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東南飛賞析
❶ 孔雀東南飛人物分析
1.劉蘭芝:堅強、持重,不為威逼所屈,也不為榮華所動
⑴第2節:自請譴歸
①「十三能……十六誦詩書」說明劉蘭芝是一個多才多藝,知書達禮,富有教養;②「雞鳴…夜夜…三日斷五匹」說明勤勞能幹;③「大人故嫌遲」這—「故」字既顯示了焦母的異常挑剔,也顯示了蘭芝洞察世情的聰慧。④蘭芝不等對方開口便自請譴歸:一則不堪凌辱,二則她明白焦母的意圖,深知譴歸之事已無可挽回。⑤這一節從13歲說到17歲,一一道來,寫得簡練而有層次,意在強調蘭芝從小聰明能幹,多才多藝,很有教養,為下文蘭芝被逐作鋪墊,以激起讀者的同情。
(2)第9節:蘭芝雞鳴欲曙即起表示她不願在焦家生活的決心。③打扮時「事事四五通」臨別時故意精心修飾,既是對焦母無言的抗議與示威,也表現了她對愛仲卿,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④這一段作者對劉蘭芝的外貌進行描寫,旨在描寫她的美,更表現了她從容鎮定,外柔內剛的性格,也為下文太守為兒子求婚作了有力的鋪墊。。
(3)第10節:拜母別姑
①姑嫂關系本不易相處,可是蘭芝「卻與小姑別」時卻「淚落連珠子」,這說明蘭芝與小姑關系融洽,正表現了她的懂禮儀、易相處。這也同焦母的不容形成對照。②辭小姑時落淚,辭焦母時不落淚,不卑不亢,足以見出蘭芝倔強
雖然作者極力寫劉蘭芝的善良和溫順,但善良和溫順之中別有一種掩蓋不住的具有反抗意味的剛性,這種剛性廣泛地散布在蘭芝全部言行的細節里,自請譴歸是如此,嚴妝打扮、拜母別姑也是如此。
(4)再來看夫妻誓別時,仲卿對著她哭不成聲,一籌莫展,她便說:「勿復重紛紜。」仲卿勸她回娘家,再圖後會,她便說:「何言復來還!」她看清問題,明白自己所處的環境,表現了一個普通人的人格的尊嚴。然而她愛仲卿,也知道仲卿愛她,兒女深情使她對冷酷的現實仍然不得不抱著一絲幻想,幻想團聚。「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她被仲卿的真摯的情義所感動於是「感君區區懷」;她對仲卿體貼諒解,認為兩人「同是被逼迫」;她對愛情更是忠誠,「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5)縣令差人做媒,她這樣婉言拒絕:「自可斷來信,徐徐更謂之。」
(6)哥哥逼婚時,剛性又立刻占據了蘭芝的靈魂,處於弱者和被壓迫者地位的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尊嚴感在她心底升華,她決定以結束生命來表示最後的抗議,所以「仰頭」回答,很快便應允了。「處分適兄意,那得任自專」——外柔內剛,自有主意,忠於愛情。再嫁期作定時,裁衣做裳乃至「舉身赴清池」,沒有一點遲疑和猶豫。她從來沒有向惡劣的環境低頭。
2、焦仲卿:忠於愛情,忍辱負重,但膽小怕事。
他是籠子里長大的金絲鳥,養成了拘謹懦弱的個性,是一個比較善良的白面書生。他忠於愛情,又守禮盡孝。他深愛蘭芝卻又不敢直接與其母抗爭,只是消極反抗,忍辱負重。當他知道母親要驅逐蘭芝的時候,先是「婉啟」,繼是「跪告」:「今若遣此婦,終老不復取」,可見他對愛情的堅貞不渝。等到「母槌床便大怒」時,他就「默無聲」地退了出去,一面勸蘭芝暫回娘家,一面約定將來再去接她。其實,他只有一點幻想的期待並無實際行動。蘭芝被逼改嫁,他聲言要獨個兒自殺。蘭芝死後,他以愛蘭芝之深,終於以身殉情。詩中寫了他在「庭樹下」「徘徊」了一陣,然後上吊,活生生地刻畫出了這個怯弱書生的性格和面貌。這最後的反抗令人感動。他的反抗性格還表現在回家辭母的那段話里:「今日大風寒……勿復怨鬼神!」這番話無異於晴天霹靂,而「自掛東南枝」,既違背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封建禮教,也是對封建禮教最有力的抗爭。
他的思想經歷了一個由幻想到絕望,由軟弱到堅強的過程。這位忠於愛情的人物,跟蘭芝一樣是充滿叛逆精神的。
3、焦母:反面形象,是封建家長制的代言人,是封建禮教摧殘青年的典型。她極端的蠻橫無理,對於蘭芝的美德,仲卿夫婦的愛情,毫無認識和同情,一意獨斷專行,強行拆散。她對仲卿是軟硬肩施,一會兒(逼譴時)是惡語威脅:「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謂,何敢助婦語!」一會兒(阻死時)又是好言誘哄:「東家有賢女……阿母為汝求。」目的是要仲卿速譴蘭芝,除去眼中釘,以維護她的家長權威。這充分暴露了封建家長制摧殘青年的丑惡本質。
4、劉兄:反面形象,性行暴戾,趨炎附勢,丑態畢露,是封建家長制和封建禮教摧殘青年的幫凶。他對蘭芝粗暴訓斥,「作計何不量!」顯得盛氣凌人。「先嫁……足以榮汝身。」足見他趨炎附勢,見利望義。「不嫁義郎體,其欲往何雲?」一句弦外之音是:「難道要我養你一輩子嗎?」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可見其尖酸刻薄,冷酷無情,是一副典型的市儈面孔。
❷ 賞析《孔雀東南飛》中的蘭芝
劉蘭芝堅強、持重,不為威迫所屈,也不為榮華所動。她明白婆婆要驅逐她,就主動要求「遣歸」,對仲卿說「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對婆婆說「受母錢帛多,不堪母驅使」,不亢不卑,很有教養。阿兄逼婚,她說「處分適兄意,那得自任專」,外柔內剛,自有主意。劉蘭芝還是個善良溫順的婦女。她對仲卿體貼諒解,一方面忠於愛情,「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一方面設身處地,「同是被逼迫,君爾妾亦然」。
一個蠻橫、偏執、寡居多年又近於更年期的老女人和一個外表柔順內心剛烈、個性十足的女子之間的沖突不可避免地產生了。《孔雀東南飛》描寫了兩個女人之間的鬥法:雖然婆媳二人早已心存芥蒂,但劉蘭芝「奉事循公姥,進止敢自專?」,讓焦母找不出可以挑起事端的破綻,頗有城府的焦母沒有首先發難,採用了以逸待勞的戰術,用劉蘭芝的話說就是「三日斷五匹,大人故嫌遲。非為織作遲,君家婦難為!」,無論多麼勤勞都可以說是消極怠工,這種刁難讓人無法忍受,於是才有了蘭芝的自遣,這正中焦母下懷。
倔強的劉蘭芝不想就此認輸,即使離開焦府,她也要風風光光地走,要展示自己的美麗,藉此向焦母示威,於是就有了「堂上拜阿母,阿母怒不止」的情形,劉蘭芝以不卑不亢的言辭,維護了自己的人格尊嚴。這場沖突看上去雙方各有勝負,劉蘭芝在事實上處於弱勢,因為在封建意識形態的背景下,作為封建家長的焦母擁有著無比強大的權力。
在這場不平衡的爭斗中,劉蘭芝將獲勝的一線希望系於焦仲卿身上。就像許許多多的女子一樣,劉蘭芝為愛情做出了諸多犧牲——「君既為府吏,守節情不移,賤妾留空房,相見常日稀。」她有理由堅信愛情的力量,相信焦仲卿會成為自己強大的後盾,共同戰勝封建家長專制。但是,在愛情與親情之間,焦仲卿卻表現得猶豫不決,他以孝為名,努力去扮演一個居中調停的角色,而實際上無計可施。他一再許諾,一再退讓,直到事情無法挽回,只好一死了之,「自掛東南枝」,才算做了一回大丈夫。
也許依劉蘭芝的冰雪聰明,她早已洞察了人情世態,自知一切無法挽回。但是為了愛情,她依然掙扎著,依然抗爭著,她拒絕了另棲高枝的誘惑,忍受了兄長的暴躁指責,如蒲葦一般堅韌,為愛情而執著地生長。但在野蠻、獨斷的封建家長專制下,她最終也只能縱身化為鴛鴦,以夜夜的哀啼來警醒世人。
當然,我們無法說劉蘭芝是一個自覺追求個性自由的先行者,但是她源於天性的自尊和倔強,讓我們看到了她柔弱的身體里綻放的人性的價值。魯迅曾說「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是的,在這場戰爭中,美被毀滅了。但是,美被毀滅之時發出的耀眼光芒卻照亮了萬古長空。
❸ 《孔雀東南飛》的賞析有哪些
孔雀東南飛》是中國漢樂府民歌中最長的一首敘事詩,最早見於南朝徐陵的《玉台新詠》,題為《古詩為焦仲卿妻作》。宋代郭茂倩《樂府詩集》將它收入《雜曲歌辭》,題為《焦仲卿妻》。
《孔雀東南飛》的創作時間大致是東漢獻帝建安年間,作者不詳,全詩340多句,1700多字,主要寫劉蘭芝嫁到焦家為焦母不容而被遣回娘家,兄逼其改嫁。新婚之夜,蘭芝投水自盡。從漢末到南朝,此詩在民間廣為流傳並不斷被加工,終成為漢代樂府民歌中最傑出的長篇敘事詩。
劉蘭芝被婆婆趕回娘家後,只十多天,縣令就派人來給自己的兒子說親;縣令的媒人離去幾天後,太守就以主薄為媒來為兒子說婚。被譴回娘家的劉蘭芝,為什麼會有這么多的求婚?且求婚者的身份較高,從文章的表現手來看,這主要是襯托劉蘭芝的貌美才多德高,另外也是由當時的婚俗決定的。
漢時,社會上對婦女的貞節問題不太在意,女人喪偶或離婚後,仍可再嫁,男子也不因娶這樣的女人而羞恥。如我們大家所熟知的西漢名士司馬相如就娶了守寡的卓文君;蔡文姬就嫁過多次;另據史書記載,漢景帝也把有過婚史的王氏立為皇後,而王皇後即漢武帝的生母。
到了漢末,婚姻十分重視門弟,縣令、太守都為兒子向劉蘭芝求婚,除上述原因外,也有門弟觀念。由於人們的種種私利原因,寡婦不嫁反而受到種種欺凌。
《潛天論。斷論著篇》講,漢末那些欲守貞節,潔身自好的寡婦,如果遇到不仁不義的大伯小叔,不仁不義的兄長和弟弟,這些人有的是了聘禮(物),有的是為了錢財,有的是為了佔有寡婦的兒子,就逼寡婦再嫁。
而那些寡婦為了抗爭,有的在房中自縊而死,有的在嫁車上飲葯而亡。劉蘭芝被兄長逼嫁,投入清水池,以死抗爭,正是當時許多寡婦命運的集中反映。
❹ 孔雀東南飛中人物形象分析
一、劉蘭芝
《孔雀東南飛》將劉蘭芝塑造成了一個善良、有才、溫順、勤勞的人,但是她卻以悲劇收場,而這樣的結局與其性格特點有著一定的聯系。劉蘭芝反抗精神、反抗行為有其軟弱的,妥協的一面。反抗與妥協,剛強與軟弱相融合,二律背反,蘭芝的忍辱負重與焦母的強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焦仲卿
焦仲卿是一個性格矛盾復雜的人物。他有反抗的一面,又有軟弱妥協的一面。他懼怕母親,但在母親那裡敢於為妻子據理力爭,最後又屈服於母親的淫威。他沒有解決矛盾,反而激化了矛盾,於是只好採取權宜之計,讓劉蘭芝暫且回家。
由於他不善於解決解婆媳矛盾,夫妻矛盾,不能給劉蘭芝一個安全幸福的港灣,加速了劉蘭芝反封建性格形成。
三、焦母
焦母為人剛愎、蠻橫,自以為是的性格讓人恨得牙根直癢,恨不能痛毆她一頓為快。從詩中可以看出焦母在家庭中明顯具有說一不二、獨斷專行的絕對權力。她有意強化兒子「汝是大家子,仕宦於台閣」的事業心,支持其長期在外工作的習慣,從而在精神上孤立、情感上冷淡兒媳,使其情感無處寄託。
她的自私狹隘、冷酷無情不僅沒能為自己贏得獨享的幸福,反而招致了家破人亡、老無所依的慘劇。
四、劉母
受封建社會「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思想的禁錮,劉蘭芝的母親是犧牲品。盡管她對女兒被休回娘家很吃驚,面對女兒對自己愛情的捍衛,她對媒人一口回絕。但面對兒子的悵然心煩,趨炎附勢,強逼妹子再嫁時,也無力扭轉乾坤,只能忍氣吞聲勸女兒去接受。
所以,她的懦弱又間接成為了劉蘭芳悲劇命運的推手。
五、劉兄
劉兄性行暴戾,趨炎附勢,是封建家長制和封建禮教摧殘青年的幫凶。他對劉蘭芝粗暴訓斥,盛氣凌人、尖酸刻薄,冷酷無情,對於剛遭遇「遣婦」,又遭遇「逼嫁」的劉蘭芝來說,才出虎口,又要入狼穴,導致了劉蘭芝生而無望,懷著滿腔憤憤了卻了自己的人生。
❺ 《孔雀東南飛》賞析 - 賞析
文學以具體可感的形象反映以人為中心的社會生活整體,這個「整體」滲透著作家的主觀思想感情,具有審美意義。形象地表現社會生活的主題是一切優秀作品的共同規律。中學語文課本中選編的許多文學作品,塑造了鮮明獨特的文學形象,為中學生提供了具體生動的「歷史教科書」,形態各異的社會眾生相。
藝術典型的性格形象分析關鍵需要鑒賞者在鑒賞過程中用邏輯思維填充文字跳躍的空白,而這種思維的能力高低取決於對生活的領悟。對閱歷尚淺、審美經驗不足的學生而言,教師一定要聯系作家作品的時代背景以及鑒賞的社會心理各方面加以引導和介紹。喚起他們對生活的反思和思索。加強自我修養,學會評價社會、評價人物的文學意義和歷史意義。
理解人物,借用英國十九世紀演員麥克雷蒂的說法就是「去測定性格的深度,去探尋他的潛在動機,去感受他的最細致的情緒變化,去了解隱藏在字面下的思想,從而把握住一個具有個性的人的內心的真髓」。理解人物首先要分析人物的心理常態。常態心理性格即人物最本質最核心的方面和人物思想、個性的最基本的特色。高爾基說:「情節是性格的歷史。」人物心理是在構成情節的矛盾沖突中顯示和發展的。我們理解人物心理就要從情節的發展中,從人物在情節展開的每個事件里他具體的動作、語言和行為等進行串聯整合。以《孔雀東南飛》(下稱《孔》)為例。《孔》文情節倚靠人物的對話來展開情節,刻畫人物形象。
焦母是製造焦仲卿和劉蘭芝愛情悲劇的始作俑者。她對媳婦的不容的理由歷來是爭論不休的話題。古來婦女有「七去」之說:不順父母去;淫去;無子去;有惡疾去;多言去;妒去;竊盜去。竊盜、多言、妒意、有惡疾幾點未見任何交代。無子似乎也是一說,但是古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在鄉間七姑八婆之間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到處傳揚的,縣令和太守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們求親的行為證明這一說是毫無根據的。剩下的唯有「不順父母」這一點,文中焦母說媳婦「舉動自專由」指責媳婦自作主張應該被視為對婆婆的不夠尊重。但是劉蘭芝是否真如焦母所言,值得懷疑:劉蘭芝在被譴之後跟婆婆告別還惦記婆婆在家裡的辛勞,和小姑的「泣別」毫無疑問證明劉蘭芝的涵養和孝順,可見焦母的理由只是自我的一種感覺。
焦母說劉蘭芝「此婦無禮節」,甚至說焦仲卿和劉蘭芝之間有貴賤之分,告訴焦仲卿「貴賤情何薄」,劉蘭芝也自稱「生小出野里」,從字面上膚淺的理解似乎焦母逼迫兒子休掉媳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媳婦比較有主見,並且出身卑微,和焦仲卿的官員身份不夠相配。但是有兩點可以證明這個理由難以立腳:一是下文縣令和太守的家世很明顯比「廬江府小吏」要顯赫得多,既然他們能為自己的公子向劉蘭芝求婚,證明劉蘭芝的家世並非真正的「野里」,二是文中對劉蘭芝的聰明能乾和多才多藝的描寫可以看出劉蘭芝琴棋書畫兼之女工的家庭教養遠非普通鄉野村婦所能比擬,也從側面證明文中並未明敘的家世很難和鄉野劃上等號。
由此可見,焦母對劉蘭芝的詆毀純粹屬於心理的異常反應,劉蘭芝的所有進退表現可圈可點,沒有任何站得住腳的被遣的理由,恰恰從另一側面證明焦仲卿對劉蘭芝這樣一個個性鮮明賢惠的女子愛的如痴如醉愛的理所當然。
有一點很值得注意就是對劉蘭芝的家世的僅有的上述交代是通過焦母和劉蘭芝的語言來表現。那麼在具體的語境中說話人的身份、心理和性格對於說話人的語言習慣是有至關的影響的。
❻ 孔雀東南飛賞析
《孔雀東南飛》通過劉蘭芝與焦仲卿這對恩愛夫婦的愛情悲劇,控訴了封建禮教、家版長統治和門閥觀念的權罪惡,表達了青年男女要求婚姻愛情自主的合理願望。女主人公劉蘭芝對愛情忠貞不二,她對封建勢力和封建禮教所作的不妥協的斗爭,使她成為文學史上富有叛逆色彩的婦女形象,為後來的青年男女所傳頌。 這首敘事詩共350多句,1700多字,故事完整,語言樸素,人物性格鮮明突出,結構緊湊完整,結尾運用了浪漫主義手法,是漢樂府民歌的傑作。「五四」以來,被改編成各種劇本,搬上舞台。 現在這首詩已經刻在「孔雀東南飛遺址」——安徽懷寧縣小市鎮焦仲卿劉蘭芝墓地的長廊石壁櫥窗上 婆家為迎娶新媳婦准備的
❼ 孔雀東南飛解析
內容大意:抄
向焦母求情時,仲卿表襲示與蘭芝永不分離的決心「結發。。為友」。
在焦母的壓力下,仲卿表示堅定的信念「今生。。不復娶」
在焦母的淫威下,仲卿仍未改初衷,對幸福生活還存一線希望。
在送別蘭芝的途中,仲卿還是信誓旦旦「不久當。。不相負」
在得知蘭芝改嫁的消息後,希望已絕,他毅然表示「吾獨向黃泉」
蘭芝已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於是他「自掛東籬枝」
仲卿追求幸福的愛情生活。要是愛情破滅,就以死相抗。
❽ <孔雀東南飛>的賞析
《孔雀東南飛》賞析
《孔雀東南飛》最早見於《玉台新詠》,題為《古詩為焦仲卿妻作》。詩前有序文:「漢末建安中,廬江府小吏仲卿妻劉氏,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沒水而死。卿聞之,亦自縊於庭樹。時人傷之,為詩雲爾。」這是一曲基於事實而形於吟詠的悲歌。其中,主人公劉蘭芝、焦仲卿之死,表面上看來,是由於兇悍的焦母和勢利的劉兄逼迫的結果。事實上,焦母、劉兄同樣是封建禮教的受害者。因為焦母、劉兄的本意,並不想害死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妹妹。這從劉、焦死後,「兩家求合葬」這樣後悔不及的舉動可以看出。——盡管這是他們對劉蘭芝、焦仲卿生死不渝愛情的晚到的認可與祝福。他們主觀上的出發點雖有利己的打算,但也有把維護自己親人的終身幸福與自己的利益統一起來的願望。焦母劉兄是要在自己與焦仲卿、劉蘭芝的利益之間找到一塊平衡的綠地而共處。然而,他們沒有成功。這里,問題的深刻性在於:劉蘭芝、焦仲卿畢竟是直接通過他們的手被害死了。焦母、劉兄同時又成了封禮教的幫凶。這種不以個別人意志為轉移的社會力量,正是當時封建制度罪惡本質的必然反映。
劉焦之死在當時有必然性。因為他們面臨的抉擇只有兩種可能:或者向焦母劉兄屈服,違背自己的愛情誓約;或者以一死來維護兩人的愛情誓約。劉、焦不可能隨心所欲地造反第三個可能。因為他們所處的社會條件並不是他們自己選定的,而是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劉、焦之死,固然有外來的壓力,但也有其內在的原因。這原因就是他們自身的思想也不能擺脫當時占統治地位的封建意識形態。《禮記·本命》中載:「婦有七去:不順父母去,無子去,淫去,妒去,有惡疾去,多言去,竊盜去。」焦母迫害劉蘭芝用的是第一條。《禮記》中還規定:「子甚宜其妻,父母不悅,出。」焦母壓制焦仲卿用的就是孝順這一條。劉蘭芝回娘家後,也遭到家長制的威壓。那麼劉蘭芝、焦仲卿是不是從根本上反對這些封建教條呢?沒有。劉、焦兩人所反復辯解的是他們並沒有違反這些封建規范。他們的認識不能不受時代的局限。劉蘭芝、焦母劉兄則以為堅守這些封建教條才能真正維護自己和親人的幸福。顯然,在當時社會條件下,焦母、劉兄是強者,而劉蘭芝、焦仲卿註定是被吞食的弱者。他們並不是處於打倒孔字店的五四時期,而是處於中國地主階級還有著遠大前途,封建制度正處上升時期的東漢末年。劉蘭芝、焦仲卿的抗爭只是一種自身合理的人性要求同違背這些要求的封建禮教之間的一種不自覺而且沒有出路的沖突。因此,他們的死,是歷史的必然要求與這個要求實際上不能實現的產物。他們的死,是對封建禮教罪惡本質的控訴。思想上的局限,並不能轉移或否定實踐意義上的客觀作用。劉蘭芝、焦仲卿不愧是封建禮教的早期叛逆者,因為他們沒有逆來順受地屈從。死與屈從,都是封建禮教對他倆的毀滅。但這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毀滅。如果他們屈從了,那麼雖然他倆的肉體還活著,但他們的靈魂、他們的愛情理想卻不復存在了。而死,卻表現了他倆為堅持愛情理想而作的抗爭,符合歷史發展的必然性,贏得後世人民對他倆的同情與尊敬,成為後代粉碎封建枷鎖的精神鼓舞。所以,劉、焦之死,已沖破個別人、個別家庭的狹小范圍而具有了重大的典型意義,揭出了極其普遍的社會問題。《孔雀東南飛》的重大思想價值在於:它在中國封建社會的早期,就形象地用劉蘭芝、焦仲卿兩人殉情而死的家庭悲劇,刻揭露了封建禮教的吃人本質,熱情歌頌了劉蘭芝、焦仲卿夫婦忠於愛情、反抗壓迫的叛逆精神,直接寄託了人民群眾對愛情婚姻自由的熱烈嚮往。
通過有個性的人物對話塑造了鮮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東南飛》最大的藝術成就。全詩「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長詩也。淋淋漓漓,反反復復,雜述十數人口中語,而各肖其聲音面目,豈非化工之筆」(《古詩源》卷四,沈德潛按語)。在貫穿全篇的對話中,可以看到,劉蘭芝對仲卿、對焦母、對小姑、對自己的哥哥和母親講話時的態度與語氣各不相同,正是在這種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勞、善良、備受壓迫而又富於反抗精神的外柔內剛的個性。同樣的,在焦仲卿各種不同場合的話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於愛情、明辨是非但又迫於母親威逼的誠正而軟弱、但又有發展的性格。詩中寫到蘭芝與仲卿死前,蘭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見蘭芝後回家與母親訣別,他倆這時的話語,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與處境。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曾作過這樣細致的分析:「蘭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於母,子之於母,情固不同。女從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子之與妻,孰與母重?且子死母何依,能無白乎?同死者,情也。彼此不負,女以死償,安得不以死?彼此時,母即悔而迎女,猶可兩俱無死也。然度母終不肯迎女,死終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異者,兒今冥冥四語明言之矣,今日風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覺而防我也。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他日不死而今日何為獨死?不過謂此怨懟之言,未必實耳。故漫以東家女答之,且用相慰。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將改適,不言女亦欲死,蓋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則防我不得死故也。」試想,蘭芝如果直說要死,這個弱女子勢必會遭到暴力的約束,被強迫成婚。而仲卿的情況自然與蘭芝不同,誠如上述引文的分析。又如:「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於此可立見焦母的蠻橫:「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由此可見劉兄的勢利。即使次要人物如媒人、府君的簡短對話,也各各符合其人的身份、特點。詩中,簡潔的人物行動刻劃,有助於形象的鮮明;精煉的抒情性穿插,增強了行文的情韻。「雞鳴外欲曙,新婦起嚴妝。著我綉夾裙,事事四五通」,寫出了劉蘭芝離開焦家時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願在焦家生活的決心,嚴妝辭婆是她對焦母的抗議與示威。打扮時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對焦仲卿的愛,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卻與小姑別,淚落連珠子」,姑嫂關系不易相處,蘭芝與小姑關系融洽,正表現了她的懂禮儀、易相處。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對照。另外,辭焦母不落淚,而辭小姑落淚,也可見蘭芝的倔強。焦仲卿的形象刻劃也是如此,他送蘭芝到大道口,「下馬入車中,低頭共耳語」,表現了一片真情。聞知蘭芝要成婚,「未至二三里,摧藏馬悲哀」,詩篇用馬悲渲染襯托他內心的強烈痛苦。臨死前「長嘆空房中」、「轉頭向戶里」,對母親還有所顧念,這里愈見他的誠正與善良。在整篇詩中,類似上述的動作刻劃還有一些,筆墨雖不多,卻極精粹。蘭芝死時,一無反顧,「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仲卿死時,顧念老母,「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這些不同的動作細節,都切合各自的性格與處境。同樣是母親,焦母「捶床便大怒」的潑辣,劉母見蘭芝回家時驚異而「大拊掌」的溫和,對性格的描繪來說寥寥幾筆已極傳神。抒情性穿插較之動作刻劃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筆「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蘭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時,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嘆,增添了悲劇氣氛。「生人作死別,恨恨那可論」,這畫龍點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們對焦、劉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訓式的全詩結尾,也帶有濃重的抒情意味,充滿了作者的同情與期望。這些水到渠成、不著痕跡的抒情性穿插,對人物形象的塑具有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詩的感情色彩。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詩比興手法和浪漫色彩的運用,對形象的塑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作者的感情與思想的傾向性通過這種藝術方法鮮明地表現了出來。詩篇開頭,「也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是「興」的手法,用以興起劉蘭芝、焦仲卿彼此顧戀之情,布置了全篇的氣氛。最後一段,在劉、焦合葬的墓地,松柏、梧桐枝枝葉葉覆蓋相交,鴛鴦在其中雙雙日夕和鳴,通宵達旦。這既象徵了劉焦夫婦不朽,又象徵了他們永恆的悲憤與控告。由現實的雙雙合葬的形象,到象徵永恆的愛情與幸福的松柏、鴛鴦的形象,表現了人民群眾對未來自由幸福必然到來的信念,這是劉焦形象的浪漫主義發展,閃現出無比燦爛的理想光輝,使全詩起了質的飛躍。
《孔雀東南飛》結構完整、緊湊、細密。其情節的組織,採取雙線交替推進的方式。其中,一條線索由劉蘭芝、焦夫 焦母劉兄之間展開。這是一場迫害與反迫害的斗爭。仲卿求母一段,是第一次沖突,刻畫了焦母的專橫和仲卿的軟弱。蘭芝辭婆一段,是第二次沖突,反映了焦母的無情和蘭芝的斗爭。蘭芝拒婚,是第三次沖突,在蘭芝與其兄之間展開,突出了蘭芝寶貴不能淫的堅貞品格及其兄的卑鄙。仲卿別母一段,寫出了阿母的頑固與仲卿的守約。這四次沖突,一次比一次激烈,直至雙雙殉情。特別是主角蘭芝,她的堅決抗爭,影響與決定了仲卿的態度與斗爭。
蘭芝與仲卿的感情糾葛是在上述矛盾沖突的基礎上展開的。第一段蘭芝的訴苦,表現了她對仲卿的信賴,也交代了矛盾沖突的背景。仲卿求母失敗,劉、焦之間的話別,反映了仲卿的不舍、蘭芝的溫情。第二次沖突蘭芝辭婆後,仲卿的送別,充分抒寫了他們夫婦之間的真摯感情。第三次沖突蘭芝拒婚一段,仲卿的怨懟,蘭芝的表白,他們之間的訣別,淋漓盡致地刻畫了生死不渝的愛情。由此可見,上述兩條線索,有主有從,互為因果,交替發展,完整緊湊地完成了故事的敘述、人物命運的交代。
此詩在結構上的細密還表現在呼應映襯上。《采菽堂古詩選》曾指出:「凡長篇不可不頻頻照應,不則散漫。篇中如十三織素雲雲、吾今且赴府雲雲、磐石蒲葦雲雲及雞鳴之於牛馬嘶,前後兩默無聲,皆是照應法。然用之渾然,初無形跡故佳。乃神化於法度者。」詩中在不同場合中兩次出現的蒲葦磐石的比喻,的確加深了讀者對劉焦夫婦愛情堅貞的認識,也加強了閱讀這篇作品時渾然一體的感覺。此外,蘭芝別仲卿時對其兄「性行暴如雷」的擔憂,焦母「東家美女」的引誘,也在詩中有暗伏、有照應,顯示了結構上的精細和詩思的縝密。
《孔雀東南飛》細針密線的結構特色,得力於繁簡得當的剪裁。劉蘭芝、焦仲卿的故事,頭緒紛繁,若不加剪裁,使之集中,就會散漫無所所歸統。清代詩評家沈德潛在《古詩源》中評道:「作詩貴剪裁。入手若敘兩家家勢,末段若敘兩家如何悲慟,豈不冗漫拖沓?故竟以一二語了之。極長詩中具有剪裁也。」《采菽堂古詩選》看法更深入:「兩家聞二人之死,倉皇悲慟、各懷悔恨,必有一番情事。然再寫則沓拖,故直言求合葬,文勢緊峭,乃知通篇之縷縷無一閑語也。前此不寫兩家家勢,不重其家勢也。後此不寫兩家倉皇、不重其倉皇也。最無謂語而可以寫神者,謂之不閑;若不可少,而不關篇中意者,謂之閑。於此可悟裁剪法也。」裁剪中最易引人誤入迷途的就是這些所謂若不可少卻不關篇意的材料。其實,一些表面看來必不可少的材料,並不一定是最重要的材料和最需花費筆墨的材料。有些只需略作交待就行了,如詩中兩家家勢、死後家人悲慟後悔等等。這里,關鍵是抓住「篇中意」對詩材加以選擇,組織,突出主要線索、主要情意。
詩中對詳寫部份的處理是極為出色的。仲卿求母失敗,劉焦之間話別,蘭芝辭婆和太守迎親等,都是濃筆重彩的段落。這些段落在整個長詩中都是直接關繫到劉焦愛情悲劇的關鍵內容,對人物形象的塑造、人物感情的渲泄,對題意的顯示都起著極重要的作用。更妙的是,這樣的濃筆重彩,在全詩自然、朴實、流暢的基本風格中,起到了豐富色彩的作用,使整個描述的節奏疏密有致,快慢有度。沈德潛的這段評語具有真知灼見:「長篇詩若平平敘去,恐無色澤。中間須點染華縟,五色陸離,使讀者心目俱炫。如篇中新婦出門時『妾有綉羅襦』一段,太守擇日後,『青雀白鵠舫』一段是也。」
❾ 賞析《孔雀東南飛》
賞析
通過有個性的人物對話塑造了鮮明的人物形象,是《孔雀東南飛》最大的藝術成就。全詩「共一千七百八十五字,古今第一首長詩也。淋淋漓漓,反反復復,雜述十數人口中語,而各肖其聲音面目,豈非化工之筆」(《古詩源》卷四,沈德潛按語)。在貫穿全篇的對話中,可以看到,劉蘭芝對仲卿、對焦母、對小姑、對自己的哥哥和母親講話時的態度與語氣各不相同,正是在這種不同中可以感受到她那勤勞、善良、備受壓迫而又富於反抗精神的外柔內剛的個性。同樣的,在焦仲卿各種不同場合的話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那忠於愛情、明辨是非但又迫於母親威逼的誠正而軟弱、但又有發展的性格。詩中寫到蘭芝與仲卿死前,蘭芝假意同意再嫁,仲卿見蘭芝後回家與母親訣別,他倆這時的話語,非常切合各自的身份與處境。陳祚明《采菽堂古詩選》曾作過這樣細致的分析:「蘭芝不白母而府吏白母者,女之於母,子之於母,情固不同。女從夫者也,又恐母防之,且母有兄在,可死也。子之與妻,孰與母重?且子死母何依,能無白乎?同死者,情也。彼此不負,女以死償,安得不以死?彼此時,母即悔而迎女,猶可兩俱無死也。然度母終不肯迎女,死終不可以已,故白母之言亦有異者,兒今冥冥四語明言之矣,今日風寒命如山石,又不甚了了,亦恐母覺而防我也。府吏白母而母不防者,女之去久矣。他日不死而今日何為獨死?不過謂此怨懟之言,未必實耳。故漫以東家女答之,且用相慰。然府吏白母,不言女將改適,不言女亦欲死,蓋度母之性,必不肯改而迎女,而徒露真情,則防我不得死故也。」試想,蘭芝如果直說要死,這個弱女子勢必會遭到暴力的約束,被強迫成婚。而仲卿的情況自然與蘭芝不同,誠如上述引文的分析。又如:「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小子無所畏,何敢助婦語」,於此可立見焦母的蠻橫:「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由此可見劉兄的勢利。即使次要人物如媒人、府君的簡短對話,也各各符合其人的身份、特點。詩中,簡潔的人物行動刻劃,有助於形象的鮮明;精煉的抒情性穿插,增強了行文的情韻。「雞鳴外欲曙,新婦起嚴妝。著我綉夾裙,事事四五通」,寫出了劉蘭芝離開焦家時的矛盾心情。欲曙即起,表示她不願在焦家生活的決心,嚴妝辭婆是她對焦母的抗議與示威。打扮時的事事四五通,表示了她對焦仲卿的愛,欲去又不忍遽去的微妙心理。「卻與小姑別,淚落連珠子」,姑嫂關系不易相處,蘭芝與小姑關系融洽,正表現了她的懂禮儀、易相處。這同焦母的不容恰成對照。另外,辭焦母不落淚,而辭小姑落淚,也可見蘭芝的倔強。焦仲卿的形象刻劃也是如此,他送蘭芝到大道口,「下馬入車中,低頭共耳語」,表現了一片真情。聞知蘭芝要成婚,「未至二三里,摧藏馬悲哀」,詩篇用馬悲渲染襯托他內心的強烈痛苦。臨死前「長嘆空房中」、「轉頭向戶里」,對母親還有所顧念,這里愈見他的誠正與善良。在整篇詩中,類似上述的動作刻劃還有一些,筆墨雖不多,卻極精粹。蘭芝死時,一無反顧,「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仲卿死時,顧念老母,「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這些不同的動作細節,都切合各自的性格與處境。同樣是母親,焦母「捶床便大怒」的潑辣,劉母見蘭芝回家時驚異而「大拊掌」的溫和,對性格的描繪來說寥寥幾筆已極傳神。抒情性穿插較之動作刻劃更少,但也是成功之筆「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蘭芝和仲卿第一次分手時,作者情不自禁的感嘆,增添了悲劇氣氛。「生人作死別,恨恨那可論」,這畫龍點睛的穿插,更激起了人們對焦、劉遭遇的同情。即使那教訓式的全詩結尾,也帶有濃重的抒情意味,充滿了作者的同情與期望。這些水到渠成、不著痕跡的抒情性穿插,對人物形象的塑具有錦上添花的妙用,增加了全詩的感情色彩。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此詩比興手法和浪漫色彩的運用,對形象的塑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作者的感情與思想的傾向性通過這種藝術方法鮮明地表現了出來。詩篇開頭,「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是「興」的手法,用以興起劉蘭芝、焦仲卿彼此顧戀之情,布置了全篇的氣氛。最後一段,在劉、焦合葬的墓地,松柏、梧桐枝枝葉葉覆蓋相交,鴛鴦在其中雙雙日夕和鳴,通宵達旦。這既象徵了劉焦夫婦不朽,又象徵了他們永恆的悲憤與控告。由現實的雙雙合葬的形象,到象徵永恆的愛情與幸福的松柏、鴛鴦的形象,表現了人民群眾對未來自由幸福必然到來的信念,這是劉焦形象的浪漫主義發展,閃現出無比燦爛的理想光輝,使全詩起了質的飛躍。
❿ 《孔雀東南飛》原文及賞析
孔雀東南飛
五里一徘徊
十三能織素
十四學裁衣
十五彈箜篌
十六誦詩書
十七為君婦
心中常苦悲
君既為府吏
守節情不移
賤妾留空房
相見常日稀
雞鳴入機織
夜夜不得息
三日斷五疋
大人故嫌遲
非為織作遲
君家婦難為
妾不堪驅使
徒留無所施
便可白公姥
及時相遣歸
府吏得聞之
堂上啟阿母
兒已薄祿相
幸復得此婦
結發同枕席
黃泉共為友
共事二三年
始而未為久
女行無偏斜
何意致不厚
阿母謂府吏
何乃太區區
此婦無禮節
舉動自專由
吾意久懷忿
汝豈得自由
東家有賢女
自名秦羅敷
可憐體無比
阿母為汝求
便可速遣之
遣去慎莫留
府吏長跪告
伏惟啟阿母
今若遣此婦
終老不復娶
阿母得聞之
槌床便大怒
小子無所畏
何敢助婦語
吾已失恩意
會不相從許
府吏默無聲
再拜還入戶
舉言謂新婦
哽咽不能語
我自不驅卿
逼迫有阿母
卿但暫還家
吾今且報府
不久當歸還
還必相迎取
以此下心意
慎勿違我語
新婦謂府吏
勿復重紛紜
往昔初陽歲
謝家來貴門
奉事循公姥
進止敢自專
晝夜勤作息
伶俜縈苦辛
謂言無罪過
供養卒大恩
仍更被驅遣
何言復來還
妾有綉腰襦
葳蕤自生光
紅羅復斗帳
四角垂香囊
箱簾六七十
綠碧青絲繩
物物各具異
種種在其中
人賤物亦鄙
不足迎後人
留待作遣施
於今無會因
時時為安慰
久久莫相忘
雞鳴外欲曙
新婦起嚴妝
著我綉夾裙
事事四五通
足下躡絲履
頭上玳瑁光
腰若流紈素
耳著明月當
指如削蔥根
口如含珠丹
纖纖作細步
精妙世無雙
上堂謝阿母
母聽怒不止
昔作女兒時
生小出野里
本自無教訓
兼愧貴家子
受母錢幣多
不堪母驅使
今日還家去
念母勞家裡
卻與小姑別
淚落連珠子
新婦初來時
小姑始扶床
今日被驅遣
小姑如我長
勤心養公姥
好自相扶將
初七及下九
嬉戲莫相忘
出門登車去
涕落百餘行
府吏馬在前
新婦車在後
隱隱何甸甸
俱會大通口
下馬入車中
低頭共耳語
誓不相隔卿
且暫還家去
吾今且赴府
不久當還歸
誓天不相負
新婦謂府吏
感君區區懷
君既若見錄
不久望君來
君當作磐石
妾當作蒲葦
蒲葦韌如絲
磐石無轉移
我有親父兄
性行暴如雷
恐不任我意
逆以煎我懷
舉手長勞勞
二情同依依
入門上家堂
進退無顏儀
阿母大拊掌
不圖子自歸
十三教汝織
十四能裁衣
十五彈箜篌
十六知禮儀
十七遣汝嫁
謂言無誓違
汝今何罪過
不迎而自歸
蘭芝懟阿母
兒實無罪過
阿母大悲摧
還家十餘日
縣令遣媒來
雲有第三郎
窈窕世無雙
年始十八九
便言多令才
阿母謂阿女
汝可去應之
阿女含淚答
蘭芝初還時
府吏見叮嚀
結誓不別離
今日違情義
恐此事非奇
自可斷來信
徐徐更謂之
阿母白媒人
貧賤有此女
始適還家門
不堪吏人婦
豈合令郎君
幸可廣問訊
不得便相許
媒人去數日
尋遣丞請還
說有蘭家女
丞籍有宦官
雲有第五郎
嬌逸未有婚
遣丞為媒人
主簿通語言
直說太守家
有此令郎君
既欲結大義
故遣來貴門
阿母謝媒人
女子先有誓
老姆豈敢言
阿兄得聞之
悵然心中煩
舉言謂阿妹
作計何不量
先嫁得府吏
後嫁得郎君
否泰如天地
足以榮汝身
不嫁義郎體
其往欲何雲
蘭芝仰頭答
理實如兄言
謝家事夫君
中道還兄門
處分適兄意
那得自任專
雖與府吏約
後會永無緣
登即相許和
便可作婚姻
媒人下床去
諾諾復爾爾
還部白府君
下官奉使命
言談大有緣
府君得聞之
心中大歡喜
視歷復開書
便利此月內
六合正相應
良吉三十日
今已二十七
卿可去成婚
交語速裝束
絡繹如浮雲
青雀白鵠舫
四角龍子幡
婀娜隨風轉
金車玉作輪
躑躅青驄馬
流蘇金縷鞍
齋錢三百萬
皆用青絲穿
雜采三百疋
交廣市鮭珍
從人四五百
鬱郁登郡門
阿母謂阿女
適得府君書
明日來迎汝
何不作衣裳
莫令事不舉
阿女默無聲
手巾掩口啼
淚落便如瀉
移我琉璃榻
出置前廳下
左手持刀尺
右手執綾羅
朝成綉夾裙
晚成單羅衫
暗暗日欲暝
愁思出門啼
府吏聞此變
因求假暫歸
未至二三里
摧藏馬悲哀
新婦識馬聲
躡履相逢迎
悵然遙相望
知是故人來
舉手拍馬鞍
嗟嘆使心傷
自君別我後
人事不可量
果不如先願
又非君所詳
我有親父母
逼迫兼弟兄
以我應他人
君還何所望
府吏謂新婦
賀君得高遷
磐石方且厚
可以卒千年
蒲葦一時韌
便作旦夕間
卿當日勝貴
吾獨向黃泉
新婦謂府吏
何意出此言
同是被逼迫
君爾妾亦然
黃泉下相見
勿違今日言
執手分道去
各各還家門
生人作死別
恨恨那可論
念與世間辭
千萬不復全
府吏還家去
上堂拜阿母
今日大風寒
寒風摧樹木
嚴霜結庭蘭
兒今日冥冥
令母在後單
故作不良計
勿復怨鬼神
命如南山石
四體康且直
阿母得聞之
零淚應聲落
汝是大家子
仕宦於台閣
慎勿為婦死
貴賤情何薄
東家有賢女
窈窕艷城郭
阿母為汝求
便復在旦夕
府吏再拜還
長嘆空房中
作計乃爾立
轉頭向戶里
漸見愁煎迫
其日牛馬嘶
新婦入青廬
奄奄黃昏後
寂寂人定初
我命絕今日
魂去屍長留
攬裙脫絲履
舉身赴清池
府吏聞此事
心知長別離
徘徊庭樹下
自掛東南枝
兩家求合葬
合葬華山傍
東西植松柏
左右種梧桐
枝枝相覆蓋
葉葉相交通
中有雙飛鳥
自名為鴛鴦
仰頭相向鳴
夜夜達五更
行人駐足聽
寡婦起彷徨
多謝後世人
戒之慎勿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