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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以目張愛玲賞析

發布時間: 2021-02-20 12:29:34

❶ 張愛玲作品既大雅又大俗,既傳統又現代化,結合具體作品談談對張愛玲小說鮮明藝術獨創性的認識和理解。

對於我們這些與張愛玲交臂而過的人,就只能從她留下的文章去認識她。在散文里,她顯得清晰和直接一些,小說則要隱晦與曲折一些。而說到底,認識張愛玲,是為了認識她的小說,因為於我們來說,唯有小說,才是張愛玲的意義。所以,認識的結果就是,將張愛玲從小說中攫出來,然後再還給小說。 先看張愛玲的散文。我在其中看見的,是一個世俗的張愛玲。她對日常生活,並且是現時日常生活的細節,懷著一股熱切的喜好。在《公寓生活記趣》里,她說:「我喜歡聽市聲。」城市中,擠挨著的人和事,她都非常留意。開電梯的工人,在後天井生個小風爐燒東西吃;聽壁腳的僕人,將人家電話里的對話譯成西文傳給小東家聽;誰家煨牛肉湯的氣味。這樣熱騰騰的人氣,是她喜歡的。在另一篇散文《道路以目》里,她寫的街景,也是人間冷暖的:煮南瓜的氣味與那種明亮的桔紅,給她「暖老溫貧」的感情;寒天早晨,有人在人行道上生小火爐,嗆人得很,可是,「我喜歡在那個煙里走過」;一個綠衣郵差騎車載了他的老母親,使她感動;有人在自行車輪上裝著一盞小紅燈———在我們的時代,已經看不見了。小時候,有人在車輪上系彩色的絨線,大約是一樣的意思———她認真地觀賞著,贊道:「流麗之極」。在《談畫》中,她看塞尚的《抱著基督屍身的聖母像》,大感驚訝的是,聖母是最普通的婦人,清貧,論件計值地做點縫紉工作,灰了心,灰了頭發」,並且注意到,聖母並不是抱著基督,而是,「背過身去正在忙著一些什麼」,抱著基督的則是「另一個屠夫樣的壯大男子」。而基督呢?沒有使她聯想起世間的任何一個人,「他所有的只是圖案美」,於是,他就錯過了她的興趣。她喜歡的就是這樣一種熟稔的,與她共時態,有貼膚之感的生活細節。這種細節里有著結實的生計,和一些放低了期望的興致。 張愛玲對世俗生活的興趣與蘇青不同。胡蘭成對寧波人蘇青的評價很對,他說寧波人過日子多是興興頭頭的,但是缺少回味,是真正入世的興致。張愛玲卻不是,她對現時生活的愛好是出於對人生的恐懼,她對世界的看法是虛無的。在《公寓生活記趣》里,她饒有興味地描述了一系列日常景緻,忽然總結了一句:「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於是,這短促的人生,不如將它安在短視的快樂里,掐頭去尾,因頭尾兩段是與「長的磨難」接在一起的。只看著鼻子底下的一點享受,做人才有了信心。以此來看,張愛玲在領略虛無的人生的同時,她又是富於感官,享樂主義的,這便解救了她。《道路以目》里,她寫她上街買菜,遇到封鎖,只得停留在封鎖線以外的街道上。有一個女傭想沖過防線,叫道:「不早了呀!放我回去燒飯吧!」然後,「眾人全都哈哈笑了」。這是合乎張愛玲人生觀的地方,大難臨頭,回家燒飯的鍾點卻一絲不苟。在那無意識的女傭,是一種積極,但在張愛玲,卻是消極。因她是要比女傭了解「封鎖」的含義,了解這個時世里的災難。她卻又不是一個現實主義者,能夠就事論事地面對現實。她並不去追究事實的具體原因,只是籠統地以為,人生終是一場不幸,沒有理由地一徑走著下坡路,個人是無所作為的。像她在《更衣記》的末尾寫的,一個小孩子,在收了攤的小菜場,滿地的垃圾裡面,騎了自行車,撒開把手,很靈活地掠過了。於是,她寫道:「人生最可愛的當兒便在那一撒手吧?」就是在這輕盈地一掠之中,有了小小的冒險,終卻是安全的,便小小地得意著。就是這么一點雕蟲小技的手腕。張愛玲喜歡歸喜歡,其實又是不相信它們的意義的,否則,她就是寧波人蘇青了。否則,她就不會如此貪饞地抓住生活中的可觸可感。她在千古之遙,屍骨無存的長生殿里,都要找尋出人間的觸手可及的溫涼。在《我看蘇青》里,寫楊貴妃和唐明皇鬧氣,逐回娘家,「簡直是『本埠新聞』里的故事」。她不喜歡小提琴,因為太抽象,而胡琴的聲音卻貼實得多,「遠兜遠轉,依然回到人間」。 這是散文中,由自己直接告白出的張愛玲,在小說里,張愛玲就隱到了幕後。大約僅有一次,沒藏好,顯現出了真身。是在《傾城之戀》里,白流蘇剛到香港,與范柳原的關系處於膠著,暗底里使著勁。他們在淺水灣飯店分住兩個客房,晚上范柳原將電話打進白流蘇的房內,向她念起《詩經》:「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底下還附有一大篇解釋。卻像張愛玲在說話,而不是范柳原。在張愛玲的小說里,是少有如此自覺到人生的蒼茫,並且有詩情的人物,張愛玲從不曾將自己放進小說中,扮演一個角色。因連她本身都是虛無的,不適合作世俗的小說的材料和對象。在她的小說里扮演角色的,多是些俗世里的人———市民。最具俗世的特徵的,怕就是上海了。香港也有一些,但比較誇張,更像是俗世的舞台,是戲劇化的俗世。《沉香屑第一爐香》與《沉香屑第二爐香》,這兩則故事就要奇異一些。而發生在上海的故事,則更具有俗世的情調。 《花凋》里那家的女兒們,我以為是再真切不過的上海小姐。父親是個輕佻不盡責的人,大約是像《金鎖記》里的三少爺,妻子卻不如三少奶的賢慧,無能且又無味。我以為,《紅玫瑰與白玫瑰》里的白玫瑰,煙鸝,老了以後,就是她。女兒們曉得誰也靠不上,只有靠自己,到社會上汲取養料,掙一份好生活。張愛玲寫道:「小姐們穿不起絲質的新式襯衫,布褂子又嫌累贅,索性穿一件空心的棉袍夾袍,幾個月之後,脫下來塞在箱子里,第二年生了霉,另做新的。」摩登裡面粗陋的,潑辣的芯子,經得起折騰。姊妹多,也成了一個小社會,互相傾軋著,有些弱肉強食的意思。像川嫦這樣老實,柔弱,帶幾分情致,命運就不濟了。她生的是癆病,這也有著些哀婉的情致,可這情致卻被病期的拖延,一點一點侵蝕掉了。學醫的未婚夫自然早知結局,但算得上有耐心了,兩年後才另有了人。然後,家裡連買葯的錢也計較起來,每日吃兩個蘋果成了家人的說嘴。最後,她想來個多情的了結,自殺,卻買不來安眠葯。她只得坐著黃包車兜一轉,吃一頓西餐,看一場電影。這大約就是一個上海小姐閑暇中的全部樂趣,她要最後地享一享。這是相當感傷的一幕,可這感傷卻被病期的拖沓又腐蝕了。川嫦還又做了兩雙綉花鞋,一雙皮鞋,用一隻腳試了鞋,很長遠地說:「這種皮看上去倒很牢,總可以穿兩三年。」三周之後,她方才謝世。這就是俗世里的人了,死都逼在眼前了,這世界早已經放棄她了,她卻還愚頑地留意著一些小事,不自量力地掙一掙。 張愛玲小說里的人,真是很俗氣的,傅雷曾批評其「惡俗」,並不言過。就像方才說的,她其實也是不相信這些俗事有著多大的救贖的意義,所以便帶了刻薄的譏誚。而她又不自主地要在可觸可摸的俗事中藏身,於是,她的眼界就只能這樣的窄逼。《留情》里,米先生,敦鳳,楊太太麻將桌上的一夥,可不是很無聊?《琉璃瓦》中的那一群小姐,也是無聊。《鴻鸞禧》呢,倘不是玉清告別閨閣的那一點急切與不甘交織起來的悵惘,通篇也盡是無聊的。在這里,反過來,是張愛玲的虛無挽救了俗世的庸碌之風,使這些無聊的人生有了一個蒼涼的大背景。這些自私又盲目的蠢蠢欲動,就有了接近悲劇的嚴肅性質。比如,《金鎖記》里的曹七巧,始終在作著她醜陋而強悍的爭取,手段是低下的,心底極其陰暗,所爭取的那一點目標亦是卑瑣的。當她的爭取日益陷於無望,她便對這個世界起了報復之心。然而,她的世界是狹小的,僅只是她的親人。於是,被她施加報復的,便是她的親人了。在她扼殺自己的希望的同時,也扼殺了她周遭的人的希望。生活就這樣沉入黑暗,這黑暗是如此深入,以至粗鄙的曹七巧也泛起了些許感時傷懷的情緒,想到她抗爭的不果與不值:她要是選中了與她同一階層的粗作的男子,「往後日子久了,生了孩子,男人多少對她有點真心。」可是,在張愛玲的筆下,這也已是三十年前的舊事了,連曹七巧的懊悔都已經死去了。如曹七巧這般積極的人生,最終又留下什麼呢?逝者如斯,虛無覆蓋了所有的慾望。而張愛玲對世俗生活的愛好,為這蒼茫的人生觀作了具體,寫實,生動的注腳,這一聲哀嘆便有了因果,有了頭尾,有了故事,有了人形。 於是,在此,張愛玲的虛無與務實,互為關照,契合,援手,造就了她的最好的小說。 《傾城之戀》也是她最好的小說之一。白流蘇和范柳原這一對現時的男女,被命運擲骰子般地擲到了一起,做成了夫妻。這是張愛玲故事裡,少有的圓滿結局。如文中所說:「到處都是傳奇,可不見得有這么圓滿的收場。」可那也是不可琢磨的,湊巧了的,世界依然,甚至更加不可理喻。人生,還是蒼茫的。在此,張愛玲也為這蒼茫作了合情合理的注腳。白流蘇和范柳原在各自的利慾推動下,迂迴著,探試著,欲擒故縱著,卻不料世事大變,生存之計為上,忽才珍惜起眼面前的一點慰藉,它給人一種盲目的安全感。在這里,張愛玲是與她的人物走得最近的一次,這故事還是包含她人生觀最全部的一個,這含有著對虛無的人生略作妥協的姿態,是貼合張愛玲的思想的。就因走得太近,露了真身,人物略有些跑題,就像前邊說過的,在月夜裡,范柳原的喟嘆。多虧白流蘇說了句:「我不懂這些」,才將事情又拉回了情景。 就這樣,張愛玲的世俗氣是在那虛無的照耀之下,變得藝術了。她寫蘇青,寫到想與蘇青談「身世之感」,便想像蘇青的眼神是:「簡直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大概是藝術吧?」蘇青是不「藝術」的,她的世俗後面沒有背景。在此,可見得,張愛玲的人生觀是走在了兩個極端之上,一頭是現時現刻中的具體可感,另一頭則是人生奈何的虛無。在此之間,其實還有著漫長的過程,就是現實的理想與爭取。而張愛玲就如那騎車在菜場臟地上的小孩,「放鬆了扶手,搖擺著,輕倩地掠過。」這一「掠過」,自然是輕松的了。當她略一眺望到人生的虛無,便回縮到俗世之中,而終於放過了人生的更寬闊和深厚的蘊含。從俗世的細致描繪,直接跳入一個蒼茫的結論,到底是簡單了。於是,很容易地,又回落到了低俗無聊之中。所以,我更加尊敬現實主義的魯迅,因他是從現實的步驟上,結結實實地走來,所以,他就有了走向虛無的立足點,也有了勇敢。就如那個「過客」,一直向前走,並不知道要到哪裡去,並不知道前邊是什麼。孩子說是鮮花,老人說是墳墓,可他依然要向前去看個明白,帶著孩子給他裹傷的布片,人世的好意,走向不知名的前面。

❷ 以《公寓生活記趣》為例,談談張愛玲散文的特點。求答案

對於我們這些與張愛玲交臂而過的人,就只能從她留下的文章去認識她。在散文里,她顯得清晰和直接一些,小說則要隱晦與曲折一些。而說到底,認識張愛玲,是為了認識她的小說,因為於我們來說,唯有小說,才是張愛玲的意義。所以,認識的結果就是,將張愛玲從小說中攫出來,然後再還給小說。
先看張愛玲的散文。我在其中看見的,是一個世俗的張愛玲。她對日常生活,並且是現時日常生活的細節,懷著一股熱切的喜好。在《公寓生活記趣》里,她說:「我喜歡聽市聲。」城市中,擠挨著的人和事,她都非常留意。開電梯的工人,在後天井生個小風爐燒東西吃;聽壁腳的僕人,將人家電話里的對話譯成西文傳給小東家聽;誰家煨牛肉湯的氣味。這樣熱騰騰的人氣,是她喜歡的。在另一篇散文《道路以目》里,她寫的街景,也是人間冷暖的:煮南瓜的氣味與那種明亮的桔紅,給她「暖老溫貧」的感情;寒天早晨,有人在人行道上生小火爐,嗆人得很,可是,「我喜歡在那個煙里走過」;一個綠衣郵差騎車載了他的老母親,使她感動;有人在自行車輪上裝著一盞小紅燈———在我們的時代,已經看不見了。小時候,有人在車輪上系彩色的絨線,大約是一樣的意思———她認真地觀賞著,贊道:「流麗之極」。在《談畫》中,她看塞尚的《抱著基督屍身的聖母像》,大感驚訝的是,聖母是最普通的婦人,清貧,論件計值地做點縫紉工作,灰了心,灰了頭發」,並且注意到,聖母並不是抱著基督,而是,「背過身去正在忙著一些什麼」,抱著基督的則是「另一個屠夫樣的壯大男子」。而基督呢?沒有使她聯想起世間的任何一個人,「他所有的只是圖案美」,於是,他就錯過了她的興趣。她喜歡的就是這樣一種熟稔的,與她共時態,有貼膚之感的生活細節。這種細節里有著結實的生計,和一些放低了期望的興致。
張愛玲對世俗生活的興趣與蘇青不同。胡蘭成對寧波人蘇青的評價很對,他說

❸ 一直想找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張愛玲的作品,但是總覺得不是很貼切,喜歡張愛玲的朋友們發表下觀點,探討一下

我喜歡她的《半生緣》,《傾城之戀》,《金鎖記》,《花凋》這類作品。
我覺得她的作品就是一個女人。給你看一篇關於張愛玲的文章,我很喜歡。

張愛玲——用沉香屑熏出冷暖人間

(止庵/撰文)

人生態度

她的作品寫到芸芸眾生,嘲諷,刻薄,最後心還是軟了。

從前我寫過一篇《看張》,在那裡我形容張愛玲是「冷冷的成熟」。最近重讀一遍她的散文,字里行間我感到張愛玲原來是很溫暖的,透過「冷冷的成熟」,那是一種「澤及萬世而不為仁」的溫暖。比方張愛玲的《到底是上海人》里有這樣的話:

「誰都說上海人壞,可是壞得有分寸。上海人會奉承,會趨炎附勢,會混水裡摸魚,然而,因為他們有處世藝術,他們演得不過火。」

過去我只由此看見她「透」,現在我想她是透得有人情味。人性的所有弱點她都看在眼裡,這是她的深刻之處;同時她知道人性的弱點如同優點一樣有局限性,所以一切總歸是能被諒解。她諒解正因為她深刻。張愛玲的確無情,但她是無情而至於有情。我們喜歡用「小奸小壞」來概括張愛玲筆下的人物,這句話也可以表述出她看待人的整個態度,真的是「奸」是「壞」,不過「壞得有分寸」,好像這是一種藝術,其實還是出乎不得已:他們在他們賴以生存的小小秩序里小心翼翼、委曲無奈然而又有幾分得意地活著。

張愛玲常常被說成不脫俗,不脫市民氣,然而她只是在原宥這俗、原宥這市民氣而已;她理解人性的弱點,但絕不能說她就等於它們。她把根扎在最低處,從這里長高,高到俯視人類的悲哀,卻並不高高在上,她與一切同在。張愛玲寬容人性的弱點,說到底她還是悲天憫人,還是愛人性的;她作品寫到芸芸眾生,嘲諷,刻薄,最後心還是軟了,這都是基於她的這種深藏著的愛。

情感世界

對待兒女情長,乃至生老病死,她只是憐憫;她感動於別人顧不上、達不到或不懂得的地方。

但是如果僅僅如此,張愛玲也還不是張愛玲。她與一切同在,卻並不同於一切。張愛玲能體諒天下人的情感,這種體諒就是她的情感;而她的情感不限於體諒。在她的作品中我們常常看見她也有所感動,甚至落淚,但是讀的時候很容易就視而不見,因為她的感動與我們的不大一樣。大家容易感動之處,比如兒女情長,乃至生老病死,她對此只是憐憫;她感動則在別人顧不上、達不到或不懂得也許乾脆說就是麻木罷的地方。比如:

「坐在自行車後面的,十有八九是風姿楚楚的年輕女人,再不然就是兒童,可是前天我看見一個綠衣的郵差騎著車,載著一個小老太太,多半是他的母親吧?此情此景,感人至深。」(《道路以目》)

「不知道人家看了《空城計》是否也像我似的只想掉眼淚。為老軍們絕對信仰著的諸葛亮是古今中外罕見的一個完人。在這里,他已經將鬍子忙白了。拋下卧龍岡的自在生涯出來干大事,為了『先帝爺』一點知己之恩的回報,便捨命忘身地替阿斗爭天下,他也背地裡覺得不值得嗎?鑼鼓喧天中,略有點凄寂的況味。」(《洋人看京劇及其他》)

張愛玲有著自己的一個獨特的情感世界,這個世界並不離開我們日常生活的細枝末節,但是有所超越,朝向那廣大而深邃的所在。胡蘭成曾引用她的話:「我是個自私的人。我在小處是不自私的,但在大處是非常的自私。」她說的「自私」其實也就是情感投入。她不在「小處」感動而在「大處」感動,大處都是從小處發現出來。張愛玲是被歷史、歲月、人類世世代代最根本的希望和無法逃避的命運所感動,這種感動無限滄桑。

文學成就

張愛玲的中文水準迄今仍是個謎:19歲寫出《我的天才夢》,22歲考大學因國文不及格未錄取。

張愛玲的家庭背景對她此後的人生與創作均至關重要。祖父是清末名臣張佩綸,祖母是李鴻章的女兒,而父親後來成了位遺老氏的人物,——張愛玲作品中濃重的沒落貴族氣息大都來源於此。父親的狂暴,家庭的不幸,又使得她深深體會到人生陰暗與悲哀的一面。最後,是母親和姑姑的獨立自主,她由此感受了一種自由意識。

張愛玲的文學才能很早就表現出來。現在保存下來的她中學時代的幾篇散文和短篇小說習作,可以略見她後來成就的端倪。而十九歲時寫的《我的天才夢》中深刻的自省意識,說明她已經完全成熟了。其中的名句是:「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不能克服這種咬嚙性的小煩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這幾乎可以概括她的一生。

張愛玲的中文水準迄今仍是個謎。《我的天才夢》所表現的成熟,以及後來《傳奇》、《流言》等的突出成就,毫無疑問她是運用漢語的大師。然而二十二歲投考聖約翰大學時,卻因國文不及格而未被錄取。幸而這樣,她沒有得到這個前往英國的機會,淪陷的上海才有可能誕生一位二十世紀中國的重要作家。張愛玲在成為中文作者之前是一位英文作者:就在這一年裡,她用英文為《泰晤士報》和《二十世紀》寫過不少文章,以後又都自行翻譯為中文發表,構成散文集《流言》的重要篇章。

張愛玲因其小說和散文的成就,而獲得了大量的「張迷」,包括讀者和後來的小說、散文作家,特別是女性作家。模仿學習張愛玲者不無成就,但迄今還沒有一個人能超過她。她有一句話,對於晚輩的影響可能要更大,也更確實:「出名要趁早呀!來得太晚的話,快樂也不那麼痛快。」這句話至少對張愛玲自己是沒錯的,她創作的黃金時代一共只有兩年,如果不「趁早」,中國文學史上恐怕就沒有這么一個人了。

別樣生活

總疑心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咬嚙她,晚年時間都花在搬家上。

張愛玲身邊有兩位非常重要的人物,一個是她的姑姑,一個是她的錫蘭朋友炎櫻。她分別為她們寫過語錄。姑姑的特立獨行,炎櫻的天真浪漫,與張愛玲自己的性格有種相輔相成或相反相成的關系。

張愛玲的作品與時代的關系,較之她的前輩、同輩和後輩筆下要疏遠得多;然而張愛玲的創作生涯的榮枯興衰,受到她所處時代的影響最大。「時代是倉促的,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首先就破壞了張愛玲。短短兩年的繁華過去,張愛玲的創作困頓下來,雖然她仍有少量佳作問世,但是總的來說,中國文學史上再也沒有一個屬於張愛玲的時代了。

張愛玲的最後歲月,沒有做多少事情,除了一本由若干照片和似乎過分簡潔的說明文字組成的《對照記》以及少數散文之外。《對照記》中沒有胡蘭成和她後來的美國丈夫賴雅的位置,說明張愛玲寧肯大家和她一起把她的感情生活徹底遺忘。曾經預告過的自傳作品《小團圓》迄今也不見面世,也許根本就沒有寫罷。她的時間花在不斷搬家上,而不斷搬家的原因是因為皮膚過敏,她總疑心有不知名的小蟲子咬嚙她,這讓我們想起了幾十年前她說過的「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難道真是讖語不成。不過張愛玲的生命的確是「華美」的,無論先前的顯赫,還是後來的寂寞。

張愛玲一九二一年生於上海,一九九五年死於美國洛杉磯。主要著作有小說集《傳奇》、散文集《流言》和長篇小說《半生緣》等。台灣皇冠出版社出版有《張愛玲全集》十六卷。此外盜版書無數。

❹ 張愛玲,道路以目,講的是什麼故事最好再給些賞析

道路以目很有意思的
我記得裡面有句經典的話,我現在還記得
路人皆知的事情,往往是路人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這句話你理解下就明白那篇文章講的什麼了。

❺ 張愛玲——《道路以目》的中心論點是什麼

張愛玲抄有一篇散文叫《自己的文章》,按她的寫作邏輯講,你從她的文章里讀到什麼就是什麼,沒有那種非得有一個主題或者拔高到什麼理論高度。這和周汝昌的紅學理念有點像,根本沒有什麼批判封建社會暗諷統治者那一套理論,那就是一個故事一幅宏大的畫卷……生搬硬套戴高帽子夾雜著那些理論起碼動機就不是純粹的文學藝術了。這就是為什麼張愛玲敢寫土(改)擴大化,大(躍)進人民悲慘的生活,而某些人的紅學文章只是歌功頌德

❻ 張愛玲,道路以目,講的是什麼故事

想了想,還是讓你自己去看吧

有個外國姑娘,到中國來了兩年,故宮、長城、東方蒙特卡羅、東方威尼斯,都是沒瞻仰過,對於中國新文藝新電影似乎也缺乏興趣,然而她特別賞識中國小孩,說「真美呀,尤其是在冬天,棉襖、棉褲、棉袍、罩袍,一個個穿得矮而肥,蹣跚地走來走去。東方人的眼睛本就生得好,孩子的小黃臉上尤其顯出那一雙神奇的吊梢眼的神奇。真想帶一個回歐洲去!」

思想嚴肅的同胞們覺得她將我國未來的主人翁當作玩具看待,言語中顯然有辱華性質,很有向大使館提出抗議的必要。要說俏皮話的,又可以打個哈哈,說她如果要帶個有中國血的小孩回去,卻也不難。

我們聽了她這話,雖有不同的反應,總不免回過頭來向中國孩子看這么一眼——從來也沒有覺得他們有什麼了不得之處!家裡人討人嫌,自己看慣了不覺得;家裡人可愛,可器重,往往也要等外人告訴我們,方才知道。誠然,一味的恭維是要不得的,我們急待彌補的缺點太多了,很該專心一致吸收逆耳的忠言,藉以自警,可是——成天汗流浹背惶愧地罵自己「該死」的人,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揀那可喜之處來看看也好。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們從家裡上辦公室,上學校,上小菜場,每天走上一里路,走個一二十年,也有幾千里地,若是每一趟走過那條街,都彷彿是第一次認路似的,看著什麼都覺得新鮮希罕,就不至於「視而不見」了,那也就跟「行萬里路」差不多,何必一定要飄洋過海呢?街上值得一看的正多著。黃昏的時候,路旁歇著人力車,一個女人斜欠坐在車上,手裡挽著網袋,袋裡有柿子。車夫蹲在地下,點那盞油燈。天黑了,女人腳旁的燈漸漸亮了起來。

烘山芋的爐子的式樣與那黯淡的土紅色極像烘山芋。

小飯鋪常常在門口煮南瓜,味道雖不見得好,那熱騰騰的瓜氣與「照眼明」的紅色卻予以人一種「暖老溫貧」的感覺。

寒天清早,人行道上常有人蹲著生小火爐,扇出滾滾的白煙。我喜歡在那個煙里走過。煤炭汽車行門前也有同樣的香而暖的嗆人的煙霧。多數人不喜歡燃燒的氣味——燒焦的炭與火柴、牛奶、布質——但是直截地稱它為「煤臭」、「布毛臭」,總未免武斷一點。

坐在自行車後面的,十有八九是風姿楚楚的年輕女人,再不然就是兒童,可是前天我看見一個綠衣的郵差騎著車,載著一個小老太太,多半是他的母親吧?此情此景,感人至深。然而李逵馱著老母上路的時代畢竟是過去了。做母親的不慣受抬舉,多少有點窘。她兩腳懸空,兢兢業業坐著,滿臉的心虛,像紅木高椅坐著的告幫窮親戚,迎著風,張嘴微笑,笑得舌頭也發了涼。

有人在自行車輪上裝著一盞紅燈,騎行時但見紅圈滾動,流麗之極。

深夜的櫥窗上,鐵柵欄枝枝交影,底下又現出防空的紙條,黃的、白的、透明的,在玻璃上糊成方格子、斜格子,重重疊疊,幽深如古代的窗~*與簾櫳。

店鋪久已關了門,熄了燈,木製模特兒身上的皮大衣給剝去了,她光著脊樑,旋身朝里,其實大可以不必如此守禮謹嚴,因為即使面朝外也不至於勾起夜行人的綺思。製造得實在是因陋就簡,連皮大衣外面露出的臉與手腳都一無是處。在香港的一家小西裝店裡看見過勞萊哈台的泥塑半身像,非但不像,而且惡俗不堪,尤其是那青白色的肥臉。上海西裝店的模特兒也不見佳,貴重的呢帽下永遠是那笑嘻嘻的似人非人的臉。那是對於人類的一種侮辱,比「沐猴而冠」更為嚴重的嘲諷。

如果我會雕塑,我很願意向這一方面發展。櫥窗布置是極有興趣的工作,因為這里有靜止的戲劇。(歐洲中古時代,每逢佳節,必由教會發起演戲敬神。最初的宗教性的戲劇甚為簡單,沒有對白,扮著《聖經》中人物的演員,穿上金彩輝煌的袍褂,擺出優美的姿勢來,一動也不動地站著。每隔幾分鍾換一個姿勢,組成另一種舞台圖案,名為tab-leau。中國迎神賽會,台閣上扮戲的,想必是有唱做的吧?然而純粹為tableau性質的或許也有。)

櫥窗的作用不外是刺激人們的購買欲。現代都市居民的通病據說是購買欲的過度膨脹。想買各不必要的東西,便想非分的錢,不惜為非作歹。然則櫥窗是不合理的社會制度的不合理的附屬品了。可是撇開一切理論不講,這一類的街頭藝術,再貴族化些,到底參觀者用不著花錢。不花錢而得賞心悅目,無論如何是一件德政。

四五年前在隆冬的晚上和表姊看霞飛路上的櫥窗,霓虹燈下,木美人的傾斜的臉,傾斜的帽子,帽子上料吊著的羽毛。既不穿洋裝,就不會買帽子,也不想買,然而還是用欣羨的眼光看著,縮著脖子,兩手插在袋裡,用鼻尖與下頷指指點點,暖的呼吸在冷玻璃上噴出淡白的花。近來大約是市面蕭條了些,霞飛路的店面似乎大為減色。即使有往日的風光,也不見得有那種興致吧?

倒是喜歡一家理發店的櫥窗里,張著綠布帷幕,帷腳下永遠有一隻小狸花貓走動著,倒頭大睡的時候也有。

隔壁的西洋茶食店每晚機器軋軋,燈光輝煌,製造糕餅糖果。雞蛋與香草精的氣味,氤氳至天明不散。在這「閉門家裡坐,帳單天上來」的大都市裡,平白地讓我們享受了這馨香而不來收帳,似乎有些不近情理。我們的芳鄰的蛋糕,香勝於味,吃過便知。天下事大抵如此——做成的蛋糕遠不及製造中的蛋糕,蛋糕的精華全在烘焙時期的焦香。喜歡被教訓的人,又可以在這里找到教訓。

上街買菜,恰巧遇著封鎖,被羈在離家幾丈遠的地方,咫尺天涯,可望而不可即。太陽地里,一個女傭企圖沖過防線,一面掙扎著,一面叫道:「不早了呀!放我回去燒飯吧!」眾人全都哈哈笑了。坐在街沿上的販米的廣東婦人向她的兒子說道:「看醫生是可以的;燒飯是不可以的。」她的聲音平板而鄭重,似乎對於一切都甚滿意,是初級外國語教科書的口吻,然而不知道為什麼,聽在耳朵里使人不安,彷彿話中有話。其實並沒有。

站在麻繩跟前,竹籬笆底下,距我一丈遠近,有個穿黑的男子,戴頂黑呢帽,矮矮個子,使我想起《歇浦潮》小說插圖中的包打聽。麻繩那邊來了三個穿短打的人,挺著胸,皮鞋拍拍響——封鎖中能夠自由通過的人,誰都不好意思不挺著胸,走得拍拍響——兩個已經越過線去了,剩下的一個忽然走近前來,挽住黑衣人的胳膊,熟狎而自然,把他攙到那邊去了,一句話也沒有。三人中的另外兩個也湊了上來,兜住黑衣人的另一隻胳膊,撒開大步,一霎時便走得無影無蹤。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捉強盜。捕房方面也覺得這一幕太欠緊張,為了要綳綳場面,事後特地派了十幾名武裝警察到場彈壓,老遠地就拔出了手槍,目光四射,准備肅清余黨。我也准備著槍聲一起便向前撲翻,俯伏在地,免中流彈。然而他們只遠遠望了一望,望不見妖氛黑氣,用山東話表示失望之後,便去了。

空氣鬆弛下來,大家議論紛紛。送貨的人扶著腳踏車,掉過頭來向販米的婦人笑道:「哪兒跑得掉!」一出了事,便畫影圖形四處捉拿,哪兒跑得掉!」又向包車夫笑道:「只差一點點——兩個已經走過去了,這一個偏偏看見了他!」又道:「在這里立了半天了——誰也沒留心到他!」

包車夫坐在踏板上,笑嘻嘻抱著胳膊道:「這么許多人在這里,怎麼誰也不捉,單單捉他一個!」

幸災樂禍的,無聊的路邊的人——可憐,也可愛。

路上的女人的絨線衫,因為兩手長日放在袋裡,往下墜著的緣故,前襟拉長了,後面卻縮了上去,背影甚不雅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路人」這名詞在美國是專門代表「一般人」的口頭禪。新聞記者鼓吹什麼,攻擊什麼的時候,動輒抬出「路人」來:「連路人也知道……」「路人所知道的」往往是路人做夢也沒想到的。

在路上看人,人不免要回看,便不能從容地觀察他們。要使他們服服貼貼被看而不敢回看一眼,卻也容易。世上很少「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落;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的人物。普通人都有這點自知之明,因此經不起你幾次三番迅疾地從頭至腳一打量,他們或她們便渾身不得勁,垂下眼去。還有一個辦法,只消凝視他們的腳,就足以使他們驚惶失措。他們的襪子穿反了么?鞋子是否看得出來是假皮所制?腳有點外八字?里八字?小時候聽合肥老媽子敘述鄉下打狼的經驗,說狼這東西是「銅頭鐵背麻秸腿」,因此頭部與背脊全都富於抵抗力,唯有四條腿不中用。人類的心理上的弱點似乎也集中在下肢上。

附近有個軍營,朝朝暮暮努力地學吹喇叭,迄今很少進步。照說那是一種苦惱的,磨人的聲音,可是我倒不嫌它討厭。偉大的音樂是遺世獨立的,一切完美的事物皆屬於超人的境界,惟有在完美的技藝里,那終日紛呶的,疲乏的「人的成份」能夠獲得片刻的休息。在不純熟的手藝里,有掙扎,有焦愁,有慌亂,有冒險,所以「人的成份」特別的濃厚。我喜歡它,便是因為「此中有人,呼之欲出」。

初學拉胡琴的音調,也是如此。聽好手拉胡琴,我也喜歡聽他調弦子的時候,試探的,斷續的咿啞。初學拉凡啞林,卻是例外。那尖利的,鋸齒形的聲浪,實在太像殺雞了。有一天晚上在落荒的馬路上走,聽見炒白果的歌:「香又香來糯又糯!」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唱來還有點生疏,未能朗朗上口。我忘不了那條黑沉沉的長街,那孩子守著鍋,蹲踞在地上,滿懷的火光。

❼ 道路以目的成語典故

出 處《國語·周語上》:「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
示 例
《史記·周本紀》:「三十四年,王益嚴,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
此後要防的是「~」了,我們等待著遮眼文學吧。(魯迅《偽自由書·止哭文學》)
來源
故事:周厲王時的百姓民怨問題,歷史上最著名的故事之一,就要算周厲王禁謗了。周厲王施政暴虐,受被他寵信的大臣榮夷公唆使改變周朝原有的制度,把平民賴以謀生的許多行業,改歸王室所有,一時間民生困苦民冤沸騰。 召公(召康公的後代穆公虎,世代輔佐王室,封地在召。今陝西岐山縣)就對周厲王說:老百姓已經受不了啦。厲王不聽勸諫卻採用特務手段對付人民,他派人去衛國(河南淇縣)請了很多巫師,在首都鎬京(陝西西安以西)川流不息地巡迴大街小巷,偷聽人們的談話,凡經他們指認為反叛或誹謗的人,即行下獄處決。這樣一來,舉國上下不再敢對國事評頭論足了,就是相互見面,也不亂搭腔,而是道路以目。周厲王高興地對召公說:我能夠統一思想,不再有人敢胡言亂語。借這機會,召公就發表一通常常被後世引用的高論:「您這是強行封老百姓的嘴,哪裡是老百姓真就沒有自己的想法了啊。要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川壅而潰,傷人必多,老百姓也是一樣的道理啊!」當然,這番話周厲王聽不進去,老百姓還是敢怒不敢言。
3年後(公元前842年),平民們最終不堪忍受,自發地組合起來攻入王宮,把暴君放逐到一個叫彘(今屬山西)的地方。這個事件史稱「國人暴動」。
「殺戮無辜曰厲」。周厲王的謚號「厲」字,即是概括了他的這段殺人止謗的歷史。
散文
基本信息
作者:張愛玲
發行:原刊1944年1月《天地》月刊第4期,收入《流言》。
作者簡介:張愛玲中國現代作家。張愛玲本名張瑛,出生在上海公共租界西區的麥根路313號的一幢建於清末的仿西式豪宅中。張愛玲的家世顯赫,祖父張佩綸是清末名臣,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鴻章的長女。張愛玲一生創作大量文學作品。類型包括小說、散文、電影劇本以及文學論著,她的書信也被人們作為著作的一部分加以研究。1944年張愛玲結識作家胡蘭成與之交往。1973年,張愛玲定居洛杉磯,1995年9月8日,張愛玲的房東發現她逝世於加州韋斯特伍德市羅徹斯特大道的公寓,終年75歲,死因為動脈硬化心血管病。
文章摘選
路上的女人的絨線杉,因為兩手長日放在袋裡,往下墜著的緣故,前襟拉長了,後面卻縮了上去,背影甚不雅觀。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路人」這名詞在美國是專門代表「一般人」的口頭撣。新聞記者鼓吹什麼,攻擊什麼的時候,動輒指出「路人」來:「連路人也知道……」「路人所知道的」往往是路人做夢也沒想到的。
在路上看人,人不免要回看,便不能從容地觀察他們。要使他們服服貼貼被看而不敢回看一眼,卻也容易。世上很少「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落;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的人物。普通人都有這點自知之明,因此經不起你幾次三番迅疾地從頭至腳一打量,他們或她們便渾身不得勁,垂下眼去。還有一個辦法。只消凝視他們的腳,就足以使他們驚惶失措。他們的襪子穿反了么?鞋子是否看得出來是假皮所制?腳有點外八字?里八字?小時候聽合肥老媽子敘述鄉下打狼的經驗,說狼這東西是「銅頭鐵背麻秸腿」,因此頭部與背脊全部富於抵抗力,唯有四條腿不中用。人類的心理上的弱點似乎也集中在下肢上。
附近有個軍營,朝朝暮暮努力地學吹喇叭,迄今很少進步。照說那是一種苦惱的,磨人的聲音,可是我倒不嫌它討厭。偉大的音樂是遺世獨立的,一切完美的事物皆屬於超人的境界,惟有在完美的技藝里,那終日紛呶的,疲乏的「人的成分」能夠獲得片刻的休息。在不純熟的手藝里,有掙扎,有焦愁,有慌亂,有冒險,所以「人的成分」特別的濃厚。我喜歡它,便是因為「此中有人,呼之欲出」。
初學拉胡琴的音調,也是如此。聽好手拉胡琴,我也喜歡聽他調弦子的時候,試探的,斷續的咿啞。初學拉凡啞林,卻是例外。那尖利的,鋸齒形的聲浪,實在太像殺雞了

❽ 散文:道路以目(張愛玲)的讀書筆記。急!!!

我靠,又是一個幫專頭的學生也

❾ 張愛玲《道路以目》

不是,http://ke..com/view/154872.htm炒白果確實是種版「菜」權

❿ 張愛玲的題目「道路以目」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作為題目它表示本文所寫的都是作者作為「路人」走在街上對身邊眾生相的觀察與思索,也就是「用眼睛去觀察路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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