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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話劇經典台詞對白

發布時間: 2021-01-08 17:05:33

A. 雷雨里周沖的獨白

「有時我就忘了現在,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親,並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個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無邊的海上」。

「哦,有一條輕得想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風吹得緊,海上的空氣聞得出有點腥,有點鹹的時候,白色的帆張得滿滿地,像一隻鷹的翅膀斜貼在海面上飛,飛,向著天邊飛」。

「那時天邊上只淡淡地浮著兩三片白雲,我們坐在船頭,望著前面,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1)雷雨話劇經典台詞對白擴展閱讀:

1930年9月,曹禺從天津南開大學考入清華大學外文系插入二年級就讀。他從小就喜愛戲劇,曾積極參加劇社演出京劇《打漁殺家》和易卜生的《玩偶之家》等話劇。對戲劇的酷愛使他產生要寫一部大戲的強烈願望,他開始根據自己多年的親身經歷和見聞,構思話劇《雷雨》。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清華大學的學生們組織起抗日宣傳隊,曹禺擔任了宣傳隊長。他和宣傳隊的同學們坐火車到保定去宣傳。在火車上遇到了一位姓趙的魁梧大漢,是長辛店鐵廠的工人。

曹禺從心裡欽佩這位工人的愛國之心,他想起自己正在構思的話劇《雷雨》,便有了《雷雨》中魯大海的人物形象。幾經揣摩構思,又用了6個月全神貫注地寫作,曹禺終於完成了《雷雨》的最初創作。1934年7月,《雷雨》首次發表於《文學季刊》1卷第3期。

B. 話劇《雷雨》第一幕 台詞

1




序幕
在教堂附屬醫院的一間特別客廳內--冬天的一個下午。

第一幕
十年前,一個夏天,郁熱的早晨。--周公館的客廳內(即序幕的客廳,景與前大致相同。)

第二幕
景同前--當天的下午。

第三幕
在魯家,一個小套間--當天夜晚十時許。

第四幕
周家的客廳(與第一幕同)--當天半夜兩點鍾。

尾聲
又回到十年後,一個冬天的下午--景同序幕。
(由第一幕至第四幕為時僅一天。)


★★ 人物 ★★

姑奶奶甲(教堂尼姑)
姑奶奶乙
姊姊--十五歲
弟弟--十二歲
周朴園--某煤礦公司董事長,五十五歲。
周繁漪--其妻,三十五歲。
周萍--其前妻生子,年二十八。
周沖--繁漪生子,年十七。
魯貴--周宅僕人,年四十八。
魯侍萍--其妻,某校女傭,年四十七。
魯大海--侍萍前夫之子,煤礦工人,年二十七。
魯四鳳--魯貴與侍萍之女,年十八,周家使女。
周宅僕人等:僕人甲,僕人乙……老僕。

★★ 序幕 ★★

景--一間寬大的客廳。冬天,下午三點鍾,在某教堂附設
醫院內。

屋中是兩扇棕色的門,通外面;門身很笨重,上面雕著半西洋化的舊花紋,門前垂著滿是斑點、褪色的厚帷幔,深紫色的;織成的圖案已經脫了線,中間有一塊已經破了一個洞。右邊--左右以台上演員為准--有一扇門,通著現在的病房。門面的漆已經蝕了去,金黃的銅門鈕放著暗澀的光,配起那高而寬沒有黃花紋的灰門框,和門上凹凸不平,古式的西洋木飾,令人猜想這屋子的前主任多半是中國的老留學生,回國後右富貴過一時的。這門前也掛著一條半舊,深紫的絨幔,半拉開,破或碎條的幔角拖在地上。左邊也開一道門,兩扇的,通著外間飯廳,由那裡可以直通樓上,或者從飯廳走出外面,這兩扇門較中間的還華麗,顏色更深老;偶爾有人穿過,它好沉重地在門軌上轉動,會發著一種久摩擦的滑聲,像一個經過多少事故,很沉默,很溫和的老人。這前面,沒有幃幔,門上脫落,殘蝕的輪廓同漆飾都很明顯。靠中間門的右面,牆凹進去如一個像的壁龕,凹進去的空隙是稜角形的,劃著半圖。壁龕的上大半滿嵌著細狹而高長的法國窗戶,每稜角一扇長窗,很玲瓏的;下面只是一塊較地板〔上田下各〕起的半圓平面,可以放著東西來;可以坐;這前面整個地遮上一面的摺紋的厚絨垂幔,拉攏了,壁龕可以完全遮蓋上,看不見窗戶同陽光,屋子裡陰沉沉,有些氣悶。開幕時,這幃幕是關上的。

牆的顏色是深褐,年久失修,暗得褪了色。屋內所有的陳設都很富麗,但現在都呈現著衰敗的景象。陳設,空空地,只懸著一個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現在壁爐里燃著煤火,火焰熊熊地,照著爐前的一長舊圓椅,映出一片紅光,這樣,一絲絲的溫暖,使這古老的房屋裡還有一些生氣。壁爐旁邊擱放一個粗製的煤斗同木柴。右邊門左側,掛一張畫軸;再左,近後方,牆角抹成三四尺的平面,它的那裡,斜放著一個半人高的舊式紫檀小衣櫃,櫃門的角上都包著銅片。櫃上放著一個暖水壺,兩只白飯碗,都擱在舊黃銅盤上。櫃前鋪一張長方的小地毯;在上面,和櫃平行的,放一條很矮的紫櫃長幾,以前大概是用來擺設瓷器、古董一類的精巧的小東西,現在堆著一疊疊的白桌布、白床單等物,剛洗好,還沒有放進衣櫃去。在下面,櫃與壁龕中間立一隻圓凳。壁龕之左,(中門的右面),是一隻長方的紅木漆桌。上面放著兩個舊燭台,牆上是張大而舊的古油畫,中間左面立一隻有玻璃的精巧的紫櫃台。裡面原為放古董,但現在正是空空的,這櫃前有一條狹長的矮桌。離左牆角不遠,與角成九十度,斜放著一個寬大深色的沙發,沙發後是只長桌,前面是一條短幾,都沒有放著東西。沙發左面立一個黃色的站燈,左牆靠前〔上田下各〕凹進,與左後牆成一直角,凹進處有一隻茶幾,牆上低懸一張小油畫,茶幾旁,在〔上田下各〕向前才是左邊通飯廳的門。屋子中間有一張地毯。上面斜放著,但是略斜地,兩張大沙發;中間是個圓桌,鋪著白桌布。

開幕時,外面遠處有鍾聲。教堂內合唱頌主歌同大風琴聲,最好是 Bach: High Mass in B Minor Benedictus qui venait Domino Nomini --屋內靜寂無人。

移時,中間門沉重的緩緩推開,姑奶奶甲(教堂尼姑)進來,她的服飾如在天主教里常見的尼姑一樣,頭束雪白的布巾,蓬起來像荷蘭鄉姑,穿一套深藍的粗布制袍,衣裙幾乎拖在地面。她胸前懸著一個十字架,腰間一串鑰匙,走起來鏗鏗地響著。她安靜地走進來,臉上很平和的。她轉過身子向著門外。



姑甲 (和藹地)請進來吧。

〔一位蒼白的老年人走進來,穿著很考究的舊皮大衣,進門脫下帽子,頭發斑白,眼睛平靜而憂郁,他的下頦有蒼白的短須,臉上滿是皺紋。他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進門後他取下來,放在眼鏡盒內,手有些顫。他搓弄一下子,衰弱地咳嗽
兩聲。外面樂聲止。

姑甲 (微笑)外面冷得很!
老人 (點頭)嗯--(關心地)她現在還好么?
姑甲 (同情地)好。
老人 (沉默一時,指著頭。)她這兒呢?
姑甲 (憐憫地)那--還是那樣。(低低地嘆一口氣。)
老人 (沉靜地)我想也是不容易治的。
姑甲 (矜憐地)你先坐一坐,暖和一下,再看她吧。
老人 (搖頭)不,(走向右邊病房)
姑甲 (走向前)你走錯了,這屋子是魯奶奶的病房。你的
太太在樓上呢。
老人 (停住,失神地)我--我知道,(指著右邊病房)我現在可以看看她么?
姑甲 (和氣地)我不知道。魯奶奶的病房是另一位姑奶奶
管,我看你先到樓上看看,回頭再來看這位老太太好
不好?
老人 (迷惘地)嗯,也好。
姑甲你跟我上樓吧。

〔姑甲領著老人進左面的飯廳下。
〔屋內靜一時。外面有腳步聲。姑乙領兩個小孩進。姑乙除了年青些,比較活潑些,一切都與姑甲同。進來的小孩是姊弟,都穿著冬天的新衣服,臉色都紅得像蘋果,整個是胖圓圓的。姐姐有十五歲,梳兩個小辮,在背後擺著;弟弟戴上一頂紅絨帽。兩個都高興地走進來,二人在一起,姐姐是較沉著些。走進來的時節姐姐在前面。

姑乙 (和悅地)進來,弟弟。(弟弟進來望著姊姊,兩個
人只呵手)外頭冷,是吧。姊姊,你跟弟弟在這兒坐
一坐好不好。
姊 (微笑)嗯。
弟 (拉著姊姊的手,竊語)姊姊,媽呢?
姑乙你媽看完病就來,弟弟坐在這兒暖和一下,好吧?
〔弟弟的眼望姊姊。
姊 (很懂事地)弟弟,這兒我來過,就坐這兒吧,我跟
你講笑話。(弟弟好奇地四面看。)
姑乙 (有興趣地望著他們)對了,叫姊姊跟你講笑話,
(指著火)坐在火旁邊講,兩個人一塊兒。
弟不,我要坐這個小凳子!(指中門左櫃前的小矮凳)
姑乙 (和藹地)也好,你們就在這兒。可是(小聲地)
弟弟,你得乖乖地坐著,不要鬧!樓上有病人--
(指右邊病房)這旁邊也有病人。
姊弟 (很乖地點頭)嗯。
弟 (忽然,向姑乙)我媽就回來吧?
姑乙對了,就來。你們坐下,(姊弟二人共坐矮凳上,望
著姑乙)不要動!(望著他們)我先進去,就來。
〔姊弟點頭,姑乙進右邊病房,下。
〔弟弟忽然站起來。
弟 (向姊)她是誰?為什麼穿這樣衣服?
姊 (很世故地)尼姑,在醫院看護病人的。弟弟,
你坐下。
弟 (不理她)姐姐,你看!(自傲地)你看媽給我買的
新手套。
姊(瞧不起他)看見了,你坐坐吧。(拉弟弟坐下,二人
又很規矩地坐著)。

〔姑甲由左邊飯廳進。直向右角衣櫃走去,沒看見屋內的人。

弟 (又站起,低聲,向姊)又一個,姐姐!
姊 (低聲)噓!別說話,(又拉弟弟坐下)。

〔姑甲打開右面的衣櫃,將長幾上的白床單、白桌布等物一疊放在衣櫃里。
〔姑乙由右邊病房進。見姑甲,二人沉靜地點一點頭,姑乙助姑甲放置洗物。

姑乙 (向姑甲,簡截地)完了?
姑甲 (不明白)誰?
姑乙 (明快地,指樓上)樓上的。
姑甲 (憐憫地)完了,她現在又睡著了。
姑乙 (好奇地問)沒有打人么?
姑甲沒有,就是大笑了一場,把玻璃又打破了。
姑乙 (呼出一口氣)那還好。
姑甲 (向姑乙)她呢?
姑乙你說樓下的?(指右面病房)她總是這樣,哭的時候
多,不說話,我來了一年,沒聽見過她說一句話。
弟 (低聲,急促地)姐姐,你跟我講笑話。
姊 (低聲)不,弟弟,聽她們的說話。
姑甲 (憐憫地)可憐,她在這兒九年了,比樓上的只晚了
一年,可是兩個人都沒有好。
--(欣喜地)對了,剛才樓上的周先生來了。
姑乙 (奇怪地)怎麼?
姑甲今天是舊歷年臘月三十。
姑乙 (驚訝地)哦,今天三十?-那麼樓下的也會出來 ,
到著房子里來。
姑甲怎麼,她也出來?
姑乙嗯。(多話地)每到臘月三十,樓下的就會出來,到
這屋子裡;在這窗戶前面站著。
姑甲干什麼?
姑乙大概是望她的兒子回來吧,她的兒子十年前一天晚上
跑了,就沒有回來。可憐,她的丈夫也不在了--
(低聲地)聽說就周先生家裡當差,一天晚上喝酒喝
得太多,死了的。
姑甲 (自己以為明白地)所以周先生每次來看他太太來,
總要問一問樓下的。--我想,過一會兒周先生會下
樓來見她的。
姑乙 (虔誠地)聖母保佑他。(又放洗物)
弟 (低聲,請求)姐姐,你跟我講半個笑話好不好?
姊 (聽著有情趣,忙搖頭,壓迫地,低聲)弟弟!
姑乙 (又想起一段)奇怪周家有這么好的房子,為什麼要
賣給醫院呢?
姑甲 (沉靜地)不大清楚。--聽說這屋子有一天夜裡連
男帶女死過三個人。
姑乙 (驚訝)真的?
姑甲嗯。
姑乙 (自然想到)那麼周先生為什麼偏把有病的太太放在
樓上,不把她搬出去呢?
姑甲就是呢,不過他太太就在這樓上發的神經病,她自己
說什麼也不肯搬出去。
姑乙哦。

〔弟弟忽然想起。

弟 (抗議地,高聲)姐姐,我不愛聽這個。
姊 (勸止他,低聲)好弟弟。
弟 (命令地,更高聲)不,姐姐,我要你跟我講笑話。
〔姑甲,姑乙回頭望他們。

姑甲 (驚奇地)這是誰的孩子?我進來,沒有看見他們。
姑乙一位看病的太太的,我領他們進來坐一坐。
姑甲 (小心地)別把他們放在這兒。-萬一把他們嚇著。
姑乙沒有地方:外面冷,醫院都滿了。
姑甲我看你還是找他們的媽來吧。萬一樓上的跑下來,說
不定嚇壞了他們!
姑乙 (順從地)也好。(向姊弟,他們兩個都瞪著眼睛望
著她們)姐姐,你們在這兒好好地再等一下,我就找
你們的媽來。
姊 (有禮地)好,謝謝你!

〔姑乙由中門出。

弟 (懷著希望)姐姐,媽就來么?
姊 (還在怪他)嗯。
弟 (高興地)媽來了!我們就回家。(拍掌)回家吃年
飯。
姊弟弟,不要鬧,坐下。(推弟弟坐)。
姑甲 (關上櫃門向姊弟)弟弟,你同姐姐安安靜靜地坐一
會兒。我上樓去了。

〔姑甲由左面飯廳下。

弟 (忽然發生興趣,立起)姐姐,她干什麼去了?
姊 (覺得這是不值一問的問題)自然是找樓上的去了。
弟 (急切地)誰是樓上的?
姊 (低聲)一個瘋子。
弟 (直覺地臆斷)男的吧?
姊 (肯定地)不,女的--一個有錢的太太。
弟 (忽然)樓下的呢?
姊 (也肯定地)也是一個瘋子。--(知道弟弟會愈問
愈多)你不要再問了。
弟 (好奇地)姐姐,剛才她們說這屋子裡死過三個人。
姊 (心虛地)嗯--弟弟,我跟你講笑話吧!有一年,
一個國王。
弟 (已引上興趣)不,你跟我講講這三個人怎麼會死的
?這三個人是誰?
姊 (膽怯)我不知道。
弟 (不信,伶俐地)嗯!-你知道,你不願意告訴我。
姊 (不得已地)你別在這屋子裡問,這屋子鬧鬼。


〔樓上忽然有亂摔東西的聲音,鐵鏈聲,足步聲,女人狂笑,怪叫聲。

弟 (〔上田下各〕懼)你聽!
姊 (拉著弟弟手緊緊地)弟弟!(姊弟抬頭,緊緊地望
著天花板)。
〔聲止。
弟 (安定下來,很明白地)姐姐,這一定是樓上的!
姊 (害怕)我們走吧。
弟 (倔強)不,你不告訴我這屋子怎麼死了三個人,我
不走。
姊你不要鬧,回頭媽知道打你!
弟 (不在乎地)嗯!


〔右邊門開,一位頭發斑白的老婦人顫巍巍地走進來,在屋中停一停,眼睛像是瞎了。慢吞吞地踱到窗前,由帷幔隙中望一望,又踱至台上,像是諦聽甚麼似的。姊弟都緊緊地望著她。

弟 (平常的聲音)這是誰?
姊 (低聲)噓!別說話。她是瘋子。
弟 (低聲,秘密地)這大概是樓下的。
姊 (聲顫)我,我不知道。(老婦人軀干無力,漸向下
倒)弟弟,你看,她向下倒。
弟 (膽大地)我們拉她一把。
姊不,你別去!


〔老婦人突然歪下去,側面跪倒在舞台中。台漸暗,外面遠處合唱團歌聲又起。


弟 (拉姊向前,看老太婆)姐姐,你告訴我,這屋子是
怎麼回事?這些瘋子干什麼?
姊 (懼怕地)不,你問她,(指老婦人)她知道。
弟 (催促地)不,姐姐,你告訴我,這屋子怎麼死了三
個人。這三個人是誰?
姊 (急迫地)我告訴你問她呢,她一定知道!


〔老婦人漸漸倒在地上,舞台全暗,聽見遠處合唱彌撒和大風琴聲。


弟聲 (很清楚地)姊姊,你去問她。
姊聲 (低聲)不,你問她,(幕落)你問她!
〔大彌撒聲。

C. 《雷雨》第四幕的台詞

《雷雨》第四幕的台詞:
[外面遠處口哨聲。

萍(以手止之)不,你不要嚷。(哨聲近,喜色)她,她來了,我聽見她!

大 什麼?

萍這是她的聲音,我們每次見面,是這樣的。

大 她在這兒?

萍 大概就在花園里?

[萍開窗吹哨,應聲更近。

萍 (回頭,眼含著眼淚,笑)她來了!

[中門敲門聲。

萍(向大海)你先暫時在旁邊屋子躲一躲,她沒想到你在這兒。我想她再受不得驚了。

[忙引大海至飯廳門,大海下。

外面的聲音 (低)萍!

萍(忙跑至中門)鳳兒!(開門)進來!

[四鳳由中門進,頭發散亂,衣服濕透,眼淚同雨水流在臉上,眼角黏著淋漓的

鬢發,衣裳貼著皮膚,雨後的寒冷逼著她發抖,她的牙齒上下地震戰著。她見萍如同失路的

孩子再見著母親獃獃地望著他。

四 萍!

萍 (感動地)鳳!

四 (膽怯地)沒有人兒?

萍(難過,憐憫地)沒有。(拉著她的手)

四 (放膽地)哦!萍!(抱著萍抽咽)

萍(如許久未見她)你怎樣,你怎樣會這樣?你怎樣會找著我?(止不住地)你怎樣進

來的?

四 我從小門偷進來的。

萍 鳳,你的手冰涼,你先換一換衣服。

四 不,萍,(抽咽)讓我先看看你。

萍(引她到沙發。坐在自己一旁,熱烈地)你,你上哪兒去了,鳳?

四(看著他,含著眼淚微笑)萍,你還在這兒,我好像隔了多年一樣。

萍(順手拿起沙發上的一條紫線毯給她圍上)我可憐的鳳兒,你怎麼這樣傻,你上哪兒

去了?我的傻孩子!

四(擦著眼淚,拉著萍的手,萍蹲在旁邊)我一個人在雨里跑,不知道自己在哪兒。天

上打著雷,前面我只看見模模糊糊的一片;我什麼都忘了,我像是聽見媽在喊我,可是我怕

,我拚命地跑,我想找著我們門口那一條河跳。

萍 (緊握著四鳳的手)鳳!

四--可是不知怎麼繞來繞去我總找不著。

萍哦,鳳,我對不起你,原諒我,是我叫你這樣,你原諒我,你不要怨我。

四萍,我怎樣也不會怨你的,我糊糊塗塗又碰到這兒,走到花園那電線桿底下,我忽然

想死了。我知道一碰那根電線,我就可以什麼都忘了。我愛我的母親,我怕我剛才對她起誓

,我怕她說我這么一聲壞女兒,我情願不活著。可是,我剛要碰那根電線,我忽然看見你窗

戶的燈,我想到你在屋子裡。哦,萍,我突然覺得,我不能就這樣就死,我不能一個人死,

我丟不了你。我想起來,世界大得很,我們可以走,我們只要一塊兒離開這兒。萍啊,你-



萍 (沉重地)我們一塊兒離開這兒?

四(急切地)就是這一條路,萍,我現在已經沒有家,(辛酸地)哥哥恨死我,母親我

是沒有臉見的。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我沒有親戚,沒有朋友,我只有你,萍(哀告地)你明

天帶我去吧。

[半晌。

萍 (沉重地搖著頭)不,不--

四 (失望地)萍!

萍(望著她,沉重地)不,不--我們現在就走。

四 (不相信地)現在就走?

萍(憐惜地)嗯,我原來打算一個人現在走,以後再來接你,不過現在不必了。

四 (不信地)真的,一塊兒走么?

萍 嗯,真的。

四(狂喜地,扔下線毯,立起,親萍的手,一面擦著眼淚)真的,真的,真的,萍,你

是我的救星,你是天底下頂好的人,你是我--哦,我愛你!(在他身上流淚)

萍(感動地,用手絹擦著眼淚)鳳,以後我們永遠在一塊兒了,不分開了。

四(自慰地,在萍的懷里)嗯,我們離開這兒了,不分開了。

萍(約束自己)好,鳳,走以前我們先見一個人。見完他我們就走。

四 一個人?

萍 你哥哥。

四 哥哥?

萍 他找你,他就在飯廳里頭。

四(恐懼地)不,不,你不要見他,他恨你,他會害你的。走吧,我們就走吧。

萍(安慰地)我已經見過他。--我們現在一定要見他一面,(不可挽回地)不然,我

們也走不了的。

四 (膽怯)可是,萍,你--

[萍走到飯廳門口,開門。

萍(叫)魯大海!魯大海!--咦,他不在這兒,奇怪,也許從飯廳的門出去了。(望

四鳳)

四(走到萍面前,哀告地)萍,不要管他,我們走吧。(拉他向中門走)我們就這樣走

吧。

[四鳳拉萍至中門,中門開,魯媽與大海進。

[兩點鍾內魯媽的樣子另變了一個人。聲音因為在雨里叫喊哭號已經暗啞,眼皮

失望地向下垂,前額的皺紋很深地刻在面上,過度的刺激使她變成了呆滯,整個激成刻板的

痛苦的模型。她的衣服是像已經烘幹了一部分,頭發還有些濕,鬢角凌亂地貼著濕的頭發。

她的手在顫,很小心走進來。

四 (驚慌)媽!(畏縮)

[略頓,魯媽哀憐地望著四鳳。

魯(伸出手向四鳳,哀痛地)鳳兒,來!

[四鳳跑至母親面前,跪下。

四 媽!(抱著母親的膝)

魯(撫摸四鳳的頭頂,痛惜地)孩子,我的可憐的孩子。

四(泣不成聲地)媽,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忘了你的話了。

魯 (扶起四鳳)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

四(低頭)我疼您,媽,我怕,我不願意有一點叫您不喜歡我,看不起我,我不敢告訴

您。

魯(沉痛地)這還是你的媽太糊塗了,我早該想到的。(酸苦地,忽而)天,這誰又料

得到,天底下會有這種事,偏偏又叫我的孩子們遇著呢?哦,你們媽的命太苦,你們的命也

太苦了。

大(冷淡地)媽,我們走吧,四鳳先跟我們回去。--我已經跟他(指萍)商量好了,

他先走,以後他再接四鳳。

魯 (迷惑地)誰說的?誰說的?

大(冷冷地望著魯媽)媽,我知道您的意思,自然只有這么辦。所以,周家的事我以後

也不提了,讓他們去吧。

魯 (迷惑,坐下)什麼?讓他們去?

萍(囁嚅)魯奶奶,請您相信我,我一定好好地待她,我們現在決定就走。

魯(拉著四鳳的手,顫抖地)鳳,你,你要跟他走!

四(低頭,不得已緊握著魯媽的手)媽,我只好先離開您了。

魯 (忍不住)你們不能夠在一塊兒!

大 (奇怪地)媽您怎麼?

魯 (站起)不,不成!

四 (著急)媽!

魯(不顧她,拉著她的手)我們走吧。(向大海)你出去叫一輛洋車,四鳳大概走不動

了。我們走,趕快走。

四 (死命地退縮)媽,您不能這樣做。

魯不,不成!(呆滯地,單調地)走,走。

四(哀求)媽,您願意您的女兒急得要死在您的眼前么?

萍(走向魯媽前)魯奶奶,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不過我能盡我的力量補我的錯,現在事

情已經做到這一步,你--

大媽(不懂地)您這一次,我可不明白了!

魯(不得已,嚴厲地)你先去雇車去!(向四鳳)鳳兒,你聽著,我情願你沒有,我不

能叫你跟他在一塊兒。--走吧!

[大海剛至門口,四鳳喊一聲。

四(喊)啊,媽,媽!(暈倒在母親懷里)

魯 (抱著四鳳)我的孩子,你--

萍 (急)她暈過去了。

[魯媽急按著她的前額,低聲喚「四鳳」,忍不住地泣下。

[萍向飯廳跑。

大不用去--不要緊,一點涼水就好。她小時就這樣。

[萍拿涼水淋在她面上,四鳳漸醒,面呈死白色。

魯(拿涼水灌四鳳)鳳兒,好孩子。你回來,你回來。--我的苦命的孩子。

四(口漸張,眼睜開,喘出一口氣)啊,媽!

魯(安慰地)孩子,你不要怪媽心狠,媽的苦說不出。

四 (嘆出一口氣)媽!

魯 什麼?鳳兒?

四 我,我不能告訴你,萍!

萍 鳳,你好點了沒有?

四萍,我,總是瞞著你;也不肯告訴您(乞憐地望著魯媽)媽,您--

魯 什麼,孩子,快說。

四(抽咽)我,我--(放膽)我跟他現在已經有……(大哭)

魯(切迫地)怎麼,你說你有--(受到打擊,不動。)

萍(拉起四鳳的手)四鳳!怎麼,真的,你--

四 (哭)嗯。

萍 (悲喜交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

四 (低頭)大概已經三個月。

萍(快慰地)哦,四鳳,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我的--

魯 (低聲)天哪!

萍(走向魯)魯奶奶,你無論如何不要再固執哪,都是我錯:我求你!(跪下)我求你

放了她吧。我敢保我以後對得起她,對得起你。

四(立起,走到魯媽面前跪下)媽,您可憐可憐我們,答應我們,讓我們走吧。

魯(不做聲,坐著,發痴)我是做夢。我的女兒,我自己生的女兒,三十年的功夫--

哦,天哪,(掩面哭,揮手)你們走吧,我不認得你們。(轉過頭去)

萍謝謝你!(立起)我們走吧。鳳!(四鳳起)

魯 (回頭,不自主地)不,不能夠!

[四鳳又跪下。

四(哀求)媽,您,您是怎麼?我的心定了。不管他是富,是窮,不管他是誰,我是他

的了。我心裡第一個許了他,我看見的只有他,媽,我現在到了這一步:他到哪兒我也到哪

兒;他是什麼,我也跟他是什麼。媽,您難道不明白,我--

魯(指手令她不要向下說,苦痛地)孩子。

大媽,妹妹既是鬧到這樣,讓她去了也好。

萍(陰沉地)魯奶奶,您心裡要是一定不放她,我們只好不順從您的話,自己走了。鳳



四 (搖頭)萍!(還望著魯媽)媽!

魯(沉重的悲傷,低聲)啊,天知道誰犯了罪,誰造這種孽!--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天哪!如果要罰,也罰在我一個人身上;我一個人有罪,我先走

錯了一步。(傷心地)如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事情已經做了的,不必再怨這不公平的

天,人犯了一次罪過,第二次也就自地跟著來。--(摸著四鳳的頭)他們是我的干凈孩子

,他們應當好好地活著,享著福。冤孽是在我心裡頭,苦也應當我一個人嘗。他們快活,誰

曉得就是罪過?他們年青,他們自己並沒有成心做了什麼錯。(立起,望著天)今天晚上,

是我讓他們一塊兒走,這罪過我知道,可是罪過我現在替他們犯了;所有的罪孽都是我一個

人惹的,我的兒女都是好孩子,心地干凈的,那麼,天,真有了什麼,也就讓我一個人擔待

吧。(回過頭)鳳兒,--

四(不安地)媽,您心裡難過,--我不明白您說的什麼。

魯(回轉頭。和藹地)沒有什麼。(微笑)你起來,鳳兒,你們一塊兒走吧。

四(立起,感動地,抱著她的母親)媽!

萍去!(看錶)不早了,還只有二十五分鍾,叫他們把汽車開出,來,走吧。

魯(沉靜地)不,你們這次走,是在暗地裡走,不要驚動旁人。(向大海)大海,你出

去叫車去,我要回去,你送他們到車站。

大 嗯。

[大海由中門下。

魯(向四鳳哀婉地)過來,我的孩子,讓我好好地親一親。(四鳳過來抱母;魯媽向萍

)你也來,讓我也看你一下。(萍至前,低頭,魯望他擦眼淚)好!你們走吧--我要你們

兩個在未走以前答應我一件事。

萍 您說吧。

魯 你們不答應,我還是不要四鳳走的。

四 媽,您說吧,我答應。

魯(看他們兩人)你們這次走,最好越走越遠,不要回頭,今天離開,你們無論生死,

永遠也不許見我。

四 (難過)媽,那不--

萍(眼色,低聲)她現在很難過,才說這樣的話,過後,她就會好了的。

四 嗯,也好,--媽,那我們走吧。

[四鳳跪下,向魯媽叩頭,四鳳落淚,魯媽竭力忍著。

魯 (揮手)走吧!

萍我們從飯廳出去吧,飯廳里還放著我幾件東西。

[三人--萍,四鳳,魯媽--走到飯廳門口,飯廳門開。繁漪走出,三人俱驚

視。

四 (失聲)太太!

繁(沉穩地)咦,你們到哪兒去?外面還打著雷呢!

萍(向繁漪)怎麼你一個人在外面偷聽!

繁嗯,你只我,還有人呢。(向飯廳上)出來呀,你![沖由飯廳上,畏縮地。

四 (驚愕地)二少爺!

沖 (不安地)四鳳!

萍(不高興,向弟)弟弟,你怎麼這樣不懂事?

沖(莫明其妙弟)媽叫我來的,我不知道你們這是干什麼。

繁 (冷冷地)現在你就明白了。

萍 (焦燥,向繁漪)你這是干什麼?

繁(嘲弄地)我叫你弟弟來跟你們送行。

萍 (氣憤)你真卑--

沖 哥哥!

萍弟弟,我對不起你!--(突向繁漪)不過世界上沒有像你這樣的母親!

沖 (迷惑地)媽,這是怎麼回事?

繁你看哪!(向四鳳)四鳳,你預備上哪兒去?

四 (囁嚅)我……我……

萍不要說一句瞎話。告訴他們,挺起胸來告訴他們,說我們預備一塊兒走。

沖(明白)什麼,四鳳,你預備跟他一塊兒走?

四 嗯,二少爺,我,我是--

沖 (半質問地)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

四我不是不告訴你;我跟你說過,叫你不要找我,因為我--我已經不是個好女人。

萍(向四鳳)不,你為什麼說自己不好?你告訴他們!(指繁漪)告訴他們,說你就要

嫁我!

沖 (略驚)四鳳,你--

繁 (向沖)現在你明白了。(沖低頭)

萍(突向繁漪,刻毒地)你真沒有一點心肝!一以為你的兒子會替--會破壞么?弟弟

,你說,你現在有什麼意思,你說,你預備對我怎麼樣?說,哥哥都會原諒你。

[繁漪跑到書房門口,喊。

繁沖兒,說呀!(半晌,急促)沖兒,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你抓著四鳳問?你為

什麼不抓著你哥哥說話呀?(又頓,眾人俱看沖,沖不語。)沖兒你說呀,你怎麼,你難道

是個死人?啞巴?是個糊塗孩子?你難道見著自己心上喜歡的人叫人搶去,一點兒都不動氣

么?

沖(抬頭,羊羔似的)不,不,,媽!(又望四鳳,低頭)只要四鳳願意,我沒有一句

話可說。

萍(走到沖面前,拉著他的手)哦,我的好弟弟,我的明白弟弟!

沖(疑惑地,思考地)不,不,我忽然發現……我覺得……我好像並不是真愛四鳳;(

渺渺茫茫地)以前--我,我,我--大概是胡鬧!

萍 (感激地)不過,弟弟--

沖(望著萍熱烈的神色,退縮地)不,你把她帶走吧,只要你好好地待她!

繁(整個消滅,失望)哦,你呀!(忽然,氣憤)你不是我的兒子;你不是我的兒子;

你不像我,你--你簡直是條死豬!

沖 (受侮地)媽!

萍 (驚)你是怎麼回事!

繁(昏亂地)你真沒有點男子氣,我要是你,我就打了她,燒了她,殺了她。你真是糊

塗蟲,沒有一點生氣的。你還是父親養的,你父親的小綿羊。我看錯了你--你不是我的,

你不是我的兒子。

萍(不平地)你是沖弟弟的母親么?你這樣說話。

繁(痛苦地)萍,你說,你說出來;我不怕,我早已忘了我自己(向沖,半瘋狂地)你

不要以為我是你的母親,(高聲)你的母親早死了,早叫你父親壓死了,悶死了。現在我不

是你的母親。她是見著周萍又活了的女人,(不顧一切地)她也是要一個男人真愛她,要真

真活著的女人!

沖 (心痛地)哦,媽。

萍(眼色向沖)她病了。(向繁漪)你跟我上樓去吧!你大概是該歇一歇。

繁胡說!我沒有病,我沒有病,我神經上沒有一點病。你們不要以為我說胡話。(揩眼

淚,哀痛地)我忍了多少年了,我在這個死地方,監獄似的周公館,陪著一個閻王十八年了

,我的心並沒有死;你的父親只叫我生了沖兒,然而我的心,我這個人還是我的。(指萍)

就只有他才要了我整個的人,可是他現在不要我,又不要我了。

沖(痛極)媽,我最愛的媽,您這是怎麼回事?

萍 你先不要管她,她在發瘋!

繁(激烈地)不要學你的父親。沒有瘋--我這是沒有瘋!我要你說,我要你告訴他們

--這是我最後的一口氣!

萍(狠狠地)你叫我說甚麼?我看你上樓睡去吧。

繁(冷笑)你不要裝!你告訴他們,我並不是你的後母。

[大傢俱驚,略頓。

沖 (無可奈何地)媽!

繁(不顧地)告訴他們,告訴四鳳,告訴她!

四 (忍不住)媽呀!(投入魯媽懷)

萍(望著弟弟,轉向繁漪)你這是何苦!過去的事你何必說呢?叫弟弟一生不快活。

繁(失了母性,喊著)我沒有孩子,我沒有丈夫,我沒有家,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要你

說:我--我是你的。

萍(苦惱)哦,弟弟!你看弟弟可憐的樣子,你要是有一點母親的心--

繁(報復地)你現在也學會你的父親了,你這虛偽的東西,你記著,是你才欺騙了你的

弟弟,是你欺騙我,是你才欺騙了你的父親!

萍(憤怒)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欺騙他!父親是個好人,父親一生是有道德的,(

繁漪冷笑)--(向四鳳)不要理她,她瘋了,我們走吧。

繁不用走,大門鎖了。你父親就下來,我派人叫他來的。

魯 哦,太太!

萍 你這是干什麼?

繁(冷冷地)我要你父親見見他將來的好媳婦再走。(喊)朴園,朴園……

沖 媽,您不要!

萍 (走到繁漪面前)瘋子,你敢再喊!

[繁漪跑到書房門口,喊。

魯 (慌)四鳳,我們出去。

繁 不,他來了!

[朴園由書房進,大傢俱不動,靜寂若死。

朴(在門口)你叫什麼?你還不上樓去睡?

繁 (倨傲地)我請你見見你的好親戚。

朴(見魯媽,四鳳在一起,驚)啊,你,你,--你們這是做什麼?

繁(拉四鳳向朴園)這是你的媳婦,你見見。(指著朴園向四鳳)叫他爸爸!(指著魯

媽向朴園)你也認識認識這位老太太。

魯 太太!

繁萍,過來!當著你父親,過來,跟這個媽叩頭。

萍 (難堪)爸爸,我,我--

朴(明白地)怎麼--(向魯媽)侍萍,你到底還是回來了。

繁 (驚)什麼?

魯 (慌)不,不,您弄錯了。

朴(悔恨地)侍萍,我想你也會回來的。

魯 不,不!(低頭)啊!天!

繁 (驚愕地)侍萍?什麼,她是侍萍?

朴(嗯。(煩厭地)繁,你不必再故意地問我,她就是萍兒的母親,三十年前死了的。

繁 天哪!

[半晌。四鳳苦悶地叫了一聲,看著她的母親,魯媽苦痛地低著頭。萍腦筋昏亂

,迷惑地望著父親同魯媽。這時繁漪漸漸移到周沖身邊,現在她突然發現一個更悲慘的命運

,逐漸地使她同情萍,她覺出自己方才的瘋狂,這使她很快地恢復原來平常母親的情感。她

不自主地望著自己的沖兒。

朴(沉痛地)萍兒,你過來。你的生母並沒有死,她還在世上。

萍(半狂地)不是她!爸,您告訴我,不是她!

朴(嚴厲地)混帳!萍兒,不許胡說。她沒有什麼好身世,也是你的母親。

萍 (痛苦萬分)哦,爸!

朴(尊嚴地)不要以為你跟四鳳同母,覺得臉上不好看,你就忘了人倫天性。

四 (向母)哦,媽!(痛苦地)

朴(沉重地)萍兒,你原諒我。我一生就做錯了這一件事。我萬沒有想到她今天還在,

今天找到這兒。我想這只能說是天命。(向魯媽嘆口氣)我老了,剛才我叫你走,我很後悔

,我預備寄給你兩萬塊錢。現在你既然來了,我想萍兒是個孝順孩子,他會好好地侍奉你。

我對不起你的地方,他會補上的。

萍 (向魯媽)您--您是我的--

魯 (不自主地)萍--(回頭抽咽)

朴跪下,萍兒!不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這是你的生母。

四 (昏亂地)媽,這不會是真的。

魯 (不語,抽咽)

繁(轉向萍,悔恨地)萍,我,我萬想不到是--是這樣,萍--

萍(怪笑,向朴)父親!(怪笑,向魯媽)母親!(看四鳳,指她)你--

四(與萍相視怪笑,忽然忍不住)啊,天!(由中門跑下,萍撲在沙發上,魯媽死氣沉

沉地立著。)

繁(急喊)四鳳!四鳳!(轉向沖)沖兒,她的樣子不大對,你趕快出去看她。

[沖由中門下,喊四鳳。

朴 (至萍前)萍兒,這是怎麼回事?

萍(突然)爸,你不該生我!(跑,由飯廳下)。

[遠處聽見四鳳的慘叫聲,沖狂呼四鳳,過後沖也發出慘叫。

魯 四鳳,你怎麼啦!

(同時叫)

繁 我的孩子,我的沖兒!

[二人同由中門跑出。

朴(急走至窗前拉開窗幕,顫聲)怎麼?怎麼?

[仆由中門跑上。

仆 (喘)老爺!

朴 快說,怎麼啦?

仆 (急不成聲)四鳳……死了……

朴 (急)二少爺呢?

仆 也……也死了。

朴 (顫聲)不,不,怎……么?

仆四鳳碰著那條走電的電線。二少爺不知道,趕緊拉了一把,兩個人一塊兒中電死了。

朴(幾暈)這不會。這,這,--這不能夠,這不能夠!

[朴園與僕人跑下。

[萍由飯廳出,顏色蒼白,但是神氣沉靜的。他走到那張放著魯大海的手槍的桌

前,抽開抽屜,取出手槍,手微顫,慢慢走進右邊書房。

[外面人聲嘈亂,哭聲,吵聲,混成一片。魯媽由中門上,臉更呆滯,如石膏人

像。老僕人跟在後面,拿著電筒。

[魯媽一聲不響地立在台中。

老僕(安慰地)老太太,您別發呆!這不成,您得哭,您得好好哭一場。

魯 (無神地)我哭不出來!

老僕這是天意,沒有法子。--可是您自己得哭。

魯 不,我想靜一靜。(呆立)

[中門大開,許多僕人圍著繁漪,繁漪不知是在哭在笑。

仆 (在外面)進去吧,太太,別看哪。

繁(為人擁至中門,倚門怪笑)沖兒,你這么張著嘴?你的樣子怎麼直對我笑?--沖

兒,你這個糊塗孩子。

朴(走在中門中,眼淚在面上)繁漪,進來!我的手發木,你也別看了。

老僕太太,進來吧。人已經叫電火燒焦了,沒有法子辦了。

繁(進來,乾哭)沖兒,我的好孩子。剛才還是好好的,你怎麼會死,你怎麼會死得這

樣慘?(呆立)

朴 (已進來)你要靜一靜。(擦眼淚)

繁(狂笑)沖兒,你該死,該死!你有了這樣的母親,你該死。

[外面僕人與魯大海打架聲。

朴 這是誰?誰在這時候打架。

[老僕下問,立時令一僕人上。

朴 外面是怎麼回事?

仆今天早上那個魯大海,他這時又來了,跟我們打架。

朴 叫他進來!

仆老爺,他連踢帶打地傷了我們好幾個,他已經從小門跑了。

朴 跑了?

仆 是,老爺。

朴(略頓,忽然)追他去,跟我追他去。

仆 是,老爺。

[僕人一齊下。屋中只有朴園,魯媽,繁漪三人。

朴(哀傷地)我丟了一個兒子,不能再丟第二個了。(三人都坐下來)

魯都去吧!讓她去了也好,我知道這孩子。她恨你,我知道她不會回來見你的。

朴(寂靜,自己覺得奇怪)年青的反而走到我們前頭了,現在就剩下我們這些老--(

忽然)萍兒呢?大少爺呢?萍兒,萍兒!(無人應)來人呀!來人!(無人應)你們跟我找

呀,我的大兒子呢?

[書房槍聲,屋內死一般的靜默。

繁(忽然)啊!(跑下書房,朴園呆立不動,立時繁漪狂喊跑出)他……他……

朴 他……他……

[朴園與繁漪一同跑下,進書房。

[魯媽立起,向書房顫躓了兩步,至台中,漸向下倒,跪在地上,如序幕結尾老婦人倒下的樣子。

[舞台漸暗,奏序幕之音樂(High Mass -Bach)若在遠處奏起,至完全黑暗時最響,與序幕末尾音樂聲同。幕落,即開,接尾聲。

D. 雷雨明星版的台詞

周沖 重要台詞「縮水」

在昨天的明星版《雷雨》(下稱明星版)研討會上,不少專家表示蔡國慶的表演較好,演出了周沖的陽光和純潔。曾經扮演周沖的老藝術家黃宗江說:「我接觸話劇從《雷雨》開始,演話劇也是從《雷雨》開始,我本應該不帶著研究、分析的眼光來看《雷雨》,但是由於看過很多版《雷雨》,我在看明星版時沒法不去比較。正如曹禺先生說的『《雷雨》中我認為最可愛的是繁漪,其次是周沖』,周沖的高尚人格是我一生都在追求的,所以我覺得明星版第三幕周沖在魯貴家裡對四鳳的一段台詞『有時我就忘了現在,(夢幻地)忘了家,忘了你,忘了母親,並且忘了我自己。我想,我像是在一個冬天的早晨,非常明亮的天空,……在無邊的海上……哦,有一條輕得像海燕似的小帆船,在海風吹得緊,海上的空氣聞得出有點腥,有點鹹的時候,白色的帆張得滿滿地,像一隻鷹的翅膀斜貼在海面上飛,飛,向著天邊飛。那時天邊上只淡淡地浮著兩三片白雲,我們坐在船頭,望著前面,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被刪節,有些可惜。」

這是周沖最重要的一段獨白,通過這段台詞觀眾可以更准確地了解周沖的內心世界。明星版周沖扮演者蔡國慶聽後表示,其實劇本在這里沒有改動,但由於18日晚演出比較激動,導致忘記了部分台詞。

四鳳像16歲太年輕

中國戲劇家協會顧問劉厚生認為,明星版中田海蓉將四鳳演得過於年輕。他說:「四鳳18歲了,在周家已經呆了幾年,並且和周家大少爺有了關系,應該是比較成熟的,但田海蓉的表演顯得過於單純,感覺像16歲的樣子,更像《家》里的鳴鳳。」

黃宗江說:「四鳳的幾聲『哎』把人物性格體現得很鮮明,因為她的身份是下人。但是美中不足,田海蓉這幾聲『哎』說得太重了,也太多了,有些做作,有些刻意。」

周朴園兩句台詞到位

北京人民藝術劇院導表演藝術家蘇民說,達式常扮演的周朴園抓住了兩句非常重要的話。一句是第一幕「吃葯」一場戲,拒絕周萍離開客廳的要求,並要周沖轉述自己的「命令」,家長作風十足。另一句是第二幕「窗戶誰叫打開的?」非常到位,成了一個亮點。

黃宗江認為,達式常的表演使周朴園身上封建的東西少了一點,但實際上他身上封建的東西是根深蒂固的。

繁漪演出了「肉感」

北京人民藝術劇院表演藝術家鄭榕說:「最讓我感動的是繁漪在第四幕的出場,她拖著雨衣橫穿過舞台很有感染力,體現了焦菊隱導演強調的用形體體現內心思想。」

黃宗江認為,潘虹飾演的繁漪在「深度」上不及前輩,但她與周萍分手一場戲演出了纏綿和「肉體的感覺」,這個處理比以往的好,潘虹的表演整體不錯。

周萍濮存昕再演5年

濮存昕曾說,明星版結束他將不再出演周萍。昨天,中國社科院外文所研究員童道明表示:「濮存昕的表演到位。以他的形體,完全可以再演5年。」

有關台詞 感染力待提高

昨天,在場的大部分專家均表示明星版在台詞處理上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

專家們反應明星版台詞感染力不夠,聲音比較「平」。劉厚生說:「雖然話劇和戲曲不一樣,不必太強調腔調,但是我認為《雷雨》的台詞是應該有一些腔調運用的。否則聲音太輕,觀眾不容易聽清楚。18日晚的演出,我相信有一些台詞觀眾聽起來是有困難的。」

蘇民說:「我反對舞台演出用話筒,因為話筒會使演員的聲音失真。但是明星版的演出使用話筒是可以理解的,否則,一些台詞是聽不清楚的。」

有關細節 沙發斜放很好

鄭榕說:「以前我演周朴園的時候,周朴園坐在沙發上,正面直對觀眾,要轉過身才能看見魯侍萍關窗,很別扭。但是這次舞台上沙發斜放,周朴園不用轉身很自然就能看見魯侍萍的習慣動作。我覺得導演在舞台設計上下了很大工夫。」

管家身份不詳

黃宗江說,周公館里多次出現了一個穿西服的人,這個人的身份讓觀眾很模糊,他究竟是管家還是秘書不清楚,其實這個人應該是劇本中的大管家。「老版《雷雨》中,大管家曾經在看到周沖和四鳳觸電後,扶著魯媽說:『老太太,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你得哭出來。』相比之下,這樣處理的就顯得好得多。另外,這個人物最好別穿西服,還應該從打扮上讓觀眾看出是個管家。」

觸電不夠殘酷

黃宗江認為,四鳳和周沖觸電雖然是在後台,但是在處理上還是應該重一些。「我記得我在演周沖的時候,在後台有一句台詞,是喊了一聲『啊』,雖然是在後台,但我覺得那句台詞我說得最好。而明星版里,這一幕過於平靜,殘酷性沒有體現出來。」

另外,電死四鳳、周沖的那根電線,在劇本里做了很重要的處理,周朴園3次說它電死了大少爺的狗,明星版完全刪掉了,有些不合適。

電扇一直沒歇

劉厚生說:「在四幕的演出中,周公館的電扇一直沒有停過,包括最後一幕已經夜深人靜,周朴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電風扇一直在轉,這個處理不是十分好,應該在這個時候將電風扇關一下。」

有關改動 要的是沖擊力

陳薪伊導演說,與傳統版本最大的不同是,這一版《雷雨》的演出時間相對緊湊,在尊重原作的基礎上將原本4個多小時的長度縮減為2小時50分鍾,同時更改了結尾,讓原本處於暗場自殺的周萍死在舞台中央。陳薪伊對這種更改解釋為:「我要的就是沖擊力。這樣的處理能刺激觀眾,讓觀眾深入理解曹禺劇作的悲劇意蘊,全劇能呈現出更為悲憫的境界。」

E. 雷雨話劇兩人之間的對話誰給我發來,最好是一男一女的

雷格生黃磊

F. 話劇雷雨 急求繁漪對周萍說的話 個人獨白

繁漪對周萍個人獨白:(氣極)父親,父親,你撇開你的父親吧!體面?你也版說體面?(冷笑)我權在這樣的體面家庭里已經十八年啦。周家家庭里所出的罪惡,我聽過,我見過,我做過。

我始終不是你們周家的人。我做的事,我自己負責任。不像你們的祖父,叔祖,同你們的好父親,偷偷做出許多可怕的事情,禍移在人身上,外面還是一副道德面孔,慈善家,社會上的好人物。



(6)雷雨話劇經典台詞對白擴展閱讀

《雷雨》經典台詞:

1、我把我的愛,我的肉,我的靈魂,我的整個兒都給了你!而你,卻撒手走了!我們本該共同行走,去尋找光明,可你,把我留給了黑暗!

2、我念起人類是怎麼樣可憐的動物,帶著躊躇滿志的心情,彷彿自己來主宰自己的命運,而時常不能自己來主宰著。

3、我們本該共同行走,去尋找光明,可你卻把我,留給了黑暗。

4、熱極了,悶極了,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變成火山的口,熱熱烈烈地冒一次,什麼我都燒個干凈,當時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凍成死灰,一生只熱熱烈烈地燒一次,也就算夠了。

G. 話劇《雷雨》中繁漪的大段獨白台詞是什麼

繁漪(把窗戶打開吸一口氣),自語道:「熱極了,悶極了,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我希望我今天變成火山的口,熱烈烈地冒一次,什麼我都燒個干凈。」

「當時我就再掉在冰川里,凍成死灰,一生只熱熱烈烈地燒一次,也就算夠了。我過去的是完了,希望大概也是死了的。哼,什麼我都預備好了,來吧,恨我的人,來吧。叫我失望的人,叫我忌(女石)的人,都來吧,我在等候著你們!」

繁漪具有鮮明的「雷雨」的性格,極端、徹底,敢愛敢恨,有那種可以摧毀一切的原始的「蠻力」。她與作家刻意設置的背景氛圍始終相通。從一開場時「喘不過氣來」的郁熱和壓抑,到最後的不顧一切的「報復」,一種「雷雨」式的渲泄,她的情緒心態始終與作品的氣氛融為一體。

(7)雷雨話劇經典台詞對白擴展閱讀:

繁漪是周朴園的妻子,一個漂亮但性情古怪的少婦。蘩漪成了專橫自私的偽君子的玩物和花瓶。她得不到愛情,更沒有幸福,甚至還喪失了做人的尊嚴。蘩漪眉目間流露出憂郁。有時那心中郁積著的火。

能燃燒得她的眼神里充滿了一個年輕婦人失望後的痛苦與怨憤。在周萍闖進她的生活之後,她不再默默忍耐寂寞了。她把自己的愛情、名譽,乃至生命都交給了周萍。她不顧「亂倫」而狂熱地愛著周萍。她的狂熱的慾望。

表現出的是一種原始的野性。但不久之後,她深深地愛著的周萍又到四鳳那裡去尋求滿足了。她原只是暫時「得救」,現在重又陷入痛苦不幸的深淵。她不堪父子兩代人的欺侮與凌辱,她要報復。當她落到「母親不像母親,情婦不像情婦」的地步時,她爆發出來的是一種「雷雨」般的性格。

她終於敢直接反抗周朴園,敢去揭露周萍的欺騙和不負責任的行為,「做一次困獸的搏鬥」。蘩漪乖戾陰鷙極端的性格形成,反映了封建勢力的罪惡,揭露了專制統治的封建家庭對人性的摧殘、扭曲。

蘩漪在為爭取愛情自由而作的絕望反抗和斗爭中,雖失去了一切,但有力地撕破和搗毀了周朴園處心積慮建立的家庭的「圓滿」秩序,沖擊和促進著封建王國的潰敗。

H. 話劇《雷雨》的台詞

[門大開,周朴園進。他現在精神很飽滿,沉重地走出來。]
萍 沖 (同時)爸。
沖 客走了?
朴 (點頭,轉向繁漪)你怎麼今天下樓來了。完全好了么?
繁 病原來不很重--你回來身體好么?
朴 還好。--你應當在到樓上去休息。沖兒,你看你母親的氣色比以前怎麼樣?
沖 母親原來就沒有什麼病。
朴 (不喜歡兒子們這樣答覆老人家的話,沉重地,眼翻上來)誰告訴你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常來問你母親的病么?(坐在沙發上)
繁 (怕他又來教訓)朴園,你的樣子像有點瘦了似的。--礦上的罷工究竟怎麼樣?
朴 昨天早上已經復工,不會有什麼問題。
沖 爸爸,怎麼魯大海還在這兒等著要見您呢?
朴 誰是魯大海?
沖 魯貴的兒子。前年薦進去,這次當代表的。
朴 這個人!我想這個人有背景,廠方已經把他開除了。
沖 開除!爸爸,這個人腦筋很清楚,我方才跟這個人談了一回。代表罷工的工人並不見得就該開除。
朴 哼,現在一般年青人,跟工人談談,說兩三句不關痛癢,同情的話,像是一件很時髦的事情!
沖 我以為這些人替自己的一群努力,我們應當同情的。並且我們這樣享福,同他們爭飯吃,是不對的。這不是時髦不時髦的事。
朴 (眼翻上來)你知道社會是什麼?你讀過幾本關於社會經濟的書?我記得我在德國念書的時候,對於這方面,我自命比你這種半瓶醋的社會思想要徹底得多!
沖 (被壓制下去,然而)爸,我聽說礦上對於這次受傷的工人不給一點撫恤金。
朴 (頭揚起來)我認為你這次說話說得太多了。(向繁)這兩年他學得很像你了。(看鍾)十分鍾後我還有一個客來,嗯,你們關於自己有什麼說話說么?
萍 爸,剛才我就想見您。
朴 哦,什麼事?
萍 我想明天就到礦上去。
朴 這邊公司的事,你交代完了么?
萍 差不多完了。我想請父親給我點實在的事情做,我不想看看就完事。
朴 (停一下,看萍)苦的事你成么?要做就做到底。我不願意我的兒子叫旁人說閑話的 。
萍 這兩年在這兒做事舒服,心裡很想在內地鄉下走走。
朴 讓我想想。--(停)你可以明天起身,做那一類事情,到了礦上我再打電報給你。
[四鳳由飯廳門入,端了碗普洱茶。]
沖 (猶豫地)爸爸。
朴 (知道他又有新花樣)嗯,你?
沖 我現在想跟爸爸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
朴 什麼?
沖 (低下頭)我想把我的學費的一部份出來。
朴 哦。
沖 (鼓起勇氣)把我的學費拿出一部份送給--
朴 (四鳳端茶,放朴面前。)四鳳,--(向沖)你先等一等。(向四鳳)叫你跟太太煎的葯呢?
四 煎好了。
朴 為什麼不拿來?
四 (看繁漪,不說話)。
繁 (覺出四周有些惡相)她剛才跟我倒來了,我沒有喝。
朴 為什麼?(停,向四鳳)葯呢?
繁 (快說)倒了。我叫四鳳倒了。
朴 (慢)倒了?哦?(更慢)倒了!--(向四鳳)葯還有么?
四 葯罐里還有一點。
朴 (低而緩地)倒了來。
繁 (反抗地)我不願意喝這種苦東西。
朴 (向四鳳,高聲)倒了來。
[四鳳走到左面倒葯。
沖 爸,媽不願意,你何必這樣強迫呢?
朴 你同你媽都不知道自己的病在那兒。(向繁漪低聲)你喝了,就會完全好的。(見四鳳猶豫,指葯)送到太太那裡去。
繁 (順忍地)好,先放在這兒。
朴 (不高興地)不。你最好現在喝了它吧。
繁 (忽然)四鳳,你把它拿走。
朴 (忽然嚴厲地)喝了葯,不要任性,當著這么大的孩子。
繁 (聲顫)我不想喝。
朴 沖兒,你把葯端到母親面前去。
沖 (反抗地)爸!
朴 (怒視)去!
[沖只好把葯端到繁漪面前。
朴 說,請母親喝。
沖 (拿著葯碗,手發顫,回頭,高聲)爸,您不要這樣。
朴 (高聲地)我要你說。
萍 (低頭,至沖前,低聲)聽父親的話吧,父親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沖 (無法,含著淚,向著母親)您喝吧,為我喝一點吧,要不然,父親的氣是不會消的 。
繁 (懇求地)哦,留著我晚上喝不成么?
朴 (冷峻地)繁漪,當了母親的人,處處應當替子女著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當替孩子做個服從的榜樣。
繁 (四面看一看,望望朴園又望望萍。拿起葯,落下眼淚,忽而又放下)哦!不!我喝不下!
朴 萍兒,勸你母親喝下去。
萍 爸!我--
朴 去,走到母親面前!跪下,勸你的母親。
[萍走至繁漪面前。
萍 (求恕地)哦,爸爸!
朴 (高聲)跪下!(萍望著繁漪和沖;繁漪淚痕滿面,沖全身發抖)叫你跪下!(萍正向下跪)
繁 (望著萍,不等萍跪下,急促地)我喝,我現在喝!(拿碗,喝了兩口,氣得眼淚又湧出來,她望一望朴園的峻厲的眼和苦惱著的萍,咽下憤恨,一氣喝下!)哦……(哭著,
由右邊飯廳跑下。
[半晌。
朴 (看錶)還有三分鍾。(向沖)你剛才說的事呢?
沖 (抬頭,慢慢地)什麼?
朴 你說把你的學費分出一部份?--嗯,是怎麼樣?
沖 (低聲)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啦。
朴 真沒有什麼新鮮的問題啦么?
沖 (哭聲)沒有什麼,沒有什麼,--媽的話是對的。(跑向飯廳)
朴 沖兒,上那兒去?
沖 到樓上去看看媽。
朴 就這么跑么?
沖 (抑制著自己,走回去)是,爸,我要走了,您有事吩咐么?
朴 去吧。(沖向飯廳走了兩步)回來。
沖 爸爸。
朴 你告訴你的母親,說我已經請德國的克大夫來,跟她看病。
沖 媽不是已經吃了您的葯了么?
朴 我看你的母親,精神有點失常,病像是不輕。(回頭向萍)我看,你也是一樣。
萍 爸,我想下去,歇一回。
朴 不,你不要走。我有話跟你說。(向沖)你告訴她,說克大夫是個有名的腦病專家,我在德國認識的。來了,叫她一定看一看,聽見了沒有?
沖 聽見了。(走上兩步)爸,沒有事啦?
朴 上去吧。 [沖由飯廳下。]
朴 (回頭向四鳳)四鳳,我記得我告訴過你,這個房子你們沒有事就得走的。
四 是,老爺。(也由飯廳下)
朴 怎麼 窗戶誰開的
萍 弟弟和我
朴 關上
萍 是
朴 這屋子不要底下人隨便進來我預備回頭在這邊休息的,這屋子的傢具多半是你生母 喜歡的東西我從南邊移到北邊總是不肯丟下東西。我願意總是三十年前的老樣子這叫我看著舒服一點兒,你的生母永遠喜歡夏天把窗戶關上的
萍 是 父親 不過爸爸紀念母親也不必。。
朴 我挺人說你現在做了一件很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萍 (忐忑) 什麼
朴 你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是對不起你的父親嗎? 並且是對不起你的母親嗎?
萍 爸爸
朴 你是我的長子,我不願意當著人談這件事。。(嘆氣)我聽說我在外邊的時候 這兩年你在家裡很不規矩
萍 爸 沒有的是 沒有(極力辯護)
朴 一個人敢做就要敢當
萍 爸爸
朴 公司的人你總是在跳舞場里鬼混 尤其是這兩三個月 喝酒 賭錢整夜的不回家
萍 爸 您說的是
朴 這些事是真的嗎? 說實話
萍 是真的 爸爸
朴 將近三十的人了 應當懂得自愛
萍 是
朴 還記得你的名字為什麼叫萍嗎?
萍 記得
朴 自己說一遍
萍 因為母親名諱侍萍 母親臨死自己替我起得名字
朴 那我請為你的生母把現在的行為完全改過來
萍 是爸爸 那是我一時的荒唐
朴 我的家庭是我認為最圓滿 最有秩序的家庭,我的兒子我也認為都還是健全的子弟 我教育出來的孩子我絕不願意叫任何人 說他們一點閑話的 。。。

I. 幫我找一段話劇台詞獨白!!!急啊

藝考表演台詞獨白《日出》
李石清 :(爆發)
你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下去了!(沉重地)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心裡整天難過?你看不出來我自己總覺得我們窮么?我恨,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一個好父親生來就有錢,叫我少低頭,少受氣。我不比他們壞,這幫東西,你是知道的,並不比我好,沒有腦筋,沒有膽量,沒有一點心肝。他們跟我不同的地方是他們生來有錢,有地位,我生來沒錢沒地位就是了。
我告訴你,這個社會沒有公理,沒有平等。什麼道德,服務,那是他們騙人。你按部就班地干,做到老也是窮死。只有大膽地破釜沉舟地跟他們拼,還許有翻身的那一天!(嘆一口氣)孩子!哼,要不是為我們這幾個可憐的孩子,我肯這么厚著臉皮拉著你,跑到這個地方來?陳白露是個什麼東西?舞女不是舞女,娼妓不是娼妓,姨太太又不是姨太太,這么一個!
這個老看上了她。老有錢,我就得叫她小姐,她說什麼,我也說什麼;可是你只看見我把她當作我的祖宗來奉承。素貞,你沒有覺出有時我是怎麼討厭我自己,我這么不要臉,連人格都不顧地來巴結他們!
我四十多的人,成天鞠著躬跟這幫王八蛋,甚至於象胡四這個賤東西混,我一個一個地都要奉承,拉攏。我,李石清,一個男子漢,我——(低頭不語。)我才不難過。(抬起頭,憤恨地)哼,我要起來,我要報復,我要硬得成一塊石頭,決不講一點人情,決不可憐人。在這兒幹了二十年,我受了多少骯臟氣?我早晚要起來,要狠很地出口氣,你看著吧,我就要出頭了。

J. 《雷雨》全部劇本

《雷雨》全部劇本內容如下:

這部劇作在兩個場景、劇中情節發展不到二十四小時內,集中展開了周魯兩家三十年的恩怨情仇。三十年前,當周朴園還是一個涉世未深的青年時,他愛上了女傭梅媽的女兒侍萍,並與她有了兩個兒子,但後來為了給他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小姐。

周家逼得侍萍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大海投河自盡。侍萍母子僥幸被人救起後,侍萍帶著二兒子流落他鄉,靠做傭人為生,而大兒子周萍被周家留下。侍萍後又嫁與魯貴並與之生女四鳳。周朴園所娶的那位小姐沒有為周家生兒育女便去世,周又娶蘩漪,並與之生子周沖。



在作為罷工代表來與周朴園交涉的過程中,與周萍發生爭執,結果遭周萍率眾毆打。魯家一家人回到家中,四鳳還在思念周萍。夜晚,周萍跳窗進魯家與四鳳幽會,蘩漪則跟蹤而至,將窗戶關死。大海把周萍趕出,四鳳出走。雷電交加之夜,兩家人又聚集於周家客廳。

周朴園以沉痛的口吻宣布了真相並令周萍去認母認弟。此時周萍意識到了四鳳是自己的妹妹,大海是自己的親弟弟。四鳳羞愧難當逃出客廳觸電而死,周沖出來尋找四鳳也觸電而死,周萍開槍自殺大海出走侍萍和蘩漪經受不住打擊而瘋,周朴園則一個人在悲痛中深深懺悔。

《雷雨》是劇作家曹禺創作的一部話劇,發表於1934年7月《文學季刊》。此劇以1925年前後的中國社會為背景,描寫了一個帶有濃厚封建色彩的資產階級家庭的悲劇。劇中以兩個家庭、八個人物、三十年的恩怨為主線,偽善的資本家大家長周朴園。

受新思想影響的單純的少年周沖,被冷漠的家庭逼瘋了和被愛情傷得體無完膚的女人蘩漪,對過去所作所為充滿了罪惡感、企圖逃離的周萍,還有意外歸來的魯媽,單純著愛與被愛的四鳳,受壓迫的工人魯大海,貪得無厭的管家等,不論是家庭秘密還是身世秘密。

所有的矛盾都在雷雨之夜爆發,在敘述家庭矛盾糾葛、怒斥封建家庭腐朽頑固的同時,反映了更為深層的社會及時代問題。該劇情節扣人心弦、語言精煉含蓄,人物各具特色,是「中國話劇現實主義的基石」,中國現代話劇成熟的里程碑。

(10)雷雨話劇經典台詞對白擴展閱讀:

人物介紹

周朴園,周公館的主人,出身於封建家庭,曾到德國留學,是一個當時所謂的「有教養」的人。三十年前,他還是一個紈絝子弟的時候。他和家裡的侍女侍萍生了兩個兒子,後來他拋棄了侍萍,變得越來越狡猾和世俗。

他在哈爾濱包修江橋的時候,故意讓江堤缺口,淹死兩千二百個小工,他從每一個死難的小工身上賺得了三百塊錢。就像魯大海憤怒譴責的那樣,他發的是「絕子絕孫的昧心財」。而如今,他又勾結礦上警察開槍打死三十個工人。他梳分頭,戴金邊眼鏡,穿皮鞋。

儼然一副煤礦公司董事長姿態,但他又喝普洱茶,吃齋,而且念經,充分顯示了他的「偽善」。在家庭生活中,他處處表現得像一個專制的暴君,任何人都是不能違抗的。強迫蘩漪喝葯的場面,把他極端冷酷、絕對專橫的面孔暴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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