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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賞析

發布時間: 2021-02-16 23:27:27

『壹』 聊齋志異之小翠賞析

你說的是原著么?
那麼說小翠是一個善良,寬容,知恩圖報,與人為善的人,專而且在助人之後並不屬邀功,屢次被誤會也默默忍受的人。
而且小翠非常聰明,用很巧妙的方法減少元豐失去自己的痛苦(把自己漸漸的變成元豐未來要娶的妻子的模樣)

『貳』 聊齋中的小翠的人物賞析怎麼寫

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歷來是我們民族提倡的美德,《詩經》中有「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左傳》中有結草報恩的故事,同樣,《聊齋》中的花妖樹精、狐仙鬼魅也演繹著一幕幕感人泣下的報恩故事,其中尤以《小翠》中的狐女小翠的報恩故事最為感人。
小說開篇就告訴我們王侍御之子王元豐「絕痴,十六歲不能知牝牡」,「鄉里無以為婚」,正值王夫婦愁眉不展之際,有一婦人不要聘金嫁其女小翠,王夫婦當然欣喜不已。
美慧的小翠能窺知公婆的喜怒,且又不憎痴夫,王侍御夫婦當然會「寵惜過於常情」了。狐的報恩,若僅此而已,也算是對得住王家了。但小翠卻煞費苦心,嘔心瀝血,為了王家的安寧和幸福,運籌帷幄,循序漸進,從三個方面實施報恩,即:徹底解除政敵王給諫對王侍御的危險;治癒王元豐的痴傻;為王元豐日後的夫妻恩愛創設條件。
具有先知能力的狐精很清楚,如果不解除王給諫對公爹的危險,王侍御一家遲早將喪失目前這種富裕、安寧的生活,後果將不堪設想。為此,小翠開始了漫長而艱苦的第一步報恩。小翠天天與痴夫、婢女「日事戲笑」,一副憨憨顛顛的模樣。你看她不是「刺布作圓」、「蹋蹴為笑」,就是同痴夫分扮霸王、虞姬;沙漠人、王昭君,甚至有一次「女冠帶,飾冢宰狀,剪素絲作濃髭,又以青衣飾兩婢為虞候」,竊跨廄馬故意從王給諫門前經過,邊鞭撻從人邊大聲說:「我謁侍御王,寧謁給諫王耶!」由於儀采服從,與冢宰無絲毫差別,竟連自家門人都信以為真,更何況是王給諫呢!果然王給諫誤認為聲勢顯赫的宰相與王太常有陰謀,於是「謀遂寢,由此益交歡公。」讀到這里,方悟小翠前面的戲嬉都是為這次作的准備呀!不禁為她的智謀嘆服不已。你看她,由日常常見的踢球運動到扮演歷史上「霸王別姬」、「昭君出塞」,進而扮演當朝宰相,娛戲循序漸進,逐步升級,絲毫不露痕跡,從而使自己在婢女、鄰里們的眼裡只不過是個憨顛少婦罷了。後因王給諫想對王侍御要挾「萬金」,小翠設謀將王元豐扮成皇上,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戲嬉而已。
「扮皇上」誘使王給諫犯欺君之罪,是這篇小說的高潮部分。當王給諫偶獲被黜首相給王侍御的一封私函,得意洋洋地親自到府上來敲詐時,穿戴「袞袍」「旒冕」的痴丈夫被小翠從門內推至了客廳,而公爹的巾袍卻被具有預知能力的小翠事先藏起來了,使公爹不得出見王給諫,從而讓王給諫欣喜若狂地順利脫走那袞袍旒冕。果然,不出小翠所料,王給諫迫不及待地以袞冕作證,奏疏皇上,揭發王太常欲圖謀不軌。皇上「驚驗之」,誰知此時的旒冕已不是王給諫眼中由小翠幻化成的「真」袞冕了,它們不過是用「敗布黃袱」、梁秸心所做的。難怪王給諫要說王太常家有妖人了。皇上又見「欲作天子」的王元豐憨態可掬,並通過法司部從僕婢、鄰里處了解到王太常家唯「顛婦痴兒,日事戲笑」而已,哪裡有什麼妖人!
仔細想想,當每次戲嬉遭婆母責罵時,小翠總是「不懼」、「不言」,還「憨跳如故」,甚至被王給諫帶走袞衣旒冕,王家認為將遭滅族之災時,面對怒氣沖沖的公婆,小翠卻「含笑而告之」:「有新婦在,刀鋸斧鉞,婦自受之,必不令貽害雙親。」試想若不是小翠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她能如此鎮定自若嗎?她該花了多少心智,費了多少苦心,才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呀!
王給諫終因欺君之罪,被充軍雲南了,王侍御的心腹之患解除了,小翠又開始實施第二步報恩計劃:治癒王元豐的「痴傻」。
有一天,小翠「瀉熱湯於瓮」,讓王元豐洗澡,當他受不了蒸悶,「大呼欲出」時,小翠不但不聽,反而「以衾蒙之」,結果「少時,無聲,啟視,已絕」,而小翠卻「坦笑不驚,曳置床上,拭體干潔,加復被焉」。當婆母聽說痴兒已被小翠謀「害」,哭罵小翠時,小翠卻笑著說「如此痴兒,不如勿有」。小翠果真是狠毒之人嗎,不,從小說的前半部分可知:小翠是非常心疼王元豐的。當婆母杖打扮「花面如鬼」的痴子時,從不懼怕、從不言語的小翠竟為王元豐「屈膝乞宥」,並為他「代撲衣上塵,拭眼淚,摩挲杖痕,餌以棗栗」;且小翠連時時想陷害恩人王侍御的政敵王給諫都不忍設計令其暴亡,而只是使其充軍而已,小翠的善良可見一斑,故此時此刻,她卻笑談元豐之死,可知必有緣故。她的那句話是大有深意的。果然,「食頃,(王元豐)忽開目四顧,遍視家人,似不相識,曰:『我今回憶往昔,都如夢寐,何也?』夫人以其言語不痴,大異之。攜參其父,屢試之,果不痴。大喜,如獲異寶。」小翠和王元豐「自此痴顛皆不復作,而琴瑟靜好,如形影焉。」
小翠既有這種奇術,為何不早實施?細細想來,原來小翠是特意要讓他們這對「顛婦痴子」信之家人,信之鄰里,為日後誘使王給諫中計而特意推遲的。因為深謀遠慮、才智過人的小翠清楚地明白,若王元豐痴傻已治癒,要解除王給諫對王家的危險將是比較困難的,王侍御家人的和平安寧生活就難以保證,故她寧可犧牲自己的幸福,與痴公子「日事戲笑」而甘受不明真相的公婆無數責罵。
小翠的第三步報恩是:設法讓王元豐娶新人,為王家延子嗣。某日小翠因失手墮碎一隻玉瓶,王侍御夫婦竟聲色俱厲地她交口訶罵,全然不念小翠為王家所作的一切,小翠滿腹委屈終於憤然離開了王家。臨走前,她對丈夫講出了報恩及出走的緣由:「我在汝家,所保全者不止一瓶,何遂不少存面目?實與君言:我非人也。以母遭雷霆之劫,深受而翁庇翼;又以我兩人有五年夙分,故以我來報曩恩、了夙願耳。身受唾罵,擢發不足以數,所以不即行者,五年之愛未盈,今何可以暫止乎!」自小翠走後,王元豐「寢食不甘,日就贏悴」,求畫工畫了小翠像,「日夜澆禱其下,幾二年」,終於感動了小翠,她設計「邂逅」了王元豐。當婆母啟鑰入亭,小翠卻不計前嫌,立即趨下迎拜」,可堅決不願回王家而願留身於亭園中。為使丈夫另娶新婦以延續王家宗嗣,她讓自己的容貌較快地「變老」了,還設法焚毀了自己昔日的肖像畫。王元豐在小翠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於娶了新婦,可當他趕至亭園時,小翠卻早已不知何往,僅留下一枚玉訣以示永訣。
王元豐所娶新婦的言貌舉止,竟與小翠無毫發差異。可見小翠是早已預知到這樁婚姻的,因此才事先幻化成她的容貌,模仿其言談舉止,且又焚毀了自己的圖像,都為的是讓王元豐見新人如見舊人,免卻相思之苦,同時也使新人初來乍到之際,便能被王家上下所完全接納並寵愛。留住亭園而不願進住王家,固然是出於自尊,但更重要的是為了王元豐能順利地娶回太史之女。(王元豐不可能讓小翠作妾,也不可能同時擁有兩妻,而太史人家的女兒又不可能作妾的。)也為了便於從王元豐的生活中徹底消失,從而不影響王元豐夫婦的感情,使王家過上真正美滿、安寧、幸福的生活。
每每讀完這篇小說,我往往早已淚流滿面,小翠為報王太常兒時無意中庇救其母之恩,真是嘔心泣血,費盡心機,因誤解而身受公婆詬罵,擢發不足以數,猶忍氣吞聲,無怨無悔,直至功成身隱。小翠對王家用心之良苦,情意之深厚,真真可以使天地為之動容,鬼神為之哭泣。

『叄』 求一篇關於聊齋志異中「小翠」人物形象的賞析,1100字以上,要求新鮮出爐的,是原著啊~

有一個晚上,智在書齋挑燈夜讀,突然電雷交加,瞬間有一白影竄進室內,躲於智的床底下,智探頭看個究竟,原來是一隻白色狐狸。 原來白狐名字虞姬,乃天上神木林裡面的守園者,有千年修行的狐仙,闖進智的卧室,是為了躲避「雷霆劫」,事緣虞姬偷了天上太白宮里的一顆夜明珠,被雷神追捕,虞敵不過雷神,被雷電打回原形,只好逃命躲進王源智的卧室,智見白狐受了傷,不單沒有趕走它,還動了憐憫之心,把白狐抱在懷中,令其避過了雷霆一劫!智還為白狐療傷,養在書齋內。 虞姬傷愈,功力恢復,臨別時,竟化為人形,謂將來必將報恩,留下錦囊作為信物,如智有事相求,可去琅玡山找她。 王源智有位同窗叫王普品,年青時也有奇遇。品乃富家子弟,為人懶散,無心向學,但好高騖遠,愛鑽空子。一次,品曠課去遊山玩水,中途迷路,遇野狼襲擊,期間,竟有一靈蛇出來救了品!但品因驚嚇過度,沒有向靈蛇道謝,竟不顧而去! 當品回到府中,靈蛇竟已先至,並開聲斥責品不識知恩圖報,毫無道義!品嚇得俯地跪拜,靈蛇說得悉品府中藏有一寶物 —— 天山靈芝,要求品相贈靈芝,以示報恩,品答應偷給她,靈蛇遂化身變成一位美人,態度稍為回軟,品驚艷。靈蛇謂只要品好好與她合作,她可助品平步青雲、願望成真,品大喜過望,以為神仙下凡扶助自己,從此以後,事事求助於靈蛇! 當痴兒遇上了傻媳婦,沒完沒了—— 王源智憑著努力,躍升進士,做了大官。同時,王普品亦憑著靈蛇扶助,在朝中官運亨通,然而品不學無術,常被智揭發其錯處!因此,品對智心懷怨恨,伺機報復。 沒想到智聰明不凡,卻生了一個痴兒元豐,到十八歲時,也只有五歲智商,最令父母困擾的是,元豐生來不懂辨別雌雄,經常鬧出笑話連篇!所以到了適婚之年,仍無人肯嫁! 智夫婦尋遍名醫,仍無助,智想起狐狸答應報恩之事,於是去琅玡山求之,希望把痴兒變回聰明,但白狐拒絕,稱此將耗損一百年功力,但可以替痴兒找一個好媳婦!智無奈,只好回家! 數日後,果然有一位婦人,帶了個女兒小翠登門求親!智夫婦見小翠雖為窮家女,但乖巧玲瓏,而且長得非常漂亮,夫人十分喜愛,於是娶為兒媳! 原來小翠乃虞姬當年一時動了凡心所生的女兒,後來虞姬有機會被王母選中,成為天上神木林的守園者,可以名列仙位,這是無比的光榮,虞姬於是拋夫棄女而去,到了天庭,為了修練,更要斷絕七情六慾,如今為了報恩,只好把女兒嫁給痴兒!小翠基於孝心,答應替母還恩,但以三年為期!小翠的修為不高,因為虞姬很少指點,母女感情看似淡薄! 小翠嫁入王家,因為聰慧伶俐,觀人於微,得到智夫婦的寵愛。 小翠和元豐雖然同房,但卻分床而睡,夫人擔心王家無後,於是下令搬走一張床,逼二人同床,但元豐嫌床太小,極不習慣,半夜,小翠一反身,不小心把元豐踢下床,到了第二晚,元豐打死也不願意再與小翠同床! 往後日子,元豐與小翠形影不離,兩小無猜,小翠會發明各種新奇好玩的游戲,逗元豐玩。 一天,小翠做了個布球,偕元豐在花園玩耍,小翠踢出去,元豐就跑去拾回來,時智剛經過,小翠用力一踢,不小心擲中智面,智見元豐朝自己跑過來追逐布球,怒憤,責怪小翠,小翠雖不還口,但翌日又頑皮如故! 小翠又以胭脂把元豐塗成大花臉,夫人見到又責罵,小翠雖不言,但次日又故態復萌。 夫人見小翠頑疾難改,無奈,只好打元豐出氣,元豐放聲大哭,小翠心疼,跪地求饒!又如逗小孩般哄元豐笑,夫人雖然生氣,但看到小翠心疼元豐,也放下心來(夫人一直擔心小翠嫌棄元豐)。 既然不能公開玩鬧,小翠只好偕元豐及丫環們,每天閉門躲在卧室里玩「人物扮演」,幾個人天天裝扮成戲劇中各式各樣的人物! 嬉鬧之中化險為夷 —— 一日,小翠把自己裝扮成朝中宰相,將元豐扮成隨從,兩人溜出街上玩,小翠騎著馬,元豐牽著疆,大搖大擺,並路過智的宿敵王普品(給練)的家門,擾攘一番,才盡興返回家中!智知道後,非常氣憤,終於責打小翠,擔心此事惹來禍害! 小翠挨打,傷口疼痛,元豐更加心痛,元豐不懂得如何安慰小翠,只好學小翠平常哄自己的方法,來逗小翠笑。 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小翠不單沒惹禍,還令品以為智與宰相相熟,不敢輕易彈劾智,還反過來巴結智,就這樣又過了一段日子。 不久,品又設計陷害智,令智捲入文字獄冤案,品透露辦理該案的陳大人曾看中智珍藏的一對玉寶瓶,智無奈,只好打算以玉瓶去賄賂陳,但當智正要出發前往陳家時,小翠和元豐在嬉鬧中,竟然一人打破一隻玉瓶!智忍無可忍,責打二人! 其實,品一早串通陳大人,只要智送來玉瓶,就揭發智行賄,罪加一等,品事先通知宰相在陳家中等著,以便人贓並獲,但幾個時辰過去了,還不見智蹤影,宰相有感被愚弄,拂袖而去。 後宰相在皇上面前力證王源智無辜,智得以脫罪,宰相又告知智,品曾串通權臣欲告發智行賄,但他相信智乃無辜,智暗地裡言幸稱奇。 從此,智對品存有戒心。 一日,品來拜訪智,小翠竟然把元豐打扮成皇帝,推出客廳!品初時以為見到皇帝,連忙跪地下拜,後來見元豐朝著自己憨笑,才知道受到愚弄,實時心生一計,他大喝元豐欺君犯上,隨即把元豐的衣冠除下脫走!翌日,品上朝面聖,狀告智圖謀不軌,縱容痴兒披上帝服,欺君犯上,皇帝令品交出證據,品遂呈上衣冠,打開一看,只有破衫幾件!皇帝大怒,本欲向品問罪,幸有元貴妃為品求情,品才得以倖免。但從此皇帝沒那麼信任品了。 真的戀愛了——— 元妃躲在帳後,看見包袱里的衣冠,瞬間變成一堆破衫,她突然明白為何三番四次,王源智都能脫險,其背後一定有高人相助。 原來,元妃乃靈蛇化身,當日,靈蛇一直想奪虞姬的夜明珠以助修練,但屢次向虞姬偷襲皆失手,於是靈蛇轉向人間,依附權貴,欲藉助權勢,搜集人間奇珍異物,以助修練,靈蛇化作美女,讓品送給皇帝,皇帝被其迷惑,任其擺布。 由於宰相與王源智等朝中大臣,與元妃對立,元妃使計,不久宰相被貶。品在元妃的幫助下,成了新一任宰相!頃刻,朝中小人得志,朝綱大亂,皇帝昏庸,權臣無道,智憤然辭官,但品怎會就此罷休。而元妃終於發現王源智的兒媳,就是虞姬的女兒,元妃終日念念不忘虞姬手上的夜明珠。 小翠因為屢次出手暗助元豐一家,功力損耗,終於病倒了,元豐焦急,對小翠關懷照顧,日夜守在床邊不離不棄,小翠一句戲言想吃鯉魚,元豐即去「卧冰求鯉」。寒風凜冽,元豐卧在結了冰的湖泊上,等了一天一夜捕魚。太陽快落山了,王一家四處找不到元豐,急得團團轉,後來小翠在湖邊找到元豐,元豐全身濕透,臉蛋和雙手通紅,因為冰寒刺骨,已經失去知覺,但仍一邊笑著安慰小翠,小翠感動得擁抱著元豐直哭…… 小翠把元豐帶回家,在卧房裡放置了一排暖爐,元豐仍然冷得打抖,小翠緊緊地抱著他為他解冷取暖,兩人一起抬頭看著窗外高掛的一輪明月,元豐突然問小翠:「為何這個世上有這么好的生活?」小翠笑了,她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了這個傻蛋,害怕有一天,兩個人會分開。 小翠不放心自己走後,元豐會被欺侮,決心治好他的傻病,令他變回聰明,遂前去求教於母親。虞姬提醒小翠不能對凡人動情,否則百年修行盡毀,而且要改造元豐,必須虛耗自己的元氣,但小翠寧願犧牲!虞又說,要是元豐變回聰明,嫌棄小翠是狐,真不值得,但小翠仍然堅持!虞不敵小翠苦纏,終於教小翠方法…… 翌日,小翠令丫環們將沐浴的大木桶搬到卧房中,元豐覺得好玩,看小翠准備沐浴,很想與她共浴,小翠不肯,把元豐趕出房外,過了半個時辰,小翠把元豐喚進房內,命丫環將熱水倒滿木桶中,讓元豐泡在熱水裡,元豐感到悶熱,要出來,但小翠反以棉被蓋著木桶,元豐在裡面透不過氣,大喊救命,可是小翠反而將棉被裡得緊緊的,不理元豐!過了許久,元豐在桶里沒有動靜,小翠才打開棉蓋,見元豐經已氣絕! 智夫婦聞訊趕來,以為元豐已死,智大怒斥罵小翠,夫人則哭得死去活來,爭吵間,元豐突然醒來。 接下來,元豐大病三天,小翠細心為元豐運氣療傷(輸入自己的元氣),到了第四天,元豐清早一覺醒來,突然不呆了,看著身邊心愛的妻子,仿如隔世。 自此,元豐變得非常聰明,才智過人,加上本來元豐就長得很好看,呆病去掉,更顯得儀表出眾,智夫婦感激小翠! 不管你是狐是人,愛你的心始終不變 —— 另一邊廂,畲姬對夜明珠念念不望,竟然妖言迷惑皇帝,說琅玡山上住了一隻靈狐,吃了靈狐的肉,就能長生不老。皇帝居然調派萬軍前往山上去捕狐!大隊人馬到了琅玡山,放火圍攻捕狐,虞姬為了救眾小狐,陣腳大亂,畲姬趁亂前往奪取夜明珠,但不得逞,混亂中,畲姬偷襲虞姬,虞姬負傷逃離,躲在一山洞裡。 小翠感應到母親遇難,前往尋找。尋至山洞,見母親受傷,只見虞姬對著夜明珠苦煞思量,原來虞姬自從天上偷珠回來,一直無法參透其中奧秘。小翠助母親運氣療傷,虞姬恢復過來,催促小翠回家,免得家人掛心。 小翠回到家裡,疲累不支,連日來,因為助元豐去掉痴病,已經損耗百年修行,加上今日為母親療傷,元氣大傷,終於暈倒床上,現形變成狐狸,剛好丫環走進,嚇得魂飛魄散! 智夫婦如今才發現小翠是狐狸變成,十分害怕,阻止元豐進房,元豐不理眾人勸阻,沖進房間,閉上房門獨自守著小狐狸,充滿憐惜,直到半夜,小翠醒來,變回人形,她對元豐坦言自己是狐,只為報恩才嫁入王家,當年曾立三年限期,如今期限已屆,小翠向元豐告別,其實小翠明白自己元氣大傷,隨時打回原形,已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與元豐共同生活。元豐傷心,誓言不管小翠是人是狐,自己仍舊深愛著她,不準小翠離去。 翌日,元豐醒來,不見小翠,四處尋找,傷心欲絕,數日不食不寐,幾天後,元豐收拾行裝,決定上路找小翠,走至荒山野嶺,迷路,突然颳起一陣霾風,靈蛇出現,將元豐抓走。 相愛能否相伴到老——— 小翠回到虞姬身邊,虞姬為她療傷調息,虞姬說果然不出所料,元豐變聰明了就會離開小翠,小翠不語。 畲姬以元豐性命威脅小翠,要小翠交出夜明珠,虞姬拒絕,小翠只好趁虞姬睡著了去偷,其實虞姬只是表面無情,她裝作不知道,讓小翠取走夜明珠。 畲姬終於得到夜明珠,竟然不守信用,欲殺小翠,元豐見小翠遇險,竟不顧一切犧牲自己的性命來保護小翠,結果自己受了重傷,奄奄一息,小翠竭力保護,但不敵畲姬,在關鍵時刻,虞姬趕到,與畲姬大戰,畲姬不欲與之糾纏,抓了小翠飄然而去! 虞姬為元豐療傷,以延緩其性命。小翠被畲姬抓到蛇宮,感應到母親的訊息,知道元豐性命危在旦夕。 畲姬得到夜明珠,但不懂如何運用,盤問小翠,小翠謂如果她說出其中奧秘,要畲姬先借明珠救回元豐性命,畲姬答應。小翠告訴畲姬,在十五月圓之時,站在山的最高峰,向著月亮,把夜明珠含在口中,運氣調息,便能吸收內里的真元精華! 畲姬半信半疑,但因心急提升功力,只好姑且一試,就在月圓當晚,畲姬站在山峰上借珠發功,但沒想到,畲姬越是想吸取夜明珠的真元,反而越是被夜明珠吸去其真氣,當一輪圓月穿過烏雲,沒遮沒擋的時候,夜明珠感應到月亮的精華,突然放出一道強光,這股強光引來了雷神,雷神把畲姬收服,奪回夜明珠! 原來小翠已不再相信畲姬了,她從母親處知道夜明珠在月圓的時候,會吸納月光的精華,如果遇到真氣,則會放出強光,而這股強光將會引來雷神的追捕,所以平時虞姬只會在山洞暗處練功,恐防引起雷神的注意。 小翠見雷神取回了夜明珠,於是跪地懇求雷神借出明珠救回元豐,雷神認為虞姬偷珠,犯下滔天大罪,不單不肯借珠,還要緝拿虞姬治罪! 小翠甘願代母親受罪,只要雷神救回元豐,她即跟雷神返回天庭受懲,雷神終於被小翠感動,借出明珠救了元豐,而小翠即遵守諾言跟雷神返回天庭! 元豐說,不論上天下地,都一定要找回小翠…… 第一集: 王太常的獨生子王元豐是個痴兒,經常被人嬉弄耍笑,王太常夫婦更是為他的婚事傷透了腦筋。一日太常帶元豐出外打獵,元豐誤入小狐妖小翠設下的陷阱,元豐向太常講起此事,太常忽想起自已年輕時救過一隻靈狐,便帶元中前去找她,請她幫忙解決元豐的婚姻大事,為報恩,靈狐便將自已的女兒小翠帶去王家,准備下嫁元豐。 第二集: 成婚後,兩人相安無事,相處融洽,成了玩伴,感情日漸增長,一夜,元豐去丞相家挖竹筍,小翠無意中聽到了蛇妖與丞相密謀當皇妃的事情引起蛇妖注意。 第三集: 丞相向皇上引見,不明就裡的皇上封了蛇妖做皇妃,一日,蛇妖化身靈狐,將小翠騙出,想騙取夜明珠,被小翠識破。打鬥中靈狐趕走了蛇妖,小翠也中了蛇毒,為救小翠,元豐抱小翠來找靈狐蛇毒得以解。病好後的小翠不像往常一樣活潑好動。為了好玩,元豐穿上了丞相的衣服,扮成丞相的樣子遊街,被丞相的兒子看到。 第四集: 得知王元豐扮成自己的樣子,丞相氣急敗壞的來找王太常計較,誰知競看到元豐穿著龍袍扮皇上。為此王太常大發雷霆,丞相更是告到了皇帝那裡,誰知從王家搜出的龍袍被小翠變成了蛤蟆,躲過了一劫。為了讓元豐變聰明,小翠來求靈狐,被拒絕。出來後碰上蛇妖,她卻主動要幫這個忙,小翠救夫心切,沒有想到這是個騙局,聽從了蛇妖的話,使元豐昏迷了幾天,誰知醒來後的元豐是聰明了,然而卻變得暴戾了。 第五集: 元豐參加武狀元參試,一舉奪魁,受蛇妖媚惑的元豐,沉迷於蛇妖的美色,對小翠態度粗暴,傷心的小翠回到靈狐身邊。就在小翠和靈狐共同修煉之時,王元豐卻帶大隊人馬前來圍剿她們。此時,追查偷了夜明珠的靈狐下落的雷神也剛好趕來。 第六集: 元豐抓了靈狐交給了蛇妖,為救靈狐出來,小翠拿夜明珠換靈狐出來,然而蛇妖卻失信,派元豐出來殺小翠母女,就在元豐揮劍刺向小翠瞬間忽然良心發現,於痛苦掙扎中昏倒。小翠不惜用自己的真氣救元豐。小翠、元豐找蛇妖算帳,意外碰到雷神尋夜明珠而來,殺死蛇妖,取走夜明珠。小翠為元豐療傷後,小翠母父被雷神帶走,醒來的元豐又恢復了痴痴傻傻地樣子。

『肆』 聊齋志異 之 小翠 原著鑒賞

王太常,越人。總角時,晝卧榻上。忽陰晦,巨霆暴作,一物大於貓,來伏身下,展轉不離。移時晴霽,物即徑出。視之非貓,始怖,隔房呼兄。兄聞,喜曰:「弟必大貴,此狐來避雷霆劫也。」後果少年登進士,以縣令入為侍御。
生一子名元豐,絕痴,十六歲不能知牝牡,因而鄉黨無於為婚。王憂之。適有婦人率少女登門,自請為婦。視其女,嫣然展笑,真仙品也。喜問姓名。自言:「虞氏。女小翠,年二八矣。」與議聘金。曰:「是從我糠核不得飽,一旦置身廣廈,役婢僕,厭膏梁,彼意適,我願慰矣,豈賣菜也而索直乎!」夫人大悅,優厚之。婦即命女拜王及夫人,囑曰:「此爾翁姑,奉侍宜謹。我大忙,且去,三數日當復來。」王命仆馬送之,婦言:「里巷不遠,無煩多事。」遂出門去。
小翠殊不悲戀,便即奩中翻取花樣。夫人亦愛樂之。數日婦不至,以居里問女,女亦憨然不能言其道路。遂治別院,使夫婦成禮。諸戚聞拾得貧家兒作新婦,共笑姍之;見女皆驚,群議始息。女又甚慧,能窺翁姑喜怒。王公夫婦,寵惜過於常情,然惕惕焉惟恐其憎子痴,而女殊歡笑不為嫌。第善謔,刺布作圓,蹋蹴為笑。著小皮靴,蹴去數十步,給公子奔拾之,公子及婢恆流汗相屬。一日王偶過,圓然來直中面目。女與婢俱斂跡去,公子猶踴躍奔逐之。王怒,投之以石,始伏而啼。王以告夫人,夫人往責女,女俯首微笑,以手劥病<韌耍

『伍』 聊齋志異 人物評析(8個以上)

強烈要求加分。。。。。。

真的很難找啊。。~~

1.《佟客》中的董生

他自詡為慷慨之士,忠臣孝子,但在羣盜入門的一刻,其內心深處的卑怯懦弱頓即暴露無遺。

《佟客》篇,敘董生平生慷慨,以「忠臣孝子」自許,好擊劍,
恨不得異人傳授。一日途遇佟姓客人,邀至家:侃侃而談,客「惟敬聽而已」。
夜深,忽聞隔院有監「榜掠」其父,並謂「教汝子速出即刑,便赦汝!」「生
提戈欲往,佟止之曰??盜坐名相索,必將甘心焉。君無他骨肉,宜囑後事
於妻子。??生諾,入告其妻。妻牽衣泣。生壯念頓消,遂共登樓上,尋弓
覓矢,以備盜攻。」不管父親了。
這是一篇諷刺小說,諷刺那種平日誇誇其談,臨事畏縮的人。大而革命,
小而日常生活中,每有此等人。但沒有最後幾句,還以為真有盜劫事,諷刺
意味尚不濃厚,趣味也少。
倉皇未已,聞佟在樓檐上笑曰:「賊幸去矣!」燭之已杳。逡巡出,則見翁赴鄰飲,
籠燭始歸,惟庭前多編菅遺灰焉。乃知佟異人也。
這幾句一補,不但根本沒有盜劫,不過客人以「編菅」戲弄之,而平生
慕異人,異人在前,卻當面錯過,這就成了雙層諷刺。意味深長。

2.《嬰寧》

《嬰寧》是《聊齋》中的一顆明珠。嬰寧是蒲松齡著意渲染的寧馨兒。彷彿笑神似地,以歡樂的笑聲對待慘淡的人世,以吒吒叱叱應付世俗的紛紜。蒲松齡不僅寫出了她的天真嬌憨、「狂而不損其媚」的性格,而且著力描出了那山中「笑矣乎」生活的環境。她誕生在比桃花源「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還要美艷的園圃之中。園外「亂山合沓,空翠爽肌」,園內「細草鋪氈、楊花糝徑」。她真有點像得山水靈秀之氣的精靈。這不僅是對於美的頌歌,也當然地是對於「子夜熒熒」濃黑悲涼社會的否定。然而,出人意外的是這個可愛的嬰寧,卻干下了一件令人發指的「缺德事」。彷彿《紅樓夢》里心狠手辣的王熙鳳毒設相思局害死賈瑞般,將一位羨慕她美艷的鄰人誘騙置之於死地。現代許多評論者因此說,這是蒲松齡一大敗筆,破壞了嬰寧的美(見黃秋耘《讀嬰寧》)。其實未必如此。

嬰寧是蒲松齡理想中人物,但不是我們理想中的人物。她「出於幻域,頓入人間」(魯迅評《聊齋》語),是當時生活的反映。生活中的活人,藝術反映中真實的藝術典型,即使在現代,也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存在;正相反,《紅樓夢》脂評說得好:「真正美人方有一陋處。」嬰寧的形象,蒲松齡自指有兩特點,一是「孜孜憨笑,似全無心肝」,二是「牆下惡作劇,其黠孰甚焉」。既天真又狡猾,是蒲松齡對嬰寧的認識、對嬰寧的設計。狡黠是嬰寧的陋處,也正是嬰寧的真處和美處。嬰寧一方面出生於幽谷,受育於鬼狐,不審三從,不知四德,無視長幼之序,不用進退之儀,用笑聲蔑視一切,用笑聲動搖一切;一方面嫁入人間,依從文士,既畏獄之酷,又恪守男女大防的封建道德,輕施顰笑,嚴懲意淫。她是無法跳出當時社會環境的,既有所突破又無法脫離的真正的美人。人狐交配而生的嬰寧如此,完狐所生的小翠(《小翠》)也如此。小翠幾乎與嬰寧一樣美貌絕倫、天真絕俗,然而不是也毫無怨言地聽憑母親之命送給了一個連人事也不知的痴兒么?這難道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封建糟粕?蒲松齡只能根據生活,根據生活給予的理想來塑造人物。他的傑出才能正表現在嬰寧的復雜性上。嬰寧形象的復雜性正是作家忠實於生活的創作方法的勝利。說嬰寧的「缺陷」應去除,不但是求全之毀,更是脫離歷史實際的要求。

3.狐女小翠是一個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人物形象。

1.她最引人矚目的特點便是「善謔」。
她那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開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細端詳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親分別對「殊不悲戀」的表現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遠也找不到一絲愁苦的痕跡,永遠也看不見半點憂傷的影子。同痴兒元豐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歡笑,不為嫌。」她把自己的別院變成了一個游戲場,終日和元豐以及丫頭們一起嬉戲。「刺步作圓,蹋蹴為笑」,「塗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樣也新奇別致,整天奔逐笑鬧,彈琴跳舞,不但鬧得全家皆知,最後連鄰里也知道。這個「善謔」的特點表現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

2.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
在王給諫與王待御政治斗爭的環境中,王給諫越是尋隙中傷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開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後王待御時而無可奈何地概嘆「余禍不遠矣」,時而「驚顏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過這種反襯,小翠「善謔」的主要性格特徵更加鮮明耀眼了。但是小翠並不是單純的「善謔」,通過這次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善謔」中透露著小翠的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在整個事件中,小翠的傑出之處,不僅表現在計策本身的仔細周密,使仇敵自投羅網,還表現在她知道王給諫要害王太常,與元豐成禮後,就開始准備,把元豐的痴疾這一生理弱點變成有利條件。這些都充分顯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謀。

3.小翠

狐女小翠是一個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人物形象。

1.她最引人矚目的特點便是「善謔」。
她那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開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細端詳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親分別對「殊不悲戀」的表現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遠也找不到一絲愁苦的痕跡,永遠也看不見半點憂傷的影子。同痴兒元豐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歡笑,不為嫌。」她把自己的別院變成了一個游戲場,終日和元豐以及丫頭們一起嬉戲。「刺步作圓,蹋蹴為笑」,「塗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樣也新奇別致,整天奔逐笑鬧,彈琴跳舞,不但鬧得全家皆知,最後連鄰里也知道。這個「善謔」的特點表現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

2.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
在王給諫與王待御政治斗爭的環境中,王給諫越是尋隙中傷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開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後王待御時而無可奈何地概嘆「余禍不遠矣」,時而「驚顏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過這種反襯,小翠「善謔」的主要性格特徵更加鮮明耀眼了。但是小翠並不是單純的「善謔」,通過這次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善謔」中透露著小翠的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在整個事件中,小翠的傑出之處,不僅表現在計策本身的仔細周密,使仇敵自投羅網,還表現在她知道王給諫要害王太常,與元豐成禮後,就開始准備,把元豐的痴疾這一生理弱點變成有利條件。這些都充分顯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謀。

3.感情豐富。
小翠的形象是豐滿、完整。她雖然善謔、頑皮,但也並非對無豐沒有感情。當元夫人杖元豐,元豐大號時,她不但「色變」,而且還「屈膝乞宥」,最後中「笑拉公子入室,代撲衣上塵,試眼淚,摩挲杖痕,餌以棗栗。公子乃收涕以析。」後來小翠雖然離開王家,但仍然時刻暗中注視元豐。由此可見,小翠對元豐是十分撫愛備至的。

4.青鳳

狂放少年耿去病與狐女青鳳一見鍾情,愛悅之意強烈。這種愛戀受到了來自家庭的阻止。對於耿生醉心於青鳳,以狐叟為代表的青鳳家庭持一種反感和反對的態度,為了阻止他們,狐叟採取了躲避的方式。看到耿生和青鳳在一起時,狐叟更是對青鳳大加斥罵,對耿生採取了一種很不友好的態度。如果不是有後來耿生救狐的奇遇,這愛情是斷斷成就不了的。

這篇故事背後體現了戀愛受挫者內心的自我安慰。青鳳家庭反對這種戀愛,深層次的原因,小說並未講明。看樣子,不怎麼象人狐異類的緣故。整個故事中,人和狐的交往,都沒有類別之差。是因為耿去病已有妻室,狐家不願青鳳為耿去病作小?好象也不是,通篇也沒言及這方面的事。看來最大的原因,就是對耿生之狂態產生反感。從故事中可以看到,耿生對青鳳的愛,主要是在相貌方面,這就缺乏必要的深刻。他愛得大膽而熱烈,而且毫不掩飾,這與一般的民間禮節相違背。初次見面,盯著人家女子看就夠不禮貌了,還「生隱躡蓮鉤」搞得人家女子不得不「急斂足」。後來又見到青鳳時,耿生長跪致詞:「得一握手為笑,死不憾耳。」「亦不敢望肌膚之親,但一見顏色足矣。」青鳳答應後,耿生就不象自己說的那樣了:「生狂喜,相將入樓下,擁而加諸膝」。後來青鳳說明怕叔父責怪,決欲離去,耿生還「強止之,欲與為歡」。可見耿生行為之唐突。大概就是這樣的原因,狐叟才惱怒地說:「賤輩辱我門戶!」當然,耿生對青鳳的愛是發自內心的,他也確實是個敢做敢為的漢子,所以,在青鳳受狐叔責罵時,他心意如割,敢於站出來大聲曰:「罪在小生,與青鳳何與!倘宥青鳳,刀鋸鈇鉞,願身受之!」這樣的人狂是狂些,自有他可愛的一面。

5.香玉

《香玉》象《聊齋》中其他的作品一樣,它首先具有神奇性,這種神奇性及突破了自然,又合乎自然。牡丹,耐冬這些植物能變成美麗的女子,勇於追求心心相印的情人,生死不渝,死了可以重生,生了又可以重死,植物的「異化」中不可逾越的自然規律似乎不在存在,植物「異化」後的人性美是何等的神奇。

其次,是它的優美,它的回腸盪氣,搖曳多姿。全篇圍繞香玉,絳雪生的生生死,悲歡離合的故事,象一首優美的抒情詩。對人物來說,它與《葛巾》的硬派不同,而是溫柔纏綿,一往情深生死相依;就結構而言,以詩為線,「空山人一個,對影自成雙。」情景交融,靈動優美。

《香玉》的特色不僅在於此,更動人的是它能透過歷史的帷幕,展示人類情感生活的美麗,這種「人性的美麗」凈化了人的心靈和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至情至性,驚世屏俗。

《香玉》中,蒲松齡對書中主人翁的愛情的描繪投入了濃重的筆墨。而這種生死相依的愛情是以「才情」和「至情」為前提的,篇中反復強調的是「才」與「情」。黃生如果不是對香玉、絳雪「愛慕彌切」,也不會「女郎忽入」。但是,只是一往情深,唯願白頭到老,而胸無半點文墨,愚鈍不文,沒有善於表達「無限相思苦」的文才,那也無濟於事。因此,「至情人」和「騷雅士」是黃生獲得香玉和絳雪愛情的兩大法寶。不僅如此,蒲松齡在作品中更是強調了「才氣」和「至情」還是心靈和人際關系的兩大法寶。尤其是「至情」,黃生原不知香玉和絳雪是花妖,是得知藍氏掘走了「白牡丹」,才知道香玉乃是花妖。但他並不以異類而震驚,厭惡,而是「悵恨不已」,「悵恨」的是恨不早知,未能及早的保護,這是真正的愛情。又聽說牡丹到藍家後,「日就萎瘁」,以至凋謝,他就「恨極」,作哭花詩五十首,日日臨穴涕清。這種生死不渝的深情,才改變了絳雪的「年少書生,什九薄倖」的看法,凈化了絳雪的心靈。

有意味的是「至情」不僅使絳雪自省,也進化了黃生的心靈。黃生一開始還是有庸俗氣的,還是有點輕薄,他一看到美麗的女子就偷看,就「暴起」「追過短牆」。和香玉結成連理後,又「每使邀絳雪來,輒不止,生以為恨。」「得隴望蜀」,好象對香玉的愛情並不專一。後來,香玉死了,絳雪來吊,他對絳雪講「無福可消雙美」,可見他還是想消受「雙美」的,一種佔有欲躍然紙上。可是,他聽了絳雪的正言相告:「妾與君交,以情不以淫」。「相見之歡,何必在此」。絳雪這種深沉的感情感化了黃生,使他化庸俗為高尚,化鄙褻為純潔,使黃生的心靈得到了難以言喻的後難為繼的洗滌和凈化。

6.晚霞

當晚霞第一次見到才藝超凡的阿端便「遙注之」,後來又「故遺珊瑚釵」給阿端作為愛情的信物。在封建倫理道德強化的那個年代,一個年輕女子如此大膽地去端詳一個陌生男子已屬違禁,加上主動示愛,就更說明了她積極大膽追求愛情的決心和反抗封建束縛的態度。瑞雲在鴇母逼迫破身接客時提出「價由母定,客則奴自擇之」的條件,後來遇到賀生則大膽地對賀生說「能圖一宵之聚否」。她對賀生所說的話其實就包含了對真愛的渴望與追求。狐妓鴉頭在妓院看到了「局促不安」的書生王文,便大膽愛上了他,「望見忘,秋波頻顧,眉目含情」,到後來竟然和王文私奔。在講究婦道閨范的那個社會,這也算是一個壯舉。
以上簡要地對作為下層婦女的一些妓女的形象作了分析,發現作者對這些女性予以熱情的歌頌,並有意為她們安排了很好的歸宿,讓晚霞最後「舉一男」,讓瑞雲復美,讓鴉頭和王文團聚,這些結局其實表達了作者對飽受壓迫的下層婦女的深切同情。

7. 連城

她出生官宦之家,自幼「知書」,是一個知識女性,但她一開始「征少年題詠,意在擇婿」的舉動就越出了封建的綱常,表現出她並非那種安於壓迫、不思反抗的女子。就是父親出面干涉,她追求自由愛情的決心也沒改變,以死抗爭,最終和自己心儀的喬生結合;魚精白秋練在湖邊遇到了和她一樣愛好詩歌的慕生,為他的吟誦所感,竟然相思成疾,主動譴母提親。在遇到慕翁這堵牆時,抓住商人「志在利耳」的弱點,投之以利,終於贏得了和慕生的結合;胭脂初見風度翩翩的鄂生便被其風采所傾倒,後來又達到「縈念頗苦,漸廢飲食」的地步,最後經歷了曲曲折折和陰差陽錯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

8.狐婦

《武孝廉》中的狐婦在石某病時救了石某,也不嫌棄他的落魄嫁給他,並且幫助他走上仕途,不難看出,這些被侮辱的女性她們雖然普遍命運悲慘,都是為男子所遺棄所侮辱,但是她們都有堅決的反抗精神,最終都懲罰了那些負心漢。竇女死後,化為厲鬼,施計報了大仇。雲翠仙也沖破封建的「夫為妻綱」觀念的羈絆和梁有才決裂,終於使其卑微地死去。狐婦在得知石某要殺死自己後決然收回自己贈給石某的丸葯,讓石某舊病復法而亡。作者讓這些被侮辱女性們一個個大仇得報,讓那些負心漢一個個不得好死,一方面表明了作者對這些被侮辱女性的同情,另一方面表現了作者對封建制度的鞭笞。
這些被侮辱女性形象有以下共同的性格特點:她們都很善良,不能深刻地了解封建的罪惡。竇氏是一個善良的少女,因為涉世不深,對封建統治階級的花言巧語不能識破,善良地輕信了男三復的謊言,結果遭遺棄

9.喬女

喬女在丈夫穆生死後,志不二嫁。後來孟生不嫌其「黑丑」,欲要迎娶,喬女不嫁,然而她卻認為孟生不嫌自己醜陋,是自己的知己,所以孟生死後,她為了酬報知己挺身而出,急其家難,撫其遺孤,撐其門戶,增殖其產,自己卻廉潔自守貧賤以終,表現出「士為知己而死」的美德。仇大娘則是在娘家面臨破產時,挺身而出擔起重擔使家庭得以重新振興。作者在這里著重肯定的是傳統女性那種善於治家的天性。不畏困難、勇挑重擔是她們所共有的美德。
在《聊齋志異》中有為數不少的作品描寫了一些俠女仁婦形象。這種被頌揚的俠女仁婦的事跡在我國以前的文學作品中早有流傳,且似乎成為一種傳統題材,特別在元明以後的戲劇,小說(話本)中出現更多。然而在這些作品中,這種題材很大程度上是作為一種所謂「佳話」,「傳奇」而被傳誦和表現的。值得注意的是《聊齋志異》里的這類題材,在思想深度上有了進一步發展,因為「通過她們,使人們對明清社會黑暗的事實有了切身體會」

『陸』 分析聊齋志異中小翠的人物形象及社會意義

小翠是《聊齋志異·小翠》中的主人公,這是一個美麗善良又富於反抗精神的女性形象。她雖專是狐女,美麗善良屬,富有人情,知恩圖報。正如魯迅先生所說:「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親,忘為異類。」

小翠不僅容貌蛟好,「嫣然展笑,真仙品也」,而且人很聰明,「能窺翁姑喜怒」。每天陪伴公子元豐,做各種游戲,逗元豐開心:「刺布作圖,蹋減為笑」,「復裝公子作霸王,作沙漠人;己卜艷服,束細腰,婆婆作帳下舞。」從日日與元豐做游戲來看,她很單純。
但她幾次戲弄同巷王給諫,解救公公的急難,又可見其狡黯。小翠對元豐可謂盡心盡力。不僅整天陪他玩耍嬉戲,還治好了他的痴病,使元豐由「絕痴」而變為「痴顛不復作」,使王家「大喜,如獲至寶」。按常理,小翠應是公婆所喜愛的媳婦。可是不然。小翠在王府「身受唾罵,耀發不足以數」,她之所以忍辱受屈,完全是為了「報囊恩、了夙願」。但她決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媳婦。就在她失手打碎玉瓶之後,她再也不堪忍受王侍御夫婦的「交口訶罵」,「盛氣而出」,表現了她不畏權勢、敢於反抗的性格。小翠形象代表了當時社會下層勞動婦女。

『柒』 聊齋之嬰寧人物鑒賞

對《嬰寧》的鑒賞——蒲松齡心中的嬰寧
《嬰寧》是《聊齋》中的一顆明珠。嬰寧是蒲松齡著意渲染的寧馨兒。彷彿笑神似地,以歡樂的笑聲對待慘淡的人世,以吒吒叱叱應付世俗的紛紜。蒲松齡不僅寫出了她的天真嬌憨、「狂而不損其媚」的性格,而且著力描出了那山中「笑矣乎」生活的環境。她誕生在比桃花源「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還要美艷的園圃之中。園外「亂山合沓,空翠爽肌」,園內「細草鋪氈、楊花糝徑」。她真有點像得山水靈秀之氣的精靈。這不僅是對於美的頌歌,也當然地是對於「子夜熒熒」濃黑悲涼社會的否定。然而,出人意外的是這個可愛的嬰寧,卻干下了一件令人發指的「缺德事」。彷彿《紅樓夢》里心狠手辣的王熙鳳毒設相思局害死賈瑞般,將一位羨慕她美艷的鄰人誘騙置之於死地。現代許多評論者因此說,這是蒲松齡一大敗筆,破壞了嬰寧的美(見黃秋耘《讀嬰寧》)。其實未必如此。
嬰寧是蒲松齡理想中人物,但不是我們理想中的人物。她「出於幻域,頓入人間」(魯迅評《聊齋》語),是當時生活的反映。生活中的活人,藝術反映中真實的藝術典型,即使在現代,也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存在;正相反,《紅樓夢》脂評說得好:「真正美人方有一陋處。」嬰寧的形象,蒲松齡自指有兩特點,一是「孜孜憨笑,似全無心肝」,二是「牆下惡作劇,其黠孰甚焉」。既天真又狡猾,是蒲松齡對嬰寧的認識、對嬰寧的設計。狡黠是嬰寧的陋處,也正是嬰寧的真處和美處。嬰寧一方面出生於幽谷,受育於鬼狐,不審三從,不知四德,無視長幼之序,不用進退之儀,用笑聲蔑視一切,用笑聲動搖一切;一方面嫁入人間,依從文士,既畏獄之酷,又恪守男女大防的封建道德,輕施顰笑,嚴懲意淫。她是無法跳出當時社會環境的,既有所突破又無法脫離的真正的美人。人狐交配而生的嬰寧如此,完狐所生的小翠(《小翠》)也如此。小翠幾乎與嬰寧一樣美貌絕倫、天真絕俗,然而不是也毫無怨言地聽憑母親之命送給了一個連人事也不知的痴兒么?這難道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封建糟粕?蒲松齡只能根據生活,根據生活給予的理想來塑造人物。他的傑出才能正表現在嬰寧的復雜性上。嬰寧形象的復雜性正是作家忠實於生活的創作方法的勝利。說嬰寧的「缺陷」應去除,不但是求全之毀,更是脫離歷史實際的要求。
嬰寧除了這件「缺德事」外,更有一次值得注意的悲啼——哭求丈夫為母遷葬的。這悲啼是我們了解嬰寧性格復雜的原因,認識嬰寧天真狡黠之間關系的鑰匙。我們容易被嬰寧的笑聲所迷惑,但她其實不僅是個天真嬌憨的姑娘,只把生活看成是歡樂,更是深沉早熟的姑娘。笑是她試探人生、應付生活、取得勝利的手段。她自己解釋由笑轉為零涕時說:
曩以相從日淺,言之恐致駭怪。今日察姑及郎,皆過愛無有異心。直告恐無妨乎?妾本狐產。母臨去,以妾托鬼母,相依十餘年始有今日。妾又無兄弟,所恃者惟君。老母岑寂山阿,無人憐合厝之。九泉輒為悼恨。君倘不惜煩費,使地下人消此怨恫,庶養女者不忍溺棄。
她對至親又兼阿婆的老人,甚至對同床共枕的情人尚如此不肯輕易袒露,尚必待仔細審查後方傾訴內心的願望,嬰寧的心靈是何等的深沉,何等的細致,又何等的善於控制啊!蒲松齡說:「至凄戀鬼母,反笑為哭,我嬰寧殆隱於笑者矣。」嬰寧是位歲月雕成的「笑面人」。她獨居幽谷,披蘿帶荔,仍然拂不去社會中爾虞我詐的塵埃,不得不罩上「笑」的面紗。這可見社會摧殘人性的力量是多麼無孔不入,多麼強大。這正是其性格產生的社會根源,嬰寧天真狡黠的出發點。
盡管封建社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但是嬰寧以一介弱女仍然獲得了勝利,這當然是由於蒲松齡熱愛她的原故。蒲松齡為什麼偏愛她,賦予她最長的篇幅?是由於她不僅是位天真可愛的少女,更是一位美女,更是一位想能以女代男完成母願的奇女子。嬰寧對丈夫的哽咽陳詞實際上是哈姆雷特式震撼人心的內心獨白。前人久已指出一部《聊齋》可以概括為「懲惡揚善」四個字,然而《聊齋》中懲惡更是為了揚善。一部《聊齋》中的善最主要的正是「孝」。孝是貫串於《聊齋》始終的,是至高無上的。嬰寧身為狐仙之女,卻生受父母的遺棄,長承山村雨露,完全是底層農民的凄苦無靠生涯。鬼母收留,正是相濡以沫的農民同情心的表現。她正是為了使鬼母能有所依棲才遠出踏青,才破愁為笑,才在姨兄王子服前明罵似賊、暗送秋波;引來了王子服後又故作痴呆,不解共寢,甚至似知非知,似痴非痴地說出:「背他人何得背老母」,以暗示老母在她心中的地位。正是這一點孝情,成為嬰寧一切言行的指南。但是應指出,嬰寧生於幽谷,實是農民的兒女,她的報恩孝道不是封建士大夫所提倡的「忠孝不能兩全」忠高於孝的孝道,而是農民的「養兒防老」理想的孝道。農民身處窮僻尤其重視勞動,非只為繼承香煙重視男子;嬰寧想以弱女代男的理想正是當時農民,特別是勞動婦女理想的體現,也正是對當時農村中迫於生計溺棄女嬰的批判。這是嬰寧形象的光輝所在,也正是《嬰寧》這顆明珠的奪目之處。

『捌』 聊齋志異小翠的古文翻譯

清代蒲松齡《聊齋志異▪小翠》古文翻譯:

王太常,浙江人。幼年時代,一天,白天躺在床上,忽然陰雲密布,霹靂大作,有一個東西比貓還大,鑽進他的屋子,趴在他的身下,翻來覆去的不肯離開。過了一會兒,雨過天晴,那個動物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抬頭一看,不是貓,這才害怕了,就隔著屋子叫哥哥。哥哥聽了以後,很高興地說:「弟弟將來一定會大富大貴,這是狐狸來此躲避雷霆之劫。」後來,他果然很年輕就考中了進士,當了幾年縣官以後,進京做了監察御史。

她生了一個兒子,名字叫元豐,傻到了極點,十六歲還不知道雌雄,因此親戚和鄰里沒有人把女兒嫁給他做老婆。王太常非常憂愁。恰巧有一位婦人,領著一個小姑娘,親自登門,請求給元豐做媳婦。

看看那個小姑娘,容貌很美,開朗的臉上總是微笑著,真是一位仙品。王太常很高興地詢問婦人的姓名。婦人自我介紹說:「我姓虞。女兒名叫小翠,已經十六歲了。」和婦人商量彩禮。

婦人說:「女兒跟著我,粗糠也吃不飽,一旦到了高門大戶,使喚奴僕丫鬟,吃著細糧細菜,她心裡舒適,我的心願就得到安慰了,貧寒人家的女兒,怎敢要才禮呢?」夫人高興極了,很殷勤地招待她。

婦人就讓女兒拜見王太常和夫人,囑咐她說:「這就是你的公婆,應該謹慎地侍奉二老。我很忙,暫時回去,過幾天再來看你。」王太常命令僕人備馬把她送回去。她說:「我家的小胡同離這里不遠,不用麻煩了。」說完就出門走了。

小翠沒有一點悲傷和留戀,馬上就在梳妝匣里翻取花樣。夫人對她也很喜愛。過了幾天,婦人沒有回來。問小翠家住在哪裡,小翠好像傻乎乎地也說不清家在哪裡。於是就另外收拾一個院子,給他們夫妻舉行婚禮。許多親戚聽說王太常撿了一個窮人家的女兒給兒子做媳婦,都譏笑他,等到看見了小翠,都吃了一驚,大家的議論才停息了。

小翠又很聰明,能看出公婆的喜怒哀樂。王太常夫妻二人對她的寵愛超過了一般的常情,但總是提心吊膽的,唯恐小翠嫌兒子太傻,但是小翠很高興,總是和元豐高高興興地,不嫌他傻。只是好開玩笑,用布縫了一個圓球,踢球取笑。她穿著小皮靴,一腳把球踢出幾十步遠,騙公子跑去撿回來,公子和丫鬟經常汗流浹背,一個接一個地去撿球。

一天,王太常偶然路過這個院子,圓球砰的一聲飛來,正好打在臉上。小翠和丫鬟都躲起來了,公子還跑著跳著去追球。王太常一看很生氣,向兒子扔去一塊石頭,兒子才趴在地上哭了起來。王太常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夫人,夫人就去責備小翠。

小翠笑眯眯地低著頭,用手指頭剜著床沿。夫人回去以後,她仍然傻玩傻笑的,又用脂粉給公子塗了一個花臉,活像一個鬼怪。夫人看見了很生氣,招呼小翠罵了一頓。小翠倚著桌子,捻著裙帶,不害怕也不說話。夫人拿她沒辦法,就拿起棍子打兒子。元豐大哭大叫,她才變了顏色,跪在地上請求饒恕。夫人的怒火馬上消失了,就扔下棍子走了。

小翠笑盈盈地把公子拉進屋裡,替他撲打身上的塵土,給他擦眼淚,撫摸他的棒傷,用紅棗栗子哄他。公子就止住眼淚笑了。小翠關上大門,又把公子打扮成霸王,裝作藩王藩將,然後自己穿起艷麗的服裝,把腰束得細細的,在帳下婆娑起舞,或者在發髻上插上兩條雉尾翎,撥弄著琵琶,發出叮當的音樂聲,滿屋子都是喧笑聲,天天如此。

王太常因為兒子是個傻子,不忍過分責備媳婦,即使略微聽到一點情況,也當沒聽見,聽之任之。同一條胡同里有個叫王給諫的,兩家相隔只有十幾戶,但是兩人從來不相容。當時正趕上三年一次對官吏進行考核,王給諫忌妒王太常握著河南道監察御史的權印,就想攻擊陷害他。

王太常知道王給諫的陰謀,發愁沒有辦法對付。一天晚上,他很早就睡了,小翠戴上紗帽,穿上朝服,扮成吏部尚書的模樣,剪一些雪白的絲絨做成濃濃的白鬍子,又叫兩個丫鬟穿上青衣,戴上青帽,扮成兩個侍從,從馬房裡拉出三匹馬,偷偷跨馬出了後門,開玩笑說:「我要進見王先生。」

跑到王給諫的門前,又立即鞭打兩名侍從,大聲說:「我要進見御史王先生,怎能進見給諫王先生呢!」勒轉馬頭就往回走。等回到家門的時候,守門人誤以為真,急忙跑進去報告王太常。王太常趕緊爬起來,跑出去迎接,才知道是兒媳婦開的玩笑。

他很惱火,對夫人說:「王給諫正在找我的茬,反倒把閨閣中的醜事親自登門告訴了人家,我的禍患不會太遠了。」夫人也很惱火,就跑進小翠的綉房,又罵又譴責。小翠只是憨笑,一句話也不爭辯。打她吧,不忍心,想休出去,她又無家可歸。

夫妻二人又是懊悔又是怨恨,一宿也沒睡覺。當時的吏部尚書,是個顯赫一時的高官,他的面貌、神態、袍服和侍從人員,和小翠裝扮的沒有一點差別,王給諫也誤以為真。他一次又一次地偵察王太常的大門,直到半夜,客人也沒有出來,就懷疑吏部尚書和王太常背後密謀考核官吏的事情。

第二天早朝,他看見王太常就問:「昨晚吏部尚書到你家裡去了嗎?」王太常認為這是對他的諷刺,心裡很慚愧,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回答的很不爽快。王給諫更加深信不疑,陷害人的念頭就終止了,從此更加結交王太常,討王太常的歡心。王太常探聽到這個情況,心裡暗自高興,但是卻背後囑咐夫人,勸小翠改正她的行為,小翠笑眯眯地答應了。

過了一年,首相被免職了。首相恰巧有一封寄給王太常的私人書信誤投給了王給諫。王給諫拿到這封書信,高興極了,先托王太常的一位好朋友,去向王太常借取萬兩銀子,王太常拒絕了。王給諫就親自來到王太常家裡。王太常尋找紗帽和袍服,准備出去應酬客人,一件也沒找到,王給諫等了很長時間,惱火王太常對他輕慢無理,很氣憤地要往外走。

忽然看見公子身上穿著龍袍,頭上戴著龍冠,有個女子把他從門里推出來。王給諫大吃一驚。緊接著,那個女子笑盈盈地拍拍公子,給他脫下龍袍,摘去龍冠,領進門里去了。王太常急忙出來迎接客人,客人已經走遠了。

等聽說了王給諫不辭而別的原因以後,嚇得面如土色,痛哭流涕地說:「我們的媳婦真是一個禍水呀。滅九族的災難,指日可數了。」說完就和夫人拿起棒子,去找小翠算賬。小翠已經知道了,插上房門,任憑公婆辱罵。王太常越罵越生氣,就用斧子砍門。

小翠在門里笑著說:「公公不用煩惱。有新媳婦活在世上,刀劈斧砍鋸子拉,我自己承受,一定不使雙親受到侵害。公公這樣氣憤地砍門,是想殺了媳婦來滅口嗎?」王太常這才罷手。

王給諫回去以後,果然直言上奏,揭發王太常心懷不軌,有龍袍龍冠可以作證。皇帝很驚訝,查看龍衣龍冠。一看,龍冠是用高粱秸的心子扎制的,龍袍是用黃色破包袱皮縫制的。皇帝一看就惱了,認為這是誣告不實。

又把元豐召到金鑾殿上,只見他憨態可掬,就笑著說:「這樣一個傻小子,能做天子嗎?」於是就下了命令,把王給諫交給三法司審問。王給諫又起訴王太常家裡有妖人。三法司嚴審王家的奴僕丫鬟,都說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個瘋瘋癲癲的媳婦,一個傻透了的兒子,天天玩一些取笑的游戲;審問鄰居,鄰居也沒有不同的說法。

案子就定了,王給諫犯了誣陷之罪,發配到雲南去充軍。由於這件事情,王太常認為小翠很神奇。又因為她的母親很久也沒來,料想她不是人類。讓夫人探測她的家世,她只是笑眯眯地不說話。

再要刨根問底,她就掩著口說:「兒是玉皇大帝大女兒,母親不知道嗎?過了不久,王太常升為京卿。五十多歲了,時常憂慮沒有孫子。小翠在家住了三年,天天晚上和公子睡在兩個床上,似乎從來沒有合房。夫人派人抬走一張床,囑咐公子和媳婦在一個床上睡覺。

過了不幾天,公子告訴母親說:「借走我的床,蠻橫地不還我!小翠天天晚上把腿放在我的肚子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她還時常在人家的大腿里邊任意亂掐。」丫鬟仆婦一聽,沒有不哈哈大笑的。夫人呵斥他,拍他一巴掌,叫他回去了。

一天,小翠在屋裡洗澡,公子看見了,要和她一道洗;小翠笑眯眯地止住他,叫他暫且等一會兒。她洗完出來以後,叫人把水倒出去,換了一缸熱水,脫下他的袍子褲子,和丫鬟一起把他扶進缸里。他覺得熱氣蒸騰,悶熱悶熱的,就大聲喊叫,想要出來。

小翠不聽,用被子蒙上了缸口。過了不一會兒,缸里沒有了聲音,掀開被子一看,已經氣絕身亡。小翠神態坦然地笑著,一點也不驚慌,從缸里把他拽出來,放到床上躺著,把身上擦得乾乾凈凈的,給他蓋了一床夾被。

夫人聽到了消息,哭天喊地地跑進來,罵道:「發瘋的丫頭,你為什麼害死我的兒子!」小翠笑眯眯地說:「這樣的傻兒子,還不如沒有。」夫人更火了,用腦袋去撞小翠,仆婦丫鬟爭著拉住她,勸解她。

正在紛紛攘攘的功夫,有個丫鬟告訴她說:「公子已經呻吟了!」她立刻收住眼淚,伸手一摸,聽見一陣呼哧呼哧的呼吸聲,看見兒子大汗淋漓,被褥都被濕透了。過了一頓飯的功夫,出完了汗,忽然睜開眼睛四處看望,看遍了所有的家人,似乎都不認識,說:「我現在回想從前的事情,都像在睡夢之中,這是怎麼回事呢?」

夫人聽他說話不傻了,感到很驚異。把他領去參拜父親,一次又一次地試探,果然不傻了。老兩口非常高興,如同得了一件奇珍異寶。到了晚上,把抬走的卧床還歸原處,又擺了一套被子枕頭,以便偷看他的行動,他回到綉房,把丫鬟都打發走了。

早晨叫人扒窗往裡一看,那張床形同虛設。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發傻了,小翠也不再癲狂了,小兩口互敬互愛,如影隨行,誰也離不開誰。

過了一年多,王太常被王給諫的同黨參了一本,受到彈劾而罷了官,還有一點小小的牽連。他從前有一隻廣西巡撫贈送的玉瓶,價值千金,要拿出去賄賂當權的官員。小翠很喜愛它,拿在手裡反復的玩賞著,一不小心,失手掉在地下摔碎了,她很慚愧地到公婆屋裡去承認錯誤。

王太常夫婦因為罷了官職心裡正在不痛快,聽她摔碎了玉瓶,大怒,於是就一對一句地呵斥她,辱罵她。小翠很氣憤地退出來,對公子說:「我在你家,保全下來的東西,不止一個瓶子,為什麼不能稍微給我留一點面子呢?

實話告訴你,我不是人類,因為當年母親遭受雷劫的時候,深受你父親的庇護,又因為我們兩個有五年的緣分,所以把我送來報答從前的庇護之恩,了卻我們的前緣。

我受到的唾罵,把頭發拔下來,一根一根地數也數不完。我所以沒有馬上走開的原因,是因為五年的恩愛沒有期滿,今天還有什麼臉面能再住下去呢?」她氣憤極了,轉身就往外走,公子追出去,已經無影無蹤了。

王太常茫然不知所措,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丟失了什麼東西,後悔也來不及了。公子回到綉房,看著她剩下的脂粉和留下的綉鞋,哭得要死,寢不安枕,食不甘味,一天比一天消瘦。王太常很焦慮,急切地請媒人給他續婚,以便解除她的憂愁,但是公子不樂意。

只請了一位巧手的畫工,畫了一張小翠的像,供起來,日日夜夜在畫像下面焚香禱告,灑酒祭奠,幾乎祭奠了二年。

一天,他偶然出門辦事,晚上從別的村莊回來的時候,皎潔的明月已經掛在天空,在村子外面,他家有一處園亭,他騎馬從園亭的圍牆外面經過,聽見牆里笑語聲聲,就勒住韁繩,叫馬夫給他拉著籠頭,登上鞍橋往裡一望,看見有兩個女郎在園亭里游戲。

薄雲遮月,夜色朦朧,看不太清楚。只聽一個穿綠衣的女子說:「你這個丫頭,應該把你攆出門去!」一個穿紅衣的女子說:「你在我家的園亭里,反而攆誰呢?」綠衣女子說:「死丫頭,不害羞!不能給人做媳婦,被人攆出來了,還來冒認家產嗎?」

紅衣女子說:「那也比沒人光顧的老姑娘強多了!」聽她的聲音,很象小翠,他就大聲呼喊。綠衣女子離開園亭說:「暫時不和你爭論,你的漢子來了。」

綠衣女子走了以後,紅衣女子來到牆下,果然是小翠。他高興極了。小翠叫他登上牆頭,把他接進牆里說:「二年沒見面,瘦得只剩一把骨頭了!」公子握著她的手,流下了眼淚,把相思的苦悶完全告訴了她。

小翠說:「我也知道你的痛苦,但是沒有臉面再回去見家人。今天和大姐在這里游戲,又和你不期而遇,足以知道前世的姻緣是不能逃避的。」他請小翠和他一起回去,小翠不同意,請她住在園亭里,她答應了。公子打發僕人回去報告夫人。

夫人很驚訝地從床上爬起來,坐著轎子奔向園亭,打開鎖頭就進了園子。小翠馬上迎出來拜見婆母,夫人抓著她的胳膊,痛哭流涕,極力檢討自己從前的過錯,幾乎無地自容,說:「你若心裡少記一點怨恨,就請你和我一道回去,安慰我年老的心靈吧。」

小翠嚴辭拒絕。夫人考慮野地里的園亭荒涼寂寞,打算多派一些人給她服役。小翠說:「許多家人,我都不願意見到他們,只有從前的兩個丫鬟,早晚都跟著我,不能不有所關懷,此外只要一名老僕照管門戶,其餘都不要了。」夫人完全按照她的意見辦理。借口公子在園亭里養病,天天供給吃的用的。

小翠常勸公子另外結婚,公子不聽。一年多以後,小翠的面貌和聲音,逐漸和從前不一樣了,拿出畫像對照一下,迥然不同,完全是兩個人。他感到很奇怪。小翠說:「你看我現在的面貌還有從前那麼漂亮嗎?」

公子說:「今天看起來,漂亮還是很漂亮的,但和從前比較,似乎沒有那麼漂亮了。」小翠說:「想是老了!」公子說:「才二十多歲,怎能老得那麼快呢?」她笑眯眯地把畫像燒掉了。公子急忙搶救,已經燒成了灰燼。

一天,她對公子說:「從前住在家裡的時候,公公說我到死不能生孩子。現在父母都老了,你沒有兒子,我實在不能生兒育女,恐怕要耽誤你的傳宗接代。請你在家裡娶一個媳婦,早晚侍奉公婆,你來往於兩處,也沒有什麼不便的。」

公子聽從她的勸告,就和鍾太史的姑娘定了婚。吉期將近的時候,小翠給新娘子做了衣服和鞋子,派人送到婆母家裡。等到新娘子進門以後,發現她的言談舉止以及相貌和小翠絲毫不差。他很驚奇。到園亭一看。小翠不知哪裡去了。

詢問丫鬟,丫鬟拿出一條紅巾說:「娘子暫時回到娘家去了,留下這條紅巾送給公子。」公子打開紅巾,看見紅巾上系著一枚表示永別的玉玦,心裡知道她再也不能回來了,就領著兩個丫鬟一起回到家裡。

雖然一刻也忘不了小翠,幸而面對新人就像看見了從前的心上人。他這才明白,和鍾家女兒的婚事,小翠是預先知道了,所以首先變成鍾家女兒的相貌,以安慰將來對她的相思。

異史氏說:「一隻狐狸,受到無意的恩德,它還想要報答,但是身為高官的王太常,兒子得到再生的幸福,恩人打破一隻玉瓶,他卻無情地怒罵,多麼卑鄙呀!缺月重圓以後,她才從容而去,由此可知,仙人的情誼,比世俗的愛情更為深厚了!」

原文:

王太常,越人。總角時,晝卧榻上。忽陰晦,巨霆暴作,一物大於貓,來伏身下,展轉不離。移時晴霽,物即徑出。視之,非貓,始怖,隔房呼兄。兄聞,喜曰:「弟必大貴,此狐來避雷霆劫也。」後果少年登進士,以縣令入為侍御。

生一子,名元豐,絕痴,十六歲不能知牝牡,因而鄉黨無與為婚。王憂之。適有婦人率少女登門,自請為婦。視其女,嫣然展笑,真仙品也。喜問姓名。自言:「虞氏。女小翠,年二八矣。」與議聘金。

曰:「是從我糠覈不得飽,一旦置身廣廈,役婢僕,厭膏粱,彼意適,我願慰矣,豈賣菜也而索直乎!」夫人大悅,優厚之。婦即命女拜王及夫人,囑曰:「此爾翁姑,奉侍宜謹。我大忙,且去,三數日當復來。」王命仆馬送之。婦言:「里巷不遠,無煩多事。」遂出門去。小翠殊不悲戀,便即奩中翻取花樣。夫人亦愛樂之。

數日,婦不至。以居里問女,女亦憨然不能言其道路,遂治別院,使夫婦成禮。諸戚聞拾得貪家兒作新婦,共笑姍之;見女皆驚,群議始息。女又甚慧,能窺翁姑喜怒。

王公夫婦,寵惜過於常情,然惕惕焉,惟恐其憎 子痴;而女殊歡笑,不為嫌。第善謔,刺布作圓,蹋蹴為笑。著小皮靴,蹴去數十步,紿公子奔拾之,公子及婢恆流汗相屬。一日,王偶過,圓訇然來,直中面目。女與婢俱斂跡去,公子猶踴躍奔逐之。

王怒,投之以石,始伏而啼。王以告夫人,夫人往責女,女俯首微笑,以手刓床。既退,憨跳如故,以脂粉塗公子,作花面如鬼。夫人見之,怒甚,呼女垢罵。女倚幾弄帶,不懼,亦不言。夫人無奈之,因杖其子。元豐大號,女始色變,屈膝乞宥。

夫人怒頓解,釋杖去。女笑拉公子入室,代撲衣上塵,拭眼淚,摩挲杖痕,餌以棗栗。公子乃收涕以忻。女闔庭戶,復裝公子作霸王,作沙漠人;己乃艷服,束細腰,婆娑作帳下舞;或髻插雉尾,撥琵琶,丁丁縷縷然,喧笑一室,日以為常。王公以子痴,不忍過責婦;即微聞焉,亦若置之。

同巷有王給諫者,相隔十餘戶,然素不相能。時值三年大計吏,忌公握河南道篆,思中傷之。公知其謀,憂慮無所為計。一夕,早寢。女冠帶,飾冢宰狀,剪素絲作濃髭,又以青衣飾兩婢為虞候,竊跨廄馬而出,戲雲:「將謁王先生。」

馳至給諫之門.,即又鞭撾從人,大言曰:「我謁侍御王,寧謁給諫王耶!」回轡而歸。比至家門,門者誤以為真,奔白王公。公急起承迎,方知為子婦之戲。怒甚,謂夫人曰:「人方蹈我之瑕,反以閨閣之丑,登門而告之。余禍不遠矣!」夫人怒,奔女室,詬讓之。

女惟憨笑,並不一置詞。撻之,不忍;出之,則無家:夫妻懊怨,終夜不寢。時冢宰某公赫甚,其儀采服從,與女偽裝無少殊別,王給諫亦誤為真。屢偵公門,中夜而客未出,疑冢宰與公有陰謀。

次日早朝,見而問曰:「夜,相公至君家耶?」公疑其相譏,慚言唯唯,不甚響答。給諫愈疑,謀遂寢,由此益交歡公。公探知其情,竊喜,而陰囑夫人,勸女改行;女笑應之。

逾歲,首相免,適有以私函致公者,誤投給諫。給諫大喜,先托善公者往假萬金,公拒之。給諫自詣公所。公覓巾袍,並不可得;給諫伺候久,怒公慢,憤將行。忽見公子袞衣旒冕,有女子自門內推之以出,大駭。已而笑撫之,脫其服冕而去。公急出,則客去遠。

聞其故,驚顏如土,大哭曰,「此禍水也!指日赤吾族矣!」與夫人操杖往。女已知之,闔扉任其詬厲。公怒,斧其門。女在內,含笑而告之曰:「翁無煩怒。有新婦在,刀鋸斧鉞,婦自受之,必不令貽害雙親。翁若此,是欲殺婦以滅口耶?」公乃止。

給諫歸,果抗疏揭王不軌,袞冕作據。上驚驗之,其旒冕乃粱秸心所制,袍則敗布黃袱也。上怒其誣。又召元豐至,見其憨狀可掬,笑曰:「此可以作天子耶?」乃下之法司。給諫又訟公家有妖人,法司嚴詰臧獲,並言無他,惟顛婦痴兒,日事戲笑;鄰里亦無異詞。

案乃定,以給諫充雲南軍。王由是奇女。又以母久不至,意其非人。使夫人探詰之,女但笑不言。再復窮問,則掩口曰:「兒玉皇女,母不知耶?」無何,公擢京卿。五十餘,每患無孫。女居三年。

夜夜與公子異寢,似未嘗有所私。夫人舁榻去,囑公子與婦同寢。過數日,公子告母曰:「借榻去,悍不還!小翠夜夜以足股加腹上,喘氣不得;又慣掐人股里。」婢嫗無不粲然。夫人呵拍令去。

一日,女浴於室,公子見之,欲與偕;女笑止之,諭使姑侍。既出,乃更瀉熱湯於瓮,解其袍袴,與婢扶之入。公子覺蒸悶,大呼欲出。女不聽,以衾蒙之。少時,無聲,啟視,已絕。女坦笑不驚,曳置床上,拭體干潔,加復被焉。

夫人聞之,哭而入,罵曰:「狂婢何殺吾兒!」女囅然曰:「如此痴兒,不如勿有。」夫人益恚,以首觸女;婢輩爭曳勸之。方紛噪間,一婢告曰:「公子呻矣!」夫人輟涕撫之,則氣息休休,而大汗浸淫,沾浹裀褥。

食頃,汗已,忽開目四顧,遍視家人,似不相識,曰:「我今回憶往昔,都如夢寐,何也?」夫人以其言語不痴,大異之。攜參其父,屢試之,果不痴。大喜,如獲異寶。至晚,還榻故處,更設衾枕以覘之。公子入室,盡遣婢去。早窺之,則塌虛設。自此痴顛皆不復作,而琴瑟靜好,如形影焉。

年余,公為給諫之黨奏劾免官,小有罣誤。舊有廣西中丞所贈玉瓶,價累千金,將出以賄當路。女愛而把玩之,失手墮碎,慚而自投。公夫婦方以免官不快,聞之,怒,交口呵罵。女忿而出,謂公子曰:「我在汝家,所保全者不止一瓶,何遂不少存面目?實與君言:我非人也。

以母遭雷霆之劫,深受而翁庇翼;又以我兩人有五年夙分,故以我來報曩恩、了夙願耳。身受唾罵,擢發不足以數,所以不即行者,五年之愛未盈。今何可以暫止乎!」盛氣而出,追之已杳。公爽然自失,而悔無及矣。

公子入室,睹其剩粉遺鉤,慟哭欲死;寢食不甘,日就贏瘁。公大憂,急為膠續以解之,而公子不樂。惟求良工畫小翠像,日夜澆禱其下,幾二年。

偶以故自他里歸,明月已皎,村外有公家亭園,騎馬牆外過,聞笑語聲,停轡,使廄卒捉鞚;登鞍一望,則二女郎游戲其中。雲月昏蒙,不甚可辨,但聞一翠衣者曰:「婢子當逐出門!」一紅衣者曰:「汝在吾家園亭,反逐阿誰?」

翠衣人曰:「婢子不羞,不能作婦,被人驅遣,猶冒認物產也?」紅衣者曰:「索勝老大婢無主顧者!」聽其音,酷類小翠,疾呼之。翠衣人去曰:「姑不與若爭,汝漢子來矣。」既而紅衣人來,果小翠。喜極。女令登垣,承接而下之,曰:「二年不見,骨瘦一把矣!」公子握手泣下,具道相思。

女言:「妾亦知之,但無顏復見家人。今與大姊游戲,又相邂逅,足知前因不可逃也。」請與同歸,不可;請止園中,許之。公子遣仆奔白夫人。夫人驚起,駕肩輿而往,啟鑰入亭。女即趨下迎拜;夫人捉臂流涕,力白前過,幾不自容,曰:「若不少記榛梗,請偕歸,慰我遲暮。」

女峻辭不可。夫人慮野亭荒寂,謀以多人服役。女曰:「我諸人悉不願見,惟前兩婢朝夕相從,不能無眷注耳;外惟一老僕應門,餘都無所復須。」夫人悉如其言。托公子養痾園中,日供食用而已。女每勸公子別婚,公子不從。

後年余,女眉目音聲,漸與曩異,出像質之,迥若兩人。大怪之。女曰:「視妾今日,何如疇昔美?」公子曰:「今日美則美,然較昔日則似不如。」女曰:「意妾老矣!」公子曰:「二十餘歲人,何得速老?」女笑而焚圖,救之已燼。

一日,謂公子曰:「昔在家時,阿翁謂妾抵死不作繭。今親老君孤,妾實不能產,恐誤君宗嗣。請娶婦於家,旦晚侍奉翁姑,君往來於兩間,亦無所不便。」公子然之,納幣於鍾太史之家。吉期將近,女為新人制衣履,齎送母所。

及新人入門,則言貌舉止,與小翠無毫發之異。大奇之。往至園亭,則女已不知所在。問婢,婢出紅巾曰:「娘子暫歸寧,留此貽公子。」展巾,則結玉玦一枚,心知其不返,遂攜婢俱歸。雖頃刻不忘小翠,幸而對新人如覿舊好焉。始悟鍾氏之姻,女預知之,故先化其貌,以慰他日之思雲。

異史氏曰:「一狐也,以無心之德,而猶思所報;而身受再造之福者,顧失聲於破甑,何其鄙哉!月缺重圓,從容而去,始知仙人之情,亦更深於流俗也!」

(8)小翠賞析擴展閱讀:

1、創作背景:

蒲松齡出生於書香世家,他早年也曾想藉助科舉入仕,可惜屢試不第,只能以教書為生。他自幼便對民間的鬼神故事興致濃厚。據說,蒲松齡曾為了搜集素材,在家門口開了一家茶館,來喝茶的人可以用一個故事代替茶錢。藉助這個方法,蒲松齡搜集了大量離奇的故事,經過整理、加工過後,他都將其收錄到了《聊齋志異》中。

據清人筆記《三借廬筆談》記載:蒲松齡每晨起就在大道邊鋪席於地,並擺設煙茶,坐待過往行人,以搜集奇聞異事。每聽到一事,回家後就加以粉飾潤色。

康熙元年(1662),蒲松齡22歲時開始撰寫狐鬼故事。康熙十八年春,40歲的蒲松齡初次將手稿集結成書,名為《聊齋志異》,南高珩作序。此後屢有增補。直至康熙二三十九年前後和康熙四十六年,該書還有少量補作。《聊齋志異》的寫作歷時四十餘年,傾注了蒲松齡大半生精力。

2、賞析:

《聊齋志異》一書揭露了當時社會的黑暗。政治腐敗、官貪吏虐、豪強橫行、生靈塗炭,都在《聊齋志異》中有所反映,揭示了人民痛苦生活的原因主要來自貪官污吏。在暴露統治階級貪暴不仁的同時,還寫出了被壓迫人民的反抗斗爭,對他們表示深切的同情。

《聊齋志異》的另一重要內容是揭露了科舉考試的種種弊端。蒲松齡對科場的黑暗、考官的昏聵、士子的心理等都非常熟悉,所以寫起來能切中要害,力透紙背。通過一些夢幻的境界,作者嘲笑了那些醉心功名利祿的士子。

3、作者簡介:

蒲松齡(1640-1715),清代傑出的文學家,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山東淄川人。他出身於一個沒落的地主家庭,父親蒲槃原是一個讀書人,因在科舉上不得志,便棄儒經商,曾積累了一筆可觀的財產。等到蒲松齡成年時,家境早已衰落,生活十分貧困。

一生中的坎坷遭遇使蒲松齡對當時政治的黑暗和科舉的弊端有了一定的認識,生活的貧困使他對廣大勞動人民的生活和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和體會。因此,他以自己的切身感受寫了不少著作,今存除《聊齋志異》外,還有《聊齋文集》和《詩集》等。

『玖』 聊齋志異小翠人物分析

聊齋志異之小翠是根據蒲松齡的小說改編的電視劇,講述了書生王鴻智救了偷走夜明珠的狐仙虞姬。三十年後,王做了大官,兒子元豐卻是個痴兒。虞姬女兒小翠,替母報恩,嫁入王家,後更真心愛上元豐。王家的對頭人王普品年輕時被虞姬宿敵靈蛇所救,多次陷害王家,小翠疲於奔命、奮戰到底……狐女小翠是一個性格塑造得很成功的人物形象。

1.她最引人矚目的特點便是「善謔」。
她那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開朗性格在王太常仔細端詳下露出的嫣然微笑中,在同母親分別對「殊不悲戀」的表現中,就已有所露。在她身上,永遠也找不到一絲愁苦的痕跡,永遠也看不見半點憂傷的影子。同痴兒元豐一起生活,小翠是「殊歡笑,不為嫌。」她把自己的別院變成了一個游戲場,終日和元豐以及丫頭們一起嬉戲。「刺步作圓,蹋蹴為笑」,「塗公子作花面如鬼」,以及扮古人,玩的名目既多,花樣也新奇別致,整天奔逐笑鬧,彈琴跳舞,不但鬧得全家皆知,最後連鄰里也知道。這個「善謔」的特點表現在小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之中。

2.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
在王給諫與王待御政治斗爭的環境中,王給諫越是尋隙中傷小翠的公公王待御,她的玩笑開得也就愈大,以致最後王待御時而無可奈何地概嘆「余禍不遠矣」,時而「驚顏如土」,大哭「指日赤吾族矣!」通過這種反襯,小翠「善謔」的主要性格特徵更加鮮明耀眼了。但是小翠並不是單純的「善謔」,通過這次事件,我們可以看出「善謔」中透露著小翠的聰慧、干練、果斷和堅強。在整個事件中,小翠的傑出之處,不僅表現在計策本身的仔細周密,使仇敵自投羅網,還表現在她知道王給諫要害王太常,與元豐成禮後,就開始准備,把元豐的痴疾這一生理弱點變成有利條件。這些都充分顯示出了小翠的足智多謀。

3.感情豐富。
小翠的形象是豐滿、完整。她雖然善謔、頑皮,但也並非對無豐沒有感情。當元夫人杖元豐,元豐大號時,她不但「色變」,而且還「屈膝乞宥」,最後中「笑拉公子入室,代撲衣上塵,試眼淚,摩挲杖痕,餌以棗栗。公子乃收涕以析。」後來小翠雖然離開王家,但仍然時刻暗中注視元豐。由此可見,小翠對元豐是十分撫愛備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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