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析馬詩
Ⅰ 馬詩 賞析
馬詩二十三首(其五)
李賀
大漠沙如雪, 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 快走踏清秋。
《馬詩》是通過詠馬、贊馬或慨嘆馬的命運,來表現志士的奇才異質、遠大抱負及不遇於時的感慨與憤懣,其表現方法屬比體。而此詩在比興手法運用上卻特有意味。
一、二句展現出一片富於特色的邊疆戰場景色,乍看是運用賦法: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平沙萬里,在月光下象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這幅戰場景色,一般人也許只覺悲涼肅殺,但對於志在報國之士卻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燕山月似鉤」與「曉月當簾掛玉弓」(《南園》其六)匠心正同,「鉤」是一種彎刀,與「玉弓」均屬武器,從明晃晃的月牙聯想到武器的形象,也就含有思戰斗之意。作者所處的貞元、元和之際,正是藩鎮極為跋扈的時代,而「燕山」暗示的幽州薊門一帶又是藩鎮肆虐為時最久、為禍最烈的地帶,所以詩意是頗有現實感慨的。思戰之意也有針對性。平沙如雪的疆場寒氣凜凜,但它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這兩句寫景實啟後兩句的抒情,又具興義。
三、四句借馬以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披上威武的鞍具,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樹功勛呢?《馬詩》其一雲:「龍背鐵連錢,銀蹄白踏煙。無人織錦襜,誰為鑄金鞭?」「無人織錦襜」二句的慨嘆與「何當金絡腦」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就是企盼把良馬當作良馬對待,以效大用。「金絡腦」、「錦襜」、「金鞭」統屬貴重鞍具,都是象徵馬受重用。顯然,這是作者熱望建功立業而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嘶鳴。
此詩與《南園(男兒何不帶吳鉤)》都是寫同一種投筆從戎、削平藩鎮、為國建功的熱切願望。但《南園》是直抒胸臆,此詩則屬寓言體或比體。直抒胸臆,較為痛快淋漓;而用比體,則覺婉曲耐味。而詩的一、二句中,以雪喻沙,以鉤喻月,也是比;從一個富有特徵性的景色寫起以引出抒情,又是興。短短二十字中,比中見興,興中有比,大大豐富了詩的表現力。從句法上看,後二句一氣呵成,以「何當」領起作設問,強烈傳出無限企盼意,且有唱嘆味;而「踏清秋」三字,聲調鏗鏘,詞語搭配新奇,蓋「清秋」草黃馬肥,正好馳驅,冠以「快走」二字,形象暗示出駿馬輕捷矯健的風姿,恰是「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杜甫《房兵曹胡馬》)。所以字句的鍛煉,也是此詩藝術表現上不可忽略的成功因素。
Ⅱ 馬詩表達了作者怎麼樣的思想感情
《馬詩》表達了作者企盼建功立業,而不被賞識之意的思想感情。
原詩:
《馬詩二十三首·其五》唐代:李賀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釋義:
平沙萬里,在月光下像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如彎鉤一般。
何時才能受到皇帝賞識,給我這匹駿馬佩戴上黃金打造的轡頭,讓我在秋天的戰場上馳騁,立下功勞呢?
(2)賞析馬詩擴展閱讀:
李賀說的並不是馬,是借馬道出自己的鴻鵠大志,是說出自己渴望立下赫赫戰功,輔佐皇帝成為一代名主。可是他的遠大志向落空了。
李賀是中國唐代詩人,他才華出眾,年輕的時候就已經遠近聞名,名動京師。可是卻有人嫉妒他的才華,說他的父親叫晉蕭,而晉又與進士的進同音,要避父諱,所以一生都不能參加科舉,自此就名落孫山。
因為無法實現自己的遠大抱負,一生愁苦抑鬱,體弱多病,只做過三年奉侍郎,卒時才二十七歲。因為他寫的詩好,後人都稱他為詩鬼。
李賀在詩中一直強調,這馬不是凡馬,若是他輝煌起來,那整個國家也會變得強盛,若是他衰弱了,整個國家也就會落入谷底。這樣好的一匹千里馬,什麼時候才會被伯樂發現,帶上金馬鞍,從而成為在戰場上浴血搏殺的戰馬呢?
Ⅲ 李賀的馬詩全部的
《馬詩》是中唐詩人李賀所作的一組五言絕句,共二十三首。詩歌通過詠馬、贊馬或慨嘆馬的命運,來表現志士的奇才異質、遠大抱負以及不遇於時的感慨與憤懣,其表現方法屬比體。
馬詩一
龍脊貼連錢,銀蹄白踏煙。
無人織錦韂,誰為鑄金鞭。
首一個「龍」字已寫此馬非比尋常,又有背脊連錢圖案之外觀奇特,銀蹄踏煙之體格矯健,終是良馬無疑。可縱是良馬,無人賞識,織得錦韂,鑄成金鞭,又有何用,徒悲而已。
馬詩二
臘月草根甜,天街雪似鹽。
未知口硬軟,先擬蒺藜銜。
臘月,無草可食,唯有草根聊以充飢,卻也深埋於鹽雪之下。飢腸轆轆,哪管得入口是硬是軟。如此境地,連草根都變成了甜的,可怎知,銜到的還是帶刺的蒺藜。馬之飢,還是人之飢,馬之困,還是人之困。
馬詩三
忽憶周天子,驅車上玉山。
鳴騶辭鳳苑,赤驥最承恩。
忽然想起周穆王西域取玉,赤驥終於離開鳳苑這游樂之地,有了一方展示神力之天地。羨慕,還是期盼?
馬詩四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這首詩寫馬的素質好,但遭遇不好。用擬物的手法寫人,寫自己,是一種「借題發揮」的婉曲寫法。
首句開門見山,直言本意,肯定並且強調詩歌所表現的是一匹非同尋常的好馬。起句平直,實在沒有多少詩味。
次句「房星本是星」,乍看起來像是重復第一句的意思。「房星」指馬,句謂房星原是天上的星宿,也就是說這匹馬本不是塵世間的凡物。如果這句的含義僅限於此,與首句幾乎一模一樣,那就犯了重沓的毛病。
詩只四句,首句平平,次句又作了一次重復,那麼這首詩就有一半索然無味,沒有價值。但如細細咀嚼,便會發現第二句別有新意,只是意在言外,比較隱晦曲折。
《晉書·天文志》中有這樣一段話:「房四星,亦曰天駟,為天馬,主車駕。房星明,則王者明。」它把「房星」和「王者」直接聯系起來,就是說馬的處境如何與王者的明暗、國家的治亂息息相關。
既然馬的素質好遭遇不好,那麼,王者不明,政事不理的狀況就不言可喻了。這是一種「滲透法」,通過曲折引申,使它所表達的實際意義遠遠超過字面的含義。
三、四句寫馬的形態和素質。如果說前二句主要是判斷和推理,缺乏鮮明生動的形象,那麼,後二句恰恰相反,它們繪聲繪影,完全藉助形象表情達意。
李賀寫詩,善於捕捉形象,「狀難見之景如在目前」,這兩句就是突出的例子。「瘦骨」寫形,表現馬的處境;「銅聲」寫質,反映馬的素質。這匹馬瘦骨嶙嶙,說明境遇不好。
在常人的眼裡,它不過是匹筋疲力盡的凡馬,只有真正愛馬並且善於相馬的人,才不把它當作凡馬看待。「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盡管它境遇惡劣,被折騰得不成樣子,卻仍然骨帶銅聲。「銅聲」二字,讀來渾厚凝重,有立體感。
它所包含的意思也很豐富:銅聲悅耳,表明器質精良,從而生動地顯示了這匹馬骨力堅勁的美好素質,使內在的東西外現為可聞、可見、可感、可知的物象。「素質」原很抽象,「聲音」也比較難於捉摸,它們都是「虛」的東西。
以虛寫虛,而又要化虛為實,的確很不容易,而詩人只用了短短五個字就做到了,形象化技法之高妙,可說已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尤其可貴的是,詩歌通過寫馬,創造出物我兩契的深遠意境。
詩人懷才不遇,景況凄涼,恰似這匹瘦馬。他寫馬,不過是婉曲地表達出郁積心中的怨憤之情。
馬詩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馬詩》賞析:
一、二句展現出一片富於特色的邊疆戰場景色,乍看是運用賦法: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平沙萬里,在月光下象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
所以詩意是頗有現實感慨的。思戰之意也有針對性。平沙如雪的疆場寒氣凜凜,但它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這兩句寫景實啟後兩句的抒情,又具興義。
三、四句借馬以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披上威武的鞍具,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樹功勛呢?《馬詩》其一雲:「龍背鐵連錢,銀蹄白踏煙。「金絡腦」、「錦襜」、「金鞭」統屬貴重鞍具,都是象徵馬受重用。
顯然,這是作者熱望建功立業而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嘶鳴。李賀的寫作態度,他寫詩從不急著立題,而是先要到生活中去發現題材,挖掘題材。他經常騎著一匹瘦馬,帶著家中的小童子,邊走邊思索,一旦有了好句子或是來了靈感,他便把所想到的靈感火花迅速記錄下來,並把它們投進小童子所背負著的小錦囊里。
一到家裡,他連飯也來不及吃,就從小錦囊里拿出他白天所投進去的斷章零句,當即進行整理,並把它們寫成一首首令人叫好的詩作。
這種善思、善於觀察,做事高效,認真追求極致的態度,值得後人學習。
馬詩六
飢卧古查牙,粗毛刺破花。
鬣焦硃色落,發斷鋸長麻。
馬之狀,慘不忍睹!是對現實的無奈、未來的恐懼,還是一種警醒、告誡。
馬詩七
西母酒將闌,東王飯已干。
君王若燕去,誰為曳車袁?
酒闌飯干之後,君王燕去,馬曳車轅。君王之馬當非凡馬,然駿馬豈能只於此種境況中為一個拖拉車轅的角色,誰字吼出了一腔不平!
馬詩八
赤兔無人用,當須呂布騎。
吾聞果下馬,羈策任蠻兒。
果下馬高三尺,乘之可於果樹下行。奇駿之馬,非剛健之人無以駕馭,下乘之馬,蠻兒亦可驅使。此乃奇駿之士的傲世之言,亦有對呂布的思慕之情。
馬詩九
飂叔去匆匆,如今不豢龍。
夜來霜壓棧, 駿骨折西風。
飂叔喜龍,豢龍,善待龍。如今飂叔匆匆而去,駿馬無怙,西風霜重,棧坍骨折。古者,八尺以上為龍馬。以龍喻馬,駿馬無疑,及其慘狀,更痛人心。
馬詩十
催榜渡烏江,神騅泣向風。
君王今解劍,何處逐英雄?
烏江亭的亭長把烏騅馬拉到船上渡過烏江了;而因項羽沒有上船,烏騅馬在慘烈的北風中,禁不住悲痛地嘶鳴起來。君王他今日拔劍自殺了,到什麼地方能再找到象他這樣的英雄,隨他一起馳騁在疆場上呢?
馬詩十一
內馬賜宮人,銀韉刺麒麟。
午時鹽坂上,蹭蹬溘風塵。
鹽坂,因千里馬拖鹽車經過而得名。供宮女享樂的駑馬,可以麒麟銀韉加身,甘食美物更不必說,待遇何其優也!而千里馬,頂著午時烈日,蹭蹬於鹽坂上,奄奄於風塵兮!對比強烈,意境鮮明。
馬詩十二
批竹初攢耳,桃花末上身
他時須攪陣,牽去借將軍。
鹽坂,因千里馬拖鹽車經過而得名。供宮女享樂的駑馬,可以麒麟銀韉加身,甘食美物更不必說,待遇何其優也!而千里馬,頂著午時烈日,蹭蹬於鹽坂上,奄奄於風塵兮!對比強烈,意境鮮明。
馬詩十三
寶玦誰家子,長聞俠骨香。
堆金買駿骨,將送楚襄王。
游俠,身佩寶玦,更有俠骨長香。若有千金,換得駿骨,將欲乘之,赴我襄王之夢。
李賀的詩中經常出現吳楚情結,或許有著類似高唐聚散的夢幻經歷。
馬詩十四
香襆赭羅新,盤龍蹙蹬鱗。
回看南陌上,誰道不逢春?
香襆赭羅,鱗蹬盤龍,一個新字,一個蹙字,更寫奢華。心驕意矜於南陌,駑馬逢春!
馬詩十五
不從桓公獵,何能伏虎威?
一朝溝隴出,看取拂雲飛。
你如果不是跟隨了恆公,焉能有降龍伏虎的赫赫偉績。有朝一日,我從溝壑中騰空而出,自讓你見識掠雲飛馳的雄姿。羨慕,還是憤懣,無奈,還是自信,說不清。
馬詩十六
唐劍斬隋公,拳毛給太宗。
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飄風。
唐劍斬了隋公,駿馬歸了明主。怎還會去計較金甲太重,只嘆飄風太慢,待我疾馳追去
馬詩十七
白鐵銼青禾,砧間落細莎。
世人憐小頸,金埒畏長牙。
白鐵銼青禾,砧間落細莎,一生荊棘坎坷。嘆韶華已盡,世人唯愛壯年小頸,年老力衰,長牙漸露,無法於金埒中射殺馳騁了。
馬詩十八
伯樂向前看,旋毛在腹間。
只今掊白草,何日慕青山?
伯樂,善相馬。旋毛在腹,馬千里者也。然,白草,萎草一般,尚要剋扣,馬縱有千里之能,又如何能跨越青山
馬詩十九
蕭寺馱經馬,元從竺國來。
空知有善相,不解走章台。
梁武帝蕭衍造佛寺,命蕭子雲飛白大書曰蕭寺。後世因亦稱佛寺為蕭寺。章台,秦宮殿。竺國之馬,空有善相,馱經已矣,到不得章台。
馬詩二十
重圍如燕尾,寶劍似魚腸。
欲求千里腳,先採眼中光。
燕尾重圍,將軍已有魚腸寶劍,但需千里馬助臂。將軍,且看這邊,看我眼中那熠熠神光
馬詩二十一
暫系騰黃馬,仙人上綵樓。
須鞭玉勒吏,何事謫高州?
仙人已去,騰黃暫系。須鞭玉勒吏啊,難道騰黃不用,你也就被貶謫到了這高州嗎?
馬詩二十二
漢血到王家,隨鸞撼玉珂。
少君騎海上,人見是青騾。
漢武帝時,方士李少君,死後百餘天,有見其乘青騾行走水邊。武帝聞言,開其棺,棺空。青騾,生前伴鸞駕,生後神仙列。
馬詩二十三
武帝愛神仙,燒金得紫煙。
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
這是一首耐人玩味的諷刺小品。詩人借古喻今,用詼諧、辛辣的筆墨表現嚴肅、深刻的主題。
前二句寫漢武帝煉丹求仙的事。武帝一心想長生不老,命方士煉丹砂為黃金以服食,耗費了大量錢財。
結果所得的不過是一縷紫煙而已。「得」字,看似平常,卻極有份量,對煉丹求仙的荒誕行徑作了無情的鞭撻和辛辣的嘲諷,深得「一字褒貶」之妙。
漢武帝痴心於神仙夢,煉丹也只得到縷縷紫煙。他不明白,廄中豢養的終不過是些肉馬、凡馬,壓根就升不了天。
後兩句寫馬,緊扣詩題。「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迫切希望能飛升成仙的漢武帝,不豢養能夠「拂雲飛」、「捉飄風」的天馬,而讓不中用的「肉馬」充斥馬廄。
用「肉馬」形容馬平庸低劣,非常精當。由於是「御馬」,吃住條件優越,一個個喂得肥大笨重。這樣的馬在地面上奔跑都有困難,絕不可能騎著它上天。
這兩句寓意頗深,除暗示武帝求天馬上青天的迷夢破滅外,還隱喻當時有才有識之士被棄置不用,而平庸無能之輩,一個個受到拔擢,竊據高位,擠滿朝廷。試問:依靠這些人怎麼可能使國家蒸蒸日上,實現清明的政治理想?
此詩集中地諷刺了當時最高統治者迷信昏庸,所用非人,穎鋒內藏,含蘊豐富,而又出之以「嬉笑」,讀來使人感到輕松爽快,這在李賀的作品中是很少見的。
Ⅳ 馬詩二十三首的作品鑒賞
這是一組詠馬詩,通過對馬和與馬有關的許多歷史故事的詠嘆,表現了英傑異士的抱負和願望,抒發了作者懷才不遇的感嘆和憤慨。合觀組詩,渾然天成,緊緊圍繞著主旋律彈奏;分而觀之,每首又各有側重而自成一體。
Ⅳ 馬詩賞析
名稱:馬詩[1]
年代:中唐
作者:李賀
體裁:五言絕句
[編輯本段]作品原文
馬詩
(其一)
龍脊貼連錢,銀蹄白踏煙。
無人織錦韂,誰為鑄金鞭。
(其二)
臘月草根甜,天街雪似鹽。
未知口硬軟,先擬蒺藜銜。
(其三)
忽憶周天子,驅車上玉山。
鳴騶辭鳳苑,赤驥最承恩。
(其四)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其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其六)
飢卧骨查牙,粗毛刺破花。
鬣焦珠色落,發斷鋸長麻。
(其七)
西母酒將闌,東王飯已干。
君王若燕去,誰為曳車轅?
(其八)
赤兔無人用,當須呂布騎。
吾聞果下馬,羈策任蠻兒。
(其九)
飂叔去匆匆,如今不豢龍。
夜來霜壓棧, 駿骨折西風。
(其十)
催榜渡烏江,神騅泣向風。
君王今解劍,何處逐英雄?
(其十二)
內馬賜宮人,銀韉刺麒麟。
午時鹽坂上,蹭蹬溘風塵。
(其十一)
批竹初攢耳,桃花未上身。
他時須攪陣,牽去借將軍。
(其十三)
寶玦誰家子,長聞俠骨香。
堆金買駿骨,將送楚襄王,
(其十四)
香襆赭羅新,盤龍蹙蹬鱗。
回看南陌上,誰道不逢春?
(其十五)
不從桓公獵,何能伏虎威?
一朝溝隴出,看取拂雲飛。
(其十六)
唐劍斬隋公,拳毛屬太宗。
莫嫌金甲重,且去捉飄風。
(其十七)
白鐵銼青禾,砧間落細莎。
世人憐小頸,金埒畏長牙。
(其十八)
伯樂向前看,旋毛在腹間。
只今掊白草,何日驀青山?
(其十九)
蕭寺馱經馬,元從竺國來。
空知有善相,不解走章台。
(其二十)
重圍如燕尾,寶劍似魚腸。
欲求千里腳,先採眼中光。
(其二十一)
暫系騰黃馬,仙人上綵樓。
須鞭玉勒吏,何事謫高州?
(其二十二)
漢血到王家,隨鸞撼玉珂。
少君騎海上,人見是青騾。
(其二十三)
武帝愛神仙,燒金得紫煙。
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
[編輯本段]作品注釋
[1]烏江:一作江東。
[2]君王:一作吾王。
[3]拳:「拳」下換「毛」。
[4]大漠:原指沙漠,這里指北方的原野。
[5]燕山:山名,在現在河北省的北部。
[6]鉤:彎刀,是古代的一種兵器,形似月牙。
[7]金絡腦:用黃金裝飾的馬籠頭,說明馬具的華貴。
[編輯本段]作品選析
馬詩(其四)
此馬非凡馬,房星本是星。
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
這首詩寫馬的素質好,但遭遇不好。用擬物的手法寫人,寫自己,是一種「借題發揮」的婉曲寫法。
首句開門見山,直言本意,肯定並且強調詩歌所表現的是一匹非同尋常的好馬。起句平直,實在沒有多少詩味。
次句「房星是本星」,乍看起來象是重復第一句的意思。「房星」指馬,句謂房星原是天上的星宿,也就是說這匹馬本不是塵世間的凡物。如果這句的含義僅限於此,與首句幾乎一模一樣,那就犯了重沓的毛病。詩只四句,首句平平,次句又作了一次重復,那麼這首詩就有一半索然無味,沒有價值。但如細細咀嚼,便會發現第二句別有新意,只是意在言外,比較隱晦曲折。《晉書·天文志》中有這樣一段話:「房四星,亦曰天駟,為天馬,主車駕。房星明,則王者明。」它把「房星」和「王者」直接聯系起來,就是說馬的處境如何與王者的明暗、國家的治亂息息相關。既然馬的素質好遭遇不好,那麼,王者不明,政事不理的狀況就不言可喻了。這是一種「滲透法」,通過曲折引申,使它所表達的實際意義遠遠超過字面的含義。
三、四句寫馬的形態和素質。如果說前二句主要是判斷和推理,缺乏鮮明生動的形象,那麼,後二句恰恰相反,它們繪聲繪影,完全藉助形象表情達意。李賀寫詩,善於捕捉形象,「狀難見之景如在目前」,這兩句就是突出的例子。「瘦骨」寫形,表現馬的處境;「銅聲」寫質,反映馬的素質。這匹馬瘦骨嶙嶙,顯然境遇不好。在常人的眼裡,它不過是匹筋疲力盡的凡馬,只有真正愛馬並且善於相馬的人,才不把它當作凡馬看待。「向前敲瘦骨,猶自帶銅聲。」盡管它境遇惡劣,被折騰得不成樣子,卻仍然骨帶銅聲。「銅聲」二字,讀來渾厚凝重,有立體感。它所包含的意思也很豐富:銅聲悅耳,表明器質精良,從而生動地顯示了這匹馬骨力堅勁的美好素質,使內在的東西外現為可聞、可見、可感、可知的物象。「素質」原很抽象,「聲音」也比較難於捉摸,它們都是「虛」的東西。以虛寫虛,而又要化虛為實,的確很不容易,而詩人只用了短短五個字就做到了,形象化技法之高妙,可說已達到爐火純青的程度。尤其可貴的是,詩歌通過寫馬,創造出物我兩契的深遠意境。詩人懷才不遇,景況凄涼,恰似這匹瘦馬。他寫馬,不過是婉曲地表達出郁積心中的怨憤之情。
馬詩(其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北方原野上的沙像冬天的雪一樣,燕山上的月亮像一個銀鉤。
這首詩看起來是寫馬,其實的借馬來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戴上華貴的馬籠頭,在秋高氣爽的日子裡飛快的賓士呢?顯然,這是詩人因熱切期望為國建立功業,卻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感嘆。
此篇寫良馬出自名地,而邊陲天地廣闊,正可奮勇賓士,唯待知遇名主也。何當二字,托出盼望之意。李賀生活的時代,藩鎮割據,戰事頻頻,作者以名馬自喻,言雖然生逢用人之時,亦有用才之地,但尚需惜才用才之主。這是李賀馬詩的基本意旨。李賀在其短暫的一生中,一直懷有建功立業之心,為此,他甚至寧願投筆從戎。但這一理想終難實現,所以他的詩中總會有一股鬱郁不平的悲憤之氣。
《馬詩》二十三首的表現方法總體上屬比喻。而此詩在比興手法運用上卻特有意味。
一、二句展現出一片富於特色的邊疆戰場景色,乍看是運用賦法: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平沙萬里,在月光下像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這幅戰場景色,一般人也許只覺悲涼肅殺,但對於志在報國之士卻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燕山月似鉤」與「曉月當簾掛玉弓」(《南園》其六)匠心正同,「鉤」是一種彎刀,與「玉弓」均屬武器,從明晃晃的月牙聯想到武器的形象,也就含有思戰斗之意。作者所處的貞元、元和之際,正是藩鎮極為跋扈的時代,而「燕山」暗示的幽州薊門一帶又是藩鎮肆虐為時最久、為禍最烈的地帶,所以詩意是頗有現實感慨的。思戰之意也有針對性。平沙如雪的疆場寒氣凜凜,但它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這兩句寫景實啟後兩句的抒情,又具興義。
三、四句借馬以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披上威武的鞍具,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立功勛呢?《馬詩》其一雲:「龍背鐵連錢,銀蹄白踏煙。無人織錦襜,誰為鑄金鞭?」「無人織錦襜」二句的慨嘆與「何當金絡腦」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就是企盼把良馬當作良馬對待,以效大用。「金絡腦」、「錦襜」、「金鞭」統屬貴重鞍具,都是象徵馬受重用。顯然,這是作者熱望建功立業而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嘶鳴。
此詩與《南園(男兒何不帶吳鉤)》都是寫同一種投筆從戎、削平藩鎮、為國建功的熱切願望。但《南園》是直抒胸臆,此詩則屬寓言體或比體。直抒胸臆,較為痛快淋漓;而用比體,則覺婉曲耐味。而詩的一、二句中,以雪喻沙,以鉤喻月,也是比;從一個富有特徵性的景色寫起以引出抒情,又是興。短短二十字中,比中見興,興中有比,大大豐富了詩的表現力。從句法上看,後二句一氣呵成,以「何當」領起作設問,強烈傳出無限企盼意,且有唱嘆味;而「踏清秋」三字,聲調鏗鏘,詞語搭配新奇,蓋「清秋」草黃馬肥,正好馳驅,冠以「快走」二字,形象暗示出駿馬輕捷矯健的風姿,恰是「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杜甫《房兵曹胡馬》)。所以字句的鍛煉,也是此詩藝術表現上不可忽略的成功因素。
馬詩(其二十三)
武帝愛神仙, 燒金得紫煙。
廄中皆肉馬, 不解上青天。
這是一首耐人玩味的諷刺小品。詩人借古喻今,用詼諧、辛辣的筆墨表現嚴肅、深刻的主題。
前二句寫漢武帝煉丹求仙的事。武帝一心想長生不老,命方士煉丹砂為黃金以服食,耗費了大量錢財。結果怎樣呢?所得的不過是一縷紫煙而已。「得」字,看似平常,卻極有份量,對煉丹求仙的荒誕行徑作了無情的鞭撻和辛辣的嘲諷,深得「一字褒貶」之妙。
後兩句寫馬,緊扣詩題。「廄中皆肉馬,不解上青天」,迫切希望能飛升成仙的漢武帝,不豢養能夠「拂雲飛」、「捉飄風」的天馬,而讓不中用的「肉馬」充斥馬廄。用「肉馬」形容馬平庸低劣,非常精當。由於是「御馬」,吃住條件優越,一個個喂得肥大笨重。這樣的馬在地面上奔跑都有困難,怎麼可以騎著它上天呢!這兩句寓意頗深,除暗示武帝求天馬上青天的迷夢破滅外,還隱喻當時有才有識之士被棄置不用,而平庸無能之輩,一個個受到拔擢,竊據高位,擠滿朝廷。試問:依靠這些人怎麼可能使國家蒸蒸日上,實現清明的政治理想?此詩集中地諷刺了當時最高統治者迷信昏庸,所用非人,穎鋒內藏,含蘊豐富,而又出之以「嬉笑」,讀來使人感到輕松爽快,這在李賀作品中是很少見的。[2]
[編輯本段]作者簡介
李賀李賀像[3]
(790~816)唐代詩人。字長吉。福昌(今河南宜陽)人。祖籍隴西,自稱「隴西長吉」。家居福昌昌谷,後世因稱他為李昌谷。李賀為唐宗室鄭王李亮的後裔,但其家已沒落。他「細瘦通眉,長指爪」,童年即能詞章,15、16歲時,已以工樂府詩與先輩李益齊名。李賀父名晉肅,「晉」、「進」同音,與李賀爭名的人,就說他應避父諱不舉進士,韓愈作《諱辨》鼓勵李賀應試,但賀終不得登第。後來做了三年奉禮郎,鬱郁不平。在京時,居崇義里,與王參元、楊敬之、權璩、崔植等為密友,常偕同出遊,一小奴騎驢相隨,背一破錦囊。李賀得有詩句,即寫投囊中,歸家後足成完篇。母鄭夫人常說「是兒要當嘔出心乃已爾」。後辭官歸昌谷,又至潞州(今山西長治)依張徹一個時期。一生體弱多病,27歲逝世。李賀曾自編其集。有《李賀詩歌集注》。
Ⅵ 馬詩其五賞析
《馬詩·其五》是唐代詩人李賀創作的一首五言絕句,是《馬詩二十三首》的第五篇。這首詩用比興手法,通過詠馬表現志士的奇才異質、遠大抱負及不遇於時的感慨與憤懣。詩的前兩句通過平沙如雪,新月似鉤的描寫,展現出一派寧靜曠遠的場景;後兩句想像跨馬賓士,強烈傳出企盼建功立業而不被賞識之意,而且富有唱嘆的意味。
作者所處的貞元(785~805)、元和(806~820)之際,正是藩鎮極為跋扈的時代,詩中「燕山」暗示的幽州薊門一帶又是藩鎮肆虐為時最久、為禍最烈的地帶,作者希望能掃除戰亂,建功立業,但終是不被賞識。對馬有所偏愛的作者或許受伯樂識馬所啟,結合自己懷才不遇的現實,帶著憤懣之情創作了此詩。
《馬詩·其五》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譯文
平沙覆蓋著大漠,有如無邊的積雪,月亮高懸在燕山上,恰似一把彎鉤。
什麼時候我能給它帶上金絡頭,飛快賓士著,踏遍這清爽秋日時的原野!
賞析
《馬詩二十三首》通過詠馬、贊馬或慨嘆馬的命運,來表現志士的奇才異質、遠大抱負及不遇於時的感慨與憤懣,其表現方法屬比體。而此詩在比興手法運用上卻別有意味。
一、二句展現出一片富於特色的邊疆戰場景色,如同運用賦的手法:連綿的燕山山嶺上,一彎明月當空;平沙萬里,在月光下像是鋪上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這幅戰場景色,一般人也許只覺悲涼肅殺,但對於志在報國之士卻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燕山月似鉤」與「曉月當簾掛玉弓」(《南園·尋章摘句老雕蟲》)匠心正同,「鉤」與「玉弓」均屬武器,從明晃晃的月牙聯想到武器的形象,也就含有思戰斗之意。聯系背景,即可知此詩意是頗有現實感慨的。思戰之意也有針對性。平沙如雪的疆場寒氣凜凜,但它是英雄用武之地。所以這兩句寫景,實際上是開啟後兩句的抒情,又具有興起的意義。
三、四句,詩人借馬以抒情:「什麼時候才能披上威武的鞍具,在秋高氣爽的疆場上馳騁,建樹功勛呢?」《馬詩·龍脊貼連錢》里說:「龍背鐵連錢,銀蹄白踏煙。無人織錦襜,誰為鑄金鞭?」其中「無人織錦襜」二句的慨嘆與「何當金絡腦」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就是企盼把良馬當作良馬對待,以效大用。「金絡腦」、「錦襜」、「金鞭」統屬貴重鞍具,都是象徵馬受重用。這是作者渴望建功立業而又不被賞識所發出的嘶鳴。
這首詩與《南園·男兒何不帶吳鉤》都是寫同一種投筆從戎、削平藩鎮、為國建功的熱切願望。但《南園十三首》是直抒胸臆,此詩則屬寓言體或比體。直抒胸臆,較為痛快淋漓;而用比體,則顯得委婉含蓄,耐人尋味。而詩的一、二句中,以雪比喻沙,以鉤比喻月,也是比;從一個富有特徵性的景色寫起以引出抒情,又是興。短短二十字中,比中見興,興中有比,大大豐富了詩的表現力。從句法上看,後二句一氣呵成,以「何當」領起作設問,強烈傳出無限企盼之意,而且富有唱嘆的意味;而「踏清秋」三字,聲調鏗鏘,詞語搭配新奇,「清秋」的時候草黃馬肥,正好馳驅,冠以「快走」二字,形象暗示出駿馬輕捷矯健的風姿,恰是「所向無空闊,真堪托死生。驍騰有如此,萬里可橫行」(杜甫《房兵曹胡馬》)。所以字句的鍛煉,也是此詩藝術表現上的成功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