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岳春望賞析
Ⅰ 讀望岳 春望這兩首詩有何感受,最欣賞那些詩句為什麼
《望岳》描繪了泰山雄渾磅礴的氣勢,抒發了詩人嚮往攀登絕頂的凌雲之志,表現了一種敢於進取,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是一首富有人生哲理的好詩。《春望》的前半部分描寫了春城衰敗的氣象,飽含滄桑感嘆,後半部分抒發了詩人牽掛親人的境況,充滿了離情別緒,全詩深沉含蘊,真摯自然,反映了詩人熱愛家國,眷念親人的美好情愫。
Ⅱ 《望岳》,《春望》的鑒賞和圖片
《望岳》大約在開元二十八年(740),杜甫二十九歲時,到兗州探望父親後由齊入魯,途經泰山,寫下了這首詩。人們在品讀此詩時,除了感受到泰山之雄偉外,恐怕更多的是被詩中那種「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胸懷所激動、感染。
全詩可分兩大層,都是切著「望」字寫的。
前兩聯為第一大層,著力寫泰山的整體形象。「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寫遠望所見。泰山位於古代齊、魯兩國之間,其北為齊,其南為魯,齊、魯之「青」,是泰山掩映的結果。「未了」,綿綿不盡之意。這里,詩人想說的是,你想知道泰山是個什麼樣子嗎?請看,它那蒼翠的山色掩映著遼闊無邊的齊魯大平原。這是借齊魯兩地來烘托泰山那拔地而起、參天聳立的形象。「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這是近望所見。上句寫泰山的秀美,用的是虛筆。為什麼要用虛筆?因為泰山的秀美實在是一言難盡,不如只寫造物主對泰山情有獨鍾,這是詩人的強烈感受,是泰山的秀美在詩人心靈上的折光反映。下句寫泰山的高大,這是實寫。「陰陽」分指山的南、北兩面,山南先得日光,故易曉;山北日光不到,在曉猶昏。「割」字煉得極好,從山的北面來看,那照臨下土的陽光就像被一把碩大無朋的刀切斷了一樣,突出了泰山遮天蔽日的形象。
後兩聯為第二大層,也寫了泰山景物,但著力表現的是詩人的感受。「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寫的是實景,乃細望所見。泰山極高,白日里可以望見山腰間的團團雲氣,層出不窮;又極幽深,黃昏時可以望見歸巢的鳥兒漸漸隱入山谷之中。詩人抓住這兩個景物細節表達了心情的激盪和眼界的空闊,然後順理成章地寫出了他心底的願望:「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是化用孔子的名言:「登泰山而小天下」。但用在這里卻有深刻的含義:它不止是詩人要攀登泰山極頂的誓言,也是詩人要攀登人生頂峰的誓言。詩人早年就「竊比稷與契」(《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常以「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自任,沒有這樣的情懷,是寫不出如此動人的詩句的。
全詩沒有一個「望」字,但句句寫向岳而望。距離是自遠而近,時間是從朝至暮,並由望岳懸想將來的登岳。
首句「岱宗夫如何?」寫乍一望見泰山時,高興得不知怎樣形容才好的那種揣摹勁和驚嘆仰慕之情,非常傳神。岱是泰山的別名,因居五嶽之首,故尊為岱宗。「夫如何」,就是到底怎麼樣呢?「夫」字在古文中通常是用於句首的虛字,這里把它融入詩句中,是個新創,很別致。這個「夫」字,雖無實在意義,卻少它不得,所謂「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
「齊魯青未了」,是經過一番揣摹後得出的答案,真是驚人之句。它既不是抽象地說泰山高,也不是象謝靈運《泰山吟》那樣用「崔崒刺雲天」這類一般化的語言來形容,而是別出心裁地寫出自己的體驗——在古代齊魯兩大國的國境外還能望見遠遠橫亘在那裡的泰山,以距離之遠來烘托出泰山之高。泰山之南為魯,泰山之北為齊,所以這一句描寫出地理特點,寫其他山嶽時不能挪用。明代莫如忠《登東郡望岳樓》詩說:「齊魯到今青未了,題詩誰繼杜陵人?」他特別提出這句詩,並認為無人能繼,是有道理的。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兩句,寫近望中所見泰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的形象,是上句「青未了」的注腳。「鍾」字,將大自然寫得有情。山前向日的一面為「陽」,山後背日的一面為「陰」,由於山高,天色的一昏一曉判割於山的陰、陽面,所以說「割昏曉」。「割」本是個普通字,但用在這里,確是「奇險」。由此可見,詩人杜甫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創作作風,在他的青年時期就已養成。
「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兩句,是寫細望。見山中雲氣層出不窮,故心胸亦為之盪漾;因長時間目不轉睛地望著,故感到眼眶有似決裂。「歸鳥」是投林還巢的鳥,可知時已薄暮,詩人還在望。不言而喻,其中蘊藏著詩人對祖國河山的熱愛。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最後兩句,寫由望岳而產生的登岳的意願。「會當」是唐人口語,意即「一定要」。如王勃《春思賦》:「會當一舉絕風塵,翠蓋朱軒臨上春。」有時單用一個「會」字,如孫光憲《北夢瑣言》:「他日會殺此豎子!」即杜詩中亦往往有單用者,如「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奉送嚴公入朝》)如果把「會當」解作「應當」,便欠准確,神氣索然。
《望岳》的藝術特色
杜甫曾到過泰山之巔,但沒有為此寫詩。這是三十年後他在《又上後園山腳》這首詩里提到的:「昔我游山東,憶戲東岳陽。窮秋立日觀,矯首望八荒。」「日觀」即日觀峰,位於泰山之巔的東南方,是遊人觀日出的最佳處。以杜甫的才情,既已在此「矯首望八荒」,再寫幾首決非難事,可他為什麼不寫呢?我們無妨做點推測——用後人的眼光來看,這大概是因為《望岳》一首已經寫盡了泰山的形神,充分展示了詩人胸中才情,確實不需要再寫了。我們讀這首詩,在領略泰山的高遠幽深、神奇秀麗的同時,也彷彿看到了詩人那卓然獨立的形象;特別是讀到它的末聯,更使人浮想聯翩,彷彿跟詩人一道神遊於泰山的絕頂之上,進一步感受到泰山的俯瞰群山的氣概,對詩人青年時代兼濟天下的遠大抱負也就洞若觀火了。正因為有如此深遠的意境,這首詩歷來被譽為詠泰山的絕唱。
春望賞析
唐肅宗至德元載(756)六月,安史叛軍攻下唐都長安。七月,杜甫聽到唐肅宗在靈武即位的消息,便把家小安頓在郎州的羌村,去投奔肅宗。途中叛軍俘獲,帶到長安。因他官卑職微,未被囚禁。《春望》寫於次年三月。
詩的前四句寫都城敗象,飽含感嘆;後四句寫心念親人境況,充溢離情。全詩沉著蘊藉,真摯自然。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開篇即寫春望所見:國都淪陷,城池殘破,雖然山河依舊,可是亂草遍地,林木蒼蒼,一個「破」字,使人怵目驚心。繼而一個「深」字,令人滿目凄然。司馬光說「『山河在』,明無余物矣;『草木深』,明無人矣。」(《溫公續詩話》)詩人在此明為寫景,實為抒感,寄情於物,托感於景。為全詩創造了氣氛。此聯對仗工巧,圓熟自然,詩意翻跌。「國破」對「城春」,兩意相反。「國破」的頹垣殘壁同富有生意的「城春」對舉,對照強烈。「國破」之下繼以「山河在」,意思相反,出人意料;「城春」原當為明媚之景,而後綴以「草木深」則敘荒蕪之狀,先後相悖,又是一翻。明代胡震亨極贊此聯說:「對偶未嘗不精,而縱橫變幻,盡越陳規,濃濃淡淡,動奪天巧。」《唐音癸簽》卷九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這兩句一般解釋是,花鳥本為娛人之物,但因感時恨別,卻使詩人見了反而墮淚驚心。另一種解釋為,以花鳥擬人,感時傷別,花也濺淚,鳥也驚心。兩說雖則有別,其精神卻能相通,一則觸景生情,一則移情於物,正見好詩含蘊之豐富。
詩的前四句,都統在「望」字中。詩人俯仰瞻視,視線由近而遠,又由遠而近,視野從城到山河,再由滿城到花鳥。感情則由隱而顯,由弱而強,步步推進。在景與情的變化中,彷彿可見詩人由翹首望景,逐步地轉入了低頭沉思,自然地過渡到後半部分——想望親人。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自安史叛亂以來,「烽火苦教多信斷」,直到如今春深三月,戰火仍連續不斷。多麼盼望家中親人的消息,這時的一封家信真是勝過「萬金」啊!「家書抵萬金」,寫出了消息隔絕久盼音訊不至時的急切心情,這是人人心中所有的想法,很自然地使人共鳴,因而成了千古傳誦的名句。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烽火遍地,家信不通,想念遠方的慘戚之象,眼望面前的頹敗之景,不覺於極無聊之際,搔首躊躇,頓覺稀疏短發,幾不勝簪。「白發」為愁所致,「搔」為想要解愁的動作,「更短」可見愁的程度。這樣,在國破家亡,離亂傷痛之外,又嘆息衰老,則更增一層悲哀。
這首詩反映了詩人熱愛國家、眷念家人的美好情操,意脈貫通而不平直,情景兼具而不游離,感情強烈而不淺露,內容豐富而不蕪雜,格律嚴謹而不板滯,以仄起仄落的五律正格,得鏗鏘作響,氣度渾灝,因而一千二百餘年來一直膾炙人口,歷久而不衰。
Ⅲ 杜甫的《望岳》和《春望》的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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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析一】
杜甫《望岳》詩,共有三首,分詠東岳(泰山)、南嶽(衡山)、西嶽(華山)。這一首是望東岳泰山。開元二十四年(736),二十四歲的詩人開始過一種「裘馬清狂」的漫遊生活。此詩即寫於北游齊、趙(今河南、河北、山東等地)時,是現存杜詩中年代最早的一首,字里行間洋溢著青年杜甫那種蓬蓬勃勃的朝氣。
全詩沒有一個「望」字,但句句寫向岳而望。距離是自遠而近,時間是從朝至暮,並由望岳懸想將來的登岳。
首句「岱宗夫如何?」寫乍一望見泰山時,高興得不知怎樣形容才好的那種揣摹勁和驚嘆仰慕之情,非常傳神。岱是泰山的別名,因居五嶽之首,故尊為岱宗。「夫如何」,就是到底怎麼樣呢?「夫」字在古文中通常是用於句首的虛字,這里把它融入詩句中,是個新創,很別致。這個「夫」字,雖無實在意義,卻少它不得,所謂「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
「齊魯青未了」,是經過一番揣摹後得出的答案,真是驚人之句。它既不是抽象地說泰山高,也不是象謝靈運《泰山吟》那樣用「崔崒刺雲天」這類一般化的語言來形容,而是別出心裁地寫出自己的體驗——在古代齊魯兩大國的國境外還能望見遠遠橫亘在那裡的泰山,以距離之遠來烘托出泰山之高。泰山之南為魯,泰山之北為齊,所以這一句描寫出地理特點,寫其他山嶽時不能挪用。明代莫如忠《登東郡望岳樓》詩說:「齊魯到今青未了,題詩誰繼杜陵人?」他特別提出這句詩,並認為無人能繼,是有道理的。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兩句,寫近望中所見泰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的形象,是上句「青未了」的注腳。「鍾」字,將大自然寫得有情。山前向日的一面為「陽」,山後背日的一面為「陰」,由於山高,天色的一昏一曉判割於山的陰、陽面,所以說「割昏曉」。「割」本是個普通字,但用在這里,確是「奇險」。由此可見,詩人杜甫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創作作風,在他的青年時期就已養成。
「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兩句,是寫細望。見山中雲氣層出不窮,故心胸亦為之盪漾;因長時間目不轉睛地望著,故感到眼眶有似決裂。「歸鳥」是投林還巢的鳥,可知時已薄暮,詩人還在望。不言而喻,其中蘊藏著詩人對祖國河山的熱愛。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最後兩句,寫由望岳而產生的登岳的意願。「會當」是唐人口語,意即「一定要」。如王勃《春思賦》:「會當一舉絕風塵,翠蓋朱軒臨上春。」有時單用一個「會」字,如孫光憲《北夢瑣言》:「他日會殺此豎子!」即杜詩中亦往往有單用者,如「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奉送嚴公入朝》)如果把「會當」解作「應當」,便欠准確,神氣索然。
從這兩句富有啟發性和象徵意義的詩中,可以看到詩人杜甫不怕困難、敢於攀登絕頂、俯視一切的雄心和氣概。這正是杜甫能夠成為一個偉大詩人的關鍵所在,也是一切有所作為的人們所不可缺少的。這就是為什麼這兩句詩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所傳誦,而至今仍能引起我們強烈共鳴的原因。清代浦起龍認為杜詩「當以是為首」,並說「杜子心胸氣魄,於斯可觀。取為壓卷,屹然作鎮。」(《讀杜心解》)也正是從這兩句詩的象徵意義著眼的。這和杜甫在政治上「自比稷與契」,在創作上「氣劘屈賈壘,目短曹劉牆」,正是一致的。此詩被後人譽為「絕唱」,並刻石為碑,立在山麓。無疑,它將與泰山同垂不朽。 (蕭滌非)
【賞析二】
一曲民族精神與個人抱負的頌歌——杜甫《望岳》詩賞析
這首《望岳》詩是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名作。年輕的詩人科舉不第後游歷齊趙,見到了泰山,寫下了這首大氣磅礴而又含蘊無窮的詩歌。在此詩中,你見不到任何科舉失敗後的消極頹唐情緒,只感受到一種偉人般的氣魄與情懷。
那麼,這首詩最耐人尋味的東西是什麼呢?
為理解這首詩所蘊含的情感內容,我們應首先對泰山的政治文化背景有個基本的了解。清人仇兆鰲《杜詩詳注》雲:「鄭昂曰:王者升中告代必於此山,又是山為五嶽之長,故曰岱宗。」古代某些帝王曾在這里舉行過封禪大典,戰國時齊魯一些儒生以為泰山在五嶽中最高,帝王應到泰山祭祀;所以在統治者的眼中,泰山是封建政權「與天無極」、「天祿永得」的一個象徵(見《漢書·武帝紀》)。統治者的這種觀念,自然會對當時社會造成廣泛而深刻的影響。當然,巍巍泰岳,不僅會引起統治者永葆政權的聯想與祈禱,而且也引發著國人一種崇高之感受和敬仰神往之情。「泰山岩岩,魯邦所瞻」(《詩經·魯頌·閟宮》)。「峨峨東岳高,秀極沖青天。」(謝道韞《登山》)。「岱宗秀維岳,崔崒刺雲天」(謝靈運《泰山吟》)。「登高者以致九霄之上,愛景者欲在萬人之先」(丁春澤《日觀賦》)。從這些對泰山謳歌的詩賦中,我們不難體會到,泰山在國人心中喚起的,該是一種何等至高至美的境界的聯想。作者在這首詩歌中,便將對民族崇高精神的禮贊和個人奮發的入世情感融為一體,歌頌了一種「泰山精神」。
如上所說,「岱宗」是五嶽中古人認為最高的泰山的尊稱,是「王者升中告代」之地;在民族意識中,已具有最高境界的象徵意義。所以當詩人一開端就以「岱宗」二字呼喚,其情思之庄嚴凝重可想而知。一個虛字「夫」,就把如此庄嚴凝重的情思與至深至厚的自豪感,精妙傳出;「如何」二字,更表明詩人此種至深之情只可意會而難以言傳。
接下的「齊魯青未了」句,歷來為人們所嘆賞。泰山位於齊之北,魯之南,以齊魯之廣大,能見其青青之色,故而更覺泰山之高。這種寫法,確實十分新穎。然而,它還能給讀者更深遠的聯想:齊與魯既曾為古國,則泰山屹立於此,由來久矣;悠悠古國與泰山蒼翠之顏相依相存,竟無了時。這歷史悠遠的「齊魯」之國,曾是登過泰山的文化巨人孔子傳播文化之處,是中華文明的一個極為重要之基地,最能引起讀者對其文化蘊味的親切感受。杜甫筆下的泰山,不似謝靈運《泰山吟》的「崔崒刺雲天」那樣高不可攀,也不似李白的「舉手弄清淺,誤攀織女機」(《游泰山六首》之六)那樣引起遺忘人世之感,而是紮根於大地,綿延於齊魯,給人間帶來無限青翠之生機。「齊魯青未了」之警句,來源於詩人對民族歷史文化的崇敬和他積極進取的人生態度。
第三句的「神秀」,實從「青未了」傳神而來。泰山之超絕處,不僅在其高聳雲霄,橫亘萬里,而且尤在其神秀之氣。而此「神秀」,又是大自然(造化)格外賜予。在幾分神秘的氣氛中,泰山透露出永恆、超然的氣質。這其間飽含著特定時代人們對泰山的敬畏、崇尚之意,也蘊含著本屬於泰山之子的詩人無比自豪的感情。
「陰陽割昏曉」,是接寫泰山之高。由於山勢高峻,山之陰、陽兩面竟判然分為一昏一曉之色。這一句緊承「造化」而來。正因為「造化」將其一切神靈之氣賦予泰山,泰山亦以其奇絕之姿割斷昏曉,參與造化。《莊子》雲:「造化之所始,陰陽之所變。」三、四句,將「造化」與「陰陽」對偶而寫,在有意無意之間造成天地間陰陽之氣於泰山周圍運作之勢。古籍中對泰山常有「東岳之靈,造化氛氳,是生二儀」(北魏孝文帝《祭岱嶽文》)或「東方萬物,始交代處」(《五經通義》)的一類觀念。可見杜甫是受了這類觀念很深的影響的。
以上四句,作者以浩然沉著之筆,勾勒出一個包羅萬象、氣韻超然的泰山;下四句更漸滲入了作者一己之親切感受,詩人慾將自己遠大浩茫之思與高奇蒼莽的泰山合為一體了。
「盪胸生層雲」,是承轉的妙筆。此時作者雖未直接寫泰山,卻通過山中層出不窮、飄浮不定的雲霧,寫出泰山的深邃;而隨山雲層出而心胸激盪、思緒萬千的詩人,其襟懷也正如吞雲吐霧的泰山一樣廣大。一「盪」一「生」,由靜至動,給肅穆的泰山再添生氣,詩人的興致也達到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決眥入歸鳥」,把詩人開闊博大的胸襟進一步展現開來。這是全詩意象較為細微的一句,卻在飛鳥的高翔中,展示了泰山的無限廣闊。疾然而飛的鳥兒,使詩歌的動感更加強烈,也鼓起了作者想像的翅膀。
無論是遠望、近望還是細望,都不能盡望岳之情。泰山之獨絕處,正在其居高臨下、俯視群峰的氣概。所以中國一位偉大的哲人登泰山以後,感到天下變小了:「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孟子·盡心篇》)而杜甫正是抱著登最高處的理想、創最輝煌業績的心情來望岳的。
細品《望岳》詩,會深深感到在莽蒼雄渾的自然景物中蘊藏著無窮的生機活力。這種生機活力,是屬於一個既古老又年輕的文明古國的。「岱宗」的尊嚴,「齊魯」的高古,「造化」、「陰陽」的博大浩渺,孔子登泰山之頂時胸懷的坦盪浩然,都是文明古國之活力與智慧的生動體現。而一位詩人,只有當他把自己的抱負理想融入具有無窮活力的民族博大精神中時,他的詩歌才能如祖國的山川河流一樣長久。這首《望岳》詩正是屬於杜甫自己,又屬於民族的不朽詩篇。 (黎烈南)
【賞析三】
這首詩是現存杜詩中年代最早的一首,字里行間洋溢著青年杜甫那種蓬蓬勃勃的朝氣。
首聯兩句,從遠望角度寫泰山高大雄偉的景象。開篇以問句領起,形成突兀的語勢振起全篇。「夫如何」非常傳神地抒發了詩人乍見泰山時的激動喜悅、驚嘆揣摩之情。第二句則大筆揮灑出一片青翠山色,顯示出泰山的高大雄偉。
頷聯兩句,從近望的角度寫泰山神奇秀麗巍峨高大的形象。「鍾神秀」寫泰山的神奇秀麗;「割昏曉」寫泰山的雄偉闊大。「鍾」字使大自然染上了感情色彩,傳達出詩人對泰山的鍾愛、贊美之情。「割」字用的新奇有力,彷彿「昏」和「曉」是泰山割開來的,寫出了泰山的雄偉高峻的氣勢。這一聯虛實結合,化靜為動,使靜止的山峰充滿活力。
頸聯兩句,從凝望的角度來寫泰山,通過動態的畫面,極力表現出泰山的高大。這里用「鳥」這細物來烘托空廓遼遠的大景,有點睛傳神之妙。「歸鳥」點明時至傍晚,但詩人還在望,如此入神,說明詩人愛岳。這一聯以雲和鳥烘托泰山的高大雄偉,並寫出詩人長久望泰山的出神神態和內心洶涌的豪情,表現了詩人開闊的胸襟。
尾聯兩句,寫詩人由仰望泰山而產生的登臨「絕頂」的願望。詩人通過想像的情景來襯托渲染眼前的情景。「凌」字表現登臨泰山頂峰的決心和豪邁氣概。「一覽眾山小」則寫出了他想像中登上絕頂俯瞰群山的感受,極富詩意,勁拔有力。從這兩句可以看出詩人杜甫不怕困難、敢於攀登絕頂、俯視萬物的雄心壯志。(這是杜甫能夠成為一個偉大詩人的關鍵所在,也是一切有所作為的人們所不可少的。這也就是為什麼這兩句詩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所傳誦、而至今仍能引起我們共鳴的原因。)
全詩以一「望」字為紅線,情景交融。就距離而言,望是自遠而近,就時間而言,望是自朝至暮,並由望岳而想像將來登岳遠望之情景。在描寫方法上,這首詩虛實相生,由景及情,由情及景,亦情亦景,情景交融。
【賞析四】
胸懷豪放 格調高昂——讀杜甫詩《望岳》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杜甫寫過三首詠岳的詩,分別詠頌東岳、南嶽和西嶽三座名山。這首《望岳》詩是詩人為詠頌東岳泰山而作的名篇之一。
這首五言古詩是杜甫詩集中最早的作品。寫作此詩時,詩人才二十多歲。在作詩的前一年,杜甫曾參加進士考試而落第。他當時少年氣盛,對社會和人世的閱歷都還不深,所以這次落第並沒有使他受到多大打擊,他對自己的前途還是很有信心,抱有美妙的幻想。在落第的第二年(736年),他照舊開始了又一次壯游。「歸帆拂天姥,中歲貢舊鄉。氣劘屈賈壘,目短曹劉牆。忤下考功第,獨辭京尹堂。放盪齊趙間,裘馬頗清狂。」(《壯游》)生動地反映了青年詩人在當時所具有的那種豪放的胸懷,激越的感情以及高尚的品格,而且還充滿了濃厚的浪漫主義色彩。在《望岳》詩里,也同樣表現了這種格調。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詩人用設問的句式,極其自然地引出泰山來;又以自答的方式,描繪出泰山巍峨的形象。所謂岱宗,又稱岱山,就是泰山,因為它是五嶽之首,故雲岱宗。前人說「泰山之陽則魯,其陰則齊」,「從齊到魯,歷二國其未了。」詩人緊緊抓住了一片青綠的特點,沒有費多少筆墨,僅僅用「齊魯青未了」五個字,就活靈活現地刻畫出它那巍然聳立、青翠欲滴而又綿亘天外的渾茫外形來。詩論家對此曾給予了高度評價,說它「只五字,真雄蓋一世」。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是詩人著意描繪出來的泰山靈奇秀美的恣態:這座奇形異狀的高山,好像是為神靈所特意創造,把大自然所具備的一切神奇秀美都集中了起來;山峰直插雲霄,遮斷陽光,把山南山北分割成了明暗不同的兩個天地——這邊已是明朗的早晨,而那邊還是昏黑的夜晚。詩人在這里所用的「鍾」和「割」字,都是別具匠心的。前者是形容泰山凝聚了所有山巒應具的「神秀」,而後者則是形象地襯托出遮天蔽日、高峻峭拔的山峰。在詩人筆下,這座泰山真是既神奇,又雄偉!
接著,杜甫以「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兩句,進一步描寫泰山的景色及其望岳的感受。因為這座山峰很高,雲勢積疊而起,詩人站在山麓仰望,彷彿感到雲氣盪其心胸,故抑鬱之氣盪滌殆盡,襟懷為之大開;由於相距甚遠,所以盡量睜大眼睛,集中視線,盯著飛鳥,並循其行蹤而極目遠望。這兩句並非完全寫實,乃是詩人的假想。正如王嗣奭所說:「『盪胸』句,狀襟懷之浩盪。『決眥』句,狀眼界之空闊。公身在嶽麓,而神遊岳頂。」
最後,詩人以「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種充滿豪邁氣概的詩句為全詩作結。既然詩人面對這座如圖如畫的神秀峰巒,仰望之中業已使人心胸舒展,神采飛揚,那麼何不親身登上這座山峰之顛,以飽覽泰山的風光呢?詩人在這里表現出一種登山的渴望。「凌絕頂」,正反映了他的遠大目光和豪邁氣概。這個「凌」字用的極為貼切、傳神,那種不畏艱險、勇往直前的登臨決心,簡直躍然紙上。這兩句詩,杜甫用「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意,不僅進一步贊美泰山的雄偉姿態,而且也是以此抒發自己勇於攀登,必將騰凌絕頂的壯志豪情。從這里可以十分清楚地了解到年輕詩人的堅強信心和自恃態度,這也是杜甫早期積極進取思想的自然流露。
這首詩是寫景和抒情緊密結合在一起的。真正做到了以景寓情,情中有景,情隨景移,情景交融。貫穿全詩始終的則是一個「望」字,由遠而近,又從近至遠,都是通過眼望而步步擴展和層層深入的。故前人認為:「望岳與登岳不同。登岳,即須細詳嶽麓中之奇特,
Ⅳ 杜甫 春望 賞析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詩篇一開頭便描寫了春望所見:山河依舊,可是國都已經淪陷,城池也在戰火中殘破不堪了,亂草叢生,林木荒蕪。
詩人記憶中昔日長安的春天是何等的繁華,鳥語花香,飛絮彌漫,煙柳明媚,遊人迤邐,可是那種景象今日已經盪然無存了。一個「破」字使人怵目驚心,繼而一個「深」字又令人滿目凄然。詩人寫今日景物,實為抒發人去物非的歷史感,將感情寄寓於物,藉助景物反托情感,為全詩創造了一片荒涼凄慘的氣氛。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花無情而有淚,鳥無恨而驚心,花鳥是因人而具有了怨恨之情。春天的花兒原本嬌艷明媚,香氣迷人;春天的鳥兒應該歡呼雀躍,唱著委婉悅耳的歌聲,給人以愉悅。「感時」、「恨別」都濃聚著杜甫因時傷懷,苦悶沉痛的憂愁。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詩人想到:戰火已經連續不斷地進行了一個春天,仍然沒有結束。唐玄宗都被迫逃亡蜀地,唐肅宗剛剛繼位,但是官軍暫時還沒有獲得有利形勢,至今還未能收復西京,看來這場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又想起自己流落被俘,扣留在敵軍營,好久沒有妻兒的音信,他們生死未卜,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要能得到封家書該多好啊。「家書抵萬金」,含有多少辛酸、多少期盼,反映了詩人在消息隔絕、久盼音訊不至時的迫切心情。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烽火連月,家書不至,國愁家憂齊上心頭,內憂外患糾纏難解。眼前一片慘戚景象,內心焦慮至極,極無聊賴時刻,搔首徘徊,意志躊躇,青絲變成白發。
自離家以來一直在戰亂中奔波流浪,而又身陷於長安數月,頭發更為稀疏,用手搔發,頓覺稀少短淺,簡直連發簪也插不住了。詩人由國破家亡、戰亂分離寫到自己的衰老。
原文:
春望
唐代:杜甫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譯文:
長安淪陷,國家破碎,只有山河依舊;春天來了,人煙稀少的長安城裡草木茂密。
感傷國事,不禁涕淚四濺,鳥鳴驚心,徒增離愁別恨。
連綿的戰火已經延續了半年多,家書難得,一封抵得上萬兩黃金。
愁緒纏繞,搔頭思考,白發越搔越短,簡直要不能插簪了。
(4)望岳春望賞析擴展閱讀:
創作背景
天寶十四年(755)七月,太子李亨即位於靈武(今屬寧夏),世稱肅宗,改元至德。杜甫聞訊,隻身一人投奔肅宗朝廷,結果不幸在途中被叛軍俘獲,後因官職卑微才未被囚禁。
至德二年春,身處淪陷區的杜甫目睹了長安城一片蕭條零落的景象,百感交集,便寫下了這首傳誦千古的名作。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工部」、「杜少陵」等,漢族,河南府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人,唐代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杜甫被世人尊為「詩聖」,其詩被稱為「詩史」。
杜甫與李白合稱「李杜」,為了跟另外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開來,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
Ⅳ 求幫下賞析對比杜甫的《望岳》和《春望》謝謝了
全詩翻譯:
五嶽之首泰山的景象怎麼樣?在齊魯大地上聯綿不斷看不盡它的青色。
大自然把山嶽的奇異景象全都賦予了泰山,它使山南山北一面明亮一面昏暗,截然不同。
層層雲升騰,跳盪心胸,飛鳥歸山,映入眼簾。
一定要登上泰山的頂峰,那時眺望,四周重重山巒定會看起來顯得渺小。
全詩以「望」字貫穿始終。詩題「春望」,就是望春。作者面對大地回春的自然季節而觸景生情,企盼恢復國家安定繁榮的局面。
開頭兩句承接題目,寫春日遠望所見的總印象。國都淪陷,山河依舊,人事全非。「城春」,承「山河在」,都城又迎來了一年一度的春天。「草木深」則接「國破」而言,人民逃難離散,草木任其瘋長,一片荒涼。這兩句都用了轉折法,但上句是逆折,下句是順折,章法顯出變化。「國破」的斷垣殘壁與「城春」的生機蓬勃構成鮮明的對比。這一對比,突出勾畫了長安城淪陷後的破敗景象,寄寓了詩人感時憂國的深沉感慨。宋朝司馬光十分欣賞這一聯:「古人為詩,貴於意在言外,使人思而得之……近世詩人惟杜子美最得詩人之體。如,此言『山河在』,明無余物矣;『草木深』,明無人矣。」(見《溫公續詩話》)
頷聯由遠望收到眼前,把全景推向特寫鏡頭。各注本對這兩句的理解有分歧。焦點在於,究竟是誰「濺淚」,誰「驚心」。一種解釋是詩人自己對花而濺淚,聞鳥而驚心。另一種解釋則認為句中的主語是「花」,是「鳥」。花因「感時」在濺淚,鳥為「恨別」而驚心。這看似不合理,其實是用了移情法。花、鳥本是自然物,現在由於詩人的特殊心境,把自己的感受移加到它們身上,覺得它們也通人情。花朵含露,是感傷時局在落淚,鳥兒跳躍,是因為生死別離而心緒不寧。這樣寫,比直抒自己內心如何如何,意味更濃郁,效果更強烈。如同說「天地含愁,草木同悲」那樣,寫的就不僅僅是個人的感受,而是表現當時遭受戰亂之苦的許多人的共同感受。不採用特殊的表現手法,就難以恰切形容。
頸聯又因遠觀、近察,從翹首望轉低頭思,感情也自然地從傷悼國破過渡到思念親人。表現手法上,也就從寓情於景,轉為直抒胸臆了。「連三月」指戰禍延續到三月,即寫本詩的時間。有些注本,說是「指當年的正月、二月和三月」。或說指整個春季。事實上,安史叛亂是前年的十一月開始的,杜甫受困長安也有七八個月了。他說過:「去年潼關破,妻兒隔絕久」(《述懷》),「數州消息斷,愁坐正書空」(《對雪》)。詩人身陷長安,妻兒、弟妹的生死不明,才發出「家書抵萬金」的慨嘆。解詩太實,往往曲解原意。
本詩先是分頭寫了國破和春來兩種景,接著寫了「感時」和「恨別」兩種情。這里又以「烽火」承接「感時」,「家書」承接「恨別」,而親人的「別」,正是由於戰亂的「時」造成的。這樣一環扣一環,章法非常嚴密。別林斯基曾說:「任何偉大的詩人之所以偉大,是因為他的痛苦和幸福深深植根於社會和歷史的土壤里,他從而成為社會、時代以及人類的代表和喉舌。」(見《別林斯基論文學》)杜甫在詩中把家愁同國憂交織起來,深刻地表現了正直知識分子的個人命運與國家民族的命運休戚相關,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典型意義,正是「沉鬱頓挫」的精神實質。
詩的最後兩句堪稱神來之筆。寥寥十字,使一位愁緒滿懷的白發老人的形象兀立在讀者眼前。作者望春,並沒有得到到任何快慰,卻為「感時」、「恨別」所困,終至煩躁不安,頻頻抓撓頭發。盡管詩人這時才四十五歲,但因終日愁情熬煎,頭發愈來愈少,簡直連簪子也插不上了。從章法上看,這一聯是把前面分別抒寫的「感時」、「恨別」兩種感情統一起來,收結全篇。作者選用搔發這一下意識動作把滿腔的愁情變成了可見可感的生動形象,很自然地引導讀者進入詩的意境,產生共鳴。
本詩格律屬五言仄起式正格。中間兩聯是對仗,詞性、結構,聲調平仄兩兩相對,十分工整。韻腳「深」、「心」、「金」、「簪」,同屬平聲侵部。按現代普通話來念,聽起來不夠和諧,但從方言中保留的古音來讀,就十分和諧。如客家話的「深」念 qim,「心」念 sim,「金」念 gim,「簪」念 zim,韻母都是「-im」,可見是古今音變的緣故。本詩起句「國破」的「國」屬古入聲。入聲「短促急收藏」,適合於表現激憤、愁涼的感情。因此,本詩一開篇就定下沉鬱頓挫的基調,與「感時」、「恨別」的愁情合拍,進而產生一種深沉的敲擊人心的力量。
Ⅵ 《望岳》與《春望》翻譯及原文
1 .《望岳》 (唐)杜甫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盪胸生層雲,決眥入歸鳥。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泰山是如此雄偉,青翠的山色望不到邊際。大自然在這里凝 聚了一切鍾靈神秀,山南山北如同被分割為黃昏與白晝。望著山中冉冉升起的雲霞,盪滌著我的心靈,極目追蹤那暮歸的鳥兒隱入了山林。我一定要登上泰山的頂峰,俯瞰那眾山,而眾山就會顯得極為渺小。
春望 [唐] 杜甫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國都已經殘破,只有山河尚存,京城春天滿目凄涼,到處草木荒深。花都感傷時事而落淚,鳥都悵恨而叫得驚心。戰火長時不息,一封家書都很難得到。愁白了的頭發越搔越稀少,簡直就梳不成發髻插不住簪。
Ⅶ 望岳 春望
全詩沒有一個「望」字,但句句寫向岳而望。距離是自遠而近,時間是從朝至暮,並由望岳暮,並由望岳懸想將來的登岳。
首句「岱宗夫如何?」寫乍一望見泰山時,高興得不知怎樣形容才好的那種揣摩勁和驚嘆仰慕之情,非常傳神。岱是泰山的別名,因居五嶽之首,故尊為岱宗。「夫如何」,就是到底怎麼樣呢?「夫」字在古文中通常是用於句首的虛字,這里把它融入詩句中,是個新創,很別致。這個「夫」字,雖無實在意義,卻少它不得,所謂「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
「齊魯青未了」了是經過一番揣摩後得出的答案,真是驚人之句。它既不是抽象地說泰山高,也不是像謝靈運《泰山吟》那樣用「刺雲天」這類一般化的語言來形容,而是別出心裁地寫出自己的體驗——在古代齊魯兩大國的國境外還能望見遠遠橫亘在那裡的泰山,以距離之遠來烘托出泰山之高。泰山之南為魯,泰山之北為齊,所以這一句描寫地理特點,寫其他山嶽時不能挪用。明代莫如忠《登東郡望岳樓》詩說:「齊魯到今青未了,題詩誰繼杜陵人?」他特別提出這句詩,並認為無人能繼,是有道理的。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兩句,寫近望中所見泰山的神奇秀麗和巍峨高大 的形象,是上句「青未了」的注腳。「鍾」字,將大自然寫得有情,而詩人或許也鍾情於泰山。山前向日的一面為「陽」,山後背日的一面為「陰」,由於山高,天色一昏一曉判割於山的陰、陽面,所以說「割昏曉」。「割」本是個普通字,但用在這里,確是「奇險」。由此可見,詩人杜甫那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創作作風,在他的青年時期就已養成。「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兩句,是寫細望。見山中雲氣層出不窮,故心胸亦為之盪漾;因長時間目不轉眼地望著,故感到眼眶有似決裂。「歸鳥」是投林還巢的鳥,這也從側面體現了泰山的深遠,巍峨。而時已薄暮,詩人還在望。不言而喻,其中蘊藏著詩人對祖國河山的熱愛。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最後兩句,寫由望岳而產生的登岳的意願。「會當」是唐人口語,意即「一定要」。如王勃《春思賦》:「會當一舉絕風塵,翠蓋朱軒臨一春。」有時單用一個「會」字,如孫光憲《北夢瑣言》:「他日會殺此豎子!」即杜詩中亦往往有單用者,如「此生那老蜀,不死會歸秦!」(《奉送嚴公入朝》)如果把「會當」解作「應當」,便欠准確,神氣索然。從這兩句富有啟發性和象徵意義的詩中,可以看到詩人杜甫不怕困難、敢於攀登絕頂、俯視一切的雄心和氣概。這正是杜甫能夠成為一個偉大詩人的關鍵所在,也是一切有所作為的人們所不可缺少的。這就是為什麼這兩句詩千百年來一直為人們所傳誦,而至今仍能引起我們強烈共鳴的原因。清代浦起龍認為杜詩「當以是為首」,並說「杜子心胸氣魄,於斯可觀。取為壓卷,屹然作鎮。」(《讀杜心解》)也正是從這兩句詩的象徵意義著眼的。這和杜甫在政治上「自比稷與契」,在創作上「氣靡屈賈壘,目短曹劉牆」,正是一致的。此詩被後人譽為「絕唱」,並刻石為碑,立在山麓。無疑,它將與泰山同垂不朽。也寫出了詩人的偉大抱負和雄心壯志。
(2)此詩描述眺望泰山的景色。前四句寫它橫跨古齊、魯兩國之地和兩地山色光暗不同,表現了它的綿延廣大。第五、六句,寫眺望時的主觀感受:層雲盪胸,激盪著浩然正氣;歸鳥入目,頓覺眼界開闊。末兩句,表現他望之不足,還要登上絕頂,俯望群山。這個結語,進一層從反面表現了泰山的雄偉高聳,也表現了作者的雄豪抱負。也就是孟子所說的孔子「登泰山而小天下」的意思。此詩系作者早期作品,當時他考進士不中,漫遊山東,心中還充滿著雄心壯志
全篇圍繞「望」字展開,前四句借景抒情,情景結合。詩人以寫長安城裡草木叢生,人煙稀少來襯托國家殘破。起首一「國破山河在」,觸目驚心,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歷史滄桑感。「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兩句以物擬人,將花鳥人格化,有感於國家的分裂、國事的艱難,長安的花鳥都為之落淚驚心。詩人由登高遠望到焦點式的透視,由遠及近,感情由弱到強,就在這感情和景色的交叉轉換中含蓄地傳達出詩人地感嘆憂憤。國家動亂不安,戰火經年不息,人民妻離子散,音書不通,這時候收到家書尤為難能可貴。詩人從側面反映戰爭給人民帶來的巨大痛苦和人民在動亂時期想知道親人平安與否的迫切心情。同時也以家書的不易得來表現詩人對國家深深地憂慮。結尾兩句,寫詩人那愈來愈稀疏的白發,連簪子都插不住了,以動作來寫詩人憂憤之深廣。全篇詩情景交融,感情深沉,而又含蓄凝練,言簡意多,充分體現了詩人「沉鬱頓挫」的藝術風格。
全詩抒發了詩人憂國、傷時、悲己的情感,以及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唐玄宗天寶十五年(756)七月,安史叛軍攻陷長安,唐肅宗在靈武即位,改元至德。杜甫在投奔靈武途中,被叛軍俘至長安,次年(至德二年)寫此詩。 詩人目睹淪陷後的長安之簫條零落,身歷逆境思家情切,不免感慨萬端。詩的一、二兩聯,寫春城敗象,飽含感嘆;三、四兩聯寫心念親人境況,充溢離情。
全詩沉著蘊藉,真摯自然,反映了詩人熱愛祖國,眷懷家人的感情。今人徐應佩、周溶泉等評此詩曰:「意脈貫通而平直,情景兼備而不游離,感情強烈而不淺露,內容豐富而不蕪雜,格律嚴謹而不板滯。」此論頗為妥帖。「家書抵萬金」亦為流傳千古之名言。
唐肅宗至德元載(756)六月,安史叛軍攻下唐都長安。七月,杜甫聽到唐肅宗在靈武即位的消息,便把家小安頓在鄜州的羌村,去投奔肅宗。途中為叛軍俘獲,帶到長安。因他官卑職微,未被囚禁。《春望》寫於次年三月。
詩的前四句寫春城敗象,飽含感嘆;後四句寫心念親人境況,充溢離情。全詩沉著蘊藉,真摯自然。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開篇即寫春望所見:國都淪陷,城池殘破,雖然山河依舊,可是亂草遍地,林木蒼蒼。一個「破」字,使人怵目驚心,繼而一個「深」字,令人滿目凄然。司馬光說:「『山河在』,明無余物矣;『草木深』,明無人矣。」(《溫公續詩話》)詩人在此明為寫景,實為抒感,寄情於物,托感於景,為全詩創造了氣氛。此聯對仗工巧,圓熟自然,詩意翻跌。「國破」對「城春」,兩意相反。「國破」的頹垣殘壁同富有生意的「城春」對舉,對照強烈。「國破」之下繼以「山河在」,意思相反,出人意表;「城春」原當為明媚之景,而後綴以「草木深」則敘荒蕪之狀,先後相悖,又是一翻。明代胡震亨極贊此聯說:「對偶未嘗不精,而縱橫變幻,盡越陳規,濃淡淺深,動奪天巧。」(《唐音癸簽》卷九)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這兩句一般解釋是,對亂世別離的悲涼情景,花也為之落淚,鳥也為之驚心。作者觸景生情,移情於物,正見好詩含蘊之豐富。
詩的這前四句,都統在「望」字中。詩人俯仰瞻視,視線由近而遠,又由遠而近,視野從城到山河,再由滿城到花鳥。感情則由隱而顯,由弱而強,步步推進。在景與情的變化中,彷彿可見詩人由翹首望景,逐步地轉入了低頭沉思,自然地過渡到後半部分——想望親人。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自安史叛亂以來,「烽火苦教鄉信斷」,直到如今春深三月,戰火仍連續不斷。多麼盼望家中親人的消息,這時的一封家信真是勝過「萬金」啊!「家書抵萬金」,寫出了消息隔絕久盼音訊不至時的迫切心情,這是人人心中所有的想法,很自然地使人共鳴,因而成了千古傳誦的名句。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烽火遍地,家信不通,想念遠方的慘戚之象,眼望面前的頹敗之景,不覺於極無聊賴之際,搔首躊躇,頓覺稀疏短發,幾不勝簪。「白發」為愁所致,「搔」為想要解愁的動作,「更短」可見愁的程度。這樣,在國破家亡,離亂傷痛之外,又嘆息衰老,則更增一層悲哀。
這首詩反映了詩人熱愛國家、眷念家人的美好情操,意脈貫通而不平直,情景兼具而不游離,感情強烈而不淺露,內容豐富而不蕪雜,格律嚴謹而不板滯,以仄起仄落的五律正格,寫得鏗然作響,氣度渾灝,因而一千二百餘年來一直膾炙人口,歷久不衰。
春望一詩中的對偶句: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詩人這一年剛45歲,但「白頭」是寫實——半年後,他在《北征》中曾再次提到:「況我墮胡塵,及歸盡華發。」「白頭」而又稀疏到「不勝簪」的地步,其蒼老之態可以想見。他蒼老得這么快,完全是憂國、傷時、思家所致。
杜甫陷賊中八個月,大約寫了二十來首詩,論深沉含蓄,當以此詩為最,句句都有言外之意,很值得品味。
Ⅷ 《望岳》與《春望》的望有何不同!
《望岳》
五嶽之首的泰山啊,怎麼樣?那一脈蒼莽的青色橫亘在齊魯無盡無了。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天地間的神奇峻秀啊,都在這一山凝結聚繞,那山北山南一邊暗一邊明,判若黃昏和晨曉。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看峰巒層雲迭起,胸中一陣陣盪滌波濤,睜裂雙眼目送那漸入山林的點點歸鳥。
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啊,將來我一定要登上的峰巔站得高高,俯首一覽,啊眾山匍伏在山腳下是那麼渺小。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春望》
國家已經破碎不堪,只有山河還在。長安城裡又是春天了,但是經過叛軍的燒殺搶掠,早已滿目荒涼,到處長著又深又密的草木。雖然春花盛開,但看了不是使人愉快,而是讓人流淚,覺得花好像也在流淚;雖然到處是春鳥和鳴,但心裡由於和家人離別而憂傷,聽了鳥鳴,不僅不高興,還讓人驚心。戰亂持續了很長時間了,家裡已久無音訊,一封家信可以抵得上一萬兩黃金那麼寶貴。由於憂傷煩惱,頭上的白發越來越稀少,簡直連簪子也別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