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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快活三

發布時間: 2020-12-23 03:25:01

❶ 跪求陸游的《夢游沈園》兩首的賞析!!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唐婉和詞: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人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長似鞦韆索。角聲寒,夜欄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這首詞非常有名,卻是記載著一個凄美的愛情悲劇,是關於陸游和他的表妹唐婉的,唐婉的和詞也很有名。

陸游出生於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與年齡相仿的陸游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暇的美好時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游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於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於是陸家就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成年後,一夜洞房花燭,唐婉便成了陸家的媳婦。從此,陸游、唐婉更是魚水歡諧、情愛彌深,沉醉於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麼科舉課業、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於九霄雲外。陸游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只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新婚燕爾的陸游留連於溫柔鄉里,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陸游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游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婉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復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婉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貽盡。於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妙因一番掐算後,煞有介事地說:「唐婉與陸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游,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婉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游不知所以。待陸母將唐婉的種種不是歷數一遍,陸游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面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

陸游迫於母命,萬般無奈,便與唐婉忍痛分離。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干涉。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聖旨,為人子的得不從。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陸游與唐婉難舍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於是悄悄另築別院安置唐婉,陸游一有機會就前去與唐婉鴛夢重續、燕好如初。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嚴令二人斷絕來往,並為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唐婉也迫於父命嫁給同郡的文士趙士程。這一對年輕人的美滿婚姻就這樣被拆散了。趙士程對唐婉很好。他是唐家的世交朋友,完全知道陸游和唐婉的事情,他也是陸游的文友,對陸游比較欽佩,也很同情唐婉,想盡力令她幸福。

陸游無奈之下,陸游只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隻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在臨安,陸游以他扎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同科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秦檜深感臉上無光,於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借故將陸游的試卷剔除。使得陸游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禮部會試失利,陸游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面已新。睹物思人,心中倍感凄涼。為了排遣愁緒,陸游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閑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就這樣過著悠遊放盪的生活。

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游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沈園是一個布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游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陸游滿懷憂郁的心情獨自一人漫遊山陰城沈家花園。正當他獨坐獨飲,借酒澆愁之時,突然他意外地看見了唐婉及其改嫁後的丈夫趙士程。雙方很尷尬,盡管這時他已與唐婉分離多年,但是內心裡對唐婉的感情並並有完全擺脫。他想到,過去唐婉是自己的愛妻,而今已屬他人,好像禁宮中的楊柳,可望而不可及。趙士程知道他們兩人情緣未了,就主動為他們安排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說:「你表兄來了,你們是親戚,何不去聚聚呢?」於是,唐婉就帶了一個丫鬟,還有一壺酒向陸遊走了過來。雙方各說分別後事,知道今生緣分已盡,再無復合的機會。說不盡的傷心。唐婉親手向陸游敬了一杯酒。陸游飲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激憤之下,在沈園題寫了這首著名的《釵頭鳳》。陸游在這首詞里抒發的是愛情遭受摧殘後的傷感、內疚和對唐婉的深情愛慕,以及對他母親棒打鴛鴦的不滿情緒。

陸游題詞之後,又深情地望了唐婉一眼,便悵然而去。陸遊走後,唐婉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將這首《釵頭鳳》詞後頭至尾反覆看了幾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失聲痛哭起來。回到家中,她愁怨難解,於是也和了一首《釵頭鳳》詞。

唐婉由於傷心過度,不久即郁悶愁怨而死。唐婉的丈夫後來將這和詞交與了陸游。陸游看後什麼心情,沒有記載。

此後,陸游北上抗金,又轉川蜀任職,幾十年的風雨生涯,依然無法排遣詩人心中的眷戀,在他六十七歲的時候,重遊沈園,看到當年題《釵頭鳳》的半面破壁,事隔四十年字跡雖然已經模糊,他還是淚落沾襟,寫一首詩以記此事,詩中小序曰:「禹跡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闋壁間,偶復一到,而園主已三易其主,讀之悵然」,在詩中哀悼唐婉:「泉路憑誰說斷腸?斷雲幽夢事茫茫。」後陸游七十五歲,住在沈園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寫下絕句《沈園懷舊》:「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自行作稽土上,尤吊遺蹤一泫然」,其二:「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疑是驚鴻照影來。」

沈園是陸游懷舊的場所,也是他傷心的地方。他想著沈園,但又怕到沈園。春天再來,撩人的桃紅柳綠,惱人的鳥語花香,風燭殘年的陸游雖然不能再親至沈園尋覓往日的蹤影,然而那次與唐婉的際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差怯的情態、無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樣,使陸游牢記不忘,於是又賦《夢游沈園》詩:「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里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就在陸游去世的前一年,他還在寫詩懷念:「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這是一種深摯無告,令人窒息的愛情,令我垂淚,而垂淚之餘,竟有些嫉妒唐婉了,畢竟,能在死後六十年裡仍然不斷被人真心悼念,真是一種幸福了!!

故事中的每一方都不可算是壞人。但是後來的結局卻是悲慘。每個人行動的動機都是愛而非仇恨。甚至連陸母也不例外。但是,世界上,有些愛就是不能互相兼容的。這種沒有惡意而導演出的悲劇,在任何時代、任何地點、任何文化中都大量地發生。而且,還將大量地發生下去。沈園,就以它的存在,冷峻地告訴人們這一事實。所以,愛,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愛,有時並非意味著善良。

賞析:

《釵頭鳳》詞調是根據五代無名氏《擷芳詞》改易而成。因《擷芳詞》中原有「都如夢,何曾共,可憐孤似釵頭鳳」之句,故取名《釵頭鳳》。陸游用「釵頭鳳」這一調名大約有兩方面的含意:一是指自與唐氏仳離之後「可憐孤似釵頭鳳」;二是指仳離之前的往事「都如夢」一樣地倏然而逝,未能共首偕老。因為這首詞是詠調名本義的本事詞,所以須首先交待一下詞中本事。

一般的說法是:陸游初娶舅父唐閎之女,婚後夫妻相愛,而陸游的母親卻不喜歡自己的侄女,陸游迫於母命不得不與唐氏離異。離異後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在一次春遊中陸游與唐氏及其後夫士程邂逅於紹興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唐氏得後夫同意,遣人送酒饌致意,陸游感於前事,遂題此詞於沈園壁上。以上情節來自宋周密《齊東野語》,查其中卻有失實之處。蓋唐閎為鴻臚少卿唐翊之子。陸游有舅父六人,但其中並無唐閎(詳見拙著《宋詞選語義通釋》附錄二《陸游<釵頭鳳>詞若干問題質疑》所引宋王珪《華陽集》卷三十七《唐質肅公介墓誌銘》)。陸游與前妻唐氏自然也不是表兄妹。但據宋代諸家筆記所載,陸游與前妻唐氏在一次春遊中於沈園相逢,晤談之後而作此詞這是可以相信的。

這首詞分上下兩闋,上闋是男子口吻,自然是陸游在追敘今昔之異;昔日的歡情,有如強勁的東風把枝頭繁花一掃成空。別後數年心境索漠,滿懷愁緒未嘗稍釋,而此恨既已鑄成,事實已無可挽回。下闋改擬女子口吻,自然是寫唐氏泣訴別後相思之情:眼前風光依稀如舊,而人事已改。為思君消瘦憔悴,終日以淚洗面。任花開花落,已無意興再臨池閣之勝。當年山盟海誓都成空願,雖欲托書通情,無奈礙於再嫁的處境,也只好猶夷而罷。此詞口吻之逼真,情感之摯婉,都不類擬想之作。如果沒有生活原型作為依據,只憑虛構是不會寫得如此真切感人的。以上談的是這首詞的總體印象,為了印證這一印象,還可以從語言意象入手做進一步的分析。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這三句撫今追昔,所表現的情感是極其豐富而又復雜的。「紅酥」言其細膩而紅潤。李清照《玉樓春》(紅梅)詞:「紅酥肯放瓊苞碎,探看南枝開遍末?」詞中以「紅酥」形容紅梅蓓蕾之色,是個令人陶醉的字眼兒。陸游用「紅酥」來形容膚色,其中便寓有愛憐之意。詞人為什麼只寫手如紅酥?這是因為手最能表現出女性的儀態。如《古詩十九首》「纖纖濯素手」;蘇軾《賀新郎》「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都是藉手來顯現人物的體態與儀表的例子。但在這首詞里,詞人不僅借對手的描寫來襯托唐氏儀容的婉麗,同時聯系下句「黃縢酒」來看,正是暗示唐氏捧酒相勸的殷勤之意。這一情境陡地喚起詞人無限的感慨與回憶:當年的沈園和禹跡寺,曾是這一對恩愛夫妻攜手游賞之地。曾幾何時鴛侶分散,愛妻易嫁已屬他人。滿城春色依舊,而人事全非。「宮牆柳」雖然是寫眼前的實景,但同時也暗含著可望而難近這一層意思。「東風惡,歡情薄」是借春風吹落繁花來比喻好景不常,歡情難再。「東風惡」的「惡」字多有人理解為惡毒之惡,這是不對的。由於對「惡」字語義的誤解,更將此句加以引伸,認為「東風惡」是陸游影射自己的母親太狠毒,拆散了兒子的美滿姻緣。這更是望文生義的無稽之談。為了糾正對此句的錯誤理解,在此不得不稍加辨證。蓋宋元時語中的「惡」字本為表示事物程度的中性「甚詞」,義同太、甚、極、深,並不含有貶義。如康與之《憶秦娥》詞:「春寂寞,長安古道東風惡。」意謂春光已去,而長安古道上的春風還在勁吹。周邦彥《瑞鶴仙》詞:「嘆西園,已是花深無地,東風何事又惡」。是說西園落花已經飄零滿地,東風又何必颳得如此之甚呢!元胡只從《快活三過朝天子》散曲:「柳絲舞困小蠻腰,顯得東風惡」。這是形容春風中楊柳不停地迎風飄舞,顯得東風甚猛;如果柳絲是小蠻(白居易有妾名小蠻,善舞)的腰肢,她必定感到十分睏倦了。據此可知「東風惡」並非影射陸游的母親。至於這首詞在客觀上是否具有反封建的社會意義,這是另一回事,不應和詞的本文闡釋混為一談,否則將會曲解作品原意而厚誣古人之嫌了。辨證既明,那麼「一懷愁緒」以下三句自然是緊承好景不常,歡情難再這一情感線索而來,是陸游在向前妻唐氏傾訴幾年來的愁苦與寂寞。最後結以「錯、錯、錯」三字,卻是一字一淚。但此錯既已鑄成,即便引咎自責也於事無補,只有含恨終身了。

詞轉下闋,卻另起一意。這里是用代言體直擬唐氏口吻,哭訴別後終日相思的苦情:「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這三句詞因為是擬唐氏口吻,所以仍從往日同賞春光寫起,而絲毫沒有復沓之感,反而令人覺得更加凄楚哀怨,如聞泣聲,如見淚眼,人物音容,宛然在目。「春如舊」一句與前闋「滿城春色」相對應,既寫眼前春色,也是追憶往日的歡情,但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人空瘦」,正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一個「空」字,寫出了徒喚奈何的相思之情,雖然自知相思無用,消瘦無益,但情之所鍾卻不能自己。「淚痕紅浥鮫綃透」,正是數年來終日以淚洗面的真實寫照。「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這四句寫出了改嫁後的無限幽怨:任它花開花落,園林清幽,但卻無心觀賞登臨。俞平伯《唐宋詞選釋》認為:「『閑池閣』此指沈園近跡。」雖也可通,但不如解為趙氏園林為更近詞之本意。蓋從前闋「滿城春色」,後闋「春如舊」所寫景色來看,都不是暮春氣象。因此說「指沈園近跡」就與前文牴牾不通了。另據陳鵠《耆舊讀聞》說:趙士程「家有館園之勝」,可見這兩句指唐氏改嫁後不能忘情於前夫,趙家雖有園林池閣,卻因抑鬱寡歡而從未登臨。下轉「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用前秦蘇蕙織錦迴文詩贈其丈夫故事,直將改嫁後終日所思和盤托出,補足上二句之意。結句「莫、莫、莫」三字為一疊句,低徊幽咽,肝腸欲斷,這是絕望無奈的嘆息,也是勸慰前夫,自怨命薄的最後決別。據說唐氏在沈園與前夫會晤之後,不久便抑鬱而死。

前人評論陸游《釵頭鳳》詞說「無一字不天成」。所謂「天成」是指自然流露毫不矯飾。陸游本人就說過:「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正因為詞人親身經歷了這千古傷心之事,所以才有這千古絕唱之詞。這段辛酸的往事,成為陸游終生的隱痛。

❷ 急需一篇《西廂記》的節選散文賞析

王實甫《西廂記》第四本第三折(長亭送別)賞析
通常被稱作「長亭送別」的第四本第三折,是王實甫《西廂記》中最為膾炙人口的精彩片斷之一。在第四本第一折「酬簡」和第二折「拷紅」中,鶯鶯終於克服了身心解放的要求與封建精神桎梏的矛盾,邁出了同張生私下結為夫妻的決定性一步。這種出於男女雙方真誠相愛的自主選擇,使封建禮教的維護者老夫人十分震怒,因此她拷問紅娘嚴加追究。但紅娘抓住了老夫人理虧的要害,非但拒不認罪,,反而條分縷析,歷數老夫人過錯,使她不得不承認既成事實:「待經官呵,玷辱家門。罷罷!俺家無犯法之男、再婚之女,與了這廝罷。」但是,老夫人又以「俺三輩兒不招白衣女婿」為由,強令張生「明日便上朝取應去」,並聲稱「得官呵,來見我,駁落呵,休來見我」。崔、張愛情又面臨著新的威脅。「長亭送別」緊接著是第二折,所表現的正是同老夫人激烈斗爭中取得勝利後的這又一次曲折,寫鶯鶯、紅娘、老夫人等到十里長亭為「上朝取應」的張生餞行。這折戲由鶯鶯主唱,是塑造鶯鶯形象的重場戲之一,在全劇中佔有重要地位。這折戲以別宴前後為時間線索,主要通過精心安排的十九支曲文,集中刻畫了鶯鶯送行時的心緒。它在讀者、觀眾面前展現的是一卷情景交融的別離圖。這卷別離圖由三個緊密銜接的畫面組成:一、赴長亭途中;二、長亭宴別;三、長亭分別。倍增煩惱的暮秋天氣,是這卷別離圖的背景。
起首〔端正好〕〔滾綉球〕〔叨叨令〕三支曲子,系鶯鶯赴長亭途中所唱。鶯鶯是懷著無可排遣的離愁別恨,前往長亭為張生送行的。鶯鶯一上場唱的第一支曲子〔端正好〕,便通過她對暮秋郊野景色的感受,抒發了這種痛苦壓抑的心情。在這支曲子中,作者選取了幾樣帶有特徵的景物:藍天的白雲,萎積的黃花,南飛的大雁,如丹的楓葉,它們在凄緊的西風中融成一體,構成了寥廓蕭瑟、令人黯然的境界。「曉來」兩句,使客觀景色帶上了濃重的主觀色彩。「染」、「醉」二字,下得極有分量。前者不僅把外射的感受化為具有動態的心理過程,而且令離人的漣漣別淚,宛然如見。後者既寫出了楓林的色彩,更賦予了在離愁的重壓下不能自持的人的情態。
如果說,這支曲子主要是採用了寓情於景的手法,那麼,〔滾綉球〕便是從正面刻畫了鶯鶯與張生難以離舍的復雜內心世界。鶯鶯想到和張生經歷了多少曲折痛苦才得以結合,不期然剛擺脫了相思之苦,卻又馬上生生地被迫分離,心中充滿怨恨又萬般無奈。因此,她多麼希望那長長的柳絲能夠系住張生的馬兒,多麼希望那疏朗的樹林能夠掛住西沉的夕陽!然而,柳絲難系,斜暉無情。既然這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痴幻的意願,那麼,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讓張生乘騎的馬兒走得再慢一點,自己乘坐的車子跟得更緊一點――使得兩情依依的親人能夠靠得更近一點,相隨的時間更長一點。然而,餞行之處的長亭已經映入眼簾,別離的時刻已經臨近,人愁得頓時消瘦下來了,這種悲傷的心情有誰能理解啊!
以上兩支曲子都是鶯鶯的內心獨白。接下來由紅娘問鶯鶯「今日怎麼不打扮」而引出的第三支曲子則不同。紅娘的問話,觸發了鶯鶯感情的閘門,使她內心的愁緒,奔涌而出。在道白「你那知我的心裡呵」後起唱的〔叨叨令〕,是以盡情傾訴、直抒胸臆為特徵的。鶯鶯先從眼前車馬行色牽動愁腸說起,說明了沉重的別情壓在心裡,是無心打扮的原因。繼而設想今後孤凄的生活情景:在了無情致的昏睡中和涕淚長流的悲愁中苦熬光陰。想到這里,不由得心痛欲碎,發出了「兀的不悶殺人也么哥」的無可奈何的悲嘆。然而,別離已無法挽回,唯一可告慰的將只能是別後的魚雁傳書。於是,鶯鶯只得強抑悲痛,頻頻叮嚀張生「久已後書兒、信兒,索與我凄凄惶惶的寄」。這支曲詞層次分明又流轉如珠。它用了一連串排比式的疊字句,每組之中,前句有兩個帶「兒」字的詞,後句是雙音詞的重疊,確如前人所雲:「語中每疊二字,正是嗚咽凄斷說不出處。」它成功地突現出劇中人物回環往復的濃烈感情和掩抑泣訴的聲氣口吻。
車馬到達十里長亭後,別宴開始了。可是,早已「恨塞滿愁腸胃」的鶯鶯,「什麼湯水咽得下!」「將來的酒共食,嘗著似土和泥。假若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氣息、泥滋味。」她的整個心靈,都縈牽著「酒席上斜簽著坐的,蹙愁眉死臨侵地」即將遠行的親人:「我見他閣淚汪汪不敢垂,恐怕人知。猛然見的把頭低,長吁氣,推整素羅衣。」真是肝腸寸斷,令人心碎!然而,當著長亭別宴主持者老夫人的面,他們不能互訴心曲,只能是「一個這壁,一個那壁,一遞一聲長吁氣」。這部分共安排了九支曲子,集中刻畫了郁積在鶯鶯心頭的依戀、悲傷、怨憤的情思,同時也通過鶯鶯的眼和口,展示了同樣經受著離愁煎熬的張生的情態。
餞別已畢,老夫人先行回程。分手的時刻已經迫近,人物的感情也一起推向了高潮。通過配以賓白的七支曲子,一方面,迴旋跌宕、波瀾起伏地再次展現了鶯鶯不盡悲戚、痛不欲生的感情潮汐和對張生的反復叮嚀、無限體貼;另一方面,則先是曲折吐露繼而和盤托出了與離愁別恨糾結在一起的深深憂慮,從而進一步袒露了鶯鶯的內心世界。此時此刻,鶯鶯該有多少肺腑之言要傾訴!然而,她那首作為臨別贈言的「口占」絕句,所表達的卻並不是她的真實心願:「棄擲今何在,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這是反語,是試探,也是「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的痛苦心理的反映。「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早便回來」,才是她強烈的心聲。鶯鶯的這種內心隱憂,早在她委身張生之日,就有過剖白。這是污濁的現實投下的陰影。別離終於來臨,張生帶著鶯鶯的千叮嚀、萬囑咐,上馬走了。鶯鶯目送著張生漸行漸遠的身影,愁緒萬端,不忍邃歸。〔一煞〕〔收尾〕兩支曲子,便刻畫了鶯鶯的這種悵望情景和依依心情。「夕陽」一句,看似平易,含情極深。日夕薄暮,本是當歸之時,而今卻揮袂遠別,人何以堪!一個「古」字,不僅平添了許多蒼涼況味,而且把別離的凄苦之情推及古今,它包含著人物內心的許多「潛台詞」,也啟示著讀者觀眾的豐富聯想。「無人語」三字既道出了環境的寂靜,更刻繪了鶯鶯「笑吟吟一處來,哭啼啼獨自歸」的孤獨感和無處可訴的痛苦心理。「四圍」兩句,雖是淡淡景語,其實包含著無限情思。它使「長亭送別」留下了境界深遠、意味無窮的余韻。
「長亭送別」並沒有曲折復雜的戲劇情節,其藝術魅力主要來自對人物心靈的深刻探索和真實描摹。作者將藝術觸角伸展到處於「長亭送別」這一特定時空交叉點上的鶯鶯的心靈深處,細膩而多層次地展示了「此恨誰知」的復雜心理內涵――交織著對「前暮私情,昨夜成親,今日別離」的親人的百般依戀,對即將來臨的「南北東西萬里程」的別離的無限悲戚,對逼求「蝸角虛名,蠅頭微利」而「強拆鴛鴦在兩下里」的做法的深深怨恨,對當時司空見慣的身榮棄妻愛情悲劇的不盡憂慮。同時,也深刻而令人信服地揭示了這一復雜心理內涵的純凈的靈魂美。鶯鶯在送別張生時的依戀、痛苦、怨恨、憂慮,都是與她美好的愛情理想緊緊聯系在一起的。她對張生的愛,是相互傾慕的產物,絲毫沒有摻雜進世俗的考慮和利害的打算。在她看來,「但得一個並頭蓮,煞強如狀元及第」,她所追求的是純真專一、天長地久的愛情幸福,而不是封建的「家世利益」。總之,作者不僅寫出了人物心靈中顫動著的愛情旋律,而且寫出了激盪著巨大感情潮汐的人物心靈。此外,「長亭送別」之所以動人心魄,王實甫濃厚的語言功力,也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作者善於化用名作中的優美成句,也擅長提煉現實生活中的白描俊語。曲詞或秀麗典雅,含蓄悠長;或質朴自然,活潑爽利。既有詩詞意趣,又不失元曲本色。例如,范仲淹〔蘇幕遮〕詞中「碧雲天,黃葉地」是詠秋名句。王實甫易「葉」為「花」,移入〔端正好〕一曲,與飛雁、霜林一起,組合成一幅新的暮秋圖,完全切合劇中的情景和離人的心緒。〔收尾〕「遍人間煩惱填胸臆,量這些大小車兒如何載得起」句,是對李清照〔武陵春〕詞「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意境的再創造,極其形象地傳達出人物心靈所承受著的感情重壓。〔叨叨令〕〔快活三〕兩支曲子,出語當行,極富生活氣息。〔脫布衫〕前兩句是詩詞的格調,寫鶯鶯眼中的秋景;後兩句是生動的口語,寫鶯鶯眼中的張生。正是這蕭瑟的秋色,映襯著愁苦的張生。既抒發了鶯鶯的情緒,也描寫了張生的神態。在「長亭送別」中,這兩副筆墨,交替並用,得心應手,爐火純青,為多側面、多色彩地再現人物的情感節律,提供了成功的藝術手段。

❸ 求譯文及賞析,謝謝大家了

陸游《沈園二首》

其一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非復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

其二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

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賞析

這是陸游七十五歲時重遊沈園(在今浙江紹興)寫下的悼亡詩。

他三十一歲時曾在沈園與被專制家長拆散的原妻唐琬偶爾相遇,作《釵頭鳳》題壁以記其苦思深恨,豈料這一面竟成永訣。晚年陸游多次到沈園悼亡,這兩首是他的悼亡詩中最為深婉動人者。

詩的開頭以斜陽和彩繪的管樂器畫角,把人帶進了一種悲哀的世界情調中。他到沈園去尋找曾經留有芳蹤的舊池台,但是連池台都不可辨認,要喚起對芳蹤的回憶或幻覺,也成了不可再得的奢望。橋是傷心的橋,只有看到橋下綠水,才多少感到這次來的時節也是春天。因為這橋下水,曾經照見像曹植《洛神賦》中「翩若驚鴻」的凌波仙子的倩影。可以說這番沈園游的潛意識,是尋找青春幻覺,尋找到的是美的瞬間性。

承接著第一首「驚鴻照影」的幻覺,第二首追問著鴻影今何在?

「香消玉殞」是古代比喻美女死亡的雅詞,唐琬離開人世已經四十餘年了,尋夢、或尋找幻覺之舉已成了生者與死者的精神對話。在生死對話中,詩人產生天荒地老、人也蒼老的感覺,就連那些曾經點綴滿城春色的沈園楊柳,也蒼老得不再逢春開花飛絮了。美人早已「玉骨久成泉下土」,未亡者這把老骨頭,年過古稀,也即將化作會稽山(在今紹興)的泥土,但是割不斷的一線情思,使他神差鬼使地來到沈園尋找遺蹤,泫然落淚。

梁啟超讀陸游那些悲壯激昂的愛國詩章時,曾稱他為「亘古男兒一放翁」,豈料沈園詩篇又展示了這位亘古男兒也知兒女情長之趣,他甚至在被摧折的初婚情愛中、在有缺陷的人生遭遇中,年復一年地體驗生命的青春,並且至老不渝。如果說《釵頭鳳》詞在吟味稍縱即逝的相遇時,還未忘昔日山盟海誓,還有珍藏心頭的錦書,隱約地發散著生命的熱力的話,那麼這里在體驗驚鴻照影的虛無飄渺時,已感受到香消為土、柳老無綿的生命極限了。在生命限處,愛在申辯自己的永恆價值,這是《沈園二首》留給後人的思考。南宋著名愛國詩人陸游,一生多波折,仕途坎坷,愛情生活也不幸。宋高宗紹興十四年陸游與從小青梅竹馬的表妹唐婉結為夫妻。婚後二人花前月下,感情彌深,功名利祿拋擲腦後。這些都引起陸母不滿,覺得陸游應以仕途為重,光耀門庭,不應以兒女私情耽誤了前程,屢勸無效,認為唐婉會把兒子的前程貽誤殆盡,最後棒打鴛鴦。迫於封建禮教的壓制,最後陸游不得以一紙休書結束了這一美滿婚姻。十年後陸游在沈園借酒澆愁,偶遇唐婉與其夫君趙士程,如今已物是人非,當年的愛妻已如禁宮中的楊柳,可望而不可及,真是千般柔情,萬般情懷,不僅悲從中來,兩行熱淚凄然而下,奮筆在牆上寫下千古絕唱《釵頭鳳》: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 莫、莫、莫!第二年春天,唐婉又一次來到沈園,看見陸游在牆上的題詞,想起往昔二人一起吟詩作詞,淚流滿面,不勝心碎,不覺和了一首《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晚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詢問,咽淚裝歡, 瞞、瞞、瞞!兩闕詞出自不同人之手,卻浸潤著同樣的情怨和無奈,共同訴說著一個凄婉的愛情故事——沈園情夢。唐婉是一個極其重情的女子,與陸游完滿的婚姻毀於世俗的風雨中,與陸游那份刻骨銘心的情緣始終留在感情世界的最深處,久久回味,難以忘懷。趙士程雖然重新給了她感情的撫慰,但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自從看到陸游的題詞,終日追憶似水的往昔,嘆息無奈世事,抑鬱成疾,在秋風蕭瑟的季節化作一片落葉悄然逝去。只留下一闋多情的《釵頭鳳》,令後人喟嘆不已。此後,陸游北上抗金,想藉此忘卻與唐婉的凄婉往事,幾十年的風雨生涯,唐婉也早已香消玉損,仍無法派遣心中的眷戀,63歲時又寫下兩首情詞哀怨的情詩: 採得黃花做枕囊,曲屏深幌悶幽香。 喚回四十三年夢,燈暗無人說斷腸! 少日曾題菊枕詩,囊編殘稿鎖蛛絲。 人間萬事消磨盡,只有清香似舊時!他73歲重遊沈園,看到當年題《釵頭鳳》的半面破壁,觸景生情,感慨萬千,又寫詩感懷: 楓葉初丹桷葉黃,河陽愁鬢怯新霜。 林亭感懷空回首,泉路憑誰說斷腸。 壞壁醉題塵漠漠,斷雲幽夢事茫茫。 年來妄念消除盡,迴向浦龕一炷香。七十五歲時,蒙受金紫綬還鄉,浪跡天涯幾十年,唐婉的影子始終環繞心頭,常常在沈園幽徑踽踽而行,追憶這深印在腦海中那驚鴻一瞥的一幕,不能勝情。寫下「沈園懷舊詩」兩首: 其一: 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飛綿 此身行做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 其二: 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台 傷心橋下春波綠,疑是驚鴻照影來。沈園是陸游懷舊的地方,也是傷心地,風燭殘年的陸游雖不能親至沈園尋覓往昔蹤影,然而那次沈園偶遇,伊人那哀婉的眼神,多情而又欲言又止的模樣,使陸游牢記不忘,81歲時又寫下「夢游沈園」詩: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里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陸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到沈園憑吊唐婉,82歲又作悼念唐婉的絕句: 城南亭榭鎖閑坊,孤鶴歸來只自傷; 塵漬苔侵數行墨,爾來誰為拂土牆?陸游85歲春日一天,由兒孫攙扶又至沈園,寫下最後一首沈園情詩: 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做土,不堪幽夢太匆匆!不久,陸游就溘然長逝。愛,為什麼會如此深沉,生死以之,以致在「美人做土」、「紅粉成灰」之後六十年裡,還讓詩人用將枯的血淚吟出「此身行作稽山土,猶吊遺蹤一泫然」的斷腸詩句,唐婉若地下有知,今生亦足矣。人間的萬事可以消磨殆盡,而情愛的清香卻歷久彌新。陸游與唐婉千古一愛感動著一代又一代人,久久流傳而不衰。答案補充
陸游八十五歲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覺到身心爽適、輕快無比。原准備上山采葯,因為體力不允許就折往沈園,此時沈園又經過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復舊觀,陸游滿懷深情地寫下了最後一首沈園情詩: 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 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 此後不久,陸游就溘然長逝了。 時過境遷,沈園景色已異,粉壁上的詩詞也了無痕跡。但這些記載著唐婉與陸游愛情絕唱的詩詞,卻在後世愛情的人們中間長久流傳不衰。它提醒著人們:好好珍惜你擁有的那份感情,不要輕易道別離,釀成無奈終身悔。答案補充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語出《禮記·雜記下》:孔子的學生子貢隨孔子去看祭禮,孔子問子貢說:「賜(子貢的名字)也樂乎?」子貢答道:「一國之人皆若狂,賜未知其樂也。」孔子說:「張而不弛,文武不能也;弛而不張,文武弗為也;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文武指善於治國的周文王、周武王。這段話是說:一直把弓弦拉得很緊而不鬆弛一下,這是周文王、周武王也無法辦到的;相反,一直鬆弛而不緊張,那是周文王、周武王也不願這樣做的;只有有時緊張,有時放鬆,有勞有逸,寬嚴相濟,這才是周文王、周武王治國的辦法。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就是說要治理好國家,就要讓人民有勞有逸,勞逸結合,使工作,生活有節奏地進行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唐婉和詞: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干,淚痕殘,欲箋人事,獨語斜欄。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長似鞦韆索。角聲寒,夜欄珊,怕人尋問,咽淚妝歡,瞞!瞞!瞞!

這首詞非常有名,卻是記載著一個凄美的愛情悲劇,是關於陸游和他的表妹唐婉的,唐婉的和詞也很有名。

陸游出生於越州山陽一個殷實的書香之家,幼年時期,正值金人南侵,常隨家人四處逃難。這時,他母舅唐誠一家與陸家交往甚多。唐誠有一女兒,名喚唐婉,字蕙仙,自幼文靜靈秀,不善言語卻善解人意。與年齡相仿的陸游情意十分相投,兩人青梅竹馬,耳鬢廝磨,雖在兵荒馬亂之中,兩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仍然相伴度過一段純潔無暇的美好時光。隨著年齡的增長,一種縈繞心腸的情愫在兩人心中漸漸滋生了。

青春年華的陸游與唐婉都擅長詩詞,他們常借詩詞傾訴衷腸,花前月下,二人吟詩作對,互相唱和,麗影成雙,宛如一雙翩躚於花叢中的彩蝶,眉目中洋溢著幸福和諧。兩家父母和眾親朋好友,也都認為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於是陸家就以一隻精美無比的家傳鳳釵作信物,訂下了唐家這門親上加親的姻事。成年後,一夜洞房花燭,唐婉便成了陸家的媳婦。從此,陸游、唐婉更是魚水歡諧、情愛彌深,沉醉於兩個人的天地中,不知今夕何夕,把什麼科舉課業、功名利碌、甚至家人至親都暫時拋置於九霄雲外。陸游此時已經蔭補登仕郎,但這只是進仕為官的第一步,緊接著還要赴臨安參加「鎖廳試」以及禮部會試。新婚燕爾的陸游留連於溫柔鄉里,根本無暇顧及應試功課。陸游的母親唐氏是一位威嚴而專橫的女性。她一心盼望兒子陸游金榜題名,登科進官,以便光耀門庭。目睹眼下的狀況,她大為不滿,幾次以姑姑的身份、更以婆婆的立場對唐婉大加訓斥,責令她以丈夫的科舉前途為重,淡薄兒女之情。但陸、唐二人情意纏綿,無以復顧,情況始終未見顯著的改善。陸母因之對兒媳大起反感,認為唐婉實在是唐家的掃帚星,將把兒子的前程耽誤貽盡。於是她來到郊外無量庵,請庵中尼姑妙因為兒、媳卜算命運。妙因一番掐算後,煞有介事地說:「唐婉與陸游八字不合,先是予以誤導,終必性命難保。」陸母聞言,嚇得魂飛魄散,急匆匆趕回家,叫來陸游,強令他道:「速修一紙休書,將唐婉休棄,否則老身與之同盡。」這一句,無疑晴天忽起驚雷,震得陸游不知所以。待陸母將唐婉的種種不是歷數一遍,陸游心中悲如刀絞,素來孝順的他,面對態度堅決的母親,除了暗自飲泣,別無他法。

陸游迫於母命,萬般無奈,便與唐婉忍痛分離。這種情形在今天看來似乎不合常理,兩個人的感情豈容他人干涉。但在崇尚孝道的中國古代社會,母命就是聖旨,為人子的得不從。就這樣,一雙情意深切的鴛鴦,行將被無由的孝道、世俗功和虛玄的命運八字活活拆散。陸游與唐婉難舍難分,不忍就此一去,相聚無緣,於是悄悄另築別院安置唐婉,陸游一有機會就前去與唐婉鴛夢重續、燕好如初。無奈紙總包不住火,精明的陸母很快就察覺了此事。嚴令二人斷絕來往,並為陸游另娶一位溫順本分的王氏女為妻,徹底切斷了陸、唐之間的悠悠情絲。唐婉也迫於父命嫁給同郡的文士趙士程。這一對年輕人的美滿婚姻就這樣被拆散了。趙士程對唐婉很好。他是唐家的世交朋友,完全知道陸游和唐婉的事情,他也是陸游的文友,對陸游比較欽佩,也很同情唐婉,想盡力令她幸福。

陸游無奈之下,陸游只得收拾起滿腔的幽怨,在母親的督教下,重理科舉課業,埋頭苦讀了三年,在二十七歲那年隻身離開了故鄉山陰,前往臨安參加「鎖廳試」。在臨安,陸游以他扎實的經學功底和才氣橫溢的文思博得了考官陸阜的賞識,被薦為魁首。同科試獲取第二名的恰好是當朝宰相秦檜的孫子秦塤。秦檜深感臉上無光,於是在第二年春天的禮部會試時,硬是借故將陸游的試卷剔除。使得陸游的仕途在一開始就遭受了風雨。禮部會試失利,陸游回到家鄉,家鄉風景依舊,人面已新。睹物思人,心中倍感凄涼。為了排遣愁緒,陸游時時獨自倘祥在青山綠水之中,或者閑坐野寺探幽訪古;或者出入酒肆把酒吟詩;或者浪跡街市狂歌高哭。就這樣過著悠遊放盪的生活。

在一個繁花競妍的春日晌午,陸游隨意漫步到禹跡寺的沈園。沈園是一個布局典雅的園林花園,園內花木扶疏,石山聳翠,曲徑通幽,是當地人游春賞花的一個好去處。陸游滿懷憂郁的心情獨自一人漫遊山陰城沈家花園。正當他獨坐獨飲,借酒澆愁之時,突然他意外地看見了唐婉及其改嫁後的丈夫趙士程。雙方很尷尬,盡管這時他已與唐婉分離多年,但是內心裡對唐婉的感情並並有完全擺脫。他想到,過去唐婉是自己的愛妻,而今已屬他人,好像禁宮中的楊柳,可望而不可及。趙士程知道他們兩人情緣未了,就主動為他們安排一個單獨談話的機會。說:「你表兄來了,你們是親戚,何不去聚聚呢?」於是,唐婉就帶了一個丫鬟,還有一壺酒向陸遊走了過來。雙方各說分別後事,知道今生緣分已盡,再無復合的機會。說不盡的傷心。唐婉親手向陸游敬了一杯酒。陸游飲後,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激憤之下,在沈園題寫了這首著名的《釵頭鳳》。陸游在這首詞里抒發的是愛情遭受摧殘後的傷感、內疚和對唐婉的深情愛慕,以及對他母親棒打鴛鴦的不滿情緒。

陸游題詞之後,又深情地望了唐婉一眼,便悵然而去。陸遊走後,唐婉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將這首《釵頭鳳》詞後頭至尾反覆看了幾遍,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失聲痛哭起來。回到家中,她愁怨難解,於是也和了一首《釵頭鳳》詞。

唐婉由於傷心過度,不久即郁悶愁怨而死。唐婉的丈夫後來將這和詞交與了陸游。陸游看後什麼心情,沒有記載。

此後,陸游北上抗金,又轉川蜀任職,幾十年的風雨生涯,依然無法排遣詩人心中的眷戀,在他六十七歲的時候,重遊沈園,看到當年題《釵頭鳳》的半面破壁,事隔四十年字跡雖然已經模糊,他還是淚落沾襟,寫一首詩以記此事,詩中小序曰:「禹跡寺南有沈氏小園,四十年前嘗題小闋壁間,偶復一到,而園主已三易其主,讀之悵然」,在詩中哀悼唐婉:「泉路憑誰說斷腸?斷雲幽夢事茫茫。」後陸游七十五歲,住在沈園的附近,「每入城,必登寺眺望,不能勝情」,寫下絕句《沈園懷舊》:「夢斷香消四十年,沈園柳老不吹綿,此自行作稽土上,尤吊遺蹤一泫然」,其二:「城上斜陽畫角哀,沈園無復舊池台;傷心橋下春波綠,疑是驚鴻照影來。」

沈園是陸游懷舊的場所,也是他傷心的地方。他想著沈園,但又怕到沈園。春天再來,撩人的桃紅柳綠,惱人的鳥語花香,風燭殘年的陸游雖然不能再親至沈園尋覓往日的蹤影,然而那次與唐婉的際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差怯的情態、無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樣,使陸游牢記不忘,於是又賦《夢游沈園》詩:「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園里更傷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綠蘸寺橋春水生。」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就在陸游去世的前一年,他還在寫詩懷念:「沈家園里花如錦,半是當年識放翁,也信美人終作土,不堪幽夢太匆匆!」這是一種深摯無告,令人窒息的愛情,令我垂淚,而垂淚之餘,竟有些嫉妒唐婉了,畢竟,能在死後六十年裡仍然不斷被人真心悼念,真是一種幸福了!!

故事中的每一方都不可算是壞人。但是後來的結局卻是悲慘。每個人行動的動機都是愛而非仇恨。甚至連陸母也不例外。但是,世界上,有些愛就是不能互相兼容的。這種沒有惡意而導演出的悲劇,在任何時代、任何地點、任何文化中都大量地發生。而且,還將大量地發生下去。沈園,就以它的存在,冷峻地告訴人們這一事實。所以,愛,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且,愛,有時並非意味著善良。

賞析:

《釵頭鳳》詞調是根據五代無名氏《擷芳詞》改易而成。因《擷芳詞》中原有「都如夢,何曾共,可憐孤似釵頭鳳」之句,故取名《釵頭鳳》。陸游用「釵頭鳳」這一調名大約有兩方面的含意:一是指自與唐氏仳離之後「可憐孤似釵頭鳳」;二是指仳離之前的往事「都如夢」一樣地倏然而逝,未能共首偕老。因為這首詞是詠調名本義的本事詞,所以須首先交待一下詞中本事。

一般的說法是:陸游初娶舅父唐閎之女,婚後夫妻相愛,而陸游的母親卻不喜歡自己的侄女,陸游迫於母命不得不與唐氏離異。離異後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趙士程。在一次春遊中陸游與唐氏及其後夫士程邂逅於紹興城南禹跡寺附近的沈園。唐氏得後夫同意,遣人送酒饌致意,陸游感於前事,遂題此詞於沈園壁上。以上情節來自宋周密《齊東野語》,查其中卻有失實之處。蓋唐閎為鴻臚少卿唐翊之子。陸游有舅父六人,但其中並無唐閎(詳見拙著《宋詞選語義通釋》附錄二《陸游<釵頭鳳>詞若干問題質疑》所引宋王珪《華陽集》卷三十七《唐質肅公介墓誌銘》)。陸游與前妻唐氏自然也不是表兄妹。但據宋代諸家筆記所載,陸游與前妻唐氏在一次春遊中於沈園相逢,晤談之後而作此詞這是可以相信的。

這首詞分上下兩闋,上闋是男子口吻,自然是陸游在追敘今昔之異;昔日的歡情,有如強勁的東風把枝頭繁花一掃成空。別後數年心境索漠,滿懷愁緒未嘗稍釋,而此恨既已鑄成,事實已無可挽回。下闋改擬女子口吻,自然是寫唐氏泣訴別後相思之情:眼前風光依稀如舊,而人事已改。為思君消瘦憔悴,終日以淚洗面。任花開花落,已無意興再臨池閣之勝。當年山盟海誓都成空願,雖欲托書通情,無奈礙於再嫁的處境,也只好猶夷而罷。此詞口吻之逼真,情感之摯婉,都不類擬想之作。如果沒有生活原型作為依據,只憑虛構是不會寫得如此真切感人的。以上談的是這首詞的總體印象,為了印證這一印象,還可以從語言意象入手做進一步的分析。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這三句撫今追昔,所表現的情感是極其豐富而又復雜的。「紅酥」言其細膩而紅潤。李清照《玉樓春》(紅梅)詞:「紅酥肯放瓊苞碎,探看南枝開遍末?」詞中以「紅酥」形容紅梅蓓蕾之色,是個令人陶醉的字眼兒。陸游用「紅酥」來形容膚色,其中便寓有愛憐之意。詞人為什麼只寫手如紅酥?這是因為手最能表現出女性的儀態。如《古詩十九首》「纖纖濯素手」;蘇軾《賀新郎》「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都是藉手來顯現人物的體態與儀表的例子。但在這首詞里,詞人不僅借對手的描寫來襯托唐氏儀容的婉麗,同時聯系下句「黃縢酒」來看,正是暗示唐氏捧酒相勸的殷勤之意。這一情境陡地喚起詞人無限的感慨與回憶:當年的沈園和禹跡寺,曾是這一對恩愛夫妻攜手游賞之地。曾幾何時鴛侶分散,愛妻易嫁已屬他人。滿城春色依舊,而人事全非。「宮牆柳」雖然是寫眼前的實景,但同時也暗含著可望而難近這一層意思。「東風惡,歡情薄」是借春風吹落繁花來比喻好景不常,歡情難再。「東風惡」的「惡」字多有人理解為惡毒之惡,這是不對的。由於對「惡」字語義的誤解,更將此句加以引伸,認為「東風惡」是陸游影射自己的母親太狠毒,拆散了兒子的美滿姻緣。這更是望文生義的無稽之談。為了糾正對此句的錯誤理解,在此不得不稍加辨證。蓋宋元時語中的「惡」字本為表示事物程度的中性「甚詞」,義同太、甚、極、深,並不含有貶義。如康與之《憶秦娥》詞:「春寂寞,長安古道東風惡。」意謂春光已去,而長安古道上的春風還在勁吹。周邦彥《瑞鶴仙》詞:「嘆西園,已是花深無地,東風何事又惡」。是說西園落花已經飄零滿地,東風又何必颳得如此之甚呢!元胡只從《快活三過朝天子》散曲:「柳絲舞困小蠻腰,顯得東風惡」。這是形容春風中楊柳不停地迎風飄舞,顯得東風甚猛;如果柳絲是小蠻(白居易有妾名小蠻,善舞)的腰肢,她必定感到十分睏倦了。據此可知「東風惡」並非影射陸游的母親。至於這首詞在客觀上是否具有反封建的社會意義,這是另一回事,不應和詞的本文闡釋混為一談,否則將會曲解作品原意而厚誣古人之嫌了。辨證既明,那麼「一懷愁緒」以下三句自然是緊承好景不常,歡情難再這一情感線索而來,是陸游在向前妻唐氏傾訴幾年來的愁苦與寂寞。最後結以「錯、錯、錯」三字,卻是一字一淚。但此錯既已鑄成,即便引咎自責也於事無補,只有含恨終身了。

詞轉下闋,卻另起一意。這里是用代言體直擬唐氏口吻,哭訴別後終日相思的苦情:「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這三句詞因為是擬唐氏口吻,所以仍從往日同賞春光寫起,而絲毫沒有復沓之感,反而令人覺得更加凄楚哀怨,如聞泣聲,如見淚眼,人物音容,宛然在目。「春如舊」一句與前闋「滿城春色」相對應,既寫眼前春色,也是追憶往日的歡情,但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人空瘦」,正是「為伊消得人憔悴」,一個「空」字,寫出了徒喚奈何的相思之情,雖然自知相思無用,消瘦無益,但情之所鍾卻不能自己。「淚痕紅浥鮫綃透」,正是數年來終日以淚洗面的真實寫照。「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這四句寫出了改嫁後的無限幽怨:任它花開花落,園林清幽,但卻無心觀賞登臨。俞平伯《唐宋詞選釋》認為:「『閑池閣』此指沈園近跡。」雖也可通,但不如解為趙氏園林為更近詞之本意。蓋從前闋「滿城春色」,後闋「春如舊」所寫景色來看,都不是暮春氣象。因此說「指沈園近跡」就與前文牴牾不通了。另據陳鵠《耆舊讀聞》說:趙士程「家有館園之勝」,可見這兩句指唐氏改嫁後不能忘情於前夫,趙家雖有園林池閣,卻因抑鬱寡歡而從未登臨。下轉「山盟雖在,錦書難托。」用前秦蘇蕙織錦迴文詩贈其丈夫故事,直將改嫁後終日所思和盤托出,補足上二句之意。結句「莫、莫、莫」三字為一疊句,低徊幽咽,肝腸欲斷,這是絕望無奈的嘆息,也是勸慰前夫,自怨命薄的最後決別。據說唐氏在沈園與前夫會晤之後,不久便抑鬱而死。

前人評論陸游《釵頭鳳》詞說「無一字不天成」。所謂「天成」是指自然流露毫不矯飾。陸游本人就說過:「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正因為詞人親身經歷了這千古傷心之事,所以才有這千古絕唱之詞。這段辛酸的往事,成為陸游終生的隱痛。

❹ 急需元雜劇賞析

《西廂記》賞析 王實甫《西廂記》第四本第三折(長亭送別)賞析 通常被稱作「長亭送別」的第四本第三折,是王實甫《西廂記》中最為膾炙人口的精彩片斷之一。在第四本第一折「酬簡」和第二折「拷紅」中,鶯鶯終於克服了身心解放的要求與封建精神桎梏的矛盾,邁出了同張生私下結為夫妻的決定性一步。這種出於男女雙方真誠相愛的自主選擇,使封建禮教的維護者老夫人十分震怒,因此她拷問紅娘嚴加追究。但紅娘抓住了老夫人理虧的要害,非但拒不認罪,,反而條分縷析,歷數老夫人過錯,使她不得不承認既成事實:「待經官呵,玷辱家門。罷罷!俺家無犯法之男、再婚之女,與了這廝罷。」但是,老夫人又以「俺三輩兒不招白衣女婿」為由,強令張生「明日便上朝取應去」,並聲稱「得官呵,來見我,駁落呵,休來見我」。崔、張愛情又面臨著新的威脅。「長亭送別」緊接著是第二折,所表現的正是同老夫人激烈斗爭中取得勝利後的這又一次曲折,寫鶯鶯、紅娘、老夫人等到十里長亭為「上朝取應」的張生餞行。這折戲由鶯鶯主唱,是塑造鶯鶯形象的重場戲之一,在全劇中佔有重要地位。這折戲以別宴前後為時間線索,主要通過精心安排的十九支曲文,集中刻畫了鶯鶯送行時的心緒。它在讀者、觀眾面前展現的是一卷情景交融的別離圖。這卷別離圖由三個緊密銜接的畫面組成:一、赴長亭途中;二、長亭宴別;三、長亭分別。倍增煩惱的暮秋天氣,是這卷別離圖的背景。 起首〔端正好〕〔滾綉球〕〔叨叨令〕三支曲子,系鶯鶯赴長亭途中所唱。鶯鶯是懷著無可排遣的離愁別恨,前往長亭為張生送行的。鶯鶯一上場唱的第一支曲子〔端正好〕,便通過她對暮秋郊野景色的感受,抒發了這種痛苦壓抑的心情。在這支曲子中,作者選取了幾樣帶有特徵的景物:藍天的白雲,萎積的黃花,南飛的大雁,如丹的楓葉,它們在凄緊的西風中融成一體,構成了寥廓蕭瑟、令人黯然的境界。「曉來」兩句,使客觀景色帶上了濃重的主觀色彩。「染」、「醉」二字,下得極有分量。前者不僅把外射的感受化為具有動態的心理過程,而且令離人的漣漣別淚,宛然如見。後者既寫出了楓林的色彩,更賦予了在離愁的重壓下不能自持的人的情態。 如果說,這支曲子主要是採用了寓情於景的手法,那麼,〔滾綉球〕便是從正面刻畫了鶯鶯與張生難以離舍的復雜內心世界。鶯鶯想到和張生經歷了多少曲折痛苦才得以結合,不期然剛擺脫了相思之苦,卻又馬上生生地被迫分離,心中充滿怨恨又萬般無奈。因此,她多麼希望那長長的柳絲能夠系住張生的馬兒,多麼希望那疏朗的樹林能夠掛住西沉的夕陽!然而,柳絲難系,斜暉無情。既然這些都是不可能實現的痴幻的意願,那麼,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是讓張生乘騎的馬兒走得再慢一點,自己乘坐的車子跟得更緊一點――使得兩情依依的親人能夠靠得更近一點,相隨的時間更長一點。然而,餞行之處的長亭已經映入眼簾,別離的時刻已經臨近,人愁得頓時消瘦下來了,這種悲傷的心情有誰能理解啊! 以上兩支曲子都是鶯鶯的內心獨白。接下來由紅娘問鶯鶯「今日怎麼不打扮」而引出的第三支曲子則不同。紅娘的問話,觸發了鶯鶯感情的閘門,使她內心的愁緒,奔涌而出。在道白「你那知我的心裡呵」後起唱的〔叨叨令〕,是以盡情傾訴、直抒胸臆為特徵的。鶯鶯先從眼前車馬行色牽動愁腸說起,說明了沉重的別情壓在心裡,是無心打扮的原因。繼而設想今後孤凄的生活情景:在了無情致的昏睡中和涕淚長流的悲愁中苦熬光陰。想到這里,不由得心痛欲碎,發出了「兀的不悶殺人也么哥」的無可奈何的悲嘆。然而,別離已無法挽回,唯一可告慰的將只能是別後的魚雁傳書。於是,鶯鶯只得強抑悲痛,頻頻叮嚀張生「久已後書兒、信兒,索與我凄凄惶惶的寄」。這支曲詞層次分明又流轉如珠。它用了一連串排比式的疊字句,每組之中,前句有兩個帶「兒」字的詞,後句是雙音詞的重疊,確如前人所雲:「語中每疊二字,正是嗚咽凄斷說不出處。」它成功地突現出劇中人物回環往復的濃烈感情和掩抑泣訴的聲氣口吻。 車馬到達十里長亭後,別宴開始了。可是,早已「恨塞滿愁腸胃」的鶯鶯,「什麼湯水咽得下!」「將來的酒共食,嘗著似土和泥。假若是土和泥,也有些土氣息、泥滋味。」她的整個心靈,都縈牽著「酒席上斜簽著坐的,蹙愁眉死臨侵地」即將遠行的親人:「我見他閣淚汪汪不敢垂,恐怕人知。猛然見的把頭低,長吁氣,推整素羅衣。」真是肝腸寸斷,令人心碎!然而,當著長亭別宴主持者老夫人的面,他們不能互訴心曲,只能是「一個這壁,一個那壁,一遞一聲長吁氣」。這部分共安排了九支曲子,集中刻畫了郁積在鶯鶯心頭的依戀、悲傷、怨憤的情思,同時也通過鶯鶯的眼和口,展示了同樣經受著離愁煎熬的張生的情態。 餞別已畢,老夫人先行回程。分手的時刻已經迫近,人物的感情也一起推向了高潮。通過配以賓白的七支曲子,一方面,迴旋跌宕、波瀾起伏地再次展現了鶯鶯不盡悲戚、痛不欲生的感情潮汐和對張生的反復叮嚀、無限體貼;另一方面,則先是曲折吐露繼而和盤托出了與離愁別恨糾結在一起的深深憂慮,從而進一步袒露了鶯鶯的內心世界。此時此刻,鶯鶯該有多少肺腑之言要傾訴!然而,她那首作為臨別贈言的「口占」絕句,所表達的卻並不是她的真實心願:「棄擲今何在,當時且自親。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這是反語,是試探,也是「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的痛苦心理的反映。「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早便回來」,才是她強烈的心聲。鶯鶯的這種內心隱憂,早在她委身張生之日,就有過剖白。這是污濁的現實投下的陰影。別離終於來臨,張生帶著鶯鶯的千叮嚀、萬囑咐,上馬走了。鶯鶯目送著張生漸行漸遠的身影,愁緒萬端,不忍邃歸。〔一煞〕〔收尾〕兩支曲子,便刻畫了鶯鶯的這種悵望情景和依依心情。「夕陽」一句,看似平易,含情極深。日夕薄暮,本是當歸之時,而今卻揮袂遠別,人何以堪!一個「古」字,不僅平添了許多蒼涼況味,而且把別離的凄苦之情推及古今,它包含著人物內心的許多「潛台詞」,也啟示著讀者觀眾的豐富聯想。「無人語」三字既道出了環境的寂靜,更刻繪了鶯鶯「笑吟吟一處來,哭啼啼獨自歸」的孤獨感和無處可訴的痛苦心理。「四圍」兩句,雖是淡淡景語,其實包含著無限情思。它使「長亭送別」留下了境界深遠、意味無窮的余韻。 「長亭送別」並沒有曲折復雜的戲劇情節,其藝術魅力主要來自對人物心靈的深刻探索和真實描摹。作者將藝術觸角伸展到處於「長亭送別」這一特定時空交叉點上的鶯鶯的心靈深處,細膩而多層次地展示了「此恨誰知」的復雜心理內涵――交織著對「前暮私情,昨夜成親,今日別離」的親人的百般依戀,對即將來臨的「南北東西萬里程」的別離的無限悲戚,對逼求「蝸角虛名,蠅頭微利」而「強拆鴛鴦在兩下里」的做法的深深怨恨,對當時司空見慣的身榮棄妻愛情悲劇的不盡憂慮。同時,也深刻而令人信服地揭示了這一復雜心理內涵的純凈的靈魂美。鶯鶯在送別張生時的依戀、痛苦、怨恨、憂慮,都是與她美好的愛情理想緊緊聯系在一起的。她對張生的愛,是相互傾慕的產物,絲毫沒有摻雜進世俗的考慮和利害的打算。在她看來,「但得一個並頭蓮,煞強如狀元及第」,她所追求的是純真專一、天長地久的愛情幸福,而不是封建的「家世利益」。總之,作者不僅寫出了人物心靈中顫動著的愛情旋律,而且寫出了激盪著巨大感情潮汐的人物心靈。此外,「長亭送別」之所以動人心魄,王實甫濃厚的語言功力,也是不可忽視的重要因素。作者善於化用名作中的優美成句,也擅長提煉現實生活中的白描俊語。曲詞或秀麗典雅,含蓄悠長;或質朴自然,活潑爽利。既有詩詞意趣,又不失元曲本色。例如,范仲淹〔蘇幕遮〕詞中「碧雲天,黃葉地」是詠秋名句。王實甫易「葉」為「花」,移入〔端正好〕一曲,與飛雁、霜林一起,組合成一幅新的暮秋圖,完全切合劇中的情景和離人的心緒。〔收尾〕「遍人間煩惱填胸臆,量這些大小車兒如何載得起」句,是對李清照〔武陵春〕詞「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意境的再創造,極其形象地傳達出人物心靈所承受著的感情重壓。〔叨叨令〕〔快活三〕兩支曲子,出語當行,極富生活氣息。〔脫布衫〕前兩句是詩詞的格調,寫鶯鶯眼中的秋景;後兩句是生動的口語,寫鶯鶯眼中的張生。正是這蕭瑟的秋色,映襯著愁苦的張生。既抒發了鶯鶯的情緒,也描寫了張生的神態。在「長亭送別」中,這兩副筆墨,交替並用,得心應手,爐火純青,為多側面、多色彩地再現人物的情感節律,提供了成功的藝術手段。

❺ 比較有意義的唐詩宋詞並賞析

《丑奴兒·書博山道中壁》

年代:【南宋】 作者:【辛棄疾】 體裁:【詞】

原文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注釋譯文

注釋:

1.選自《稼軒長短句》 。辛棄疾(1140~1207),字幼安,號稼軒 ,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南宋愛國詞人。

2.博山:山名,在江西廣豐西南。

3.少年:指年輕的時候。

4.不識:不懂,不知道什麼是。

5.層樓:高樓。

6.「為賦」句:為了寫出新詞,沒有愁而硬要說愁。強,勉強的,硬要。

7.識盡:嘗夠,深深懂得。

8.欲說還休:想說(愁)而終於沒有說

9.「卻道」句:卻說好一個涼爽的秋天啊。意謂言不由衷地顧左右而言他。

譯文

人年少時不知道憂愁的滋味, 喜歡登高遠望。 喜歡登高遠望, 為寫一首新詞無愁而勉強說愁。

現在嘗盡了憂愁的滋味,想說卻說不出。 想說卻說不出, 卻說好一個涼爽的秋天呀啊!

例詞賞析

這首詞是辛棄疾罷官後,在閑居地信州代湖所寫。

全詞通過回顧少年時不知愁苦,襯托「而今」深深領略了愁苦的滋味,卻又說不出道不出,寫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思想感情的變化。

在思想感情方面,這首詞的首句「少年不識愁滋味」,乃是上片的核心。辛棄疾生長在中原淪陷區。青少年時代的他,深受北方人民英勇抗金斗爭精神的鼓舞。他不僅自己有抗金復國的膽識和才略,而且認為中原是可以收復的,金人侵略者也是可以被趕出去的。因此,他不知何為「愁」,「愛上層樓」,作者年輕時根本不懂什麼是憂愁,所以喜歡登樓賞玩。也只有不懂憂愁為何物時才有興致登上高樓,效仿前輩的文人雅士們抒發一下所謂的憂苦之情。 到了下片時,話鋒一轉到了如今,著重寫自己現在知愁。表現自己隨著年歲的增長,處世閱歷漸深,對於這個「愁」字有了真切的體驗。作者懷著報國的志願投奔南宋,本想與南宋政權同心協力,恢復大業。誰知,南宋政權不僅讓他報國無門,而且還落得被削職閑居的境地,「一腔忠憤,無處發泄」,其心中的愁悶痛楚可以想見。而這所有的愁緒著重體現在這里的「盡」字,它包含著作者許多復雜的感受,從而完成了整篇詞作在思想感情上的一大轉折。

❻ 急!!!求三至四首宋詞,及每首的翻譯和賞析

聲聲慢
【宋】李清照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①。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 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者次第,②怎一個、愁字了得!

【注釋】

①將息:休養。
②者次第:這許多情況。

【簡析】

這首詞層次清晰,語意含蓄,言有盡而意無窮。既控訴了金朝統治者發動掠奪戰爭造成的災難。又對南宋五朝的偏安政策有所遣責,它有一定的積極意義。

釵頭鳳

【宋】陸游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這首詞分上下兩闋,上闋是男子口吻,自然是陸游在追敘今昔之異;昔日的歡情,有如強勁的東風把枝頭繁花一掃成空。別後數年心境索漠,滿懷愁緒未嘗稍釋,而此恨既已鑄成,事實已無可挽回。下闋改擬女子口吻,自然是寫唐氏泣訴別後相思之情:眼前風光依稀如舊,而人事已改。為思君消瘦憔悴,終日以淚洗面。任花開花落,已無意興再臨池閣之勝。當年山盟海誓都成空願,雖欲托書通情,無奈礙於再嫁的處境,也只好猶夷而罷。此詞口吻之逼真,情感之摯婉,都不類擬想之作。如果沒有生活原型作為依據,只憑虛構是不會寫得如此真切感人的。以上談的是這首詞的總體印象,為了印證這一印象,還可以從語言意象入手做進一步的分析。

「紅酥手,黃縢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這三句撫今追昔,所表現的情感是極其豐富而又復雜的。「紅酥」言其細膩而紅潤。李清照《玉樓春》(紅梅)詞:「紅酥肯放瓊苞碎,探看南枝開遍末?」詞中以「紅酥」形容紅梅蓓蕾之色,是個令人陶醉的字眼兒。陸游用「紅酥」來形容膚色,其中便寓有愛憐之意。詞人為什麼只寫手如紅酥?這是因為手最能表現出女性的儀態。如《古詩十九首》「纖纖濯素手」;蘇軾《賀新郎》「手弄生綃白團扇,扇手一時似玉」,都是藉手來顯現人物的體態與儀表的例子。但在這首詞里,詞人不僅借對手的描寫來襯托唐氏儀容的婉麗,同時聯系下句「黃縢酒」來看,正是暗示唐氏捧酒相勸的殷勤之意。這一情境陡地喚起詞人無限的感慨與回憶:當年的沈園和禹跡寺,曾是這一對恩愛夫妻攜手游賞之地。曾幾何時鴛侶分散,愛妻易嫁已屬他人。滿城春色依舊,而人事全非。「宮牆柳」雖然是寫眼前的實景,但同時也暗含著可望而難近這一層意思。「東風惡,歡情薄」是借春風吹落繁花來比喻好景不常,歡情難再。「東風惡」的「惡」字多有人理解為惡毒之惡,這是不對的。由於對「惡」字語義的誤解,更將此句加以引伸,認為「東風惡」是陸游影射自己的母親太狠毒,拆散了兒子的美滿姻緣。這更是望文生義的無稽之談。為了糾正對此句的錯誤理解,在此不得不稍加辨證。蓋宋元時語中的「惡」字本為表示事物程度的中性「甚詞」,義同太、甚、極、深,並不含有貶義。如康與之《憶秦娥》詞:「春寂寞,長安古道東風惡。」意謂春光已去,而長安古道上的春風還在勁吹。周邦彥《瑞鶴仙》詞:「嘆西園,已是花深無地,東風何事又惡」。是說西園落花已經飄零滿地,東風又何必颳得如此之甚呢!元胡只從《快活三過朝天子》散曲:「柳絲舞困小蠻腰,顯得東風惡」。這是形容春風中楊柳不停地迎風飄舞,顯得東風甚猛;如果柳絲是小蠻(白居易有妾名小蠻,善舞)的腰肢,她必定感到十分睏倦了。據此可知「東風惡」並非影射陸游的母親。至於這首詞在客觀上是否具有反封建的社會意義,這是另一回事,不應和詞的本文闡釋混為一談,否則將會曲解作品原意而厚誣古人之嫌了。辨證既明,那麼「一懷愁緒」以下三句自然是緊承好景不常,歡情難再這一情感線索而來,是陸游在向前妻唐氏傾訴幾年來的愁苦與寂寞。最後結以「錯、錯、錯」三字,卻是一字一淚。但此錯既已鑄成,即便引咎自責也於事無補,只有含恨終身了。

採桑子 書博山道中壁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是辛棄疾被彈劾去職、閑居帶湖時所作的一首詞。他在帶湖居住期間,閑游於博山道中,卻無心賞玩當地風光。眼看國事日非,自己無能為力,一腔愁緒無法排遣,遂在博山道中一壁上題了這首詞。在這首詞中,作者運用對比手法,突出地渲染了一個「愁」字,以此作為貫串全篇的線索,感情真率而又委婉,言淺意深,令人玩味無窮。
詞的上片,著重回憶少年時代自己不知愁苦。少年時代,風華正茂,涉世不深,樂觀自信,對於人們常說的「愁」還缺乏真切的體驗。首句「少年不識愁滋味」,乃是上片的核心。我們知道,辛棄疾生長在中原淪陷區。青少年時代的他,不僅親歷了人民的苦難,親見了金人的兇殘,同時也深受北方人民英勇抗金斗爭精神的鼓舞。他不僅自己有抗金復國的膽識和才略,而且認為中原是可以收復的,金人侵略者也是可以被趕出去的。因此,他不知何為「愁」,為了效仿前代作家,抒發一點所謂「愁情」,他是「愛上層樓」,無愁找愁。作者連用兩個「愛上層樓」,這一疊句的運用,避開了一般的泛泛描述,而是有力地帶起了下文。前一個「愛上層樓」,同首句構成因果復句,意謂作者年輕時根本不懂什麼是憂愁,所以喜歡登樓賞玩。後一個「愛上層樓」,又同下面「為賦新詞強說愁」結成因果關系,即因為愛上高樓而觸發詩興,在當時「不識愁滋味」的情況下,也要勉強說些「愁悶」之類的話。這一疊句的運用,把兩個不同的層次聯系起來,上片「不知愁」這一思想表達得十分完整。
詞的下片,著重寫自己現在知愁。作者處處注意同上片進行對比,表現自己隨著年歲的增長,處世閱歷漸深,對於這個「愁」字有了真切的體驗。作者懷著捐軀報國的志願投奔南宋,本想與南宋政權同心協力,共建恢復大業。誰知,南宋政權對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不僅報國無門,而且還落得被削職閑居的境地,「一腔忠憤,無處發泄」,其心中的愁悶痛楚可以想見。「而今識盡愁滋味」,這里的「盡」字,是極有概括力的,它包含著作者許多復雜的感受,從而完成了整篇詞作在思想感情上的一大轉折。接著,作者又連用兩句「欲說還休」,仍然採用疊句形式,在結構用法上也與上片互為呼應。這兩句「欲說還休」包含有兩層不同的意思。前句緊承上句的「盡」字而來,人們在實際生活中,喜怒哀樂等各種情感往往相反相成,極度的高興轉而潛生悲涼,深沉的憂愁翻作自我調侃。作者過去無愁而硬要說愁,如今卻愁到極點而無話可說。後一個「欲說還休」則是緊連下文。因為,作者胸中的憂愁不是個人的離愁別緒,而是憂國傷時之愁。而在當時投降派把持朝政的情況下,抒發這種憂愁是犯大忌的,因此作者在此不便直說,只得轉而言天氣,「天涼好個秋」。這句結尾表面形似輕脫,實則十分含蓄,充分表達了作者之「愁」的深沉博大。
辛棄疾的這首詞,通過「少年」、「而今」,無愁、有愁的對比,表現了他受壓抑排擠、報國無門的痛苦,是對南宋統治集團的諷刺和不滿。在藝術手法上,「少年」是賓,「而今」是主,以昔襯今,以有寫無,以無寫有,寫作手法也很巧妙,突出強調了今日的愁深愁大,有強烈的藝術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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