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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看雪的賞析

發布時間: 2021-02-11 15:27:59

Ⅰ 《湖心亭看雪》賞析

《湖心亭看雪》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達他幽遠脫俗的閑情雅緻。
文章第一段,「崇禎五年十二月,余在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用語樸素,平實,意蘊卻很深遠。第一句既點明時間、地點,又巧妙地利用明朝紀年表明自己不忘故國,不著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第二句「作者從聽覺的角度來寫雪,一個「絕」字寫出了雪之大。作者雖未具體描寫雪景,但這個「絕」字,讓人看到的卻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壯觀景象,傳達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種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畫出了大雪的威嚴,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第二段重點寫湖中雪景。「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船, 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大雪三日」使得「湖中人、鳥聲俱絕。」正是在這樣的天氣里,竟有人深更半夜,獨自一人去湖中賞雪,足以顯現作者不畏嚴寒的雅興和超凡脫俗的氣質。正是這種「雅興」和「氣質」,才使作者筆下的「湖中雪景」如此生動,形象。「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中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第一句從總體形象入手,疊用三個「與」字,寫霧寫雲寫山寫水一氣呵成,毫無重復之感。「上下一白」中的這個「一」字寫出了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第二句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量詞的提煉可謂精妙絕倫,「痕」、「點」、「芥」、「粒」一個小似一個,不僅表現了視線的移動,景色的變化,而且暗示了小船在夜色中徐徐行進,展現了一個微妙而變幻的意境,內涵豐富,不露斧鑿之痕,是煉字的典範。

第三段寫湖心亭上的人,「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不料亭上已有人先到了。在深更半夜,「人、鳥聲俱絕」的湖心亭上不期而遇,雙方的又驚又喜是不難想像的,但作者並不曾有一言半語,只寫道「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讓亭中人說話,反客為主,不僅寫出了亭中人的驚喜,同時也表露了作者的心聲。筆墨簡煉,韻味無窮。亭中人因意外驚喜才「拉余同飲」;作者也因這異外的驚喜才「強飲三大白」。一個「強」字,傳達出作者的興致之高。本來不會喝酒,但因這意外的相逢又不可不喝,雙方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也正因為這樣的「興致」和「感覺」,才有末句的「問其姓氏」。可作者在此並未寫出他們的「姓氏」,只一句「是金陵人,客此」,表面上看是答非所問;可實際上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包含了豐富的情感內容,在意外相逢的驚喜、「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歡娛過後,才知他們是他鄉遊子,所面臨的現實將是各奔西東。今生今世也許相會無期,頓時,作者「人生難得一知己」的悵惆與失意盪漾心中。本段雖是平實敘述,表達感情的詞語全部棄之不同,卻把作者的悲與喜表現得淋漓盡致。
末段「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不料不僅碰到了兩位「知己」,而且有「舟子」陪伴。那麼作者為何說「獨往湖心亭看雪」呢?舟子的喃喃之語揭開了謎底。原來他們雖然同行,卻並不同心,由於志趣不同,「舟子」對「相公」的行為始終不理解。作者以「舟子」的喃喃之語,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似貶實褒,反襯自己清高與孤傲的情懷,這個小小的尾聲,如輕舟盪漿,使人感到文情搖曳,餘味無窮。

Ⅱ 湖心亭看雪賞析

1.文中開頭說「獨往湖心亭看雪」,後來又寫到「舟中人兩三粒」,況且文章末尾舟子還出現了,這是不是矛盾?

這里並不是作者行文的疏忽,而是有意為之。在作者看來,芸芸眾生不可為伍,比如舟子,雖然存在卻猶如不存在,反映出他文人雅士式的孤傲。

2.寫作方面,作為一篇游記,作者是怎樣處理寫景、敘事、抒情的關系的?

敘事是行文的線索,須用儉省的筆墨交代,如文中寫「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是日更定,余拿一小船,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到亭上」,「及下船」,交待了作者的游蹤。

寫景是游記的表現重點,要抓住景物的特點,把景物最打動人的地方表現出來,景中含情。本文寫雪景的一段,作者就抓住了夜色中雪景的特點,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正是茫茫雪境中的亮點,作者以他准確的感受體會到簡單背後的震撼力,宇宙的空闊與人的渺小構成了強烈的對比,景物因此有了內容。

湖心亭巧遇雖是敘事,但重在抒情。因意外遇到兩個賞雪人而驚喜,短暫的相遇都很暢快,隨之而來的分別不免傷感,但遇到志趣相投的人又讓他釋然。情緒的變化一波三折,但是都與「看雪」有關,是「看雪」行動的延伸。由從景的角度寫景轉變為從人的角度寫景,將人與景有機地結合起來。人的參與,給有可能顯得冷寂、單調的景物注入了生機。而人與景的融合,正是本文的特色。

Ⅲ 湖心亭看雪課文內容理解與賞析

《湖心亭看雪》選自《陶庵夢憶》,是明末清初文學家張岱的代表作,堪稱古今描寫西湖「最漂亮的文章」。作者出身仕宦家庭,一生未做官。他繼「公安」「竟陵」兩派之後,以清淡之筆,寫國破家亡之痛,寓情於境,意趣深遠,是晚明散文作家中成就較高的「殿軍」。
文章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
文章通過寫湖心亭賞雪遇到知己的事,表現了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悅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嘆。

張岱《湖心亭看雪》原文: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湖心亭看雪》白話譯文:
崇禎五年(公元1632年)十二月,我住在西湖邊。大雪接連下了多天,湖中的行人、飛鳥的聲音都消失了。這一天晚上八點左右,我乘著一葉小舟,穿著毛皮衣,帶著火爐,獨自前往湖心亭看雪。(湖面上)冰花一片彌漫,天和雲和山和水,上上下下全都是白茫茫的。湖上的影子,只有淡淡的一道長堤的痕跡,一點湖心亭的輪廓,和我的一葉像小草一樣微小的舟,舟中的兩三粒人影罷了。
到了湖心亭上,看見有兩個人鋪好氈子,相對而坐,一個小孩正把酒爐(里的酒)燒得滾沸。(他們)看見我,非常高興地說:「想不到在湖中還會有您這樣的人!」(他們)拉著我一同飲酒。我盡力喝了三大杯酒,然後和他們道別。(我)問他們的姓氏,(得知他們)是南京人,在此地客居。等到了下船的時候,船夫喃喃地說:「不要說相公您痴迷,還有像相公您一樣痴迷的人啊!」

《湖心亭看雪》分句賞析: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開頭兩句點明時間、地點。集子中凡紀昔游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這里標「崇禎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余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閑閑兩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著痕跡地引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
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緊承開頭,只此兩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通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一片靜寂,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著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著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獨有一個「釣雪」的漁翁。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柳詩僅二十字,最後才點出一個「雪」字,可謂即果溯因。張岱則寫「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鳥聲俱絕」,可謂由因見果。兩者機杼不同,而同樣達到寫景傳神的藝術效果。如果說,《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張岱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是日」者,「大雪三日」後,祁寒之日也;「更定」者,凌晨時分,寒氣倍增之時也。「擁毳衣爐火」一句,則以禦寒之物反襯寒氣砭骨。試想,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這是一種何等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啊!「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在這里,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不是溢於言外了嗎?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麼,這種孤寂的情懷中,不也蘊含著避世的幽憤嗎?
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 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請看作者以何等空靈之筆來寫湖中雪景: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此處運用了白描的寫作手法。「霧凇沆碭」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一片彌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迭用三個「與」字,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簡約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狀其混茫難辨,使人惟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景物的變化,使人覺得天造地設,生定在那兒,絲毫也撼動它不得。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米」的深沉感慨。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讀至此,真使人拍案叫絕!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說,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於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痴」字;又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痴」字寫透。所謂「痴似相公」,並非減損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調來映襯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盪漾,餘味無窮。「痴」字表明特有的感受,來展示他鍾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獨特個性。
這一篇小品,融敘事、寫景、抒情於一爐,偶寫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寫來,情致深長,而全文連標點在內僅129字。

《湖心亭看雪》分層賞析:
第一段:開頭兩句交代「看雪」時間、地點,並先從聽覺上描寫西湖「大雪三日」的景象,接著從兩個角度描寫夜晚雇船獨往湖心亭所看到的湖中雪景。
第二段:寫在湖心亭的奇遇。文章結尾以旁觀者(舟子)的話作結,似貶實褒,表現作者清高脫俗的情懷。
本文用清新淡雅的筆墨。寫出了雪後西湖的奇景和游湖人的雅趣。湖、山、遊人,共同構成了一種畫面感極強的藝術境界。
通過寫湖心亭賞雪遇到知己的事,表現了作者一開始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悅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及亡國之傷,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嘆。

《湖心亭看雪》整體賞析:
《湖心亭看雪》把對故國往事的懷戀都以淺淡的筆觸融入了山水小品,看似不著痕跡,但作者的心態可從中窺知一二,表現作者痴迷山水以及淡淡的憂國愁緒。
文章首先交代看雪的時間、目的地、天氣狀況。時間是「崇禎五年十二月」。西湖經歷三天大雪後,人聲鳥聲俱絕,空闊的雪景使天地間呈現出一股肅殺的冷寂來。而作者偏偏選擇此時去賞雪,可見他此時的心態及與眾不同的情趣。
接著就記述了這次賞雪的具體經過。這天凌晨,作者劃一葉小舟,獨自前往湖心亭。一個「獨」字,充分展示了作者遺世獨立的高潔情懷和不隨流俗的生活方式,而一人獨行於茫茫的雪夜,頓生「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蘇軾《赤壁賦》)的人生徹悟之感。
此時湖上冰花彌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一片混沌。惟有雪光能帶來亮色,映入作者眼簾的「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使用白描手法,宛如中國畫中的寫意山水,寥寥幾筆,就包含了諸多變化,長與短,點與線,方與圓,多與少,大與小,動與靜,簡潔概括,人與自然共同構成富有意境的藝術畫面,悠遠脫俗是這幅畫的精神,也是作者所推崇的人格品質,這就是人與自然在精神上的統一與和諧。
然後,作者筆鋒一轉,敘及在湖心亭的奇遇。此時此地此景,能夠遇見遊人,不能不說是奇跡,那兩人也都「大喜」,感嘆「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酒逢知己千杯少,幾人痛飲而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白居易《琵琶行》)!作者寫「兩人」「大喜」,即寫自己大喜,寫「余強飲三大白」,即寫兩人暢飲,此處用互文手法,使行文有變化。
及寫到「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才匆匆交代了友人的情況,這樣寫一方面是由於張岱是性情中人,最關注的是朋友之間在情致心靈方面的溝通,至於朋友的身份地位、官職爵里等世俗的問題並不在意;另一方面能夠真實地體現作者喜極而悲的情緒變化,詢問對方身份之時,也是彼此分別之時,有緣相聚實非易事,此刻一別也許就難以再見,這怎麼能不叫人遺憾!
最後,作者以舟子的話收束全文:「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舟子說作者「痴」,體現了俗人之見,但「痴」字又何嘗不是對張岱最確切的評價呢?他痴迷於天人合一的山水之樂,痴迷於世俗之外的雅情雅緻,而金陵人正是那"痴似相公者",「湖中人鳥聲俱絕」仍出來賞雪。「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說明是早有準備,更體現了他們共同的「痴」。
全文筆調淡雅流暢,看似自然無奇,而又耐人尋味,西湖的奇景是因了游湖人的存在而彰顯了它的魅力,寫景與寫人相映成趣。

Ⅳ 《湖心亭看雪》,賞析

筆墨精煉,情致深長——《湖心亭看雪》賞析

張岱(----1679)字宗子,號陶庵,紹興山陰人。出身官僚家庭,一生未做官。他繼「公安」「竟陵」兩派之後,以清淡天真之筆,寫國破家亡之痛,寓情於境,意趣深遠,是晚明散文作家中成就較高的「殿軍」。小品文《湖心亭看雪¸》是其代表作。

《湖心亭看雪》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達他幽遠脫俗的閑情雅緻。

文章第一段,「崇禎五年十二月,余在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用語樸素,平實,意蘊卻很深遠。第一句既點明時間、地點,又巧妙地利用明朝紀年表明自己不忘故國,不著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第二句「作者從聽覺的角度來寫雪,一個「絕」字寫出了雪之大。作者雖未具體描寫雪景,但這個「絕」字,讓人看到的卻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壯觀景象,傳達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種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畫出了大雪的威嚴,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第二段重點寫湖中雪景。「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船, 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大雪三日」使得「湖中人、鳥聲俱絕。」正是在這樣的天氣里,竟有人深更半夜,獨自一人去湖中賞雪,足以顯現作者不畏嚴寒的雅興和超凡脫俗的氣質。正是這種「雅興」和「氣質」,才使作者筆下的「湖中雪景」如此生動,形象。「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中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第一句從總體形象入手,疊用三個「與」字,寫霧寫雲寫山寫水一氣呵成,毫無重復之感。「上下一白」中的這個「一」字寫出了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第二句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量詞的提煉可謂精妙絕倫,「痕」、「點」、「芥」、「粒」一個小似一個,不僅表現了視線的移動,景色的變化,而且暗示了小船在夜色中徐徐行進,展現了一個微妙而變幻的意境,內涵豐富,不露斧鑿之痕,是煉字的典範。

第三段寫湖心亭上的人,「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不料亭上已有人先到了。在深更半夜,「人、鳥聲俱絕」的湖心亭上不期而遇,雙方的又驚又喜是不難想像的,但作者並不曾有一言半語,只寫道「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讓亭中人說話,反客為主,不僅寫出了亭中人的驚喜,同時也表露了作者的心聲。筆墨簡煉,韻味無窮。亭中人因意外驚喜才「拉余同飲」;作者也因這異外的驚喜才「強飲三大白」。一個「強」字,傳達出作者的興致之高。本來不會喝酒,但因這意外的相逢又不可不喝,雙方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也正因為這樣的「興致」和「感覺」,才有末句的「問其姓氏」。可作者在此並未寫出他們的「姓氏」,只一句「是金陵人,客此」,表面上看是答非所問;可實際上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包含了豐富的情感內容,在意外相逢的驚喜、「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歡娛過後,才知他們是他鄉遊子,所面臨的現實將是各奔西東。今生今世也許相會無期,頓時,作者「人生難得一知己」的悵惆與失意盪漾心中。本段雖是平實敘述,表達感情的詞語全部棄之不同,卻把作者的悲與喜表現得淋漓盡致。

末段「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 ,不料不僅碰到了兩位「知己」,而且有「舟子」陪伴。那麼作者為何說「獨往湖心亭看雪」呢?舟子的喃喃之語揭開了謎底。原來他們雖然同行,卻並不同心,由於志趣不同,「舟子」對「相公」的行為始終不理解。作者以「舟子」的喃喃之語,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似貶實褒,反襯自己清高與孤傲的情懷,這個小小的尾聲,如輕舟盪漿,使人感到文情搖曳,餘味無窮。

這篇山水小品,有人物,有對話,敘事、寫景、抒情融於一爐。淡淡寫來,情致深長,洋溢著濃郁的詩意,而全文僅一百多字,筆墨精煉含蓄令人驚嘆。!

Ⅳ 湖心亭看雪賞景句賞析

《湖心亭看雪》這一篇小品,融敘事、寫景、抒情於一爐,偶寫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寫來,情致深長,而全文連標點在內還不到二百字.光是這一點,就很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請看作者以何等空靈之筆來寫湖中雪景:
一、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譯文:大雪接連下了好幾天,湖中行人,飛鳥的各種聲音都消失了。
賞析:這兩句緊承開頭,只此兩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通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一片靜寂,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著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著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獨有一個「釣雪」的漁翁。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柳詩僅二十字,最後才點出一個「雪」字,可謂即果溯因。張岱則寫「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鳥聲俱絕」,可謂由因見果。兩者機杼不同,而同樣達到寫景傳神的藝術效果。如果說,《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張岱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二、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中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譯文:湖上冰花一片彌漫,天和雲和山和水,渾然一體,白茫茫一片。湖上能(清晰)見到的倒影,只有西湖長堤在雪中隱隱露出的一道痕跡,湖心亭的輪廓,和我的一葉小舟,船上米粒般的兩三個人罷了。
賞析: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凇沆碭」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一片彌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迭用三個「與」字,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簡約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狀其混茫難辨,使人惟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景物的變化,使人覺得天造地設,生定在那兒,絲毫也撼動它不得.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米」的深沉感慨。
作者抓住了夜色中雪景的特點,一痕、一點、一芥、兩三粒,在描寫手法上使用白描手法,宛如中國畫中的寫意山水,寥寥幾筆,就包含了諸多變化,長與短,點與線,方與圓,多與少,大與小,動與靜,簡潔概括,正是茫茫雪境中的亮點,作者以他准確的感受體會到簡單背後的'震撼力,宇宙的空闊與人的渺小構成了強烈的對比,景物因此有了內容。
作者不僅描繪了雪的景色,更是借景抒情。《湖心亭看雪》是明末清初文學家張岱的代表作,選自《陶庵夢憶》卷三。文章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現了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悅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嘆。

Ⅵ 湖心亭看雪重點句賞析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開頭兩句點明時間、地點。集子中凡紀昔游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這里標「崇禎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余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閑閑兩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著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

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緊承開頭,只此兩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通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一片靜寂,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著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著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獨有一個「釣雪」的漁翁。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柳詩僅二十字,最後才點出一個「雪」字,可謂即果溯因。張岱則寫「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鳥聲俱絕」,可謂由因見果。兩者機杼不同,而同樣達到寫景傳神的藝術效果。如果說,《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張岱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是日」者,「大雪三日」後,祁寒之日也;「更定」者,凌晨時分,寒氣倍增之時也。「擁毳衣爐火」一句,則以禦寒之物反襯寒氣砭骨。試想,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這是一種何等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啊!「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在這里,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不是溢於言外了嗎?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麼,這種孤寂的情懷中,不也蘊含著避世的幽憤嗎?

請看作者以何等空靈之筆來寫湖中雪景:
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中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凇沆碭」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一片彌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迭用三個「與」字,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簡約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狀其混茫難辨,使人惟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景物的變化,使人覺得天造地設,生定在那兒,絲毫也撼動它不得。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米」的深沉感慨。

下面移步換形,又開出一個境界: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獨往湖心亭看雪」,卻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這意外之筆,寫出了作者意外的驚喜,也引起讀者意外的驚異。但作者並不說自己驚喜,反寫二客「見余大喜」;背面敷粉,反客為主,足見其用筆之夭矯善變。「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這一驚嘆雖發之於二客,實為作者的心聲。作者妙在不發一語,而「盡得風流」。二客「拉余同飲」,鼎足而三,頗有幸逢知己之樂,似乎給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裡依然不改其凄清的基調。這有如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過是一種虛幻的慰藉罷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強飲三大白」,是為了酬謝知己。「強飲」者,本不能飲,但對此景,當此時,逢此人,卻不可不飲。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說:「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遊子,言外有後約難期之慨。這一補敘之筆,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茫茫六合,知己難逢,人生如雪泥鴻爪,轉眼各復西東。言念及此,豈不愴神!文章做到這里,在我們看來,也算得神完意足、毫發無憾了。但作者意猶未盡,復筆寫了這樣幾句: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讀至此,真使人拍案叫絕!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說,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於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痴」字;又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痴」字寫透。所謂「痴似相公」,並非減損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調來映襯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盪漾,餘味無窮。痴字表明特有的感受,來展示他鍾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獨特個性。

這一篇小品,融敘事、寫景、抒情於一爐,偶寫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寫來,情致深長,而全文連標點在內還不到二百字。光是這一點,就很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當然,它所流露的孤高自賞和消極避世的情調,我們不應盲目欣賞,而必須批判地對待和歷史地分析。

Ⅶ 賞析湖心亭看雪

晚明小品在中國散文史上雖然不如先秦諸子或唐宋八大家那樣引人注目,卻也佔有一席之地。它如開放在深山石隙間的一叢幽蘭,疏花續蕊,迎風吐馨,雖無灼灼之艷,卻自有一段清高拔俗的風韻。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
開頭兩句點明時間、地點。集子中凡紀昔游之作,大多標明朝紀年,以示不忘故國。這里標「崇禎五年」,也是如此。「十二月」,正當隆冬多雪之時,「余住西湖」,則點明所居鄰西湖。這開頭的閑閑兩句,卻從時、地兩個方面不著痕跡地引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
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緊承開頭,只此兩句,大雪封湖之狀就令人可想,讀來如覺寒氣逼人。作者妙在不從視覺寫大雪,而通過聽覺來寫,「湖中人鳥聲俱絕」,寫出大雪後一片靜寂,湖山封凍,人、鳥都瑟縮著不敢外出,寒噤得不敢作聲,連空氣也彷彿凍結了。一個「絕」字,傳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是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上畫出了大雪的威嚴。它使我們聯想起唐人柳宗元那首有名的《江雪》:「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這幅江天大雪圖是從視覺著眼的,江天茫茫,「人鳥無蹤」,獨有一個「釣雪」的漁翁。張岱筆下則是「人鳥無聲」,但這無聲卻正是人的聽覺感受,因而無聲中仍有人在。柳詩僅二十字,最後才點出一個「雪」字,可謂即果溯因。張岱則寫「大雪三日」而致「湖中人鳥聲俱絕」,可謂由因見果。兩者機杼不同,而同樣達到寫景傳神的藝術效果。如果說,《江雪》中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是為了渲染和襯托寒江獨釣的漁翁;那麼張岱則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是日更定,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

「是日」者,「大雪三日」後,祁寒之日也;「更定」者,初更時分,晚上八點左右,寒氣倍增之時也。「擁毳衣爐火」一句,則以禦寒之物反襯寒氣砭骨。試想,在「人鳥聲俱絕」的冰天雪地里,竟有人夜深出門,「獨往湖心亭看雪」,這是一種何等迥絕流俗的孤懷雅興啊!「獨往湖心亭看雪」的「獨」字,正不妨與「獨釣寒江雪」的「獨」字互參。在這里,作者那種獨抱冰雪之操守和孤高自賞的情調,不是溢於言外了嗎?其所以要夜深獨往,大約是既不欲人見,也不欲見人;那麼,這種孤寂的情懷中,不也蘊含著避世的幽憤嗎?
請看作者以何等空靈之筆來寫湖中雪景: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 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這真是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霧凇沆碭」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一片彌漫。「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迭用三個「與」字,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簡約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狀其混茫難辨,使人惟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惟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字而境界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這「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景物的變化,使人覺得天造地設,生定在那兒,絲毫也撼動它不得。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米」的深沉感慨。
下面移步換形,又開出一個境界: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獨往湖心亭看雪」,卻不意亭上已有人先我而至;這意外之筆,寫出了作者意外的驚喜,也引起讀者意外的驚異。但作者並不說自己驚喜,反寫二客「見余大喜」;背面敷粉,反客為主,足見其用筆之夭矯善變。「湖中焉得更有此人!」這一驚嘆雖發之於二客,實為作者的心聲。作者妙在不發一語,而「盡得風流」。二客「拉余同飲」,鼎足而三,頗有幸逢知己之樂,似乎給冷寂的湖山增添了一分暖色,然而骨子裡依然不改其凄清的基調。這有如李白的「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不過是一種虛幻的慰藉罷了。「焉得更有」者,正言其人之不可多得。「強飲三大白」,是為了酬謝知己。「強飲」者,本不能飲,但對此景,當此時,逢此人,卻不可不飲。飲罷相別,始「問其姓氏」,卻又妙在語焉不詳,只說:「是金陵人,客此。」可見這二位湖上知己,原是他鄉遊子,言外有後約難期之慨。這一補敘之筆,透露出作者的無限悵惘:茫茫六合,知己難逢,人生如雪泥鴻爪,轉眼各復西東。言念及此,豈不愴神!文章做到這里,在我們看來,也算得神完意足、毫發無憾了。但作者意猶未盡,復筆寫了這樣幾句: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讀至此,真使人拍案叫絕!前人論詞,有點、染之說,這個尾聲,可謂融點、染於一體。借舟子之口,點出一個「痴」字;又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相浸染,把一個「痴」字寫透。所謂「痴似相公」,並非減損相公之「痴」,而是以同調來映襯相公之「痴」。「喃喃」二字,形容舟子自言自語、大惑不解之狀,如聞其聲,如見其人。這種地方,也正是作者的得意處和感慨處。文情盪漾,餘味無窮。痴字表明特有的感受,來展示他鍾情山水,淡泊孤寂的獨特個性。
這一篇小品,融敘事、寫景、抒情於一爐,偶寫人物,亦口吻如生。淡淡寫來,情致深長,而全文連標點在內還不到二百字。光是這一點,就很值得我們借鑒和學習!當然,它所流露的孤高自賞和消極避世的情調,我們不應盲目欣賞,而必須批判地對待和歷史地分析。

Ⅷ 湖心亭看雪的賞析

筆墨精煉,情致深長——《湖心亭看雪》賞析

張岱(1597----1679)字宗子,號陶庵,紹興山陰人。出身官僚家庭,一生未做官。他繼「公安」「竟陵」兩派之後,以清淡天真之筆,寫國破家亡之痛,寓情於境,意趣深遠,是晚明散文作家中成就較高的「殿軍」。小品文《湖心亭看雪¸》是其代表作。

《湖心亭看雪》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達他幽遠脫俗的閑情雅緻。

文章第一段,「崇禎五年十二月,余在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用語樸素,平實,意蘊卻很深遠。第一句既點明時間、地點,又巧妙地利用明朝紀年表明自己不忘故國,不著痕跡地引逗出下文的大雪和湖上看雪,第二句「作者從聽覺的角度來寫雪,一個「絕」字寫出了雪之大。作者雖未具體描寫雪景,但這個「絕」字,讓人看到的卻是「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壯觀景象,傳達出冰天雪地,萬籟無聲的森然寒意。這種高度的寫意手法,巧妙地從人的聽覺和心理感受畫出了大雪的威嚴,為下文有人冒寒看雪作映照。

第二段重點寫湖中雪景。「是日,更定矣,余拿一小船, 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大雪三日」使得「湖中人、鳥聲俱絕。」正是在這樣的天氣里,竟有人深更半夜,獨自一人去湖中賞雪,足以顯現作者不畏嚴寒的雅興和超凡脫俗的氣質。正是這種「雅興」和「氣質」,才使作者筆下的「湖中雪景」如此生動,形象。「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中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第一句從總體形象入手,疊用三個「與」字,寫霧寫雲寫山寫水一氣呵成,毫無重復之感。「上下一白」中的這個「一」字寫出了天空、雲層、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第二句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量詞的提煉可謂精妙絕倫,「痕」、「點」、「芥」、「粒」一個小似一個,不僅表現了視線的移動,景色的變化,而且暗示了小船在夜色中徐徐行進,展現了一個微妙而變幻的意境,內涵豐富,不露斧鑿之痕,是煉字的典範。

第三段寫湖心亭上的人,「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不料亭上已有人先到了。在深更半夜,「人、鳥聲俱絕」的湖心亭上不期而遇,雙方的又驚又喜是不難想像的,但作者並不曾有一言半語,只寫道「見余,大喜曰:『湖上焉得更有此人!」讓亭中人說話,反客為主,不僅寫出了亭中人的驚喜,同時也表露了作者的心聲。筆墨簡煉,韻味無窮。亭中人因意外驚喜才「拉余同飲」;作者也因這異外的驚喜才「強飲三大白」。一個「強」字,傳達出作者的興致之高。本來不會喝酒,但因這意外的相逢又不可不喝,雙方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也正因為這樣的「興致」和「感覺」,才有末句的「問其姓氏」。可作者在此並未寫出他們的「姓氏」,只一句「是金陵人,客此」,表面上看是答非所問;可實際上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處。包含了豐富的情感內容,在意外相逢的驚喜、「酒逢知已千杯少」的歡娛過後,才知他們是他鄉遊子,所面臨的現實將是各奔西東。今生今世也許相會無期,頓時,作者「人生難得一知己」的悵惆與失意盪漾心中。本段雖是平實敘述,表達感情的詞語全部棄之不同,卻把作者的悲與喜表現得淋漓盡致。

末段「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本來是「獨往湖心亭看雪」 ,不料不僅碰到了兩位「知己」,而且有「舟子」陪伴。那麼作者為何說「獨往湖心亭看雪」呢?舟子的喃喃之語揭開了謎底。原來他們雖然同行,卻並不同心,由於志趣不同,「舟子」對「相公」的行為始終不理解。作者以「舟子」的喃喃之語,以相公之「痴」與「痴似相公者」相比較,似貶實褒,反襯自己清高與孤傲的情懷,這個小小的尾聲,如輕舟盪漿,使人感到文情搖曳,餘味無窮。

這篇山水小品,有人物,有對話,敘事、寫景、抒情融於一爐。淡淡寫來,情致深長,洋溢著濃郁的詩意,而全文僅一百多字,筆墨精煉含蓄令人驚嘆。!

Ⅸ 湖心亭看雪中具體描寫雪景的句子及賞析

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賞析:作者抓住了夜色中雪景的特點,一版痕、一點、一芥、兩三粒,使權用白描手法,宛如中國畫中的寫意山水,寥寥幾筆,就包含了諸多變化,長與短,點與線,方與圓,多與少,大與小,動與靜,簡潔概括,正是茫茫雪境中的亮點,作者以他准確的感受體會到簡單背後的震撼力,宇宙的空闊與人的渺小構成了強烈的對比,景物因此有了內容。

Ⅹ 湖心亭看雪中是怎樣描寫雪景的,加以分析

1、作者主要是運用白描的手法來寫雪景的。
白描就是抓特點用最准確的筆墨突出,不加渲染的一種方法。文中,最主要的雪景描寫是:「霧淞沉場,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作者以空靈的筆法,抓住了雪景的最主要特點,用最精煉最簡單的字眼去突出,簡單幾筆,白描手法,寫出了一幅水墨模糊的湖山夜雪圖。
「霧淞坑場」是形容湖上雪光水氣,混檬不分。「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疊用三個「與少』字,似覺天、雲、山、水一齊活動起來,較之單純寫「天、雲、山、水,上下一白」,多了一點意趣。天、雲,上也;山、水,下也。這兩句生動地寫出天空、雲層、群山、湖水之間白茫茫渾然難辨的景象。作者先總寫一句,猶如攝取了一個「上下皆白」的全景,從看雪來說,很符合第一眼的總感覺、總印象。接著變換視角,化為一個個詩意盎然的特寫鏡頭:「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等等,這是朦朧的畫,夢幻般的詩,給人一種似有若無、依稀恍惚之感。作者對數量詞的錘煉功夫,不得不使我們驚嘆。你看,「上下一白」之「一」字,是形容混茫難辨,使人唯覺其大;而「一痕」、「一點」、「一芥」之「一」字,則是狀其依稀可辨,使人唯覺其小。此真可謂著一「一」字而境界全出矣。同時,由「長堤一痕」到「湖心亭一點」,到「余舟一芥」,到「舟中人兩三粒」,其鏡頭則是從小而更小,直至微乎其微。 」痕」、「點」、「芥」、「粒」等量詞,一個小似一個,寫出視線的移動,小船的盪漾,景物的變化,著筆空靈,使人渾然不覺。這一段是寫景,卻又不止於寫景;我們從這個混沌一片的冰雪世界中,不難感受到作者那種人生天地間茫茫如「太倉稊米」的深沉感慨。
2、《湖心亭看雪》是明末清初文學家張岱的代表作,選自《陶庵夢憶》卷三。文章以精煉的筆墨,記敘了作者自己湖心亭看雪的經過,描繪了所看到的幽靜深遠、潔白廣闊的雪景圖,表現了作者孤獨寂寞的心境和淡淡的愁緒。突出了作者遺世獨立、卓然不群的高雅情趣。表達了作者遇到知己的喜悅與分別時的惋惜,體現出作者的故國之思,同時也反映了作者不與世俗同流合污、不隨波逐流的品質以及遠離世俗,孤芳自賞的情懷,同時也寄託人生渺茫的慨嘆。
3、原文:
崇禎五年十二月,余住西湖。大雪三日,湖中人鳥聲俱絕。
是日更定矣,余拏一小舟,擁毳衣爐火,獨往湖心亭看雪。霧凇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長堤一痕、湖心亭一點、與余舟一芥、舟中人兩三粒而已。
到亭上,有兩人鋪氈對坐,一童子燒酒,爐正沸。見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拉余同飲。余強飲三大白而別。問其姓氏,是金陵人,客此。
及下船,舟子喃喃曰:「莫說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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