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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壕吏賞析泣

發布時間: 2021-01-03 17:42:01

『壹』 新安吏 石壕吏 賞析

新安吏【賞析】
「客行新安道,喧呼聞點兵。」這兩句是全篇的總起。「客」,杜甫自指。以下一切描寫,都是從詩人「喧呼聞點兵」五字中生出。
借問新安吏:「縣小更無丁?」這是杜甫的問話。624年(唐高祖武德七年)定製:男女十六歲為中男,二十一歲為丁。至744年(唐玄宗天寶三年),又改以十八歲為中男,二十二歲為丁。按照正常的徵兵制度,中男不該服役。杜甫的問話是很尖銳的,眼前明明有許多人被當作壯丁抓走,卻撇在一邊,跳過一層問:「新安縣小,再也沒有丁男了吧?」大概他以為這樣一問,就可以把新安吏問住了。「府帖昨夜下,次選中男行。」官吏很狡黠,也跳過一層回答說,州府昨夜下的軍帖,要挨次往下抽中男出征。官吏敏感得很,他知道杜甫用中男不服兵役的王法難他,所以立即拿出府帖來壓人。講王法已經不能發生作用了,於是杜甫進一步就實際問題和情理發問:「中男又矮又小,怎麼能守衛東都洛陽呢?」王城,指洛陽,周代曾把洛邑稱作王城。這在杜甫是又逼緊了一步,但接下去卻沒有答話。也許官吏被問得張口結舌,但更大的可能是官吏不願跟杜甫啰嗦下去了。這就把官吏對杜甫的厭煩,杜甫對人民的同情,以及詩人那種迂執的性格都表現出來了。
「肥男有母送,瘦男獨伶俜。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跟官吏已經無話可說了,於是杜甫把目光轉向被押送的人群。他懷著沉痛的心情,把這些中男仔細地打量再打量。他發現那些似乎長得壯實一點的男孩子是因為有母親照料,而且有母親在送行。中男年幼,當然不可能有妻子。之所以父親不來,是因為前面說過「縣小更無丁」,有父親在就不用抓孩子了。所以「有母」的言外之意,正是表現了另一番慘景。「瘦男」的「瘦」已叫人目不忍睹,加上「獨伶俜」三字,更顯得他們無親無靠。懷著無限的痛苦,但卻茫然而無法傾訴,這就是「獨伶俜」三字展現給讀者的情形。杜甫對著這一群哀號的人流淚站了很久,只覺天已黃昏了,白水在暮色中無語東流,青山好像帶著哭聲。這里用一個「猶」字便見恍惚。人走以後,哭聲仍然在耳,彷彿連青山白水也嗚咽不止。似幻覺又似真實,使讀者驚心動魄。以上四句是詩人的主觀感受。它在前面與官吏的對話和後面對徵人的勸慰語之間,在行文與感情的發展上起著過渡作用。「莫自使眼枯,收汝淚縱橫。眼枯即見骨,天地終無情!」這是杜甫勸慰徵人的開頭幾句話。本來中男已經走了,他的話不能講給他們聽。這里,既像是把先前曾跟中男講的話補敘在這里,又像是中男走過以後,杜甫覺得太慘了,一個人對著中男走的方向自言自語。那種發痴發呆的神情,更顯出他茫然的心理。抒發悲憤一般總是要把感情往外放,可是此處卻似乎在進行收束。「使眼枯」、「淚縱橫」本來可以再作淋漓盡致的刻畫,但杜甫卻加上了「莫」和「收」。「不要哭得使眼睛發枯,收起奔涌的熱淚吧。」然後再用「天地終無情」來加以堵塞。「莫」、「收」在前,「終無情」在後一筆煞住,好像要人把眼淚全部吞進肚裡。這就收到了「抽刀斷水水更流」的藝術效果。這種悲憤也就顯得更深、更難控制,「天地」也就顯得更加「無情」。
杜甫寫到「天地終無情」,已經極其深刻地揭露了兵役制度的不合理,然而這一場戰爭的性質不同於寫《兵車行》的時候。當此國家存亡迫在眉睫之時,詩人從維護祖國的統一角度考慮,在控訴「天地終無情」之後,又說了一些寬慰的話。相州之敗,本來罪在朝廷和唐肅宗,杜甫卻說敵情難以預料,用這樣含混的話掩蓋失敗的根源,目的是要給朝廷留點面子。本來是敗兵,卻說是「歸軍」,也是為了不致過分叫人喪氣。「況乃王師順,撫養甚分明。」唐軍討伐安史叛軍,可以說名正言順,但實際上又談不上愛護士卒、撫養分明。另外,所謂戰壕挖得淺,牧馬勞役很輕,郭子儀對待士卒親如父兄等等,也都是些安慰之詞。杜甫講這些話,都是對強征入伍的中男進行安慰。詩在揭露的同時,又對朝廷有所回護,杜甫這樣說,用心良苦。實際上,人民蒙受的慘痛,國家面臨的災難,都深深地刺激著他沉重而痛苦的心靈。
一方面,當時安史叛軍燒殺擄掠,對中原地區生產力和人民生活的破壞是空前的。
另一方面,唐朝統治者在平時剝削、壓迫人民,在國難當頭的時候,卻又昏庸無能,把戰爭造成的災難全部推向人民,要捐要人,根本不顧人民死活。這兩種矛盾,在當時社會現實中尖銳地存在著,然而前者畢竟居於主要地位。可以說,在平叛這一點上,人民和唐王朝多少有一致的地方。因此,杜甫的「三吏」、「三別」既揭露統治集團不顧人民死活,又旗幟鮮明地肯定平叛戰爭,甚至對應征者加以勸慰和鼓勵,讀者也就不難理解了。因為當時的人民雖然怨恨唐王朝,但終究咬緊牙關,含著眼淚,走上前線支持了平叛戰爭。「白水暮東流,青山猶哭聲」表達了作者對應征的「中男」的無限同情之心。
石壕吏【賞析】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讀者不能輕易放過。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承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這十三句詩,不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也決不是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讀者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可能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
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說:「家裡再沒有別的男人了!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餵奶給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版本為「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所以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走·時低聲哭泣,越走越遠,便聽不到哭聲了。「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前一天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詩人,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的心情怎樣,詩人作何感想,這些都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此詩如實地揭露了當時政治的黑暗。面對這一切,詩人沒有美化現實,而是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絲毫沒有給讀者概念化的感覺。詩中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雙方的矛盾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就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用了較短的篇幅,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貳』 石壕吏名句默寫賞析

小題1:如聞泣幽咽 小題2:渾欲不勝簪 小題3:芳草萋萋鸚鵡洲 小題4:天下為公,選賢與能內 小題5:會當凌容絕項,一覽從山小 小題6:蓮,花之君子者也 小題7: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叄』 石壕吏短賞析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春,郭子儀等九節度使六十萬大軍包圍安慶緒於鄴城,由於指揮不統一,被史思明援兵打得全軍潰敗。唐王朝為補充兵力,便在洛陽以西至潼關一帶,強行抓人當兵,人民苦不堪言。這時,杜甫正由洛陽經過潼關,趕回華州任所。途中就其所見所聞,寫成了《三吏》、《三別》。《石壕吏》是《三吏》中的一篇。全詩的主題是通過對「有吏夜捉人」的形象描繪,揭露官吏的橫暴,反映人民的苦難。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不宜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可以設想,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或者……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史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 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明顯地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讀這十三句詩的時候,千萬別以為這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則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也許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許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里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奶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本子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可見縣吏是要她出來的。 作者:ClearEyes 2006-10-3 12:26 回復此發言 2《石壕吏》賞析 )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兒媳婦低聲哭泣。「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試想昨日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是何心情?詩人作何感想?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注》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雲: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贊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毫無概念化的感覺。詩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矛盾雙方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自然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全詩一百二十個字,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肆』 賞析杜甫《石壕吏》

石壕吏
杜甫

暮投石壕村, 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牆走, 老婦出門看。
吏呼一何怒! 婦啼一何苦!
聽婦前致詞: 「三男鄴城戍。
一男附書至, 二男新戰死。
存者且偷生, 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 惟有乳下孫。
有孫母未去, 出入無完裙。
老嫗力雖衰, 請從吏夜歸。
急應河陽役, 猶得備晨炊。」
夜久語聲絕, 如聞泣幽咽。
天明登前途, 獨與老翁別。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春,郭子儀等九節度使六十萬大軍包圍安慶緒於鄴城,由於指揮不統一,被史思明援兵打得全軍潰敗。唐王朝為補充兵力,便在洛陽以西至潼關一帶,強行抓人當兵,人民苦不堪言。這時,杜甫正由洛陽經過潼關,趕回華州任所。途中就其所見所聞,寫成了《三吏》、《三別》。《石壕吏》是《三吏》中的一篇。全詩的主題是通過對「有吏夜捉人」的形象描繪,揭露官吏的橫暴,反映人民的苦難。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不宜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可以設想,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或者……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史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明顯地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讀這十三句詩的時候,千萬別以為這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則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也許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許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里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奶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本子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可見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兒媳婦低聲哭泣。「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試想昨日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是何心情?詩人作何感想?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注》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雲: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贊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毫無概念化的感覺。詩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矛盾雙方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自然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全詩一百二十個字,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伍』 分析《石壕吏》

唐肅宗乾元二年(759)春,郭子儀等九節度使六十萬大軍包圍安慶緒於鄴城,由於指揮不統一,被史思明援兵打得全軍潰敗。唐王朝為補充兵力,便在洛陽以西至潼關一帶,強行抓人當兵,人民苦不堪言。這時,杜甫正由洛陽經過潼關,趕回華州任所。途中就其所見所聞,寫成了《三吏》、《三別》。《石壕吏》是《三吏》中的一篇。全詩的主題是通過對「有吏夜捉人」的形象描繪,揭露官吏的橫暴,反映人民的苦難。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不宜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可以設想,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或者……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史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明顯地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讀這十三句詩的時候,千萬別以為這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則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也許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許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里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奶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本子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可見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兒媳婦低聲哭泣。「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試想昨日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是何心情?詩人作何感想?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注》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雲: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贊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毫無概念化的感覺。詩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矛盾雙方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自然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全詩一百二十個字,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陸』 石壕吏的賞析,一定要快!!!!!!!!!!!!!

《石壕吏》是一首傑出的現實主義的敘事詩,寫了差吏到石壕村乘夜捉人徵兵,連年老力衰的老婦也被抓服役的故事,揭露了官吏的殘暴和兵役制度的黑暗,對安史之亂中人民遭受的苦難深表同情。藝術上,精煉是這首詩的一大特點,把抒情和議論寓於敘事之中,愛憎分明。場面和細節描寫自然真實。善於裁剪,中心突出。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讀者不能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承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這十三句詩,不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也決不是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讀者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
「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可能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
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里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餵奶給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本子作「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所以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走·時低聲哭泣,越走越遠,便聽不到哭聲了。「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前一天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詩人,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的心情怎樣,詩人作何感想,這些都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注》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雲: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贊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絲毫沒有給讀者概念化的感覺。詩中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雙方的矛盾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就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用了較短的篇幅,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柒』 石壕吏的賞析

《石壕吏》是被譽為「詩史」的杜詩的代表作之一。這首五言古詩,通過對作者親眼所見的石壕吏乘夜捉人,連老婦也被抓服役的故事,揭露封建統治者的殘暴,反映了唐代「安史之亂」引起的戰爭給廣大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表達了憂國憂民的感情。

這是敘事詩。作者按他的行蹤,以第一人稱客觀敘述一夜和一朝中所見所聞,不加論斷,讓人從故事中去體會詩的主旨,懂得作者的愛憎。開頭四句,一句敘一人一事,極簡練的交代了時間、地點、人物,寫出了事件的開端,而字里行間又顯露出戰亂之際特有的騷亂、恐怖氣氛。作者接著用「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這對比鮮明的兩句概括寫出事件的發展。然後轉入對老婦在差役威逼下一段自訴的詳細記錄。這段「致詞」共有十三句。前五句說三個兒子全都上前線了,而且最近有兩個陣亡。盡管如此,官府還要再來抓人,簡直到了滅絕人性的地步,這也集中體現了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的深重。中間四句說家中只有吃奶的孩子,兒媳婦連一件出門的衣服也沒有,更反映出「安史之亂」給社會造成的十室九空,人民極端貧困的生活狀況。最後四句說老婦在萬般無奈中,為了顧惜老翁和幼孫的生存,慨然應征,奔赴國難,這出入意料的結局把全詩推向高潮,是對昏庸的統治者的血淚控訴。末段照應開頭,也只有四句,寫老婦被帶走後舉家凄涼,作者天明上路獨與老翁告別。事件結束了,而濃重的悲劇氣氛幾乎讓讀者透不過氣來,表現了作者對這一家悲慘遭遇的無限同情。

從結構安排上看,作者把老婦對差役的「致詞」放在突出的地位,記錄了她對一家遭遇的血淚控訴,這就自簽而然的通過老婦的口,揭露了當時社會的黑暗和人民的痛苦。讓事實本身說話,自然比間接描述更為真切感人。詳寫孝婦的苦啼訴說,略寫石壕吏之嚴詞追逼,以實寫虛,用筆十分簡括。全詩主要敘述部分全由一「聽」字得來。這樣組織材料既可突出老婦的慘痛敘述,又可撇開一些其他描寫,使全詩十分簡練緊湊。也正因為是「聽」到的,才讓人感到更真切,更能烘托當時的氣氛。前面說作者是客觀敘述所見所聞,不加論斷,但敘述中有些語句仍然直接或間接表露出自己的感情,如「有吏夜促人」、「老翁逾牆走」,「「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等句,都帶有感情色彩和暗示作用。再如「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分明表示作者一直關注著事態的發展、變化,以致深夜未能合眼。而天明登程的沉痛意緒也沛然可感。

最後,關於這首詩的主旨有兩點值得注意。一、這首詩固然通過石壕吏的乘夜捉人揭露了封建統治者的殘暴,但最主要的還是在反映「安史之亂」引起的戰爭給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這一點我們從全詩記敘中所傳達出的動亂年代的時代氣息,十室九空的慘狀,戰事的危急,人民衣不遮體的窘迫,戰場傷亡的慘重,老婦應征服役的奇聞等方面,不難感知。作者對唐王朝的腐敗不是沒有批判,但矛頭主要針對造成人民災難的罪魁禍首安史亂匪。二、作者既看到了人民的苦難,並引起他深切的同情和憤慨,又並不反對這場平定「安史之亂」的戰爭,因為「安史之亂」不平息,國家社會就不可能得到安寧。從這一角度上說,詩中所述老婦應役一事,既是對統治者嚴厲的斥責、控訴,也是對人民慨然而赴國難這種精神的褒揚。這一點在「三吏三別」的其他詩篇里有更明顯的表露。如《新婚別》中,新婦雖然有「嫁女與征夫,不如棄路旁」的哀怨,但最終慨然道出「勿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的勸勉之詞;《垂老別》中那位從軍老者也有「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的悲壯自白。這反映了杜甫思想上的深刻矛盾。

『捌』 石壕吏賞析

《石壕吏》是一首傑出的現實主義的敘事,寫了差吏到石壕村乘夜捉人徵兵,連年老力衰的老婦也被抓服役的故事,揭露了官吏的殘暴和兵役制度的黑暗,對安史之亂中人民遭受的苦難深表同情。藝術上,精煉是這首詩的一大特點,把抒情和議論寓於敘事之中,愛憎分明。場面和細節描寫自然真實。善於裁剪,中心突出。
前四句可看作第一段。首句「暮投石壕村」,單刀直入,直敘其事。「暮」字、「投」字、「村」字都需玩味,讀者不能輕易放過。在封建社會里,由於社會秩序混亂和旅途荒涼等原因,旅客們都「未晚先投宿」,更何況在兵禍連接的時代。而杜甫,卻於暮色蒼茫之時才匆匆忙忙地投奔到一個小村莊里借宿,這種異乎尋常的情景就富於暗示性。他或者是壓根兒不敢走大路;或者是附近的城鎮已盪然一空,無處歇腳。總之,寥寥五字,不僅點明了投宿的時間和地點,而且和盤托出了兵荒馬亂、雞犬不寧、一切脫出常軌的景象,為悲劇的演出提供了典型環境。浦起龍指出這首詩「起有猛虎攫人之勢」(《讀杜心解》),這不僅是就「有吏夜捉人」說的,而且是就頭一句的環境烘托說的。「有吏夜捉人」一句,是全篇的提綱,以下情節,都從這里生發出來。不說「徵兵」、「點兵」、「招兵」而說「捉人」,已於如實描繪之中寓揭露、批判之意。再加上一個「夜」字,含意更豐富。第一、表明官府「捉人」之事時常發生,人民白天躲藏或者反抗,無法「捉」到;第二、表明縣吏「捉人」的手段狠毒,於人民已經入睡的黑夜,來個突然襲擊。同時,詩人是「暮」投石壕村的,從「暮」到「夜」,已過了幾個小時,這時當然已經睡下了;所以下面的事件發展,他沒有參與其間,而是隔門聽出來的。「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兩句,表現了人民長期以來深受抓丁之苦,晝夜不安;即使到了深夜,仍然寢不安席,一聽到門外有了響動,就知道縣吏又來「捉人」,老翁立刻「逾牆」逃走,由老婦開門周旋。
從「吏呼一何怒」至「猶得備晨炊」這十六句,可看作第二段。「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兩句,極其概括、極其形象地寫出了「吏」與「婦」的尖銳矛盾。一「呼」、一「啼」,一「怒」、一「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兩個狀語「一何」,加重了感情色彩,有力地渲染出縣吏如狼似虎,叫囂隳突的橫蠻氣勢,並為老婦以下的訴說製造出悲憤的氣氛。矛盾的兩方面,具有主與從、因與果的關系。「婦啼一何苦」,是「吏呼一何怒」逼出來的。下面,詩人不再寫「吏呼」,全力寫「婦啼」,而「吏呼」自見。「聽婦前致詞」承上啟下。那「聽」是詩人在「聽」,那「致詞」是老婦「苦啼」著回答縣吏的「怒呼」。寫「致詞」內容的十三句詩,多次換韻,表現出多次轉折,暗示了縣吏的多次「怒呼」、逼問。這十三句詩,不是「老婦」一口氣說下去的,而縣吏也決不是在那裡洗耳恭聽。實際上,「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不僅發生在事件的開頭,而且持續到事件的結尾。從「三男鄴城戍」到「死者長已矣」,是第一次轉折。讀者可以想見,這是針對縣吏的第一次逼問訴苦的。在這以前,詩人已用「有吏夜捉人」一句寫出了縣吏的猛虎攫人之勢。等到「老婦出門看」,便撲了進來,賊眼四處搜索,卻找不到一個男人,撲了個空。於是怒吼道:
「你家的男人都到哪兒去了?快交出來!」老婦泣訴說:「三個兒子都當兵守鄴城去了。一個兒子剛剛捎來一封信,信中說,另外兩個兒子已經犧牲了!……」泣訴的時候,可能縣吏不相信,還拿出信來交縣吏看。
總之,「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處境是夠使人同情的,她很希望以此博得縣吏的同情,高抬貴手。不料縣吏又大發雷霆:「難道你家裡再沒有別人了?快交出來!」她只得針對這一點訴苦:「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這兩句,也不是一口氣說下去的,因為「更無人」與下面的回答發生了明顯的矛盾。合理的解釋是:老婦先說了一句:「家裡再沒人了!」而在這當兒,被兒媳婦抱在懷里躲到什麼地方的小孫兒,受了怒吼聲的驚嚇,哭了起來,掩口也不頂用。於是縣吏抓到了把柄,威逼道:「你竟敢撒謊!不是有個孩子哭嗎?」老婦不得已,這才說:「只有個孫子啊!還吃奶呢,小得很!」「吃誰的奶?總有個母親吧!還不把她交出來!」老婦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解釋:「孫兒是有個母親,她的丈夫在鄴城戰死了,因為要餵奶給孩子,沒有改嫁。可憐她衣服破破爛爛,怎麼見人呀!還是行行好吧!」(「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兩句,有的版本為「孫母未便出,見吏無完裙」,所以縣吏是要她出來的。)但縣吏仍不肯罷手。老婦生怕守寡的兒媳被抓,餓死孫子,只好挺身而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老婦的「致詞」,到此結束,表明縣吏勉強同意,不再「怒吼」了。
最後一段雖然只有四句,卻照應開頭,涉及所有人物,寫出了事件的結局和作者的感受。「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表明老婦已被抓走,走·時低聲哭泣,越走越遠,便聽不到哭聲了。「夜久」二字,反映了老婦一再哭訴、縣吏百般威逼的漫長過程。「如聞」二字,一方面表現了兒媳婦因丈夫戰死、婆婆被「捉」而泣不成聲,另一方面也顯示出詩人以關切的心情傾耳細聽,通夜未能入睡。「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兩句,收盡全篇,於敘事中含無限深情。前一天傍晚投宿之時,老翁、老婦雙雙迎接詩人,而時隔一夜,老婦被捉走,兒媳婦泣不成聲,只能與逃走歸來的老翁作別了。老翁的心情怎樣,詩人作何感想,這些都給讀者留下了想像的餘地。
仇兆鰲在《杜少陵集詳注》里說:「古者有兄弟始遣一人從軍。今驅盡壯丁,及於老弱。詩雲:三男戍,二男死,孫方乳,媳無裙,翁逾牆,婦夜往。一家之中,父子、兄弟、祖孫、姑媳慘酷至此,民不聊生極矣!當時唐祚,亦岌岌乎危哉!」就是說,「民為邦本」,把人民整成這個樣子,統治者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詩人杜甫面對這一切,沒有美化現實,卻如實地揭露了政治黑暗,發出了「有吏夜捉人」的呼喊,這是值得高度評價的。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陸時雍稱贊道:「其事何長!其言何簡!」就是指這一點說的。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絲毫沒有給讀者概念化的感覺。詩中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雙方的矛盾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就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用了較短的篇幅,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玖』 石壕吏的翻譯及賞析

一、翻譯:

日暮時投宿石壕村,夜裡有差役來強徵兵。老翁越牆逃走,老婦出門應付。

差役喊叫得是那樣兇狠,老婦人啼哭得是那樣悲傷。我聽到老婦上前說:「我的三個兒子去參加鄴城之戰。

其中一個兒子捎信回來,說另外兩個兒子剛剛戰死。活著的人姑且活一天算一天,死去的人就永遠不會復生了!

老婦我家裡再也沒有其他的人了,只有個正在吃奶的小孫子。因為有小孫子在,他母親還沒有離去,但進進出出連一件完好的衣裳都沒有。

老婦雖然年老力衰,但請允許我跟從你連夜趕回營去。趕快到河陽去應征,還能夠為部隊准備早餐。」

夜深了,說話的聲音逐漸消失,隱隱約約聽到低微斷續的哭泣聲。天亮後我繼續趕路,只能與返回家中的那個老翁告別。

二、賞析:

《石壕吏》是一首傑出的現實主義的敘事詩,寫了差吏到石壕村乘夜捉人徵兵,連年老力衰的老婦也被抓服役的故事,揭露了官吏的殘暴和兵役制度的黑暗,對安史之亂中人民遭受的苦難深表同情。

在藝術表現上,這首詩最突出的一點則是精煉。全篇句句敘事,無抒情語,亦無議論語;但實際上,作者卻巧妙地通過敘事抒了情,發了議論,愛憎十分強烈,傾向性十分鮮明。寓褒貶於敘事,既節省了很多筆墨,又絲毫沒有給讀者概念化的感覺。

詩中還運用了藏問於答的表現手法。「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概括了雙方的矛盾之後,便集中寫「婦」,不復寫「吏」,而「吏」的蠻悍、橫暴,卻於老婦「致詞」的轉折和事件的結局中暗示出來。詩人又十分善於剪裁,敘事中藏有不盡之意。

一開頭,只用一句寫投宿,立刻轉入「有吏夜捉人」的主題。又如只寫了「老翁逾牆走」,未寫他何時歸來;只寫了「如聞泣幽咽」,未寫泣者是誰;只寫老婦「請從吏夜歸」,未寫她是否被帶走;卻用照應開頭、結束全篇、既敘事又抒情的「獨與老翁別」一句告訴讀者:老翁已經歸家,老婦已被捉走;那麼,那位吞聲飲泣、不敢放聲痛哭的,就是給孩子餵奶的年輕寡婦了。

正由於詩人筆墨簡潔、洗煉,用了較短的篇幅,在驚人的廣度與深度上反映了生活中的矛盾與沖突,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三、唐代·杜甫《石壕吏》原文: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聽婦前致詞,三男鄴城戍。

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室中更無人,惟有乳下孫。有孫母未去,出入無完裙。

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急應河陽役,猶得備晨炊。

夜久語聲絕,如聞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獨與老翁別。

(9)石壕吏賞析泣擴展閱讀

創作背景

公元758年,為平息安(安祿山)史(史思明)之亂,郭子儀、李光弼等九位節度使,率兵20萬圍攻安慶緒(安祿山的兒子)所佔的鄴郡(今河南安陽),勝利在望。但在第二年春天,由於史思明派來援軍,加上唐軍內部矛盾重重,形勢發生逆轉,在敵人兩面夾擊之下,唐軍全線崩潰。郭子儀等退守河陽(今河南孟州),並四處抽丁補充兵力。

公元759年(乾元二年)春,杜甫由左拾遺貶為華州司功參軍。他離開洛陽,歷經新安、石壕、潼關,夜宿曉行,風塵僕僕,趕往華州任所。所經之處,哀鴻遍野,民不聊生,這引起詩人感情上的強烈震動。他在由新安縣西行途中,投宿石壕村,遇到吏卒深夜捉人,於是就其所見所聞,寫成這篇不朽的詩作。

作者簡介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少陵等,唐朝河南鞏縣(今河南鄭州鞏義市)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被世人尊為「詩聖」,其詩被稱為「詩史」。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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