這一大一小的強烈反差構成了獨特的語境,在這種語境的作用下,「手掌」的內涵與外延之間產生一種張力。「手掌」已不單是個人的手掌,同時還是整個民族的受傷的、「殘損的」手掌;它受了傷,但依然是博大的,和廣大的土地一樣博大。它超越個體的有形的手掌而化為民族的「無形的」手掌:「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無形的手掌「粘了」同樣無形的「陰暗」。浪漫主義與象徵主義也要創造超現實,但它們主要依靠虛幻誇張的形象。而現代派作品中這種超現實效果主要是通過語言獲得的,強調通過悖論、反諷等反常搭配的運用,使語義在某種獨特語境的作用下拓展或變形,從而達到一種「不合理中之合理」的效果。 作品對主觀的感情,抒情主人公的形象進行了一定程度的隱匿,將它們寄於一個生活化的形象與相應動作上,即「殘損的手掌」和以手掌「摸索」。內心的創痛化為殘損的手掌;對祖國的摯愛與對河山淪落的痛惜化為深情的摸索,猶如母親撫摸著孩子,又像孩子愛撫著母親。正是通過這既超越現實又非常生活化的形象和動作,作者與現實之間形成了一種審美距離。當「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時,當「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時,當「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時,都彷彿是一個靈魂從更高的地方觀照,審視著這種苦難、依戀和信念。這樣,詩中就出現了兩個自我:一個自我是廣大的土地上生活的一員,殘酷的戰爭與生活給他一雙殘損的手掌,他是生活的體驗者;另一個自我是我們民族受傷的靈魂,具有普遍性、永恆性,他超越時空,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這歷史的一頁,既看到苦難,也指出希望和力量。仔細體會後一個自我,似乎還能隱隱感到一絲與作者早期作品相通的神秘主義氣息。 中國現代抒情詩大體上可以分為三種抒情方式:浪漫主義(主情主義)、象徵主義和現代派。浪漫主義的抒情方式是直抒胸臆,以飽含感情的語句直接撞擊讀者的心胸,如和《我用殘損的手掌》幾乎誕生於同一時期,同樣傳誦一時的高蘭的那首《哭亡女蘇菲》:「你哪裡去了呢?我的蘇菲!/去年今日/你還在台上唱「打走日本出口氣」!/今年今日啊!/你的墳頭已是綠草凄迷!……」短短的五行詩里就用了四個感嘆號和一個問號。艾青及其受他影響的七月派詩歌則更多採納了象徵主義的抒情方式,賦予某個意象,某種光、色以普遍性內涵。如艾青的「灰黃」的色調,「土地」、「太陽」,以及阿壠的「纖夫」等。要領會其中的意蘊、感情,主要靠讀者的聯想。而現代派的抒情方式,盡管與象徵主義有類似之處,也包含了象徵的成分,卻更為含蓄,強調通過某種日常經驗的再現,喚起讀者相應的記憶表象,使讀者通過對自己的類似經驗的追憶和體驗,體會到這種經驗背後的感情。這種感情既是作者的,也是讀者的,它並非作者施加於讀者,而是作者以某種日常經驗為媒介,從讀者心中喚起的。這種感情一旦從讀者心中喚起,它就是發自內心的,內在的,深沉的,持久的。 我們不妨將艾青的《雪落在中國的大地上》的中心句「雪落在中國的土地上,寒冷在封鎖著中國呀」和「我用殘損的手掌/摸索這廣大的土地」做一比較。前者就是一種象徵主義的抒情方式,以大自然的現象象徵中國社會的現狀,以自然界的寒冷象徵心理的寒冷,讀者通過聯想,眼前會呈現出日寇鐵蹄下的中國生靈塗炭的悲慘景象。而後者呢,在當時的中國,有多少人在抗敵的戰場上,在逃難的道路上,在敵人的監獄里(如作者本人),在被焚毀的村舍旁,用自己那「沾了血和灰」的殘損的手掌撫摸著自己的親人、戰友、土地和土地上的殘垣斷壁。這兩句詩正是當時中國人普遍經驗的再現,是最具體最細節化的,又是最普遍最抽象的。這兩句詩的語氣十分平靜,而在這平靜的語氣中,卻蘊涵了中國人在這樣的日常經驗背後所飽含的極為豐富、復雜、深厚的感情。中國現代派詩歌追求「華美而有法度」,力圖將西方的新詩學與中國傳統詩學相結合,在強調「親切與暗示」的同時,又要與中國「哀而不傷,樂而不淫」的詩歌傳統相通,從這首詩的情感表達效果來看,這個目標得到了實現。 現代派藝術是對現實、人生、自我的更加深刻與獨特的揭示。它同樣也可以成為「批判的武器」,比如畢加索為抗議法西斯暴行而創作的《格爾尼卡》和為和平而作的《和平鴿》。在戴望舒30年代的現代派風格作品中,他所再現的日常經驗或是陰暗的,如《我的記憶》;或是寂寞的,如《獨自的時候》;或是晦澀而詩化的,如《夜》。而當他在《我用殘損的手掌》中寫出了中國人的普遍經驗,從而顯現出強烈的現實性時,不少人就認為他的創作道路轉向了。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這首詩里,作者仍然運用了現代派的抒情方式,而且正是這種抒情方式,使讀者與作者之間,讀者與讀者之間產生了內在情感上的交流與共鳴,從而使這篇作品獲得了巨大而持久的藝術感染力。
《獄中題壁》
如果我死在這里, 朋友啊,不要悲傷, 我會永遠地生存 在你們的心上。 你們之中的一個死了, 在日本佔領地的牢里, 他懷著的深深仇恨, 你們應該永遠地記憶。 當你們回來, 從泥土掘起他傷損的肢體, 用你們勝利的歡呼 把他的靈魂高高揚起。 然後把他的白骨放在山峰, 曝著太陽,沐著飄風: 在那暗黑潮濕的土牢, 這曾是他唯一的美夢。

⑦ 按要求賞析《我用殘損的手掌》中的詩句。(1) 「這一角已變成灰燼,那一角只是血和泥」中加點字描述出怎

(1)「灰燼」「血」「泥」是對淪陷區凄涼景象的概括。侵略者的燒殺搶掠,內使大容地上處處廢墟,人民流離失所。詩人的手掌是殘損的,祖國的土地也支離破碎,詩人與祖國有著共同的命運。
(2)解放區。自由、幸福、歡樂的生活。(意對即可)

⑧ 《我用殘損的手掌》意象賞析

那遼遠的一角一說是指抗戰大後方,另一說是指共產黨領導下的解放區。前一部專分書寫了一幅幅破碎屬的祖國山河,是詩人情動於中的產物,句句關情,一片憎惡,一片憂焚。後一部分抒寫了他在陰暗頹敗的世界裡發覺祖國大地還有完整的一角,抒發了詩人對正義的呼號,核對祖國的摯愛。

⑨ 我用殘損的手掌賞析

1 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
2 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
3 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內江山,
手指/沾了容血和灰,手掌/沾了陰暗,
只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
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
4 堅貞不屈,思鄉之情,詩人對苦難中的祖國無法言說的感情。對解放區的真摯情感,對祖國未來寄與了熱切的希望。

⑩ 《我用殘損的手掌》的賞析

「8·13」日寇悍然侵佔上海後,許多文化人紛紛逃離虎穴,戴望舒與葉靈鳳、徐遲、袁水拍、葉淺予、張光宇等人一起,輾轉千里抵達相對安全的香港。此時著名實業家胡文虎先生正籌辦《星島日報》,急需副刊編輯,朋友介紹戴望舒前去面談。胡文虎父子對戴望舒慕名已久,由他來主持報紙副刊可謂最佳人選。雙方一拍即合,戴望舒便出任《星島日報》副刊主筆。他為副刊起了個寓意深刻的名字:星座。

他在創刊詞中說:「『星座』現在寄託在港島,編者和讀者當然都希望這陰霾的日子早些終了。晴朗固好,風暴也不壞,總覺比目下痛快些。『星座』將忠實地代替天上的星星,與港岸周遭的燈光盡一點照明之責。」
戴望舒名聲大、人緣好,由他主持報紙副刊自然很有感召力,海內外進步作家郭沫若、艾青、茅盾、沈從文、郁達夫、蕭軍、蕭紅、婁適夷等人都成了《星座》專欄作家或撰稿人。戴望舒利用手中陣地,憑借港島特殊環境,編發了大量宣傳抗日的文學作品,使《星座》成為流亡海外的中國人心中的「星座」。由於《星座》辦得好,《星島日報》自然聲譽日隆、訂戶大增,很快躍為香港主流媒體。

隨著日寇氣焰日益囂張,港英當局為維持英日關系,對宣傳抗日的媒體「防範」日緊,《星座》自然成了新聞檢查官的主審目標。戴望舒就盡量在版面上迴避敏感的文字,搞借古諷今、張冠李戴,實在難以應付時,便「開天窗」以沉默抗議,有時更在文後加註「此處刪去百餘字」等字樣———這分明是對帝國主義文化專制的無聲抗議!1941年12月太平洋戰爭爆發,不久日軍侵佔香港及南洋諸島。戴望舒因主持《星座》副刊「對抗皇軍」被捕入獄,《星座》也被迫停刊。在獄中,這位昔日「雨巷詩人」威武不屈,寫出《獄中題壁》和《我用殘損的手掌》等戰斗詩篇,寄託了一位中國文人的錚錚鐵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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