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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麥子熟了賞析

發布時間: 2021-03-12 07:57:11

❶ 熟了麥子的作品賞析

海子的《熟了麥子》,是一幅微觀鄉土畫。詩寫的是在水面混了三十多年葉落歸根的父親,在燈前認清背著糧食夜裡推門進來的三叔,「老哥倆/一宵無言」。闊別了幾十年的兄弟團聚時「一宵無言」,作者沒有說明原因。但根據詩中的內容,兄弟倆,一個在外混跡江湖,一個在家伺弄土地,一個城,一個鄉,一個洋,一個土,一個香,一個臭,「一宵無言」其實遠不止「一宵」,還會有很多次的「無言」。作者在詩中不動聲色,但卻無聲勝有聲。他是在告訴讀者,親情疏遠的禍根來自於城鄉差別,親情如此,鄉情、社情更是如此。從字里行間,流露出作者希望改變這種現狀的意願。
開篇的一個「那」,表明作者是在追憶往昔,其實他的心思也是「半尺厚的黃土」。在這里,作者做了這樣一個虛擬:「蘭州」不是實指,是對鄉土中國的指稱;「在水面上混」象徵了一種漂泊狀態,而且是三十多年,最後終於在新麥熟了的季節回家了,標志了精神還鄉的成功,表達了作者對鄉土的無限眷戀。麥地成了他的鄉土情懷藉以抒發的深度意象。這一意象的含義是泛化了的,作者以故土情結生發出來的對於廣大鄉土的眷戀之情,與工業社會人們精神的麻木、空虛構成對照,詩歌升華為一種精神的鄉愁。
詩的開頭寫「新麥熟了」,結尾又寫「熟了麥子」,主要是在於烘托詩的畫面,而不是在於突出詩的深意。父親從坐著羊皮筏子歸來,由散而焦聚;「老哥倆/一宵無言」、「半尺厚的黃土/熟了麥子呀」,由聚而擴散。前者渲染廣度,後者在此基礎上又引入深度,使這幅鄉土畫渾然卓著。詩中對三叔的書寫,就是作者對像三叔一樣的勤勞厚實的人的關注,這種關注不是高高在上的簡單同情和俯視,裡麵包含有對幸福和苦難的理解,對生活的辛酸而溫情的體驗。

❷ 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中心思想是什麼

簡單的說吧!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中主要是反映了詩人本人的一個思想斗爭過程!從現實來說,海子想回到現實的塵世生活中,因為活於詩歌世界中的他是孤獨的(主要反映在「從明天起……」的塵世生活的描寫);然而從詩歌理想來說,海子又絕對不願放棄自己的詩歌理想,不想過平庸的生活(主要反映在「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詩人面朝大海,留給塵世的就只是孤獨的背影,在詩歌的最後,他還是選擇了與自己的詩歌理想為伴),於是,產生了一個思想的強烈斗爭!

❸ 海子的詩

1、《亞洲銅》

作者:海子

亞洲銅 亞洲銅

祖父死在這里 父親死在這里 我也會死在這里

你是唯一的一塊埋人的地方

亞洲銅 亞洲銅

愛懷疑和愛飛翔的是鳥 淹沒一切的是海水

你的主人卻是青草 住在自己細小的腰上

守住野花的手掌和秘密

亞洲銅 亞洲銅

看見了嗎? 那兩只白鴿子 它是屈原遺落在沙灘上的白鞋子

讓我們——我們和河流一起 穿上它吧

亞洲銅 亞洲銅

擊鼓之後 我們把在黑暗中跳舞的心臟叫做月亮

這月亮主要由你構成

2、《阿爾的太陽》

作者:海子

「一切我所向著自然創作的,是栗子,從火中取出來的。啊,那些不信仰太陽的人是背棄了神的人。」

到南方去

到南方去

你的血液里沒有情人和春天

沒有月亮

麵包甚至都不夠

朋友更少

只有一群苦痛的孩子,吞噬一切

瘦哥哥凡·高,凡·高啊

從地下強勁噴出的

火山一樣不計後果的

是絲杉和麥田

還是你自己

噴出多餘的活命的時間

其實,你的一隻眼睛就可以照亮世界

但你還要使用第三隻眼,阿爾的太陽

把星空燒成粗糙的河流

把土地燒得旋轉

舉起黃色的痙攣的手,向日葵

邀請一切火中取栗的人

不要再畫基督的橄欖園

要畫就畫橄欖收獲

畫強暴的一團火

代替天上的老爺子

洗凈生命

紅頭發的哥哥,喝完苦艾酒

你就開始點這把火吧

燒吧

3、《九月》

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

遠在遠方的風比遠方更遠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我把這遠方的遠歸還草原

一個叫木頭一個叫馬尾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遠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鏡高懸草原映照千年歲月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4、《夜色》

作者:海子

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

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5、《日記》

作者:海子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

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

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抒情

這是唯一的,最後的,草原

我把石頭還給石頭

讓勝利的勝利

今夜青稞只屬於她自己

一切都在生長

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

6、《明天醒來我會在哪一隻鞋子里》

作者:海子

我想我已經夠小心翼翼的

我的腳趾正好十個

我的手指正好十個

我生下來時哭幾聲

我死去時別人又哭

我不聲不響的

帶來自己這個包袱

盡管我不喜愛自己

但我還是悄悄打開

我在黃昏時坐在地球上

我這樣說並不表明晚上

我就不在地球上 早上同樣

地球在你屁股下

結結實實

老不死的地球你好

或者我乾脆就是樹枝

我以前睡在黑暗的殼里

我的腦袋就是我的邊疆

就是一顆梨

在我成型之前

我是知冷知熱的白花

或者我的腦袋是一隻貓

安放在肩膀上

造我的女主人荷月遠去

成群的陽光照著大貓小貓

我的呼吸

一直在證明

樹葉飄飄

我不能放棄幸福

或相反

我以痛苦為生

埋葬半截

來到村口或山上

我盯住人們死看:

呀, 生硬的黃土 人丁興旺

7、《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作者:海子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喂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和每一個親人通信

告訴他們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

我將告訴每一個人

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為你祝福

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

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

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

我只願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❹ 求一篇關於海子的文學評論,作文也可以。

不合時宜的時代懷念一個不合時宜的人
八十年代,是詩歌最輝煌的年代,那時候我還只是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孩。當我長大到應該迷戀詩歌的時候,其實那個時代已經離我遠去了。
我的父親是一個詩人,也是一個不合時宜的人。我偷看過他給母親寫的熱情洋溢的詩歌,既羨慕又為自己難過,長這么大,似乎從來沒有哪個男孩為我寫過哪怕只言片語。我愛上的一個人,最初打動我的也是他為另外一個女孩寫的情詩。我記得小時候家裡最多的就是詩集,父親常常成套地往家裡搬各種詩人的集子,訂的雜志大多也和詩歌有關。他的普通話並不標准,但他常常會忘乎所以地在我面前朗誦一首讓他心潮澎湃的詩。那時候,我只是覺得父親好笑,不過看到他發表在當地報紙和雜志的詩歌作品時,也會有幾分崇拜。但是,我依然對詩歌沒有任何感覺。

1989年,我才6歲,那時候父親帶著我去了很多地方旅行,在陌生的城市裡,看到一群群的人拉著旗幟在路上有條不紊地行走,我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只是覺得熱鬧,他們的表情肅穆而激昂,我問父親他們在幹嘛,父親說「他們想通過某種方式表達自己的意志」。我想,他們要表達什麼呢?可是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我看到父親的臉色很凝重。我猜想,也許這些人只是像我一樣喜歡熱鬧並且不願意回家,所以找個借口在街道上游盪。
海子在那一年自殺,死去的時候和我現在的年紀一樣大。那一年,我常常聽到父親和朋友們談論的字眼中充斥著「海子」、「卧軌」、「自殺」,他從來不會當面和我談這些,對於一個6歲的孩子,這些顯得過於沉重了。那段時間經常會聽到父親輕輕的嘆息,那本黑色封面的《朦朧詩選》,是他翻得次數最多的一本書。北島、顧城、海子……我好奇地翻閱著那本讓父親皺眉的書,默默地記住了這些名字。
時隔20年,我依然不了解海子,不了解詩歌,不了解那個時代。只是出於工作需要,我必須試著去靠近他,熟悉他,詮釋他。我知道,任何解讀現在看來都很蒼白,葉匡正說「20年了,我依然不敢懷念他。讀他的詩句,就會看到自己人到中年的污濁與卑微。我們的青春、我們血液里的詩人,竟被塵土和世俗掩埋得那麼深。懷念他,只有讓我更加羞愧。」對於80後一代而言,海子是一個有些許陌生的符號,現在有多少人還會像我們的父輩那樣,如痴如醉地捧著海子的詩歌深情地朗誦呢?
現在讀海子的詩,心情是復雜的,我心裡清楚地知道那道隔閡,永遠都無法消除。我們沒有經歷那段迷惘的歲月,那個混亂的時代,我們很難走進他的內心世界。北島說:「詩歌本來就是很邊緣化的東西,和八十年代初的熱鬧相比,也許目前詩歌的處境更真實。」與其說大家憑吊的是海子,還不如說大家憑吊的是那段永遠無法挽回的純真年代。在這樣的時代懷念海子,顯得多麼可笑和不合時宜。就像當初我注視著自己的父親時想,他的樣子真好笑。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紀念海子逝世20周年
魏建軍
1989年3月26日黃昏,我們失去了一位多麼珍貴的朋友。失去一位真正的朋友意味著失去一個偉大的靈感,失去一個夢,失去我們生命的一部分,失去一個回聲。對於我們,海子是一個天才,而對於他自己,則他永遠是一個孤獨的「王」,一個「物質的短暫情人」,一個「鄉村知識分子」。海子只生活了25年,他的文學創作大概只持續了7年,在他生命的最後兩年裡,他象一顆年輕的星宿,爭分奪秒地燃燒,然後突然爆炸。

——西川《懷念》

一、引子
1989年3月26日黃昏,對於一個名叫海子的人來說,「黑夜從大地上升起/遮住了光明的天空/豐收後荒涼的大地/黑夜從你內部上升。」
「夜裡風大/聽風吹在村莊/村莊靜坐/像黑漆漆的財寶/兩座村莊隔河而睡/海子的村莊睡得更沉。」
這是一個義無反顧走向死亡的詩歌的精靈,在先後寫了七份遺書後,選擇了「適時而純潔的死亡」。
這個日子將永遠讓我們銘記。
這個人將永遠與他的詩歌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3月26日也僅是一個平常的日子,遺憾的是,我們太容易遺忘,所以,我們需要不斷的提醒甚至銘記。
海子其實知道,「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海子其實不知道,我們需要他,就像一個人需要糧食和水。

二、春天,十個海子全部復活
春天, 十個海子全都復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這一野蠻而悲傷的海子
你這么長久地沉睡到底是為了什麼?

春天, 十個海子低低地怒吼
圍著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亂你的黑頭發, 騎上你飛奔而去, 塵土飛揚
你被劈開的疼痛在大地彌漫

在春天, 野蠻而復仇的海子
就剩這一個, 最後一個
這是黑夜的兒子, 沉浸於冬天, 傾心死亡
不能自拔, 熱愛著空虛而寒冷的鄉村

那裡的穀物高高堆起, 遮住了窗子
它們一半用於一家六口人的嘴, 吃和胃
一半用於農業, 他們自己繁殖
大風從東吹到西, 從北刮到南, 無視黑夜和黎明
你所說的曙光究竟是什麼意思

——《春天,十個海子》

這個含著質詢、詰難、激情、絕望、反觀自身生命的春天的人,作為黑夜的兒子,他沉浸於冬天,傾心死亡,熱愛著空虛而寒冷的鄉村。每一個海子都是自己孤獨的絕對,真實的質朴。他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吟唱著高潔的理想,操心著一家人的嘴、吃和胃。曙光對於黑夜的兒子,便是最後掙扎的力量,便是幸福的最初和最後。「曙光」在嗎?它在又不在。它在某些人的話語中,它在我們全力的期待中,它招搖過市,它轉瞬即逝,它或許根本就不曾來過。
清醒的詩人一定看到了自身的曙光。
敏感的詩人一定被它所傷。
洞察力極強的詩人一定看到了曙光背後的意思。
在這里,一個肉身的海子,因為具有了神奇的思想,因為具有了精神的最初和最後的源動力,他被分裂成不同個精神實體。他所吟唱的悲傷,焦灼地傷及自身也傷及每一個苦難的心靈。他是一個人,他是我們,他是最先那個面對生命困境長久沉睡,低低怒吼,圍著你和我跳舞,唱歌的疼痛的化身。
面對他所熱愛和憎惡的東西,海子很疲倦。我們也很疲倦。
可是,這是春天,這是萬物復甦,春回大地的世俗意義上的春天。他似乎感到這里不屬於他,因為他「沉浸於冬天/傾心死亡/不能自拔/熱愛著空虛而寒冷的鄉村。」這里是世俗意義上的北京,可是「夜晚的血/夢中的火/照亮了破碎的城市/北京啊/你城門四面打開/內部空空。」
詩人的人格和詩歌理想都放逐在這個極具變革性的社會中,他內心的自信和脆弱都需要呼應和肯定,可是除了幾個朋友,除了一些還在孤獨中創造精神價值的人,誰能真正理解他呢。他是這個時代孤獨的「王」。世界對於他,是隔膜的存在,人心對於他,是失望的所在。他所要建構的是生命的長詩,他所要戰勝的不是一種觀念、一個人、一次失戀、一斤溫飽全家人的棉花和蔬菜。他所要追問的是生命中精神的終極意義,他所要實踐的是生命到底有多種可能性。盡管在世俗意義上「他既不會跳舞、游泳,也不會騎自行車。」
在春天,十個海子要全部復活。他要扯亂你的黑頭發,騎上你飛奔而去,一騎絕塵後,疼痛將在大地上彌漫。

三、三次受難和三種幸福
在夜色中
我有三次受難:流浪、愛情、生存
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夜色》

海子詩歌中的三次受難和三種幸福,非常具有深意。流浪是人生中一種處於游移狀態的不確定感。在夜色中的流浪,不僅是身體的漂泊,更是心靈的勞頓。流浪對於人,是疲倦,是憂傷,是飢餓,是破衫,是卑弱,是顏面無存,是泥濘坎坷,是拿把雨傘尋找遠方,是一次次的到達,一次次的出發,是生活無著落後困境中的謂嘆和感傷。在現代化的語境中,不僅是海子,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身體和精神的流浪者,每個人的家園終其一生都在流浪的路上,每個人終其一生也許找不到自己的家園。家園將生活在我們的想像里,將生活在過去,家園將像一個夢魘貫穿在我們的身體和心魂里,讓我們無所憑依,讓我們兩手空空。當海子說「麥地/別人看見你/覺得你溫暖、美麗/我則站在你痛苦質問的中心/ 被你灼傷」,當海子在村莊感到「村莊/ 在五穀豐盛的村莊,/我安頓下來,我順手摸到的東西越少越好!/珍惜黃昏的村莊,/珍惜雨水的村莊/萬里無雲如同我永恆的悲傷」時,「麥地和鄉村」已經不能全部承接海子的期望,在農業文明受難,工業文明急劇加深的時代,「麥地和村莊」將成為我們最後的溫暖,最後的疼。
如果說流浪對於詩人是一種受難的美,那麼愛情呢?
愛情是對一個苦難者的拯救嗎?
海子的愛情經歷讓很多人扼腕嘆惜,因為他先後愛上了4個女孩子,但逐一在世俗意義上失敗。「荒涼的山崗上站著四姐妹/所有的風只向她們吹/所有的日子都為她們破碎」,可是如果僅僅把海子對愛情的需要和失去理解為他不幸生活的致命的溫柔一刀,那也太委屈這4個女孩子了。因為,海子之於現實的愛情,無疑附著了很多理想的色彩。當愛情要在生活中體現出來,很多人都把希望歸結到婚姻上,可是,愛著,一起交流,相互理解,彼此傾慕、對於要直面一個「單純、敏銳,富有創造性;同時急躁,易於受到傷害,迷戀於荒涼的泥土,他所關心和堅信的是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將在永恆的高度放射金輝的事物」的海子來說,4姐妹在現實面前肯定要「想一想」,要顫抖,要動搖,要愛向別處。
世界上,沒有女人,男人會是什麼?
世界上,一個詩人,沒有愛情,他的詩歌會缺少什麼?
世界上,一個被愛情灼傷的男人,在他憂傷的詩歌中,他向我們要苦苦訴說什麼?
可是,海子說:「我不是要苦苦訴說/不是在青春的峽谷中/作出叛徒的姿勢/我是心頭難受的火啊!」
詩人為什麼如此難受,因為「他所關心和堅信的是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將在永恆的高度放射金輝的事物。」那麼,愛情對於他,也是一種理想,並非實在,雖然他在現實中體味到了愛情的幸福和疼痛。因為沒有幸福的體驗,也就不會有疼痛的受難。這時,我們不僅要問女人啊,你為什麼不愛上一個詩人?
空曠的回聲是:詩人啊!你是一個受難的人,你是一切美好的事物避讓的人,你是在不斷的失去中孤獨地咀嚼憂傷的人,最讓你受傷的不是你的敵人,而是你最愛的女人,你最親的親人啊!
因為當一個詩人要獨立面對這個世界,不僅要面對詩性的世界,還將面對塵世的泥土和雨水。於是「生存」對於詩人也將是一次困苦的受難。
海子來自農村,「苦難」和「貧窮」滋養了海子,也造成了巨大的內傷。「在月色的照耀下,你的母親是櫻桃,我的母親是血淚。」「我被抬向一面貧窮而聖潔的雪地,我被種下,被一雙雙勞動的大手,仔仔細細地種下……」他在感到自己被貧窮灼傷的同時,他一定想過要改變這種窘迫的境地。對於一個浪漫的抒情詩人,當他感到現實的苦難,當他意識到自己隨時將受到生存的威脅,當一家人的「嘴、吃和胃」無勁的抖顫,這將是一件多麼掃興多麼現實多麼艱難多麼內疚多麼無望的生活方式啊!
「生存」對於他,無疑是一次不幸的受難。
那麼「幸福」呢?海子則幸福地說,我有「詩歌」、「王位」、「太陽」。
為什麼「詩歌」讓他感到幸福,因為他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純粹的詩人,他因詩而活,為詩而死。他活著是一首詩,他死後是一首絕唱。回響和激盪在我們心中的是那些我們默默吟詠的詩行。清清淺淺之中,詩流窒息了我們,詩流喚醒了我們,詩流成全了海子,詩流映照出海子的孤獨和我們的淺薄。詩流之所至,嘩然一片又寂然無聲。
「秋天深了,神的家中鷹在集合,神的故鄉鷹在言語,秋天深了,王在寫詩。」在海子心裡,詩歌神聖到是「王」在寫,那麼,「王位」對於海子意味著什麼呢?「在這個世界上秋天深了,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一個詩人,他要得到和喪失了什麼呢?是太陽還是王位?
深思「王位」和「太陽」這兩重意象,在海子的詩歌寫作中,是一個脈絡上的兩根青筋。這兩根筋時時在充血,在暴漲,在讓詩人的內心躁動不安。這兩個意象有異物同質的特性:需要時時旺盛的燃燒、都很孤獨、都很矚目、都有強烈的征服欲,一旦冷卻或喪失,內部的結構將嚴重失衡。但欣慰的是,海子曾經很幸福地擁有了它們。
難過的是,海子得到和擁有的當時時間是短暫的。他像一個「王」一樣孤獨地在類似《太陽》式的詩行中留下了車轍般的印跡後,讓詩歌進入了超越當時時間的永恆時光中。欣慰的是,他仍然可以說,「我有三種幸福:詩歌、王位、太陽。」

四、溫暖的詩與可愛的人
20年風雨如煙,回首看海子留下的詩歌,除了美麗和憂傷,其不可替代之處則是別樣的溫暖。讓我們先讀幾首詩歌:

《熟了麥子》

「麥子熟了/那一年,蘭州一帶的新麥/ 熟了/ 在回家的路上/在水面混了三十多年的父親還家了/坐著羊皮筏子/回家來了/有人背著糧食/夜裡推門進來/燈前/認清是三叔/老哥倆/一宵無言/半尺厚的黃土/麥子熟了。」

《五月的麥地》

「五月的麥地/全世界的兄弟們/要在麥地里擁抱/東方, 南方, 北方和西方/麥地里的四兄弟, 好兄弟/回顧往昔/背誦各自的詩歌/要在麥地里擁抱/有時我孤獨一人坐下/在五月的麥地,夢想眾兄弟/看到家鄉的卵石滾滿了河/黃昏常存弧形的天空/讓大地上布滿哀傷的村莊/有時我孤獨一人坐在麥地里為眾兄弟背誦中國詩歌。」

《幸福一日—— 致秋天的花楸樹》

「我無限的熱愛著新的一日/今天的太陽,今天的馬,今天的花楸樹/使我健康,富足,擁有一生/從黎明到黃昏/陽光充足/勝過一切過去的詩/幸福找到我/幸福說:『瞧 ,這個詩人/他比我本人還要幸福』在劈開了我的秋天/在劈開了我的骨頭的秋天/我愛你,花楸樹。」

《遙遠的路程》

「雨水中出現了平原上的麥子/這些雨水中的景色有些陌生/天已經黑了,下著雨/我坐在水上給你寫信。」

《日 記》

「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 夜色籠罩/姐姐, 我今夜只有戈壁/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姐姐, 今夜我在德令哈/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除了那些路過的和居住的/德令哈……今夜/這是唯一的, 最後的, 抒情。/這是唯一的, 最後的, 草原。/我把石頭還給石頭/讓勝利的勝利/今夜青稞只屬於他自己/一切都在生長/今夜我只有美麗的戈壁,空空/姐姐, 今夜我不關心人類, 我只想你。」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從明天起, 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 劈柴, 周遊世界/從明天起, 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從明天起, 和每一個親人通信/告訴他們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閃電告訴我的/我將告訴每一個人/給每一條河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陌生人, 我也為你祝福/願你有一個燦爛的前程/願你有情人終成眷屬/願你在塵世獲得幸福/我只願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

我之所以不厭其煩的引用這些詩,只是想說明一個問題,要紀念海子,要理解海子本身的價值最好的方式當是好好地讀他的詩,好好活在這珍貴的人間,在虛無中反抗絕望,在苦難中心懷感恩,在批判中走向超越,在冷漠中給予溫情,寧做精神的永恆知己,不做物質的短暫情人。

《熟了麥子》中海子對三叔的書寫,就是對像三叔一樣的勤勞厚實的人的關注,這種關注不是高高在上的簡單同情和俯視,裡面則包含有對幸福和苦難的理解,對生活幸酸而溫情的體驗。
《五月的麥地》是《麥地》篇中溫情的延續和放大。這是一首非常有胸懷的詩歌。「五月的麥地上,全世界的兄弟們要擁抱,要背誦各自的詩歌」,是詩歌讓我們走在一起,是詩歌讓我們共同擁有了五月的麥地,是詩歌讓我們的心緊緊相連。即使我們相聚,然後離開,「我」在五月的麥地,也會夢想眾兄弟,也會看到家鄉的卵石,黃昏的天空,布滿哀傷的村莊,也會孤獨一人在麥地里為眾兄弟背誦中國詩歌。讀這首詩,我不想窮盡心思地找那些最後導致詩人死亡的詩歌意象,因為當死亡成為一個既成的事實,我們的心頭沒有必要時時籠罩著詩人死亡的陰影,從而忘記了詩歌本身。如果說詩人在詩歌中透露了未卜的先機,則只能更加證明詩歌的偉大,以及詩人先知般的感悟力,只能證明他是真正在用生命寫詩。
《幸福一日》里「一棵秋天的花椒樹」「無限熱愛著新的一日」,不斷強調「今天的太陽,今天的馬,今天的花椒樹」這個比「幸福」本身還幸福的「花椒樹」,它「健康、富足」「勝過一切過去的詩」。即使這顆花椒樹就是幸福一日的花椒樹,即使海子就是幸福一日的海子。
《遙遠的路程》中詩人在「天已經黑了,下著雨」時,還「坐在水上給你寫信」,這種鍾情無處不在,這種虔誠無處不在,這種書寫無處不在,這種溫情無處不在。
《日記》篇中,詩人面對「姐姐」這個在身體年齡和心理年齡較自己偏大的女人身上,寄託了無限的思念和無邊的希望。姐姐是如此純粹,思念是如此純粹,海子是如此可愛。「姐姐、今夜我不關心人類,我只想你。」海子這個「迷戀於荒涼的泥土,所關心和堅信的是那些正在消亡而又必將在永恆的高度放射金輝的事物」的詩人,這時竟如此真誠投入地想念一個美麗的讓自己暫時「放下人類」的女人,今夜,哪個女人不為之動容,哪個女人敢說海子不可愛,哪個女人會失掉「今夜」,哪個女人不會因為這首詩溫暖一生,幸福一生。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是一篇死亡者的囈語,他把死亡極度的美化,因為他的精神已經准備游離塵世,他才會如此用情如此摯愛的祝福人間。「從明天起」為什麼不從今天開始,因為他對今天感到了徹底的絕望,當他醒來,他意識到他不幸和幸福的源泉是什麼?他偏執地認為今天的他缺少這些幸福的因素:喂馬、劈柴、周遊世界、關心糧食和蔬菜、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明天會幸福嗎?他已活在自己建構的幸福中,我們無從知曉。這對幸福的描述如此簡單又如此艱難,在塵世的人們,我們覺得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就是極美的事了,海子也以為這樣,只是我們的大海不是他的大海,我們的春天不是他的春天,那些開放的花兒也只是生命飄逝的絕唱。
關於幸福,我們理解了什麼呢?是一所房子和蔬菜,是一個燦爛的前程,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海子沒有得到的,我們會得到嗎?
關於海子,我們理解了什麼呢?是溫情的祝福還是絕望的呼吸?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還是給每一條河和每一座山取一個溫暖的名字?這一條條河和一座座山真的會因此而溫暖嗎?
海子期待著,我們也期待著。因為只要身體或精神不死,對幸福的追求和描述就永遠也不會窮盡。

五、「評價海子讓我很痛苦」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太陽強烈
水波溫柔
一層層白雲覆蓋著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徹底干凈的黑土塊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泥土高濺
撲打面頰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
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2009年3月24日《新京報》采訪西川時,西川說了一句話:「評價海子讓我很痛苦。」作為海子的朋友,作為海子的詩歌兄弟,作為海子去逝後義務忙於海子善後事務的授權人,20多年來,他承擔了太多的情感重量,承擔了太多熱愛海子的詩友對海子詩歌及生活的詢問。他寫了《懷念》、《死亡後記》和幾篇序言紀念海子。「海子的自殺激怒了兩類人:一類是那些懷有高尚然而脆弱的道德理想的讀者;另一類便是自身尚在謀取功名的詩人。」他們關注海子,不是因為海子詩歌的成就,而是別有用心。同時,西川還對有人把死亡美化、渲染的行為作了沉痛的反思:「我不想把死亡渲染得多麼輝煌,我肯定說那是件凄涼的事,其中埋藏著真正的絕望。有鑒於此,我要說,所有活著的人都應該珍惜自己的生命,這樣,我們才能和時代生活中的種種黑暗、無聊、愚蠢、邪惡真正較量一番。一種陰郁的氣氛只能培養狹隘的頭腦,這對於寫作是相當不利的。」西川還說「對我而言,海子無論如何不是一個神,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朋友。他有優點,也有弱點,甚至有致命的弱點。我想我們應該對死者有一個切合實際的了解,就像我們對自己所做的那樣,這是最起碼的人道主義。我在這里說的是一些導致海子自殺的具體原因,是他的切膚之痛,至於海子那導致海子自殺的形而上的原因,肯定有人比我有更多的話要說。」
《新京報》也說:「有人覺得,海子離我們越來越遠了;有人覺得,海子從未離開過我們。有人覺得,海子只是一個孩子;有人覺得,海子是王。有人覺得,海子是不錯的招牌;有人覺得,即使現在看來,海子也是殉道者,是先知,是英雄。一千個讀者,眼裡有一千個海子。」
當讀完上面西川先生及《新京報》的引文,首先是致敬,因為沒有西川,我們要了解海子具體的生活會非常艱難,20年後,海子、駱一禾相繼離他而去,留下無法言說不想言說的悲傷,在具體的生活中,他一次次的走進風中,憑著友誼和愛艱難地做著關於海子的事。這些事有些已經完成,有些尚需努力。當有一天一個人被一個特殊的日子提醒,甚至必須在公眾面前表達自己的感受,他的痛苦是復雜的。其次,痛苦之所以侵入他的心靈,緣於他對公眾理解海子詩歌及其精神的不滿,他不想因為他的介入影響了公眾對海子客觀的評價,他不想因為他的旁觀使公眾失去了一個有血有肉的海子。
比如他說:「『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幾乎是家喻戶曉,所有人將它認為是很明亮的詩,實際上它背後是非常絕望的,這是快要死的人寫的詩呀!這種東西,收到中學課本中,中學生只能看到最表面的一層,不知道背後危險的沖動,老師也不敢講,老師也不一定理解。」
不管我們知不知道詩歌背後危險的沖動,老師能不能真正理解和講述海子的詩歌,這些詩既然已經成為我們的精神遺產的一部分,我們就會努力去解讀它,去理解它,去感受它。雖然美是危險的存在,但如果不正視和追求美的話,我們形而下的活著是不是太缺少了什麼。我想通向詩歌和美的途徑異常多樣,也異常艱難。人活一生有詩讀,能讀一兩首真正意義上的詩歌,也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不一定自殺就是對美的終極追尋,在另一種意義上,活在這珍貴的人間,也同樣需要超凡的勇氣和溫情的目光。
因為在時空的隧道中,有些地方我們永遠無法到達,有些人我們永遠無法忘記,有些情義我們永遠無法償還。「在青麥地上跑著/雪和太陽的光芒/詩人, 你無力償還/麥地和光芒的情義/一種願望/一種善良/你無力償還/你無力償還/一顆放射光芒的星辰/在你頭頂寂寞燃燒。」
那麼,我們活著,「活在這珍貴的人間/太陽強烈/水波溫柔」,「泥土高濺/撲打面頰/活在這珍貴的人間/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
2009年3月25日寫於北京

❺ 求海子詩 麥子熟了 解讀

那一年

蘭州一帶的新麥

熟了

在水面上

混了三十多年的父親

回家來

坐著羊皮筏子
回家來了

有人背著糧食

夜裡推門進來

油燈下

認清是三叔

老哥倆

一宵無言

只有水煙鍋

咕嚕咕嚕

誰的心思也是

半尺厚的黃土

熟了麥子呀!

一個意象被詩人反復運用,當然還不只是因為它在詩人的人生歷程中有著不可磨滅的痕跡,是詩人情感生活和心靈創傷的一個標記,更重要的是,它還須具備藝術表現的潛能,富於藝術表現力。「麥子」不僅僅只是糧食,生存的根基。「麥子」又是「種子」,雖然渺小,但和土地緊緊地聯系在一起,有著頑強的生命力,是未來和希望所在。如海子所言:「而以後世代相傳的土地正睡在種子袋裡」(《農耕民族》)。

麥子的這一屬性,具有了一種象徵功能,因而在詩中,海子每每以「麥子」自況。海子自言,他是「空氣中的一粒麥子,絕望的麥子」(《四姐妹》),他無助無望地期待著黎明或是在黎明中無望無助地期待,是一粒「美麗負傷的麥子」(《黎明之二》)。海子有著遠大的精神追求,在現實中卻舉步維艱。這個出身卑微的詩歌才子,在黎明前的夜色中,在荒涼的山崗上,孤獨無助地盼望,絕望而深情的歌唱。以「麥子」自況的心態,成就了海子許多經典的詩篇:

請告訴四姐妹:這是絕望的麥子

永遠是這樣

風後面是風

天空上面是天空

道路前面還是道路

(《四姐妹》)

泉水白白流淌

花朵為誰而放

永遠是這樣美麗負傷的麥子

吐著芳香,站在山崗上

(《黎明之二》)

「麥子」雖然渺小,但卻深深地依戀大地,「麥子」是頑強地與命運抗爭、苦苦執著於理想的追求者的象徵。

文章引用自:

❻ 熟了麥子的介紹

這首詩寫於1985年1月20日,收入《海子的詩》、《海子詩全編》和《海子詩全集》時都名為《熟了麥子》,而1989年第6期《人民文學》發表時卻名為《麥子熟了》,並且與這些詩集中收錄的《熟了麥子》有不小的差異:「那一年/蘭州一帶的新麥/熟了//在回家的路上/在水面上混了三十多年的父親還家了//坐著羊皮筏子/回家來了//有人背著糧食/夜裡推門進來//燈前/認清是三叔//老哥倆/一宵無言//半尺厚的黃土/熟了麥子。」當時作者已經去世,這可能是經過編輯者重新調整的版本。原詩以海子的詩集為准。

❼ 海子的詩《熟了麥子》中三叔和父親的形象

「在水面上混」象徵了一種漂泊狀態,而且是三十多年,最後終於在新麥熟了的季節回家了,標志了精神還鄉的成功,表達了作者對鄉土的無限眷戀。麥地成了他的鄉土情懷藉以抒發的深度意象。這一意象的含義是泛化了的,作者以故土情結生發出來的對於廣大鄉土的眷戀之情,與工業社會人們精神的麻木、空虛構成對照,詩歌升華為一種精神的鄉愁。
父親從坐著羊皮筏子歸來,由散而焦聚;「老哥倆/一宵無言」、「半尺厚的黃土/熟了麥子呀」,由聚而擴散。前者渲染廣度,後者在此基礎上又引入深度,使這幅鄉土畫渾然卓著。
詩中對三叔的書寫,就是作者對像三叔一樣的勤勞厚實的人的關注,這種關注不是高高在上的簡單同情和俯視,裡麵包含有對幸福和苦難的理解,對生活的辛酸而溫情的體驗。

❽ 段子里說的麥子是什麼意思還有麥子熟了啥意思

體現了一種鄉情,用面對麥子豐收的情感來替換了家人團聚的喜悅之情。
原文:
那一年 蘭州一帶的新麥 熟了
在回家的路上 在水面混了三十多年的父親還家了
坐著羊皮筏子 回家來了
有人背著糧食 夜裡推門進來
燈前 認清是三叔
老哥倆 一宵無言
半尺厚的黃土麥子熟了
作者簡介:

海子(1964-1989),原名查海生,出生於安徽省安慶市懷寧縣高河鎮查灣村,當代青年詩人。 海子在農村長大。1979年15歲時考入北京大學法律系,1982年大學期間開始詩歌創作。1983年自北大畢業後分配至北京中國政法大學哲學教研室工作。1989年3月26日在山海關附近卧軌自殺。
海子1983年自北京大學畢業後分配至中國政法大學哲學教研室工作,1984年創作成名作《亞洲銅》和《阿爾的太陽》,第一次使用「海子」作為筆名。從1982年至1989年不到7年的時間里,海子創作了近200萬字的作品,出版了《土地》、《海子、駱一禾作品集》、《海子的詩》和《海子詩全編》等等。
在詩人生命里,從1984年的《亞洲銅》到1989年3月14日的最後一首詩《春天,十個海子》,海子創造了近200萬字的詩歌、詩劇、小說、論文和札記。比較著名的有《亞洲銅》、《麥地》、《以夢為馬》、《黑夜的獻詩——獻給黑夜的女兒》等。

❾ 海子《麥地與詩人》賞析

這是一首採取詢問與答復的形式,具有強烈抒情色彩的關於鄉村的短詩。
海子的詩有著濃重的鄉村情思,以致被稱為「鄉土詩」。 海子麥地詩以中國農村最廣大的貧瘠的土地和村莊為整體背景。麥子是詩人承受痛苦的最敏感最細微的神經細胞,是雪和太陽的導體,是詩人擁抱大地所得到的收獲淚水。中國農村是貧窮的,一片麥子對詩人來說不是安慰、童話,而是對良心的質問和考驗。詩人聽到大地在黃金外衣下的詢問,他走向大地的中心,彷彿一個人獨自與神靈對話,貧瘠的土地和生動富有的激情構成了海子土地情思的根本擴張力。海子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在一無所有中創造情感和想像的詩人,這種豐盛的精神財富最終要歸還於土地的贈予。因為「人類的痛苦/是他(麥地啊)放射的詩歌和光芒!」
海子筆下的田園風光、普通的麥子,都不帶有農村文化的味道。在海子的筆下,所有的山水村莊都變成了生命寂靜時的清泉和無止息噴發著的苦難流動的火焰。海子把他少年時代鄉村生活經歷所獲得的「麥地」形象化作生命的本質,化作具有浪漫主義色彩的主觀情境,化作他出類拔萃、簡約、流暢而又鏗鏘有力的詩歌語言,彷彿沉默的大地一把抓住了他,把他變成了大地的嗓子。海子使我們看到了中國廣大貧瘠的鄉村,使我們看到了大地上升和沉落時的永恆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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